慎晚没忍住想到了当初她崴脚之时,贺雾沉也是在深夜里,迎着风骑马着急地赶过来看她情况。 贺雾沉倒是没想那么多,在慎晚面前伸出他修长白皙的手来:“上来!” 慎晚将手搭上去,脚刚踩上脚蹬便被他一用力拉上来,直接被他搂在怀中。 第一百八十三章 房中 慎晚倒是第一次发现,贺雾沉竟然这般有力气,更是格外清晰地感受出来,他的马术竟也很不错。 贺雾沉怕她冷,将她圈在怀中还不够,用自己的外氅将她包在怀中,紧贴着自己的胸膛:“公主忍者些,如今风大,可别被吹的感染风寒。” 慎晚喃喃道了一声:“少咒我。” 但是她却很配合地将贺雾沉另一只手上的诊箱子抱在怀中,好能让他两只手握缰绳。 贺雾沉马术不差,一只手本也可以,只是慎晚如今的帮忙,倒是能让他一只手握紧缰绳,留下另一只手来环抱住她。 他骑马很快,没用多长时间便追上了马车,他将马控制在马车前方不远处,彼时街道上人很多,他将马控制的很好,既没有伤到百姓,又能让他们开些闪开,只是有人眼尖,瞧见了跟在他们身后的马车上有三公主府的标记。 有人被马蹄声震住,反应过来后低声骂道:“三公主好端端的抽什么风,带着驸马在前面当街纵马,让马车还在后面跟着跑,若我是言臣,定要在陛下面前好好参她一笔!” 身侧的人笑他:“就你还言臣?你就是宠妃吹枕边风的没用,陛下又不是第一次纵着三公主了!” 这些人的指指点点慎晚并没能听到,耳边尽是风声吹过,出自之外还有贺雾沉关切声音:“公主可以握紧我的手臂,不要害怕。” 慎晚将自己的脖子缩在贺雾沉外氅的包裹之中,她声音闷闷传来:“谁会因为骑马便害怕,你也太小看我了!” 贺雾沉没忍住轻笑出声,小声传到慎晚耳朵里面,竟然有种难以言喻的心安。 直到赶到长宁侯府门前,慎晚才下马,眼瞧着陈老先生被连拉带扯地带进去,慎晚没忍住,手上抓了抓贺雾沉的外氅边。 贺雾沉感觉到了她的异样,伸手将她的手握在掌心之中:“别怕。” 慎晚抬头看他,贺雾沉眸色认真道:“尽人事听天命,今日已经很幸运了,幸好我们在,能直接把马车给陈老先生用,否则又要耽误些时辰。” 他握住慎晚的手稍微紧了紧,拇指在她手背摩搓两下:“别担心,陈老先生医术高明,当初张孝都断气有一会儿了,还能被救回来。” 贺雾沉说的在理,可她这颗心怎么也安定不下来,慎晚心头惴惴,一时间也没有挣开他握住自己的手。 直到浑浑噩噩走到郁含妗房门前,瞧见里三层外三层围着的人,慎晚这颗心彻底悬了起来。 “怎么这么多人?” 她心慌的不行,含妗怎么可能没事?长宁侯府给她准备了专用的安胎大夫,若非迫不得已,郁沧追又怎么能想到派人来请陈老先生? 眼见着屋内一盆一盆的血水端出来,慎晚的心在狂跳。 “听说产子也是这样吓人的。”慎晚喃喃道。 贺雾沉能感受到她的焦躁不安,便直接将她的身子扳过来面向自己,亦伸手捧上了慎晚的脸:“你担心也没用,现下要做的便是等,若是郁姑娘没什么事情,反倒是你自己瞎担心,给自己弄垮了,郁姑娘睁眼之时看不到你还要反过来担心你。” 慎晚在他鉴定的目光下稍稍镇定了几分,眸子随之向下,正巧看见了他右手上带着一点红。 她眉头微蹙,将他的手拉了过来,入眼便是被缰绳摸出来的印子,手已经被磨出血痕来,她心上不受控制地一紧:“你怎么给自己磨成这个样子?” 贺雾沉倒是没觉得如何,但彼时自己的手被慎晚双手拉着,心头荡起层层暖意来,就连面上的笑意也更深了:“我怕伤人,所以控马要多花些力道。” 慎晚的眉头皱的更深了,心里的异样让她没有办法掌控,只能狠狠道:“蠢!蠢透了!” 郁沧追过来之时瞧见的便是这样一副场景,慎晚捧着贺雾沉的手,而贺雾沉眸色温柔的都能滴出水来,他只觉得刺眼的很,边上前边轻咳两声,示意二人自己的到来。 慎晚意识到了来人,但却没有将贺雾沉的手松开,回头见是郁沧追,她直接开口道:“把你房中的金创药拿过来。” 她说的毫不客气,因为从前她在郁沧追面前都是如此的。 听她这话,郁沧追才发现贺雾沉手上的伤口,他想嘲笑贺雾沉细皮嫩肉,他们过来时的场景侍从已经尽数给他禀报过了。 只是嘲笑的心思刚升起一点,他便忍不住想,若他能一手将慎晚搂在怀中,一手控马开路不伤到人,大抵也会将手弄伤,那届时慎晚是不是也同样会捧着他的手,为他要金疮药? “还愣着做什么?要我亲自去你房中取不成?” 郁沧追回过神色,看着慎晚微微勾起唇角,这抹笑意带着几分自嘲的意味来:“你又不是没去取过。” 只是这话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贺雾沉眉心动了动,什么叫又不是没去过?慎晚什么时候去过他的房间,竟连他房中有金疮药都知道? 虽这般说,但郁沧追依旧回头带路:“父亲母亲邀你们二人前往前厅,先跟我来罢。” 慎晚直接开口拒绝:“不必了,我要在这守着含妗。” 郁沧追驻足回头:“你又不是大夫,在这守着能有什么用,你就不想知道谁让含妗落入如此危险境地的?” 慎晚心上一缩,没继续说话。 倒是贺雾沉开口给了她一个台阶:“公主,去瞧瞧罢。” 慎晚叹气一声,拉着贺雾沉手上的手跟上了郁沧追,就短短几步路程,贺雾沉没忍住,心中念叨了几句“夫妻之间不能因为怀疑有隔阂”,便直接开口问道。 “公主为何知道郁四郎君房中有金疮药?” 第一百八十四章 不曾参与过 慎晚跟着向前走着,没把贺雾沉这没头没尾的话放在心上,随意回道:“小时候知道的,郁四从小练武,身上大大小小的淤青伤口,若是不备着些金创药,早死了。” 她说话声音并不小,正巧被郁沧追听了个全,他回头有些尴尬地看了贺雾沉一眼,随后反驳道:“我哪有你说的那般体弱?不是我自夸,试问如今军营里的少年郎君,有哪个能打赢我,若我因为习武受点伤就有性命之忧,那其他郎君岂不是要魂飞魄散?” 慎晚轻轻哼了一声:“这话都听你吹多少遍了,当初被郁家大哥打的半夜偷偷哭,那不也是你吗?” 毫无防备被揭短,郁四面色一僵:“那都是多久之前的事了!” 贺雾沉视线扫过两人,他突然觉得自己好似被排除在外。 他只知道郁四相识慎晚在更早之前,但从未有过今日这种直观的感觉,即便慎晚同他并不对付,但他们二人之间依旧有许多他不曾参与过的过往。 这种无力感让他不自觉收拢了手掌,手本就被缰绳勒出浅浅的血痕来,如今他一用力,血液倒是显得更加猩红起来。 慎晚不知贺雾沉心中的波澜,倒也不想再同郁沧追多说,只道了一句:“还有多远?” 郁沧追伸手指了指:“那前厅你也去过。” 慎晚略一皱眉:“含妗如今在屋中生死难料,你爹娘躲的倒是远,若当真出了什么事,路上耽搁的时间怕是最后一面都见不到。” 郁沧追脸色一白:“你胡说什么!呸呸呸,你莫要咒我妹妹。” “如今含妗这个年纪的人,生死全靠自身,她若是好好的不作,命岂会那么薄,我不过说两句便咒了她?” 慎晚尽可能把含妗的生死安危当成玩笑去说,就好似如今含妗只是小病一场。 郁沧追却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干脆转过身去:“罢了,每次跟你说话就没在口头上占过什么好处。” 他闷声在前面带路,直到走到了前厅,方才瞧见长宁侯夫妇坐在上首,长宁侯端着茶杯在面色凝重,而周氏亦蹙着眉头,手中的帕子搅个不停。 郁沧追率先进去:“父亲母亲,三公主与三驸马到了。” 长宁侯的眼神率先同慎晚对上,她只觉得这双眼睛里面似乎藏着什么深意,只是刹那间长宁侯便将视线移开,倒是向来不喜她的周氏开了口:“公主驸马请落座,妾身备了些粗茶,莫要嫌弃。” 贺雾沉瞧着长宁侯与夫人并没有要按照公主的礼节拜见,再听罢周氏的话后直接道:“长宁侯府规矩繁多,晚辈不敢挑拣。” 他稍稍躬身,伸手示意慎晚搀扶着,在慎晚有些怔愣地将手搭上之时,他将慎晚带到座位前:“公主请。” 随后他站在慎晚身侧,将驸马的规矩做的极为到位。 东氿以君子仁义为先,皇室中人也讲究去除繁礼,再加上慎晚被准许经商之时皇帝曾说过,皇宫之外无公主,故而皇室公主都不再有公主自称,亦不再用该有的礼节。 但彼时贺雾沉这般做,分明是在暗示长宁侯夫妇二人。 周氏稍稍变了脸色,但也只能起身后对着慎晚微微躬身:“妾身问公主安。” 慎晚是能看出来贺雾沉心思的,虽然她平日里并不讲究这些,但如今能看着周氏吃瘪,她心头倒也能稍稍畅快几分。 平日里光是周氏对她指指点点,如今也有周氏被下面子的时候。 慎晚瞧了面上镇定如常的贺雾沉,而后故意捏着腔调道:“夫人今日倒是不同往常,我还有些不适应了,夫人有什么事情直说便是。” 周氏被驳了面子,但毕竟也是老狐狸,倒也不至于多失态,同慎晚道了一声谢后又重新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去:“不敢对公主隐瞒,如今寻公主过来是为了小女含妗一事。” 之前含妗同张疏淮行夫妻之事时,周氏还想一条白绫让含妗自己了结,如今倒是说起这种客气的话来。 慎晚懒得驳她,没说话只静静听着。 “含妗同张疏淮的婚事是皇后娘娘定下来的,陛下也知晓此事,如今含妗已经看清人心不再沉迷情爱,这婚事也该作罢。” 言罢,周氏的目光落在慎晚身上,眸色有些闪亮。 慎晚心中暗暗觉得有些不对,倒是没顺着她的话往下说,只回过头来问郁沧追:“你不是说侯爷夫人叫我过来,是说说含妗为何突然小产的吗?” 周氏面色有些难看起来,咬了咬唇,趁着慎晚二人没注意踹了长宁侯一脚,用口型示意他:说句话啊! 长宁侯轻咳两声吸引慎晚回头,他面上露出些许笑意来,稍稍眯了眯眼睛:“公主稍安,听沧追说陈老医术高明,想来并不会让含妗有什么危险,至于这为什么小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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