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翊急着解释,却听方柔再忍不住笑意。 他被气笑了,拉过方柔看见她俏皮的表情,无奈道:“阿柔,你学坏了。” 方柔伸手点了点他的胸|口,“跟你学的。” 萧翊顺势握住她的手,“你想去宅子瞧瞧么?” 方柔摇摇头:“反正过不久也要住进去,看不看都行。” 萧翊一时百感交集。 几日后,送聘的车队将杨楼街堵得水泄不通,整个宁江城的百姓都跑来凑热闹,也彻彻底底长眼一回。 他们总算知晓那方柔那位如意郎君姓甚名谁,八卦流言四起,不过,无人猜对萧翊的真实身份。 知情人缄口不言,只说是二人命定的姻缘。 转月初九,大吉。 方柔穿着沈映萝亲缝的嫁衣出阁,婚仪队伍游遍全城同添喜气。 男方来的人不算多,除了本在丘城当差的何沉、李明铮一家,傅亭扬也及时赶来宁江。随行还有领了圣命代君私访的刘福,太后则派了贴身伺候的秦嬷嬷送来一枚玉簪。 这是太后入宫时贴身的传家体己,如今交到方柔手里,寓意不言而喻。 萧翊新置的大宅就在东水桥畔,环境清雅,院子里种满杏树,新房早有人打点布置妥当。 皇家的封妃典仪与民间习俗并不相同,方柔和萧翊虽经历许多,可正经成亲也是头一回。 两人着正红喜服,并肩坐在喜床,听秦嬷嬷给她手里塞花生桂圆红枣,喜娘撒帐,高声唱说庆贺之词,听得人面红耳赤。 乘乘凑在最前叽叽喳喳,问这问那,秦兰贞和傅亭扬的夫人在一旁掩嘴笑。 沈映萝好不容易把乘乘带走,方柔不好意思面对,胳膊一滑,不慎碰到萧翊手,他随即按住她的五指,交|缠|紧扣。 接着是交杯合髻,方柔见秦嬷嬷将他们二人的头发绑在一起,红绳紧紧|缠|绕着乌发,再也分不清彼此。 礼罢,看热闹的女眷带着孩子去了吃席,秦嬷嬷先支开喜娘,心知萧翊不舍得走。 她退到了屏风后,只低声说:“公子别怠慢宾客。” 方柔脸一红,轻轻抽开被萧翊握疼地手,轻声说:“你还不走。” 萧翊凑近她,细细打量着她的脸,“可以不去么?” 方柔瞪他:“白白让人看笑话,哪有你这样的新郎官!” 萧翊沉声笑,趁方柔不备,轻轻在她唇边一啄。 他站起身,意味深长道:“阿柔,等我回来。” 方柔脸红得彻底。 入夜,方柔梳洗妥当,乘乘方才又偷偷跑来看她,一口一个阿娘真美。 沈映萝今夜带她回食楼暂住,明日才正式搬来。方柔一开始不忍,萧翊也打算让女儿留在大宅,他安排人照看。 但乘乘反倒不愿留下,说什么也要给他们二人独处的机会,实在人小鬼大,拿她没办法。 萧翊回来得不算晚,瞧着神态清醒,不像被人灌了酒,这可实在不符西北民风。 方柔诧异,直愣愣地望着他,“你、你怎么躲过去的?” 萧翊一步步靠近,方柔连半分酒气也没闻见,不由更加好奇。 他将她圈在镜前,俯|身凝望着她:“李明铮和傅亭扬应付足矣,今夜我有正经事。” 方柔好气道:“你可真是……真没见过你这样的新郎官。” 她实在词穷。 萧翊在她耳畔沉声笑,惹她起了一身|酥|麻。 “除了我,你还想见哪位新郎官?” 他的大掌一拢,扣住方柔的腰,她心跳怦然,却抵着他:“你去洗洗。” 萧翊暂时放过她,绕过屏风,浴房很快传来了一阵水声,方柔竟开始紧张。 宁江已逐渐转凉,屋里烘着地龙,方柔并不觉得冷。 这栋宅院原是官署作接待用,建成后一直空置,后来顺理成章被萧翊买下。 她坐在床边胡思乱想,没留意到水声停了很久,直到一道阴影投在她面前。 方柔怔然抬眸,只见萧翊松|散着里衣站一旁。 她张了张嘴,没来得及问一句,忽而被他轻推朝|下,他|压|了过来。 开始还能克制着好好说会儿话,萧翊敷衍地应声,嗓音黏|糊低沉,温凉的触感提醒着方柔他的肆|意。 后面就剩下方柔在说,萧翊埋头专心做事,很快,她也词不成句。 两人都热得发烫,体|温融合|交|叠,方柔觉得萧翊简直比从前还可怕。 她的手被握得生疼,心|前某一处像过电,又觉着仿佛要被抽走了那般,又疼又痒。 当她彻底放下枷|锁,认认真真去拥抱这份渴望后,如一尾鱼游进了深海,萧翊势如破竹,她轻轻嗯了一声,两人都发出了满足的叹|息。 缓慢地,强势地,无非都是一种概念上的认知,其实她渴望能重一点或再深一点。 萧翊很懂她,他的确按她的想法去做了。 后来她被按在扶手边,以前又羞又怕,如今却品察出妙不可言的滋味,原来这样可以很深很重。 这夜再求|饶已不是原先的口吻,萧翊才不理会,方柔也并不希望他当真,尽管她哭|腔明显。 萧翊非要她喊他“夫君”,她到最后倒是喊了,可那声音被搓成了低|呜,转即接了句:“夫君,饶了我……” 萧翊听了再把|持不住。 方柔在这一刻庆幸乘乘并不在大宅过夜。 这晚两人折|腾到三更后,应是都累极了,拢成一团昏昏|欲|睡。 大宅只有当家的男女主子,再没有繁文缛节,方柔想睡到多晚都可以。 她睁开眼,觉着全身要散架了似得,眼皮动了动,不愿睁开。 萧翊是不惯赖床晚起的,哪怕是新婚第二日也雷打不动地早早起身洗漱。 大宅日常事务只有他们二人操办自然不行,他也知晓方柔不惯有人伺候,于是只安置了大管家和厨房几人,另两个嬷嬷应急干些杂活,年轻丫鬟一律不考虑。 方柔迷迷糊糊喊了声:“阿翊……” 伸手想扶着床栏坐起,结果五指被温热的大掌接住,萧翊声音带笑:“是不是叫错了?” 方柔睁开眼,不解地望着他。 他挑了挑眉,“昨夜明明叫得很好听。” 方柔推了他一把,“没正经。” 她独自坐起,这才瞧见萧翊已穿戴整齐,床尾叠好了二人成亲的喜服,昨晚他还说要收藏好,以后带进棺材陪陵。 方柔觉着萧翊实在是百无禁忌,什么话都往外说,乘乘的口无遮拦说不定真承继自他。 不过萧翊这话倒是又提醒了她,他们已结为夫妻,百年之后该何去何从? 她心知肚明,萧翊愿意陪她在宁江生活,可在他的潜意识里,他寿终正寝还是要回京城葬在东陵,他毕竟是皇家血脉,哪怕终身不复王爷封号,可于仍要遵循皇族后裔的礼制。 那么,乘乘总有一日需要面对这个秘密。 她坐在镜前梳洗,萧翊在桌边等她用早饭。 方柔轻声问:“京城来的这些人,没让乘乘起疑心吧?” 萧翊望了她一眼,沉声道:“正打算与你说这事。” 95 ☪ 山长水阔知何处 ◎天涯思君不可忘◎ 方柔当即转过头看向他。 萧翊道:“母后和皇兄的意思, 乘乘迟早要入籍,皇兄想册封郡主位,入宗室府纳名。” 方柔旋即摇头:“我不想这样,乘乘一开始便随我姓, 今后也会如此。” 她唇角轻颤, 咬着牙又想说狠话:“你若不愿意, 我……” 萧翊当即皱了眉,“阿柔, 你还没听我说完。” 她望着他不再言语。 他站起身走到她面前,抬手轻抚她的脸, 沉声道:“乘乘随谁姓都好, 我本也不在意, 我说过了,在我心底你排第一。入籍一事不必着急,地方衙门做事刻板,也是怕上头追责怪罪。乘乘的生辰八字好说,出生地也可直接找户部做个登记,待我们拟定好正式的名字, 其余交由何沉去办便好。” 方柔一怔, 听萧翊的意思, 他并没打算要让乘乘改换姓氏,也没要她必须接受郡主封号的意图。 那他方才…… 她有些羞愧地低下头, 小声问:“那你与我说这事?” 萧翊轻叹:“我先回绝了皇兄的提议,如果你另有考虑,愿意接受他的好意, 我自然也没意见。可如我先前承诺, 也如你所愿, 这是你我共同面对的大事,我不会自作主张替你做决定。” 方柔讶然抬眸,意外地望着萧翊,想不到他能考虑得这样细致。 “我今日听明白你的想法,正好能让刘福带话回宫,不必再写奏章。” 方柔腾然间站起身,紧紧地抱住萧翊,语气自责:“阿翊,对不起。” 萧翊抬手搂着她,轻声安慰:“是我先前做得太过了,你没错。” 他在她额前落下一吻,拉她坐到桌前,“吃饭吧,我还得赶着时辰去给大舅哥敬茶。” 方柔扑哧一笑,又说他老没正经。 萧翊握着她的手,意有所指:“才成亲就说我老,看来是昨夜没让夫人满意。” 方柔当即羞红了脸,喝进嘴里的白粥差些呛在喉咙里。 吃过饭,二人踏出院外,天空竟开始飘起绵绵小雪。 方柔怔望远天,没料到今年的冬天来得这样早。 萧翊折返回屋里给她拿了件带毛领的披风,他们本打算走着回杨楼街,可一来萧翊不肯她冒冷吹风,二来方柔经过昨夜实在腿软,最后还是叫大管家驱了马车前去。 二人在街口落车,远远地瞧见沈映萝和谢镜颐在外迎接。 今日谢家有喜,食楼不对外营业,大堂空荡荡的,只有伙计笑意盈盈地望着他们。 萧翊端了茶,恭敬地递给谢镜颐和沈映萝。 谢镜颐板着脸,最后还是喝了一口茶,口头上又警告了几句,萧翊无不顺从。 方柔好奇地张望,“乘乘呢?今日书院不是休沐么?” 沈映萝摇头叹:“一早跟着京城来的公子哥儿去了西横渡摸鱼,拦都拦不住。” 她意味深长地打量着方柔,显然话里有话。 方柔不解其意,“什么公子哥儿?” 沈映萝绷不住笑:“云尉营监军李明铮的大公子啊!” 萧翊也是一怔,与方柔相视莫名。 方柔又问:“乘乘为何忽然与他这样亲近?” 沈映萝轻叹:“京城来的哥儿,见多识广,修养好长得俊,自然讨人喜欢。” 方柔脸红:“我去找找人,大冬天去摸鱼,可别摸出是非来。” 沈映萝嘻嘻地笑,揶揄人的本事日渐精进。 萧翊随方柔出门,还没走两步,身后传来争吵声:“不是让你看好彻儿么?怎么跟郡主跑去摸鱼了!” 二人旋即顿足,回眸看去,只见秦兰贞一脸焦急地奔出门外,嘴里还不住唠叨李明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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