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二姐府里有个嬷嬷会看,上次我二姐来看我带来这个嬷嬷,让她看了, 不过不能说出去。”魏楚含笑说着。 “是皇子?”梅雪兰看着她的脸, 心里猜测, 魏楚脸上露出喜色, 定是男孩无疑。 魏楚的笑容更深, “妹妹喜欢男孩?” “我猜对了。”梅雪兰伸手要摸。 魏楚不动声色地挡了一下, “说出来就不灵验了。” 梅雪兰知趣地收回手,讪讪的, 看了看东次间,说;“姐姐挪了屋子, 难道怀孕也有说道。” 魏楚扑哧一笑, 胎儿月份大了,坐着累,身子歪了歪, 说:“妹妹想多了, 现在天热了,东次间凉快, 我现在怯热。” 梅雪兰看寝殿四周安放冰鉴, 空气凉丝丝的, 说;“今年的天比往年热, 冰块紧俏,我们宫里分不到多少。” 内务府一应供给都紧着玉清宫。 “以前夏季也没觉得这么热。”魏楚边说抚摸着小腹,目光温柔,“小家伙越来越折腾人了,一点都不老实。” 梅雪兰怎么觉得魏楚得便宜卖乖,“姐姐是命好,不像我连孩子都留不住。” 说着,神情有几分怅然,魏楚清楚她的心思,轻声说;“孩子和父母是缘法,妹妹还没忘了,妹妹还年轻,来日方长。” 梅雪兰回过神来,“偶尔还是想起来,是我没这个福分,没有子女缘。” 魏楚的眼睛有点酸涩,怕梅雪兰看见,微微侧过头去。 慈宁宫 太监念着信,皇上信上问太后身体可康泰,说前方一切顺利。 太监读完信,严太后说;“给皇上回封信,就说宫里一切都好,哀家身体康健,让皇上不用惦记。” 孔兰玥、裴付仪,容嫔,慎贵人几个妃嫔巴巴地听着,皇上的信里一句没提及她们。 严太后接过信,素来不苟言笑的脸不禁露出笑容,“回信写皇上在前方打仗,别为家事分心,哀家在京城吃香的喝辣的,倒是皇上行军打仗,风餐露宿,保重身体。” 孔兰玥几个人受冷落,心里不是滋味,同为皇上的女人,皇上心里只装着贞妃,像她们不存在一样。 “书信给贞妃送过去吧。”皇上给太后的书信附带给贞妃的书信。 几个嫔妃一心想知道皇上给贞妃的信里写了什么,既羡慕又嫉妒。 魏楚抽出信,信中李业叮嘱许多话,对她腹中胎儿的关切之情跃然纸上,魏楚看了心里难受,回信隐瞒小产的事,怕李业分心。 三伏天过去,一场秋雨后,空气里一丝清凉,御花园里,一群太监宫女簇拥着贞妃在赏花。 对面的凉亭里,裴贤妃、慎贵人、朱答应看向这边,贞妃前呼后拥,这阵仗堪比皇后。 这时一个小太监突然跑出来,离着魏楚几米远,被魏楚身旁的一个身形高大的太监一脚踹开 ,喝骂道:“没长眼睛,冲撞了娘娘你有几个脑袋。” 小太监唬得忙趴在地上叩头,“娘娘饶命。” 魏楚观这小太监不是有意的,并非他人指使,道:“放了他吧。” 小太监叩头爬起来跑了。 视线掠过凉亭,魏楚挺了挺身,扶着腰,这样大摇大摆,不可一世,既是宠妃,当然该有这样的排场,有皇上的圣旨谁人敢动她,想害她腹中的胎儿,玉清宫连根针都插不进来,寻常人近不了身,她就是要逼得她们出昏招。 凉亭里几个人注视着魏楚,神态各异,慎贵人说;“听说贞妃养了两条狼犬,皇宫中忌讳养恶犬。” 慎贵人轻嗤,“贞妃想要两只狼犬,内务府为了讨好贞妃,挑了两只最凶猛的犬,都是拜高踩低,跟红顶白无根的东西。” 玉清宫 魏楚站在廊下,给金丝笼里的鹦鹉喂食,鹦鹉尖细的嗓子嚷着,“阿楚,阿楚!” 这是李业送给她的鹦哥,这个鹦哥就会说这一句话,学李业的语气。 魏楚望一眼庭院中张福扔了两根骨头给两条狼犬,两条狼犬生猛地扑上去,抢夺骨头啃,受限于铁链活动的距离有限。 几个小宫女害怕,站得远远的,不敢靠近,魏楚漫不经心地看着两条狼犬把一大块肉撕扯嚼了,春喜站在一旁说:“内务府说犬是牲畜,怕伤了娘娘,弄了条铁链拴着。” 这时,一个嬷嬷走进院门,这个嬷嬷是慈宁宫,太后身边的甘嬷嬷。 甘嬷嬷经过狼犬身旁,两条狼犬忽地跃起,朝她狂吠,露出獠牙。 甘嬷嬷吓得嘴里惊呼,“这那里来的狗啊!” 直跑到廊檐下,魏楚跟前才停住脚,兀自吓得气息不匀,“老奴给贞妃娘娘请安。” “甘嬷嬷来何事?” “太后娘娘命老奴过来看看娘娘,问娘娘可有什么需要。” 这甘婆子平常狗仗人势,当初以为贞妃落难,永远翻不了身,十分可恶,魏楚喂着鹦鹉,说;“本宫很好,替本宫谢太后娘娘抬爱。” 甘嬷嬷挤出笑来,“娘娘宫里养起狗了,这畜生吓到娘娘。” 魏楚淡淡地说;“狗忠诚,比人强。” 甘嬷嬷面上一嗮,“娘娘喜欢狗,当小心才是,娘娘怀了龙嗣。” “这宫里最不需要提防的就是狗了。”魏楚不以为然。 甘嬷嬷知道贞妃不待见她,塌着眼皮,“老奴告退,娘娘若有什么需要,着人告诉太后一声。” 婆子走时,两条狼犬朝她狂吠,甘嬷嬷靠边过去,张福突然松了手里的铁链,一条狼犬朝甘嬷嬷扑了过去,甘嬷嬷吓得惨叫一声,跌倒在地,犬抬起前爪,扑向她时,婆子眼一翻,吓晕过去了。 张福喝住狼犬,“停!大花、二花。” 甘嬷嬷醒过来,看着凶悍的狼犬,吓哭了,连滚带爬地落荒而逃。 回到慈宁宫 ,甘嬷嬷满腹委屈,哭着告状,“太后娘娘给老奴做主啊!贞妃太猖狂了,放狗咬老奴,在宫里养恶犬伤人,贞妃母凭子贵,太不把太后放在眼里,这打狗还要看主人。” 太后寒着脸,冷哼一声,容嫔在一旁,她冷傲的性子,平常不言不语,突然冒出一句,“贞妃若在冷宫出事,皇上怨怪太后,在玉清宫出事,可怨不到太后身上。” 严太后手里捻着一串沉香木佛珠,半晌没有回答。
第90章 ◎你早就怀疑我?◎ “掌灯”魏楚看屋外天暗下来, 云层压下来,傍晚时分,天光暗淡了。 景秋把点亮的宫纱灯放在桌上, 说;“天阴, 这场雨没下, 屋里闷热。” 夜晚云层遮住月亮,寝殿灯熄了,院子里一片漆黑, 廊下的灯笼在风中摇晃着, 树影婆娑, 宫女太监们也都歇了。 半夜里起风了, 玉清宫一片寂静, 这时, 一道黑影翻过宫墙,悄然落地, 身手敏捷,黑影轻手轻脚地走到正殿东稍间窗下, 侧耳听了听, 屋里没有动静,屋里人已经熟睡了,沿着墙根来到门口, 朝院子里看了看, 一团漆黑,抽出刀子小心地拨开门闩, 闪身进去。 进门后直奔东间, 见东次间炕上睡着值夜的宫女, 此刻这宫女已经熟睡, 他小心地进了东稍间,停顿片刻,适应了黑暗,看见东稍间床上帷幔垂下,黑影窜到床边,一把扯开幔帐,影影绰绰见床上睡着个人,手高高举起,寒光一闪,手起刀落,感觉不对,黑影愣怔了下,突然屋里灯亮了,黑影一惊,直觉不妙。 他刚想离开屋子,几条人影朝他扑过来,他反应极快,手里的刀子朝其中一人狠刺过去,那人闪身空隙,他抢步越窗跳了出去。 这时,院子里有人高喊,“有刺客!” 所有屋里的灯都亮了,寝殿里的几个人尾随追出来,院子里有人提着灯笼围过来。 他没有任何迟疑,几个箭步双足一蹬宫墙,借力越上墙头,人影消失不见了。 这时,宫外甬道上火光亮起,大批宫廷侍卫奔着玉清宫方向而来。 正逃走的人见唯一的路被堵住,后面追赶的人迫近,紧急关头没空细想,一头扎进黑暗中。 侍卫们涌来,迎面遇见玉清宫太监张良等人,刺客竟然消失不见了。 张良朝一条甬道看过去,沿着这条甬道通往秋思殿,这是刺客逃走唯一的一条通道。 夜半时分,秋思宫宫门禁闭,宫里出事,似乎没受影响。 暗夜里一阵急促的砸门声,秋思宫里一个太监,好像刚从被窝里爬起来,不耐烦地声从宫门里传出来,“谁呀,这半夜的砸门。” 慢腾腾地开了门,看见门外灯笼照的通明,大内侍卫站在门外,门刚一开,一拥而入,把看门太监撞在一旁。 看门太监喊:“大胆,竟敢闯宫,惊扰了常在,尔等吃罪不起。” 也没人理会他,侍卫守住宫门,开始搜查宫殿。 这么大动静,惊动了梅常在,梅雪兰披衣扶着个宫女走了出来,看见宫里到处都是侍卫,怒喝道;“谁让你们来搜查的,半夜闯入妃嫔寝宫,该当何罪?” 侍卫头领对她尚有几分恭敬,“回常在,末将奉命搜查刺客,打扰常在了,末将告罪。” “你们奉何人之命?”梅雪兰怒目责问。 “奉贞妃娘娘之命,有人意欲刺杀贞妃娘娘,末将奉命抓捕刺客。” 梅雪兰的脸在灯火下阴晴不定,“搜查刺客为何到我的宫里?” 侍卫头领道;“末将等都看见刺客往这个方向逃了,怕冲撞了常在,常在恕罪。” 梅雪兰冷笑,“你看我宫里何人像刺客。” 这时,秋思宫所有的宫女太监都被押着来到正殿。 张良站出来,拱手道;“梅常在,今晚刺杀我们娘娘的刺客就在这些人当中,奴才要带这些人回宫,贞妃娘娘要亲自审问,请常在一起过去。” 梅雪兰冷眼看着,“怎么,我是刺杀你们娘娘的主谋,把我也抓了去。” 张良语气谦恭,态度却十分强硬,“奴才不敢,奴才奉娘娘命行事,常在随奴才过玉清宫,当面和我家娘娘说。” “我就去见姐姐,看姐姐怎么说,刺客在我秋思宫,难不成我是谋害姐姐的主使。” 侍卫们押着秋思宫里所有的太监宫女去玉清宫。 梅雪兰迈过门槛,玉清宫正殿,灯火通明,魏楚坐在上面,看见她没有起身。 梅雪兰屈膝,“嫔妾给贞妃娘娘请安。” 魏楚没设座位,梅雪兰直起身,只得站着,余光扫过坐在上面的魏楚,神色微变,狐疑地看向魏楚的小腹,惊诧魏楚的小腹平平的,前几日魏楚的肚子已经高高隆起,为何平平的,不似有孕的症状。 带着疑问,收敛心神,关切地问:“听说姐姐宫里有刺客?” “是的,妹妹,刺客潜入我的寝殿,亏本宫早有防备,没有宿在东稍间。” 魏楚意味深长地看着她。 “姐姐没事妹妹就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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