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票是方简到公主府后一直安排他的人,他自然没有拒绝地跟了出去,直到走出外面连廊银票才放开他。 方简瞧她没动作,还问了句:“姐姐,有什么事情是要我帮着干的?” 银票哭笑不得:“你自己好好想想罢,人存世间可不能只知道死读书,察言观色也是必学的,这也就是公主,若当真换了旁人,你还读什么书?眼珠子都给你扣下来!” 慎晚瞧着银票的背影逐渐消失,才又开始吃了起来,她无奈摇头:“我原以为买个小郎君而已,算不上什么大事,没想到竟是给你买了个小媳妇回来。” 她看着贺雾沉:“这小子当真是粘着你,我占你几晚都不成。” 第一百九十四章 舍不得 贺雾沉闻言也只是轻声笑了笑,慎晚倒是不依不饶,衣袖下面的手攀附上他的腿。 随之慢慢一点点上移:“要不我把他送出府去罢,再给他寻个正经先生来读书。” 贺雾沉扣住她作乱的手,而后给她夹了一筷子的菜:“他或许舍不得走罢。” “呦,你倒还护着他了。”慎晚轻笑一声,“不是说附近寺庙上有个先生吗?就是张疏淮总去听讲学的那个,他去哪了你可还知晓,要不然我将方简送给他跟着历练去,不是都说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 贺雾沉闻言倒有些哭笑不得:“方简心思单纯,彼时还不是行万里路的时机。”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难不成你还要将他天天绑在腰带上?要不要日后让他睡咱们俩中间?” 贺雾沉:“……倒也不至于。” 慎晚回过头来,几下吃完碗中的粥:“我也不是小气的人,既然将他给你,你不愿意放人我也不勉强。” 说罢,她转身回了里间。 贺雾沉还要跟上,慎晚直接道:“你今日不是还要上职?吃完了就赶紧去罢,我再回去睡一会儿。” 贺雾沉看着她的背影,一时间竟也分不出来她究竟是生气了还是没生气,思索间他站在原处,身后倒是有人唤了他一声。 “驸马,外面有大理寺的衙役过来唤您过去。” 银票突然出声,带来的消息是门口小厮传过来的,她看着驸马瞧着公主的背影出神,便大着胆子轻声问:“驸马可是同公主,吵架了?” 她声音怯生生的,贺雾沉回头:“应该是没有罢,公主随性,但有时我也有些拿不准,倒是要辛苦银票姑娘了,待公主睡醒后告知一声,我这便去大理寺上职。” 银票自然是希望自己这两个主子好的,当即应声下来。 慎晚这一觉没睡多久,便被银票唤醒,一睁眼便有两件事情砸过来。 先是城外陈老先生传来了消息,说莲娘身子当真是生了病,她还以为是之前生子落下的病根,因为做皮肉生意,也一直没好意思去瞧大夫,这才给耽搁了。 银票还在她身边劝:“传信的人说,莲娘哭的已经不能自抑,说自己愧对公主,道叫郁五姑娘被她脏了身子,还说若非自己念着年幼的女儿,定要将自己这条命也给公主赔罪。” 其实慎晚并没有将错处怪在莲娘身上的意思,若非有张疏淮在其中,这两个女子哪有接触在一起的可能? 她干脆吩咐:“派人告诉莲娘我不怪她,再多给她些钱,叫她把病好好治了,莫要再拖累身子,如今她腹中孩子想必也已经染了病,若是生下来恐有许多问题,叫她若是还念着我的恩,便将孩子落了罢。” 银票连忙应承下来,还奉承一句:“公主心善。” 至于第二件事,便是皇后宣召她入宫。 上一次见到皇后还是下元节宫殿上,她同皇后是说半句话都嫌多,彼时突然传召她,用脚趾头想她都能猜出来,定然是因为含妗的事情。 她心中倒是也好奇,皇后能同她说什么?这件事情从头到尾都是贺雾沉在背地里安排,她不得不承认,在这种事情上,他做事是比她周到的,想来也露不出什么把柄来,她唯一出头便是在那日雪夜将含妗带出府去。 心中的好奇在见到皇后那一刻时,她都没能想明白,凤仪宫中皇后坐于上首,依旧是从前那副宽和仁厚的模样,笑着对她:“几个月不见,老三倒是瞧着消瘦了些。” 许是皇后在宫中多年,习惯了说话时先寒暄,接着再说一句藏半句。 倒是慎晚不接她的话茬:“皇后有话直说便是了,这屋中也没什么外人。” 见惯了慎晚如此,皇后也已经习惯了,彼时面上容色不变,依旧是带着笑意:“老三性子直爽,倒是母后的不是,其实母后今日唤你前来,是为了长宁侯府中的五姑娘。” 慎晚挑了挑眉头,没接话。 “听闻前些日子你随驸马出城去见了贺家妇,大抵是不知道京中变化,原本这五姑娘定的人家是国公府,但偏偏同本宫那个远亲张疏淮瞧对眼,本宫心善,便成人之美给他们二人许了婚事。” 慎晚眯着眼睛看皇后,瞧着她说这番话只是脸不红气不喘,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当真这般好说话。 她勾起唇畔,毫不客气地下她的面子:“我虽不在京中,但世间事向来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我刚一回来便听说了郁五姑娘亲事有变。” 她也学着皇后那般笑,好像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但我听说,当初郁五姑娘同国公府的亲事可是您一手促成的,如今被张疏淮给毁了,您气的整日整夜睡不着觉,最后只能咽下这颗死苍蝇,勉强承认这门婚事。” 慎晚说的自然是夸张,皇后向来会装,哪里会将情绪表露的这般明显,更别说还被人看到穿了出来。 彼时皇后闻言暗暗咬牙,恨不得将慎晚这副装模做样的嘴脸撕开,但也只能强颜欢笑应付着:“老三这是从哪听到的胡话,都是咱们东氿的子民,我待他们任何一个都像自己亲生孩子一般,哪会有厚此薄彼的时候。” 她轻轻叹息一声:“郁家姑娘本宫也是瞧着长大的,原本想给她许一门好亲事的,但偏偏不愿意,其实不愿意也就罢了,但她又是个主意正的,还自己选上郎君了。” 她这话意思明显是要说含妗不自重,慎晚直接道:“咱们东氿律法,女子过年纪还不成亲,那便要纳税,这本来就是鼓励女子在亲事上主动些,郁五姑娘当初因为丧事而未能成亲也就罢了,如今自己有中意的人选,可不得抓紧些?” 她顿了顿:“若是晚了,到时候又要被不相干的人安排婚事,岂不是打掉了牙往自己肚子里咽下?” 慎晚也在变着花样给含妗挣回一点名声,当初给含妗指婚便是皇后。 见慎晚一点面子不给自己留,皇后深吸两口气平复,而后换上一脸的惋惜,恨铁不成钢道:“当初你同张疏淮的事情,本宫也知晓,但如今他们二人已经有了婚约,你实在不该插手啊。” 第一百九十五章 扣帽子 她这话说的奇怪,慎晚第一反应觉得她说的插手,是指自己将张疏淮的真面目戳穿在含妗面前。 可这事皇后怎么知道?她刚要张口说张疏淮活该,但声音还没出口便被她自己憋了回去。 她眉头微蹙,装不明白:“皇后这话是何意,我回来至今也就见了郁五姑娘两次,何来插手一说?” 慎晚还反问一句:“皇后方才不是还说郁五姑娘同张疏淮有了感情?怎么这一回又说我插手了,莫不是他们二人感情有异?” 不等皇后开口,她率先将这件事情给下的定论:“我就说,张疏淮不过是张家的一个远方亲戚,本身人品就不行,郁五姑娘是看上他什么了,莫不是什么花言巧语?如今感情有变那正好了,直接取消婚约,到时候再寻一门亲事便好了。” 皇后张口反驳:“亲事岂能儿戏?哪里是说换就换的,郁五姑娘同张疏淮的亲事,可也是经过陛下恩准的。” 说到皇帝,慎晚更没放在眼里:“你的陛下日理万机,哪里会管一个臣子的女儿同谁定了亲?他身为天下人的皇帝,自己的子民过的不开心,难不成他还不同意和离了?” 她学着皇后的模样给人瞎扣帽子:“你的陛下,还不至于如此昏庸罢?” “住口!”皇后脸色一变,“你这说的是什么话,陛下为人清正,百姓都知道陛下的功绩,你休要胡言乱语!” 慎晚笑道:“你急什么,我不过是说笑罢了,既然他不昏庸,想必也不会死咬着这门亲事不放。” 皇后瞧着慎晚面上略带得意的模样,心中知道自己非但没能让慎晚应声,反而顺着她的话进了圈套,当即强迫自己平稳心绪。 下一刻,她直接开口:“难怪你会做这种事,原来你对这门亲事本就这样想的。” 慎晚能听出来她话里有话:“我做什么了?” 皇后笑着卖关子:“不过是京中传言罢了,本宫原本也只是当着乐子听,却不成想竟成了真。” 慎晚面色沉了沉,等待着下文。 “汴京之中都在说,老三你当初就看上了张疏淮,后来瞧见了贺驸马的容色才临时改变了主意,只不过又是吃着碗里念着锅里,想要将张疏淮重新纳进公主府衙,却不成想人家早同郁家姑娘定了亲。” 皇后缓缓道来,好似再讲一个真正的事而并非故事:“老三啊,这天下的俊俏郎君多的是,从前本宫也知道你同郁家姑娘关系要好,你又何必因为一个郎君,而狠心去害郁家姑娘呢?” 慎晚直接冷声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老三,同母后你便承认了罢,母后不会把此事往外说的。”她用帕子稍稍掩了掩唇,“郁家姑娘身子本就弱,你在雪天将她唤了出去,害的她大病了一场,险些丢了性命。” 慎晚刚想开口反驳,但却发现自己没什么能反驳的。 她总不能说,含妗生病并非是因为风雪,而是因为落胎罢? 含妗同张疏淮虽然定了亲,但如今并未成亲,腹中的孩子没几个人能知晓,可她怎么瞧着皇后这个模样,不像不知道的样子呢? 慎晚在心中劝了自己两句,一定要沉住气,而后才道:“皇后身居宫中,对宫外的事情倒是熟悉的很,这些传言我这个一直在宫外住着的人都不知道。” 她故意顾左右而言他:“不知皇后是听哪个人瞎说的,说的这般好听,在皇后您身边当差可当真是可惜了,我名下也有茶楼,不如将人引荐给我,我定将其捧成汴京中一等一的说书人。” 皇后知道她不会应下,干脆用了老办法:“老三,这件事情到此为止罢,后面的事母后会帮你处理,虽然你母亲早亡,但本宫待你也看成是自己的孩子,你既犯了错本宫我便也又教导不善之错。” 听着她又提起自己的母亲,慎晚咬了咬牙,强忍着自己没能发作。
言情小说网:www.bgnovel.com免费全本完结小说在线阅读!记得收藏并分享哦!
219 首页 上一页 103 104 105 106 107 108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