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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弟，你这？怎地不承认呢！” 沈义端了个椅子坐到爹爹的身后，学着陆江在宴厅的样子，左脚放在爹爹的身侧，右手圈着爹爹的胳膊，还时不时去闻爹爹的头发。 沈义模仿完了，拍一拍大腿：“阿弟，你自个说，这不是抱不是亲，那这是什么！” 苏溪一口老血堵在心口，吐不出来、咽不下去，气死个人了。 她总算明白，以前在江南的那些流言蜚语是怎么来的。 就是因为有沈义这样的造谣者，才导致她沦为“渣女”。 渣女啊！她的名声啊！ 苏溪懒得辩解，用手沾了茶水，在书桌上写了两个字。 茶水写的字不是很清晰，一会儿就干了，但也足够爹爹和大哥看清楚。 苏溪写得是：外室。 ——外室！！！ 大哥跳起来，在房内来来回回走了许多遍，才抖着手指向苏溪：“你你你你你，你胆子也太大了！” 苏溪三年前在江南杭城养了个外室，这事爹爹和大哥都知道。 他们明里暗里查过许多回，就是没能找到那个叫“陆江”的“英俊少年郎”。 不曾想，阿弟的外室，居然是当今皇上！ 天子啊，皇帝啊，宣国之主啊！ 沈敖经历的风雨多，不像大儿子这般一惊一乍的，但也吓出了一头冷汗。 苏溪正愁没地发泄呢！ 说起震惊，有谁比她更了解这其中的滋味么？ “我怎么知道他是皇上？” “当年我问过他，他说他不是大皇子！” “他骗我！” 苏溪将陆江骗她的行径，一五一十地讲给爹爹和大哥听。说到激动处，她用力踹了椅子几脚。 “他真是鸡贼！把我哄得团团转！” “还联合秦知院、神武卫一起骗我！” “简直不是个东西！” 父亲和大哥听完苏溪的话，沉默了好一阵。两人同时叹一口气。 “你一直没告诉人家你是沈惜公子。” “你说你是沈惜公子的代笔。” “你说你是沈惜公子的表妹。” 沈敖：“小儿，你也骗人家了。” 苏溪：“我.....我那是......我那是迫不得已！” “少狡辩了，”沈义笑得不怀好意，“五十步笑百步，阿弟，你也个骗子。” 苏溪急了， 她原本因为陆江骗她，心有怨气，这下好了，大哥沈义居然说风凉话！ “爹，大哥他笑我！他还有心情笑我！” 苏溪拿了本书，追着沈义满书房跑。 沈义也不恼，一边笑一边躲，抖着肩膀跟个老流I氓似的。 苏溪明明追不到，偏要追，两兄妹就围着爹爹沈敖转圈圈。 沈敖瞪了沈义一眼：“别跑了，说正事！” “哦，” 沈义不情不愿地坐回椅子上，苏溪愣是在大哥的胳膊上狠狠地拧了一把，才歇气。 沈敖看向苏溪：“爹问你，当年你同皇上真的在国公府......那样，那样？” 苏溪：“哪样？” 沈敖面色一沉：“少装，好好跟为父讲。” 苏溪虽从小被当成男儿养，但她毕竟是女子。 女子失I贞也算大事。 她若真的同皇上有了夫妻之实，他作为父亲，也不会棒打鸳鸯。 苏溪摆摆手：“那都是谣言！我们就亲了一下，就一下！真没那么夸张！” “那就是亲了，”沈义看看父亲，替父亲问了难以启齿的话，“阿弟，你把皇上当外室养，有没有对皇上动手动脚？” 苏溪：“就......就那么，一点点啦！” 沈义不信：“一点点？” 苏溪知道爹爹和大哥的意思，绕来绕去的，不就想知道她和陆江到底发展到哪一步了么？ 真是的，直接点不行么？ “哎呀，孤男寡女每天晚上睡一个房间，多少要做点什么呀！” “他长得那么好看。我要是什么都不做，岂不是太可惜了？” “反正该发生和不该发生的，都发生过。” 沈义点点头，“倒也是，阿弟说得有道理。”，隔了一会儿，他反手去拧苏溪的耳朵，“你调I戏皇上，你还很得意！” 苏溪捂着耳朵叫唤：“他从没说过他喜欢我！我以为，我以为他对我没有男女之情！” 沈敖：“胡扯！他对你要是没情，人家一个皇子能当你的外室？” 这三年，皇上为了找苏溪，花了巨大的时间和精力。 不管哪个大臣催他，他都一直强调：后宫佳丽、只卿伊一人。 在皇上心里，苏溪就是他的皇后、唯一的女人！ 沈敖：“小儿，三年了，人家一直等着你。” 爹爹不提陆江的深情还好，一提这事她就委屈。 若不是他非要逼着她入朝为官，她也不至于跑去江南； 若不是他妹妹非要她做驸马，她也不会躲到巴蜀； 她不去巴蜀，怎么会甩了他三年！ 她这几年在巴蜀，过得可苦了。 那个地方穷死了、鸟不拉蛋的，一个月都吃不上几回肉呢！ 苏溪：“还不是他作出来的，怪得了谁啊？要怪就怪他自个！” 爹爹和沈义相对无言。 他们算是看出来了，阿弟现下正在气头上，一时半会怕是不会原谅皇上的。 沈敖：“说吧，你准备怎么办？” “能怎么办？打死不承认呗！”苏溪双臂环在身前，“看我干嘛，难道我还有第二条路？” 大哥沈义朝苏溪竖起了大拇指：“狠，阿弟，你太狠了。” 三年前阿弟骗了人家，人家苦苦等候三年，三年后阿弟换个身份继续骗人家。 所谓最毒不过妇人心，沈义觉得，他就该和父亲一样，当个老光棍，一辈子也不要娶妻。 沈敖拍拍她的肩膀：“小儿啊，此事你再想想，再想想啊！” 沈义朝她挤眉弄眼：“当年人家是大皇子，愿意做你的外室；现在人家是皇上，说不定还愿意做你的外室呢！” 爹爹和大哥说完，起身往门外走。 苏溪得不到支持，急了，拦住两人的去路。 “爹爹，你明明知道我是女儿身，非得把我当儿子养；” “大哥，你怂恿女扮男装的妹妹去参加考试、还入朝为官；” “你们两个都有欺君之罪！按照律法，得诛九族！” 苏溪双臂环在身前，堵住书房的木门。 “你们不怕被诛九族的话，尽管同情皇上、尽管告诉他我就是苏溪！” 爹爹和大哥慌忙摆手。 “小儿，爹爹不会，你才是爹爹的亲闺女。” “阿弟，大哥也不会，大哥素来最支持你！” 苏溪哼了一声，唱着小调回自个的惜晋斋了。 沈义抹了一把额头惊出的冷汗：“爹爹，娘亲以前是不是也这样不讲理？” 沈敖长叹：“是......有那么一点。” “明白了，”沈义得到结论：“原来是遗传。” * 重华宫，夜色撩人。 陆江负手站在窗前，看月夜下的山峦、看起伏的皇宫殿宇、看京城的点点灯火。 在重华宫的东南方向，有一栋占地一百多亩的宅子，在京城最繁华的地段，与他的重华宫只隔着几条街。 那是王府。 王府的灯火已灭，驻守在王府周围的御林军正悄声活动着、密切注视王府的一举一动。 苏溪住在三进院，往里走到尽头，左边第一间厢房是她的卧房。 已近子时，苏溪，定是睡了。 陆江低头，他的右掌还残留着她甜腻的桃花香。 平，怎么这么平？ 没有起伏、没有柔软、甚至没有温度......他垂下眼睑，将困惑埋在眸底。 沐风进来。 他呈上一沓厚厚的折子，全是这几年苏溪在巴蜀的情况。 这三年，她为巴蜀的老百姓做了不少实事，巴蜀知府在上朝的折子里，说过不少她的好话。字里行间，全是对“沈惜公子的青睐”。 这些，陆江都知道。 陆江还曾交待巴蜀知府，让他多多和沈惜公子亲近。 巴蜀知府的名字叫宁远。 就是当年在江南，因倾慕苏溪去四合院找苏溪表白，被陆江贬去巴蜀、苏溪儿时的好伙伴。 陆江将折子甩到地上：“当年就该让他死在路上！” 当然，还有陆江从前不知道的事。 苏溪的结拜大哥——东夷国的皇帝，曾去巴蜀找苏溪玩了整整一个月。 两人同吃同住、畅游古寺、登花海爬高山、去林子打猎......过得好不快活！ 陆江的下颌线咬得很死。 “她倒是将朕，忘得干净！” 沐风跪在地上：“启禀皇上，沈一沈二去乡下探亲了，属下正在追查。” 沈一沈二是沈惜公子的平妻。 沈惜公子在巴蜀大婚的时候，流水席摆了三天三夜，阵势很大，整个巴蜀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陆江：“嗯，另外去查一件东西，能让女子的胸变小的东西。” 他就不信了，他一个手都握不下的宝贝，能凭空没了。
第63章 咬她 苏溪起了个大早。 今日是她上任的第一天。 她是内阁次辅, 需得到内阁殿报到。 内阁殿在皇宫内，位于翰林院的侧对面。 王府距离皇宫并不远，大约一盏茶时间的脚程。 王爷沈敖给苏溪配了专门的马车，苏溪懒得用, 早上走走路, 就当锻炼身体。 一个英俊的男子等在王府门口, 看见苏溪出来, 笑着递给她一个热乎乎的葱油饼。 是宁远。 三年前，宁远被陆江调任至巴蜀做知府。 苏溪不也去了巴蜀么？两人一见面, 宁远就认出苏溪是他儿时的好伙伴。 原本两人性子就投缘，加上有趣的缘分，苏溪和宁远渐渐混成很好的朋友。 恰好宁远任职期满，两人一起相约回京。 这次皇上放开科考制度, 宁远也报名参加了。成绩还不错，分到督察院, 任职右俭都御史, 官位正四品。 本来昨晚的宫宴, 他应该去的。家里临时有事儿, 耽搁了。 相对于他从前的职位, 宁远算是升迁了。 不过, 苏溪觉得并不好。 督察院的事务主要是监督和弹劾百官，说白了就是专门帮皇上挑刺的。 宁远性子软，和朋友交往的时候连句重话都不忍说, 苏溪担心他在督察院会受排挤, 搞不好还会把官帽给弄丢。 宁远自己也不喜欢, 和苏溪念叨过好几回。 苏溪已经托人走动了, 想着怎样帮帮宁远, 最好能换个部门。 “宁兄，你又跑那么远给我买饼。都说了，王府有早膳，饿不着我。” 苏溪咬了一口葱油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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