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明亮的光芒中隐隐约约有一被簇拥着的人影,不过梁拾意瞥见趴在地上的马车夫后,便立马放下帘子不敢再瞧。 阿爹出行时打锣才敲十一声,但她们都得趴着迎趴着送不许抬头看,想来十三声便更得是位大人物了。 不知过了多久车夫终于起身驾着马车回到原先的大路上,此时梁拾意再抬帘瞧,发觉外间的光芒已是黯淡下来同小路上相差无几。 作者有话要说: “奋乾刚,行独断,宫府内外,一听于己。赏罚予夺,悉决于心。” 引用自百科查到的潘博评张居正。 高亮: 作者参考了一些明朝的设定,然而架空、架空、架空! 改编全是胡编,作者对历史了解很浅薄,不符合史实不考据,大家千万不要较真,如果有冒犯的地方在这里道歉。 ——以下是预收—— 《择良婿》事事争先不可一世天之骄子X处处求全谨小慎微柔弱孤女 SC HE 正所谓千金易得,良婿难觅。 寄养于长平侯府的孤女曹肆月,却不知是因仗着侯府的名头,还是因她性柔貌美,竟接连得了数位青年才俊上门求亲。 从地方豪族到丞相之子,任挑其一想必都能成就一段佳话。 谁料从不正眼瞧她的侯府世子连祁不知为何突然瞧见了她,一桩桩上好姻缘尽被拆散。 在她再无退路只能进宫的前夕,世子将她抵至墙角,一张口满是酒气。 “曹姑娘,我倒真没想到你的野心如此之大,只有圣上才能满足你是么?” 她再无法忍耐一把推开了他,反问: “不然难道世子能么?” —— 拥天子、削诸蕃、定朝纲, 赞拜不名、入朝不趋、剑履上殿, 数越史,论权压朝野、功盖君王,无出宣帝朝丞相连祁右者。 因其悖逆狂傲犯上作乱,死后还得了份被皇帝亲手挖坟掘墓挫骨扬灰的殊荣。 但民间传闻连相此人一生最不平之事却并非未得善终,而乃其少时曾读一书上言: 连君诸般好,然为婿一事万不得已亦不能选。 又名《不拆一座庙,专毁十桩婚》《由不服开始的漫漫追妻史》
第2章 入宫 待到了宫城前,被选中的秀女们尽数下车,见一四五十岁的老嬷嬷领着众宫女太监抬着轿子在神武门内候着。 那嬷嬷介绍一番她乃储秀宫的教习嬷嬷郑氏,秀女们入宫后将先随她学习礼仪半月再面见皇上太后亲自挑选。 “诸位秀女既入了宫门,无论从前怎样尊贵娇养都得一概忘了,好好学这宫里的规矩。” 大抵这位郑嬷嬷想从一开头就给大家立个有规矩的威严范儿,她朝秀女们一扫,梁拾意卸完首饰如今看上去极素净像个好拿捏的,便直接一指把她拎了出来。 “像这样披头散发冲撞了贵人是绝不行的。” 郑嬷嬷的话把梁拾意彻底弄糊涂了,难道她戴着那些首饰惹人发笑,不戴却又不行? 这时,另一秀女忽然出声:“我倒觉得梁妹妹这样很好,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难道这被冲撞的贵人竟是嬷嬷么?” 郑嬷嬷被一下噎住,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半晌才挤出一句:“奴婢……奴婢哪里敢当贵人,是奴婢失言冲撞了诸位秀女。” 梁拾意听出出声之人回护了自己,朝她投去一个感激的眼神,发觉正是此前在驿站与她搭话颇具英气的凌飞雁,之后在储秀宫中二人彻底结成朋友。 数日学习中,梁拾意同其她秀女也渐渐融在一起,明白宫中非是简单的以大以小为尊,而是自有一套极复杂的规矩。 不过若真为尊者倒也不用太在意规矩。 半月后的遴选,众秀女们都打扮妥当了,却忽地听闻太后出宫为皇帝的幼弟潞王祈福去了。 接着皇帝也没亲见她们便直接下了旨册封,品级似是按各秀女父亲的官职而定,除梁拾意与凌飞雁封妃外皆置为嫔。 只不过绿头牌却不是按品级来翻的,到腊月廿十新晋的嫔们全都一一承宠,二位妃子却连皇帝的面都还没见过。 这日,凌飞雁把梁拾意邀到长春宫中拉到里屋屏退左右,小心翼翼地打量半天确定外面人都走了,才低声叹了口气,开口道:“哎,梁妹妹,怕都是姐姐害了你啊。” 梁拾意惊异:“凌姐姐何出此言?” “实话告诉你吧,那日在驿站你出门前,我被冻得神志不清竟说出白首辅的不好来。故而此后其他人都对我避之不及,唯独你没听到还肯同我做这姐妹,如今看来却是大大害了你。” 白首辅……内阁首辅?梁拾意记得郑嬷嬷说过她们侍奉皇帝之时,如若碰见内阁大臣需敬称一声阁老切不可过问政事,除此外却也没有…… 梁拾意疑惑:“郑嬷嬷似乎没有特意提过,这白首辅难道是什么说不得的人么?” 凌飞雁露出初见梁拾意时那副惊诧的神情,这辽东莫非真是自成一国了不成,普天之下竟还有没听过白居岳威名的人。 她呆愣半晌拉过梁拾意的手用力拍了拍,担忧地嘱咐道:“好妹妹,这哪里是需要特意提的人,天底下哪有敢在大庭广众下说他不好的人,哪怕是咱们圣上怕也只能在私下的悄悄话里埋怨。 姐姐那日的话定是传进了他耳朵里,而你也被视为同党,故而这进宫都快小一月了也未能得见天颜。 你想想给咱们赐的是什么封号,我一个谨字自然是让我谨言慎行,而你一个顺字叫你乖顺听话。” “姐姐是说这白首辅还能管得了陛下的床笫之事?” “可不,这天下就没有他不能管的事。” “那他听上去倒有点像咱陛下的爹……” 梁拾意想来想去管皇帝宠幸哪个妃子,不是就像她爹管女儿们嫁哪个人一样么。 凌飞雁倒吸一口凉气:“我的好妹妹,你竟比姐姐胆子还大?” “可凌姐姐,我们现下的悄悄话旁人不是听不着么?” “也对,我同你说还真有传言白首辅同太后过往甚密……” 本着看梁拾意如此无辜的眼神好生提点她的想法,同时也是发泄自己迟迟不能承宠的怨气,凌飞雁把她从小到大听过关于白居岳的流言蜚语一并全讲给了梁拾意。 从来没有一个人能这么不怕事的让她畅所欲言,凌飞雁说到最后兴起得白首辅也不叫了就叫白居岳。 而梁拾意便也跟着说:“这个白居岳,霸道擅权脾气大还说一不二,到处都是女人却始终未娶正妻,那不简直就同我阿爹一模一样么?” 凌飞雁对梁拾意投去了同情的目光,想想她刚来白居岳掌中的紫禁城一个来月就被憋闷至如此,从小在这等人的掌控下活到大是何等可怜呢。 “可我阿爹是辽东的土皇帝故而如此,没想到在京城已有了一个皇帝还能再有一个白居岳。”梁拾意不禁感叹。 “简直就像咱大晖的天下不姓杨而姓白一样。”凌飞雁跟着叹道。 少顷,凌飞雁猛地意识到自己和梁拾意在不知不觉中说了多少掉脑袋的大逆之言,她浑身绷紧赶忙扫向窗外还是没有人影,而且她与梁拾意也一直是咬着耳朵低声交谈,这才松了口气。 “梁妹妹今日之话你可断不可传出去半句。” 她又捏了梁拾意的手,终于想起自己今日找梁拾意来的正事:“好妹妹咱们还是得想个法子,怎么摆脱如今的境况。 虽然陛下如今正值盛年,咱们还不用考虑到因无子嗣被人殉的那一天,但你瞧瞧殷婉茹不过被连幸三日,尾巴已翘到天上去了,咱姐妹俩凭家世样貌哪个不比她强?” 凌飞雁从小到大就非是个甘居人后的性子,她对自己样貌才情俱是自信极佳。 再瞧梁拾意一旦除却此前那俗气的装扮,雪肤红唇,最妙的是一双颇具异域风韵蓝灰色的水波眼,眼尾细细一点红痣更添三分娇媚。 唯一不好便是还总喜欢批着黑熊褂子,把玲珑身段盖得叫一个严严实实。 但饶是如此,也绝非中庸温吞的殷婉茹可媲美,岂能被她压着。 “人殉……” 另一边,梁拾意却是因凌飞雁掠过的二字,浑身骤凉。 梁拾意是被十一个姐姐压着长大的,对于生活惯是过得,如今自己封妃有偌大一个主殿,一大堆宫女太监们陪着玩乐没觉出什么不好,却是忘了京城竟有人殉这样可怖的东西。 世事无常,她记得三姐也曾嫁过盛年郎君,可那郎君不到两月便被自己弟弟所杀,她三姐也就成了弟弟的妻子。 “阿娘说过男人的宠等不来,得靠争。” 当年她爹买醉旁人都怕,阿娘却主动上去跌在他怀中,后来在总兵府中姨娘们也常常百般阻挠,阿娘又假扮过侍女溜进…… “不若咱们假扮成宫女溜进乾清宫吧!”梁拾意给出个主意。 凌飞雁绝非胆小怕事之辈,人殉两字在梁拾意脑中转来转去也让她想不得别的事了,只一心见到皇帝留下子嗣。 二人一通合计便买通自家宫女要了两套衣服换上,偷偷摸摸提个食篮子出了长春宫,要往乾清宫去。 可这一走出去二人才发觉自己压根不认得去乾清宫的路。 索性腊月廿十正是每年放足龄宫女出宫的日子,许多宫人都在各处游走告别,她两这无头苍蝇似地乱转才不至于被一眼看出异样。 “不如这样咱们就假装是马上要离宫的宫女,只说从没去过乾清宫,想远远地望一眼瞻仰瞻仰,找人问问路。”凌飞雁道,接着指了个方向,“你去那边,咱两分头问,一定要找个人多口杂的混进去无意间提一嘴,千万别被发现了。” 梁拾意听了凌飞雁的话,按她指的方向试图混进人堆询问。 然而连续试了几次大家都只同相熟的人搭话,压根没人搭理她,直到肩上被人重重拍了一下,一个低沉的声音响起: “小宫女,你打听乾清宫做什么?” 她身子一怔,结结巴巴赶紧织罗起对好的理由:“奴……奴婢到了出宫的年纪还从没去过乾清宫,想远……远远地望一眼瞻仰瞻仰。” 身后之人“噗嗤”笑出声来。 “乾清宫有什么可瞻仰的,而且我瞧你这小宫女的岁数似乎不太对吧。” 声音不似此前低沉反而变得清朗,一个比梁拾意略高半个头身形颇为单薄的小太监晃到她跟前。 她“呼”地长出口气:“我这张脸生得年轻不成么?倒是你个小太监压着嗓子说话吓人做什么?” 梁拾意瞧小太监的眉眼至多不过比她大了两三岁颇为青涩,在按资排辈的太监中肯定只能做个底层,不过倒少了老太监们浓厚油腻的脂粉气,叫人看出几分眉清目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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