慎晚一噎,若说是,倒是叫她在贺雾沉面前低了一档,可若说没有,那又怎么证明她怀疑贺雾沉在旁的姑娘身上用过? 这般想着,她稍稍用了些力道,从他的怀中挣脱开。 “受用,花言巧语谁不喜欢?你又没有守宫砂,有几个女子我哪里能知晓,你定是料到了我没有办法验证你说的话,才如此说的。” 贺雾沉不气不恼,反而故意认真道:“公主这般说便不对了,同公主成亲之时,公主也能记得是如何场景罢?我现在会的这些招数,还要多亏公主亲自教导。” 他将“亲自”二字咬的极重,慎晚没想到他会说这种荤话,心跳不由得快上两分。 她轻咳两声掩盖自己心中的情绪,反倒是直接道:“少说这些有得没得,赶紧把事情弄明白了,等下好能快些去陈老先生那。” 言罢她转身出了门,竟有一种逃开的感觉。 贺雾沉看着她的背影,只觉得心中的空缺在不知不觉间被填满,从之前的争吵到如今的亲密,他都有些没能料到。 慎晚就等在门口不远处,她平日里不怎么来此处,在大理寺任职的人瞧见她便没有瞧见荀千宁那般镇定,一个两个的眼睛都控制不住往她这边来看,甚至有人还道:“咱们这位驸马当真受宠,居然能让公主亲自过来找。” “你要是能生的像驸马那样俊俏,你也能受宠。” 这两人一件似乎意见并不统一,其中一个道:“肤浅,男子生的好不好看的有什么用,有没有真本事才是重要的,咱们这位驸马就是有本事的,积压这么久的案子,他都处理了大半。” “有本事能有什么用,在咱们这位三公主面前,不还是得以色示人?” 二人相视一笑,本不能统一的想法,在阴阳怪气说她一句后,倒是统一了起来。 贺雾沉一出来便听到这两人说的后两句话,他面色有些冷,对着身边的人道:“临近年关灾民流窜,我看那两个人公务不是很忙,便让他们两个去城南查一查户口人数罢。” 慎晚听到她的话倏然回头,眼见这贺雾沉的冷脸在对上自己双眼之时慢慢消融,随即扬起一抹极为温和的笑来:“公主,咱们走罢。” 说着他就要来拉慎晚的手,她心中想着亲近是贺雾沉讨的赏赐,她便没有躲开,只是也没顺着被拉走。 贺雾沉转过头来疑惑看她:“怎么了公主?” “核查户口可不是两个人能干的过来的,不如多派几个人手罢。” 慎晚话中含义贺雾沉能明白,不过是觉得他罚的有些重了。 “大理寺中人,最忌讳的便是话多,这次就当作教会他们言多必失的道理。” 瞧他说的冠冕堂皇,慎晚倒是有些哭笑不得:“从前还真没看出来,你还有这种手段。” 慎晚自小到大,听这种话已经习以为常,从前含妗和千宁会护着她,如今多出来了个贺雾沉来,她不得不承认,自己的心因为贺雾沉方才自然的维护而起了波澜。 贺雾沉双眼微眯,笑着靠近慎晚:“公主可以慢慢看,慢慢试,我的手段可不止这些。” 慎晚别过头去不去看他,反倒是抽出了自己被他握着的手快步走着,出了大理寺直接上马车。 贺雾沉也毫不客气地跟了上去,同慎晚挤在一个小马车之中,就是连银票坐着的地方都没有了。 慎晚看着他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也没觉得可怜的银票没有去处:“你早上来上职的时候不是坐马车来的吗,何必同我挤在一起?这么冷的天,银票坐外面被吹到冻到怎么办?” 贺雾沉却认真道:“我自然是知道公主心疼银票,特意将我的马车留给她,还命车夫将她送回公主府,这么冷的天,让她在外面跟着咱们走,受了风寒可怎么办?” 慎晚咬了咬牙,从前怎么没发现贺雾沉还能这般不讲理? 她冷哼一声:“你怎么不说把我也送回府中,怕我冻到呢?” “非也,公主若是不去,陈老先生给谁瞧身子呢?”贺雾沉故意问道,“公主往日出行都是乘大马车,怎么今日坐的这般憋屈?” 慎晚心头一愣,还不是因为出来的急,这才套的小车吗? 可这话不能同贺雾沉说,慎晚故意转移话题道:“我倒是觉得让陈老先生给我瞧身子是多虑了,世间不能有孩子,总是男子有问题,反倒要女子瞧大夫。” 慎晚不等他说话,挑了挑眉道:“其实若是不要孩子,不去寻陈老先生瞧身子也没什么,只不过日后关键时候,总要辛苦你多忍耐些的好。” 贺雾沉这些不说话了,忍耐的滋味可不好受,他只是垂眸笑着:“公主说的是。” 到了陈老先生处,这地方天虽然冷,但屋里却格外暖和,丝毫没有潮湿之感。 陈老先生瞧见来人,很是意外道:“出息了,这回知道白天来,不在大晚上折腾我这把老骨头!” 第一百八十二章 共乘 慎晚对着陈老先生微微俯身,她轻笑两声:“从前事出紧急,实在叨扰,今日是寻常求医,不知陈老现下可方便?” 陈老先生能这般说,不过是因为慎晚没有公主架子且出手阔绰,否则他有多少条命都不够调侃她一句的。 只是他心中还记着之前给过贺雾沉避子药的方子,他用腰间的布擦了擦手,眸光从贺雾沉身上掠过后又回到慎晚身上:“公主这说的是哪里的话,行医者哪里有把病人拒之门外的道理?不知是你们二位谁要瞧病?” “是我,瞧子嗣。”慎晚上前几步坐在陈老先生对面,手腕朝上直接伸了过去。 陈老先生稍微眯了眯眼,一边用眼睛瞧贺雾沉,一边给慎晚手上搭上诊帕,手指搭上脉搏。 慎晚一直观察着陈老先生的反应,自然没有错过他眸子的变化,心中的猜测更加确定了下来,她故意问:“陈老,我瞧身子,您看驸马做什么?” 贺雾沉一手为拳,掩唇轻咳。 只是还没等说话,慎晚便先开口:“你咳嗽什么?身子不舒服等下叫陈老也给你看一看。” 陈老先生虽然不知道其中发生的什么,但也有几分预感,他讪讪笑了两声,倒是极为认真地把起脉来。 慎晚瞧着他收回手,在他要说脉像时率先开口:“前些日子我随驸马去浔阳,凑巧寻了个医馆瞧了瞧身子。” 她故意停顿一下,回头瞧了一眼贺雾沉,悠悠道:“您猜如何?那大夫说我身子康健,后来我寻驸马对峙,便翻出来了他藏着的避子药,听闻男子吃的避子药本就少有,想来驸马能取药的地方,唯有您这里了。” 她唇角勾起一抹笑来,看不清喜怒:“陈老,您对此事可有印象?” 陈老先生被这般问,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慎晚往日里虽然没什么公主架子,但前提是他一直拖着自己这身老骨头随叫随到,如今被发现他偷偷给驸马药方,驸马许是受宠不会有责罚,可他一个行医的,还能有什么好下场? 想到此处,他额上很快渗出些细汗来,就在他抬手用衣袖擦去的时候,贺雾沉率先开了口:“是我想岔了,同陈老无关。” 慎晚斜看了他一眼,顿了顿才又笑道:“可是吓到陈老了?陈老行医,被人要些药方来也不好拒绝,我并非不能理解,只是子嗣一事关乎二人,即便如今不是驸马不是我,换做寻常人家您也应该告知其夫人,您说呢?” 她这话暗里的敲打陈老先生听明白了,当即道:“懂,我懂。” 他干笑了两声,又看了一眼贺雾沉,瞧着他笑着摇了摇头示意没事,这才将自己这颗心放了下来。 陈老先生轻轻输出一口气来,缓缓道:“这药并不伤身子,若是想要子嗣直接停下便好,当初我妻子在世之时,我也是在吃着的,只不过一开始也是偷偷吃,后来被夫人发现,同我生了好大一场气。” 慎晚皱了皱眉头:“您既然是过来人,又为何擅自把避子药方给旁人?” 陈老先生面露愧疚:“当初驸马说您身子不好,不适宜有孕,我想着公主您年纪尚小,早些有身孕确实容易身子亏空,便想着给就给了,不过我当初也是特意嘱咐驸马不可隐瞒的。” 他见视线投在贺雾沉身上,贺雾沉点了点头,将自己的错处应下:“是我不好,不该瞒着你。” 慎晚的视线在二人之间流转,对贺雾沉,她气也气了骂也骂了,而陈老先生这么大岁数了,她也不好多说什么,便只是摆摆手道:“我也并非是想要深究,只是有劳陈老先生好好瞧瞧我这身子,若是身子不好该如何调理?” 陈老先生捋了捋自己的胡子:“公主这身子照比寻常女子可是好上不少,若是急于有子嗣也不是不行,但老身行医这么多年,确实不建议公主您早早生子,还是再过两年稳妥些。” 他话刚说完,生怕被误会,赶紧又道:“老身说这话可并非是同驸马串通的,只是子嗣向来是一大要紧事,可妇人产子亦是在鬼门关上走一遭,再过两年想必公主身子能比现在还要好,届时产子危险也能小上不少。” 慎晚瞧着他面上表情不似作假,心中已经是信了十乘十。 她又询问了些养生的办法,最后给了陈老先生一笔丰厚的诊金。 陈老先生虽不看重钱财,但这笔钱能让他多吃好几顿的肉菜,他心头也难免畅快几分,便起身亲自送慎晚离开。 只是刚走到门口处,便有人骑马飞快过来,正巧在慎晚面前停下,马上之人慎晚能瞧得出来,正是郁沧追身边的侍从,她心道不好,连忙迎上去几步:“可是你家主子派你过来的?” 侍从瞧见了她,慌忙道:“公主,是五姑娘她有小产的迹象,我们家郎君说此处的陈老先生医术高明,或许能有办法。” 慎晚听罢这话,险些一口气没上来,她想问究竟为何会如此,但却又觉得此刻不是说话的时候,还是得赶紧让陈老先过去。 她直接拉上陈老先生的手腕,将他往自己的马车上腿,而后又对侍从招手:“你坐我的马车带他过去,我和驸马在前面开路。” 侍从没有犹豫,倒是陈老先生有些没反应过来,着急道:“诊箱,诊箱没拿!” 贺雾沉如今面色也有些凝重,他直接进屋子里取东西:“你们先走,我知道诊箱放在何处。” 侍从连声道谢,由着车夫赶车,倒是陈老先生的声音传过来:“贺小子,你竟然连我诊箱在何处都知道!你往日里没少盯着我瞧是不是!” 慎晚头疼,陈老竟然这时候还想着这种事。 好在贺雾沉动作很快,手上拿着东西三步并作两步翻身上马,衣襟挥动间,动作极为潇洒流畅,同他往日里身上的文人风气全然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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