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没有得逞。 于是包宛晴又买了几张窗户纸调了颜色糊在了墙上,假装她二人修好了墙。 包宛晴本就将那窗纸颜色调的真假难辨,又有那博古架挡着,一眼看上去,根本看不出这墙面的问题。” 后面找了木匠过来看,此处的洞不填也没有大碍,反而有些别的妙用,便留下了。” 薛羡柳带着赵景程走到了客堂左边的房间内,继续说道:“届时,我与那姓姜的女郎会面,陛下便可在此处观望。” 在薛羡柳手指的示意下,赵景程发现了这处墙纸有一个特意切割开来的空洞,只要变换角度,客堂里的大致景象都能看清。 而在客堂里往这个方向看,因为有了博物架的遮掩,客堂里的人根本发现不了这个用于观察的空洞。 “只是陛下也需留意自己的动静,此处能听清客堂内的声响,客堂也能听到此处传来的动静。” “也好,那我便在此地候着了。” 赵景程点了点头,给自己找了个椅子坐下,倒了两杯茶。 薛羡柳摸了摸桌上赵景程刚盛好茶的茶盏,“事情解决好了,我再与陛下共饮这杯茶。” 说罢,转身离去。 茶展内的茶水逐渐转凉,伴着几声鸟类的清啼声,一阵脚步声传到了赵景程耳中。 脚步声穿过走廊,走进了客堂。 赵景程透过墙纸的空洞往客堂内看,那道不徐不慢的脚步声正好停下,她的目光也得以看清楚来者面容。 脚步声的主人也正在观察客堂的布置,目光流转到摆放在客堂内的博物架上,上面的瓷器宝物流光溢彩。 “薛将军的事迹常有耳闻,倒不曾想到薛将军也有这样的兴致。” 嘴唇噙笑,言语温吞。 不是姜泽安又是谁? “小玩意儿罢了,一个爱惹事的女孩子送的,对这些东西我并不了解。” 薛羡柳语气谦和,手臂往前伸出弧度,说道:“请,姜姑娘。” 姜泽安的步子没再往那博物架处靠近,含着笑向薛羡柳所引方向走去,同时道:“在下真是三生有幸,此次前来拜访,竟能亲身与薛将军一叙。” “只是此番前来,还为向陆明陆小姐道谢,不知何时在下能得见陆小姐一面?”姜泽安已经落了座,敬了薛羡柳一杯酒后问道。 薛羡柳回敬了一杯,眉目淡淡:“看来是那通报的侍卫太过粗心大意,我只听说了姜姑娘要见我,却未曾听到还要见什么陆小姐。” 姜泽安闻之,低眉一笑,不甚出彩的面容,竟能品出几分动人味道。 “姜某向来不善揣测人心,还请薛将军明言。” “陆小姐此人,我确实不知。”薛羡柳摇头道。 随后接道:“姜姑娘也曾听闻过我的事迹,虽然我处境不及以前,但受我所辖的霖颐郡,各州府门行事作风仍然如以往一般,公私分明,不为权贵所伏。 若想寻人,我可为姑娘通报官府。” “薛将军是真未见过陆姑娘此人?”姜泽安目光温和地看向薛羡柳。 薛羡柳姿态自然,回道:“确实从未见过,姑娘若是真要寻此人,我也诚心愿为姑娘通报官府,有我修书一封,官府必不敢怠慢。” 薛羡柳让在外守着的小兵替她拿纸笔来,吩咐完,神色一动,补充道:“不过要寻此人,姑娘还需与我说一说此人的来历底细,身材样貌,何时迁移到霖颐,有何依据…” 姜泽安看着门外守着的两个士兵都已离去,眼神又流转到了博物架上。 目光似乎在看精湛璀璨的瓷器宝物,又似乎在透过瑰丽的瓷器去看别的东西。 “看来薛将军确实没有见过陆明陆小姐。” “嗯。” 薛羡柳点点头,正欲说些什么,面容柔和得近乎温顺的姜泽安忽然缓缓说道:“那如果我要见的是恒仁帝赵景程,赵陛下呢。” ----
第65章 慎言 ===== 姜泽安眉眼依旧温和平淡,目光直直看向薛羡柳。 薛羡柳反应了过来,脸上立刻露出愠怒的神情,手迅即按在自己腰间的剑柄处,说道:“姜姑娘妄要作这大逆不道之言,天子之事,怎是你我能随意玩笑的! 且天子早已病逝,请姑娘小心口舌。” 薛羡柳气势凌厉,毕竟是从战场上活着回来的人,露出这样的动作,平常人不被她吓出半条魂去都算好的。 可薛羡柳面前的姜泽安却没露出多少动摇,僵持之下,直接将一只手伸向了薛羡柳。 姜泽安手指有些颤抖,随后那只有些颤抖的手摁住了薛羡柳的手,声音轻了不少:“薛将军何必唬我,若我有异心,怎会只身前往薛将军府中?” 窗外风雨飘摇,窗户糊着的油纸隐隐有要破裂的迹象。 薛羡柳感受到了附在自己手上的那只手正在颤抖。 松开摁在剑柄上的手后,她收了情绪,执起酒壶将二人的酒盏满上。 她没有料到看上去软弱温吞的姜泽安居然会直接把手摁到她的手上。 本就是打算吓她一吓,手上并未使力。要是有人伸手一摸,就知道她并不像面上表现的那样愤怒。 姜泽安这样一探,想必将她心思探了个分明。 于是她抬手斟酒,以作掩饰。 两人四目相对。 目光接触不过一瞬,薛羡柳眉眼微垂,语气恢复到了平常的状态,只道:“姜姑娘慎言,方才言语,权当我从未听过,再饮。” 酒壶与酒盏倒出一条银线,薛羡柳抬眼望去,姜泽安也没有回避她的目光,安静地回看她。 待到酒盏被酒水填满,姜泽安低头看向酒盏之中微微晃荡散着香气的酒水,问道:“陆小姐可是不愿见我?” 薛羡柳没回姜泽安,开始为自己斟酒。 赵景程看着薛羡柳的反应,想来薛羡柳应该是在等她的动作。 客堂内的两人坐得端端正正,诺大的客堂只能听见酒水入杯的声响。 赵景程在心里默默做着考量,神色有些动摇。 她从这墙纸的空洞去看姜泽安,可惜天色阴沉,只能看个朦朦胧胧。 并不真切。 许久那个在赵景程眼中十分朦胧的身影又问了句:“陆小姐既在此地,为何不愿见我呢。” 声音温和却能听出断然的肯定。 姜泽安身影微偏,似乎正在对着博物架墙纸后的她,发出询问。 人影晃动。 赵景程挪动步子移到了门口,她打算见姜泽安一面。 此时显得朦胧的身影,在赵景程眼中逐渐清晰。 “姜姑娘怎知我会在此处?” 声音先起,赵景程随之踏进了客堂。 周边侍奉的人按照薛羡柳的意思,在薛羡柳命她们去取纸笔时便全部离开了此处。 如今,周遭并无他人。 姜泽安于席间走出,远远便朝她一拜,“参见陛下。” 赵景程没应这句话,反问道:“为何如此唤我。” 姜泽安身躯伏在地上,言辞恳切:“请陛下受下我这一拜。” “……”赵景程没说话,算是默认。 门外风雨渐盛,姜泽安感受到了赵景程默许的态度后,没有起身,开始说道: “小人虽并未身处朝中,却能从朝廷的处事作风中瞥出些许端倪。 天子势弱,各处布局从细枝末节处能看出与薛将军联系紧密,在上位九年间,能与各方势力从中周旋,得存天子威严。 此为二者君臣和睦。 听闻秋猎时天子遇害,再观朝廷,不见陛下布局。 小人多想,认为天子遇害的事件并不单纯,朝廷之上所端坐着的,也许并非是货真价实的天子。 若货真价实的天子并未为贼人所害,陛下逃生后,定会径直去往薛将军所驻守的霖颐郡。 又知陛下遇刺之时日,算上意外与脚程,正好与“陆姑娘”到良储的时日联系得上。 良储分别之后,我与方绅士等人去到了旧汌避难,此处也正好是从良储到霖颐的必经之地。 不久,竟然见到了“陆小姐”的追捕令,追捕令颁布二日后,从良储回到旧汌的朋友却并未在旧汌见到此追捕令。 “陆小姐”并非旧汌人士,追捕令上“陆小姐”所犯罪名的时日,正是与我等被困于山中之日,与追捕令所言矛盾。 特意为“陆小姐”在旧汌颁布追捕令,想必是某一势力确定陛下已到了旧汌,更是确定了陛下的存亡。 小人估算着时间,算到陛下应该已到了薛将军府上。” “特此请见,是为助陛下重回皇位。”姜泽安深深磕了个头,在雷雨威压下的客堂内,磕头的响声愈发显得沉闷。 到底还是没把知晓她身份的真实原因说出来,但赵景程并不在意了,她用双手搀扶起跪在地上的姜泽安,道:“姜姑娘,请起。” “姜姑娘说要助我重返皇位,可知其中艰辛?”赵景程不再顾忌,应了这声“陛下”。 姜泽安从容道:“拜见陛下,此为辅也,向陛下道谢,才为主也。” “道谢?”赵景程有些疑惑。 “陛下可还记得方绅士。” “自然记得。” 姜泽安解释道:“良储本想致方绅士于死地,幸而陛下带我等救下了方绅士。 方绅士死里逃生后,良储四地颁布捉拿方绅士的公告,公告一经颁布,作用却适得其反,反而让方绅士在良储的人望逐渐水涨船高。 良储虽因断筝之计开放了城门,城内民众得以片刻喘息。 可良储的达官贵族们不甘到手的好处变少,于是故态复萌,又打起了圈养买卖人口的主意。” 说到这里,姜泽安停下口中言语看她。 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陛下如果愿意,有方绅士在良储的号召,同薛将军里应外合,不日便可占领良储。 良储作为根本,进可攻,退可守,且良储有沃野千里,只要守住良储,根本无需担心粮草事宜。 更何况薛将军手下兵马皆是精兵强将,待时机成熟,便可重回都城。 届时陛下自可重塑朝野,收回兵权,减税惠民,收复人心。 何必再屈于人下。” 姜泽安温顺的双眸定定看向她,浅色的双瞳如同露水般清澈纯净。 她与薛羡柳对视了一眼,没说话,而是等着薛羡柳出声。 要让姜泽安所献的计谋能成功,必须要付出些什么,而在座的三人中,只有薛羡柳能让此计可行。 薛羡柳冰雪聪明,姜泽安话已至此,赵景程又是如此做法,自然明白了此计要如何行动。 她吸了口气,“姜姑娘请讲。” 姜泽安点点头,说道: “事态未稳,必然不能将陛下消息走漏出去,朝中势力四分五裂,皆觊觎殿上皇权,陛下若现身,只怕会零落山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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