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眸暗想,危急时刻生死关头,两人位置互换,李业挡在自己身前,护自己在身后,不枉两人两世纠缠,还是有些情义的,心下有几分感动。 听说贞常在受了惊吓,如嫔、慎贵人,乔常在,朱答应不约而同过来探望,名为探望,实则看魏楚笑话,本来皇上骑马独带着贞常在,几个人心怀嫉妒,没想到魏楚差点丧生虎口,很是称意。 如嫔幸灾乐祸,看着魏楚还有些苍白的脸,说:“从我朝始皇帝围猎,从未听说猛虎伤人之事,今年倒是奇怪,万幸没伤到皇上和妹妹。” 遇虎归结到魏楚这个扫把星身上,未免牵强,如嫔盯着魏楚如花似玉的面容,没破相颇为遗憾。 如嫔一句话倒是提醒了魏楚,她一直没从受惊中缓过神来,经如嫔一说,心下狐疑,皇上狩猎的山林如何出来猛兽,皇上围猎的兽类都是事先投放,开始围猎太监们驱赶出来,此处猛虎自由出没,有些奇怪。 朱答应看魏楚没事,有点失望,看着魏楚一张瓷白小脸,心说虎没吃掉贞常在,连块肉皮都没碰,哪怕咬伤她这张脸,看皇上还能宠爱她吗? 慎贵人大概同二人一样的想法。 乔常在说;“皇上乃真龙天子得神灵护佑,自然无事,妹妹虚惊一场,我等姊妹担心妹妹,妹妹没事便好。”吩咐景秋,“让太医煮一剂安神汤,你主子脸色不太好,恐受了惊吓。” 朱答应泛酸,说;“贞常在既然胆子小,下次换了其她姊妹来。” 心说,明明骑箭不行,还逞能。 慎贵人看魏楚有几分狼狈,更加显得楚楚可怜,只怕这副弱不禁风的模样更惹皇上怜爱,忖度她几分是装的,拉了一下魏楚的手,冰凉,说:“妹妹当真是吓到了,明个就在帐篷里别去了。” 魏楚何尝想去,小命差点丢了,那伙人盯上了自己,也是有眼无珠,白担着皇上宠妃的名头,没有任何好处,还招来这群女人的妒忌。 这几个人中,也只有乔常在对魏楚是善意的。 见魏楚毫发未伤,悻悻地告辞走了。 魏楚起身相送,乔常在拦住她,“妹妹好生歇息,得空我们在来看妹妹。” 春喜打起门帘,“恭送各位娘娘。” 送走这几个女人,魏楚坐在塌上,围场气温比京城低,早晚有些许凉意,景秋拿了一条毯子给魏楚围在身上,说:“山林中猛兽出入,主子明个不可单独行动,今儿太危险了,若不是周世子及时赶到救驾,后果不堪设想。” 方才皇帝和贞常在遇险,营地里众禁军俱后怕,如若皇帝有个闪失,众人休想活命了。 魏楚抿了一口热茶,热气熏蒸,面色渐渐恢复,听景秋絮叨说:“奴婢听说主子遇险,差点没把魂吓掉了。” 一个太监端了托盘进来,托盘上放着一碗汤药,恭身说:“回常在,这是皇上命太医院煮的安神汤,皇上说主子今八成吓到了。” 魏楚在塌上欠身,“嫔妾叩谢皇上” 景秋接过,端给魏楚,魏楚小鼻子皱了皱,安神汤的味道不甚好闻,便说:“我不用喝这劳什子东西。” 从前在北地时经常上山,老虎远远见过的,今这么近的距离攻击人,着实恐惧,她还不想死,而且是同李业一同死,难道续三世的缘分。 景秋舀了一汤勺,放在唇边吹了吹,说:“皇上记挂主子,主子怎可不喝,拂了皇上的好意。” 魏楚勉强喝了,满口苦味,景秋端来一个盒子,从里面取出一颗蜜饯,魏楚含在口中,一丝丝的甜。 次日,皇上等围猎,魏楚告假没出去,只说受了点惊吓,留在营地里,帐篷里,景秋端着一碟水果,说:“主子不去也好,主子骑射本就生疏,出宫为了散散心,长见识,没的冒险,还让人眼红,以为主子得了什么便宜似的。” 魏楚拈了一颗葡萄,剥了皮,说:“猛兽纵然可怕,比猛兽更可怕的是人,我昨若出事,不知宫里有多少人高兴。” 自己白担了个宠妃的虚名,哪里是椒房独宠,这其中的玄机只有自己和李业知道,这些宫妃像乌眼鸡似的,这几日狩猎魏楚告假,没有跟去。 景秋以为主子受了惊吓,便没劝说,心想主子骑射功夫不行,留在营地里比较安全。 营地里的人都跟着皇帝围猎去了,魏楚倒也悠闲自在,正午坐在塌上吃糕点,景秋递过来一方帕子,魏楚擦了擦手,仰躺在塌上,景秋看她闭着眼,把幔帐放下,走了出去。 魏楚小憩,没有睡实,幔帐轻微地飘拂,魏楚以为是景秋,懒怠睁眼看,恍惚间耳畔有个声音,“明日傍晚引皇上去西面湖边的小树林中。” 不像是梦境,耳语般是那么真实,魏楚倏忽醒了,揉了揉眼睛,幔帐轻微飘动,隔着纱幔看没有人,四周静悄悄的,营帐外隐约有侍卫来回巡视的脚步声,狐疑方才自己是做梦,一偏头,看见枕边放着一支金钗,拿起来,冲着幔帐细孔透过的阳光看了看,这支金钗做工精致,拿在手里掂了掂,足金沉得压手,看工艺精美像是宫中之物。 确定自己不是幻觉,方才有人来过,回味耳边那句话,明日傍晚引皇上去西面湖边小树林中,坐起冥思,营帐外有侍卫巡视,那伙人来去自由,必定也在围场中,可能就在随皇上狩猎的人之中,李业来围场带的都是亲信文臣武将,皇亲国戚,也许那个人就在李业身边,伺机刺杀李业。 日偏西,营地里马蹄声阵阵,皇上及文臣武将等狩猎归来,魏楚走出营帐,看见前呼后拥一抹明黄龙袍在夕阳下熠熠生辉,马上的李业耀眼夺目,如鹤立鸡群。 太监们抬着猎得的麋鹿,兔,锦鸡等,收获颇丰。 魏楚带着景秋和春喜跪在一侧,娇怯怯地,“嫔妾恭迎皇上。” 李业跳下马,把马鞭扔给侍卫,侍卫接过弓箭,李业走到魏楚跟前,伸出一只手,清越的声音,“爱妃平身” 魏楚搭着李业的手袅袅娜娜地起身,媚眼如丝,“皇上今日收获颇丰。”看见侍卫提着的一对锦鸡,撒娇地指着说;“皇上能把这对锦鸡赏给嫔妾吗?” 李业的凤眸异彩流光,温声说;“这对锦鸡本来就是朕猎来给爱妃玩的,还有一对灰兔,也是给你的。” “嫔妾谢皇上赏!” 魏楚腰肢款摆,千般风流,低身福了福。 李业心神一荡,捏着她的手,“明想要什么同朕说,朕给你猎来。” 一双水荡的眸波光潋滟,歪着头,娇声道;“待嫔妾想想,想好了明晚告诉皇上。” 明晚二字魏楚加重了语气,令在场的人浮想联翩,贞常在这狐媚子要脸不要。
第78章 ◎叛军攻入后宫◎ 看见贞常在这狐媚子公然魅惑皇上, 如嫔的性子沉不住气,“哎呦,贞常在不是身子不舒服, 怎么不在帐篷里出来了。” 经她提醒, 魏楚好像忽然想起来, 瞬间扶着头,“嫔妾是老毛病了,皇上英明神武猎了这么多猎物, 嫔妾一时高兴倒忘了, 这会子提起, 头还真痛。” 说着娇娇弱弱地晃了晃身子, 似站立不稳, 朝李业的身上靠过去, 一双美眸勾魂夺魄。 李业顺势将她拥入怀里,移不开眼, 眼底温柔一片,怜惜地说:“既然头痛, 就别在外面站着了。” 李业对如嫔慎贵人几个看都没看, 揽着魏楚走向正中央的皇帝的大帐。 气得如嫔脸都变了,直跺脚,咬碎银牙, 朱答应不忿, 一旁添油加醋地说;“今如嫔姐姐收获最多,皇上论功行赏, 贞常在寸尺功未立, 横插一脚截胡, 真真不把娘娘放在眼里, 嫔妾等倒也罢了,位分低,上不得台面,贞常在自是不把嫔妾等放在眼里,可是娘娘是何等地位,她也敢在娘娘眼皮底下抢人,仗着皇上宠,持宠生娇。” 慎贵人只觉得贞常在所为刺眼,贞常在在后宫中不争不抢,扮作一副老实可欺,原来都是装的,现在狐狸尾巴露出来了,藏得太深,心底不由冷笑。 李业拥着魏楚进了帐篷,皇帝的帐篷有几个普通的帐篷大,里面宽敞明亮,四面点燃无数灯盏,太监端来铜盆热水,魏楚试了一下为李业挽起衣袖,李业的手探入水中,斜倪魏楚,魏楚此刻的小脸一本正经,仿佛换了一张面孔,李业凑近,噙着笑说;“想朕了?” 魏楚看看四周太监,忍住没有辩驳,她要造成勾引皇上的假象,自己宠妃形象在人前确立,明晚把皇上引到那伙人指定地点,没有人生疑,无奈,这回她成了众矢之的,日后明枪暗箭,着实有些冤枉。 凑近李业,似亲密状,伏耳小声说:“臣妾被逼无奈,才出此下策。”她若不是这般作态,又怎么接近李业,传递消息。 李业闻言,面色微微变冷,魏楚对他亲昵不情不愿,斜睨着她,魏楚在他侵略性的目光下瑟缩了下,魏楚了解李业,今晚是躲不过。 当晚李业攻城略地,卧榻上李业把明日的安排和这个招惹他的小女人一并解决了。 天色刚放亮,魏楚才从皇帝营帐中出来,左顾右看,天色还早,幸无人看见,腰肢酸软,自己送上门去,李业可是丝毫没客气。 魏楚回到自己的寝帐,景秋已经备好了水,沐浴更衣,太监送来早膳,魏楚吃完,对景秋和春喜说:“别送回去了,你二人就着吃吧。” 皇宫里等级分明,主子有主子的份例,宫女太监有自己的份例,景秋是一等大宫女,春喜是主子跟前红人,一等太监。 二人吃完捡了桌子,营帐外人喊马嘶声,足乱了一会,静了下来,魏楚知道皇帝狩猎去了 。 对春喜说;“我们去外面走走。” 出了帐篷,魏楚带着春喜朝西走去,佯做闲步,她边走边观察附近地形,围场西面有一片湖,湖边有一片树林,魏楚看四周,这是一片空地,空地开阔,那伙人让她把李业引到这里,这片小树林可以埋伏人,附近山林凸起巨石,巨石后埋伏人,利于隐蔽,而这个空场,适合伏击的有力地点。 这伙人想来早已勘察好地形,昨日没有动手,因为不信任她,试探她,如果魏楚露出破绽,他们势必要杀人灭口,隐藏起来,伺机再次行刺皇帝。 李业冒险就是为了引蛇出洞,一举铲除京城内叛军内应。 环顾四周,魏楚生出有一层隐忧,这地方易于伏击,为了不使那伙人怀疑,李业必须孤身一人前来,这片石山居高临下,如果被埋伏人的察觉有异,他们不肯露头,悄然撤离。 望一眼树林,然后带着春喜往回走,春喜一无所知,说:“围场还有这个好去处。” 春喜也是第一次来围场,魏楚问:“历年先祖围猎都带着什么人跟随?” 春喜说:“武将和诸王驸马公主,得宠的嫔妃。” 利用皇帝出宫动手,是最好的时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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