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慎晚想要帮忙，倒是被裴叔回绝了过去：“公主且歇着罢，我这还不至于老成这个样子，理一理年货就受不住了。” 慎晚看着裴叔将这些琐碎的事情打理的有条不紊，捧着茶杯轻声道：“我就说给您招几个学徒来，可您偏偏不愿意让自己这份手艺外传。” 裴叔笑着，眸子里的异样一闪而过，慎晚并没有注意到。 他道：“忙点儿也好，不然整日里闲着做什么？不过最近也不少很忙，驸马总会来帮忙，倒是让我轻巧了不少，前些日子还有些无聊了。” 慎晚脑中想到了昨日的锅子，驸马说那些她爱吃的菜都是裴叔告诉他的。 她轻轻哼了一声：“也不知道驸马怎么就将您收买了去。” 她难得说出孩子语气的话，裴叔忍不住笑道：“若说收买，驸马可是一把好手，没少来我面前献殷勤，可这不都是为了姑娘你？” 他随手指了指身侧摞起来很厚的账本：“从前他没上职大理寺的时候，白日里没事就来帮忙，现在忙起来了，还会特意派人来取东西去看，如此用心，只为了知道姑娘你的喜好，我又哪里忍心不说？” 慎晚手中摆弄着茶杯，心中荡起些许一样来。 难怪贺雾沉每日里都显得那么忙，原来竟是在裴叔这里献殷勤。 这种奉承慎晚见得多了，但是贺雾沉这般做，却让她怎么努力也生不出什么讨厌的心思来。 裴叔是看着她长大的，即便是她有心压着自己心中的情绪不外露，但他也能看得出来在提到贺雾沉之时，慎晚那些微妙的变化：“驸马人倒是也不错，日后过日子也能事事顺着你，倒也挺好，大姑娘若是知道了，也能放心不少。” 裴叔口中的大姑娘，说的便是慎晚唯一的姨母。 皇帝虽然表面没限制她什么，但同西氿通信还是困难，上一次想尽办法托人传信，还是在半年多前，可虽然信寄不出去，但裴叔还是写了满满一盒子的信。 慎晚站起身：“裴叔你先忙着。” 说罢她便要往外面走，倒是裴叔有些诧异：“不多坐一会儿了？” “您不是说要好好过日子吗，我这便去看看驸马，看看他除了收买您，还收买谁了。” 她找的借口很假，裴叔一眼便识破，只道一声：“好好好，姑娘说的是。” 慎晚直接命银票叫人套车，自己套了一个厚外氅便出了门。 因着前日里下了大学，路上有些滑，马车走的并不快，慎晚有些控制不住地着急，倒是银票轻声劝道：“公主，还是安全最重要，若是马走的太快了，路上出什么事可怎么好。” 慎晚看了她一眼，欲盖弥彰道：“我什么时候跟你说我着急了？我就是觉得马车里太闷，想赶紧下马车罢了。” 银票有些不解，这马车好好的，哪里就闷了，她有些疑惑地看着慎晚，慎晚却将头躲了过去，不让她看面上神色。 直到在大理寺下了马车，慎晚有些着急的心思才将将缓和了下来，她开始犹豫起来，等下见到了贺雾沉，她该说些什么？ 总不至于说，她是特意早些来的？ 只是脑中还没想出个所以然来，便听身后熟悉的声音响起：“晚晚，你今日怎么有空来大理寺了？” 荀千宁从她身后走了过来，倒是上下打量了她一番，啧啧道：“你今日这是怎么了，还收拾了一下，瞧着可比以前好看不少。” 慎晚有些不好意思，伸手掩唇轻咳两声：“担心放坏了。” 荀千宁却扑哧嗤一声笑了出来：“少扯了，放坏了那么多胭脂水粉从前都没见你用多少，今日这是怎么了，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第一百八十章 自己适应 慎晚别过脸去，荀千宁却不消停，绕着她走了两步：“你好端端的怎么不好意思起来了？” 荀千宁似是想到了什么，面上亦有几分诧异：“你莫不是来见你家驸马的？奇了，当真是奇了。” 慎晚梗着脖子：“你胡说什么，我是来看你的。” 她扯谎的时候脸不红气不喘：“听说你整日里往大理寺跑，我只能来此处寻你了。” “行行行，你说什么是什么。”荀千宁似笑非笑，直接挽上慎晚的胳膊，“说来我也许久没看看你家驸马了，你陪我去看看罢。” 慎晚知道她这是在给自己台阶下，她也没多做扭捏，反手回应荀千宁攀上的手臂。 荀千宁似乎真的是常来，大理寺的人瞧见她亦是见怪不怪。 她轻声跟慎晚道：“最近没听说你跟驸马有矛盾，你们这是和好了？” 慎晚斜看了她一眼：“什么和好不和好的，我跟他也没好过，不过是在他身上寻个乐子罢了。” “行啊，跟你名正言顺的驸马在一起，说的跟逛窑子一样。”荀千宁笑着感慨道，“不管如何，你能过的好我便开心。” 慎晚稍稍颔首，倒是因为荀千宁的话心头轻快不少。 贺雾沉彼时好像在案房之中同曹清砚在说些什么，窗子稍稍留出来了一条缝，慎晚靠近几分正好能看清屋内的情况。 这场景慎晚倒是有几分熟悉，似乎之前听他们两个人说悄悄话也是如此场景，她心上动了动，拉着荀千宁示意她噤声，而后缓缓靠近。 屋中二人似乎在随意闲谈，传过来的只言片语大抵能听出来是在说书籍的事，可突然曹清砚轻呼一声：“春意楼？” 慎晚心里一咯噔，春意楼不是京中那个最大的青楼吗？ 她记得之前壮汉闹事的时候，春意楼已经被她做主给查封了，当时朝中好多人都找借口上奏她，只因为她打搅了那群大人寻乐子。 透过窗子只能看到贺雾沉的侧颜，瞧出不他如今是何情绪，慎晚手上稍稍攥紧了些，倒是荀千宁拉上她的手，凑在她耳边轻声说：“你就是个急脾气，先听听看再说。” 屋内曹清砚面上能看得出来有些意外，他甩了甩袖子：“贺兄，你家公主也不是好糊弄的，之前那次我不懂事给你寻了几个姑娘跳舞，便已经惹她不快，如今你竟要去春意楼，你这条命能禁得起折腾？” 没等慎晚心中那口气上来，贺雾沉便开口：“春意楼是公主当初亲自下令将其姑娘放了的，如今后头管事的又将其开了起来，老板依旧是燕红妈妈，其中定然有问题。” 慎晚闻言，心中的郁气顿时消散。 荀千宁凑在她耳边轻声道：“我说什么来着？” 屋中曹清砚却否定他：“你若是觉得其中有问题，叫旁人替你去就是了，何必亲自走一趟？若是叫公主知道了，你是有八百张嘴都说不清楚。” 他伸手拍了拍贺雾沉的肩膀：“要么你提前跟公主说一声让她同意，要么你叫旁人去，何必自己先斩后奏去那种地方，这不平白找架吵吗？” 没等贺雾沉说话，他自己便否定了：“不对，才不是什么找架吵，公主想跟你吵架你哪里舍得？肯定又是自己一个人独自伤神。” 贺雾沉轻咳了两声，但这话却给慎晚说的有些抹不开面子。 她直接伸手将门推开，突然的开门声将屋内二人的说话声打断，双双回头，瞧见慎晚与荀千宁之时，倒是都有些惊讶。 贺雾沉反应很快，站起身来对来人拱了拱手：“公主，荀姑娘，你们怎么来了？” 曹清砚见他出声才回过神，同样对慎晚见礼，而后在脑子里面想了想方才自己说的话可有什么不妥的地方，笑着问道：“公主什么时候来的？” 荀千宁抢先答道：“来了有一会儿了，该听的不该听的，都听了一点儿。” 曹清砚哪敢去下荀千宁的面子，直接笑的更加灿烂：“哪有什么该不该听的，我们说的每一句话，都能听。” 荀千宁轻哼了一声：“贫嘴。” 而后她松开慎晚，上前几步挽上曹清砚：“你不是说今日有什么新鲜东西来给我瞧？走罢。” 曹清砚感受到自己胳膊被轻轻拧了一下，当即反应过来，连声应下，拉着荀千宁就走。 屋中独独留下慎晚和贺雾沉两人，慎晚心中稍稍有些别扭，率先开口道：“你什么时候下职，不是说一起去寻陈老先生？” 贺雾沉眸光温柔：“很快。”他给慎晚倒了杯茶水，“公主今日来的突然，倒是叫我有些意外。” “意外什么，莫非你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尤其是见不得我的？” 贺雾沉稍愣了一下，立即笑着道：“自然是没有，公主方才在窗子后面不是听到了吗？” 慎晚有些惊讶：“你知道我在？” “猜的罢了。”贺雾沉摇了摇头：“若是站在门前会有影子进来，只有站在窗口最好，还有缝隙能看到屋中。” 偷听被人发现，慎晚多少也有些尴尬，她轻咳了两声：“你倒是观察够仔细。” 贺雾沉上前几步，走到慎晚身侧的椅子才坐下：“公主若是想知道什么，想听什么话，我在公主身边说便是了，何必公主亲自来听，方才若是在屋外受了风该如何？” 慎晚被他这几句关心的话弄的有些别扭，自己偷听他竟一点儿也不生气？ 她稍稍别过头去：“我还懒得听呢。” 贺雾沉瞧她这副模样，唇角的笑意就没消下去，他很是大胆地伸出手，直接将慎晚的手握在掌心，慎晚下意识要挣脱开，但贺雾沉稍稍用了些力道。 这些动作对二人的身份而言是极为越矩的，但贺雾沉如今做了，还用他低沉的嗓音道：“昨夜公主劳累，我也是担心公主身子。” 慎晚嘴硬道：“累什么，我看你更累些罢？赶紧把你手头上的事情处理好，别耽误去寻陈老先生。” 言罢她站起身来，直接用后背对着贺雾沉。 他当然没有错过这个机会，直接上前几步，将慎晚揽在怀中，慎晚依旧是下意识去挣扎，但他扣的更加紧了些：“公主还是适应适应罢，日后少不得如此。” 第一百八十一章 驸马受宠 慎晚能感受到他充满暖意的怀抱和他强有力的心跳，他昨夜也是这般钳制住她没完没了的。 她控制不住有些想歪：“……适应什么？” “自然是适应我会同公主亲近。”贺雾沉的声音就在耳畔，“公主不是说给我一个赏赐吗？我想可以随时亲近公主，就比如现在这般，可好？” 慎晚的心因为他这话狂跳了两下。 他当真是会说，把她给的赏又重新用在她身上，情场高手也不过如此了。 慎晚挑了挑眉：“你这套用的倒是习惯，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在多少姑娘身上试验过了呢。” 贺雾沉自然是否认：“我自出生到现在，只有公主一个女子。” 他这话说的不止是如今，更包括了上辈子。 不过他恶劣地靠近，将自己的气息扑在慎晚耳畔，故意道：“公主这般说，可是因为对我这些话很受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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