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奉萧霁的小厮桐生迎面而来,行礼道:“大将军是要找主子吗,主子在廊下。” 明绮微微颔首,迈步穿过竹林。 萧霁就站在廊下,手握书卷,长身玉立,气质清雅高绝。 他看上去傲骨铮铮,才总让明绮心动。 明绮着迷于掰断傲骨铮铮的刹那,即便萧霁面对她时已经变得乖顺柔软,但在二人情动时,萧霁总能给她山雪崩塌、青竹弯折之感。 明绮望着萧霁的样子,眼眸微弯,抬脚走到萧霁身后。 萧霁若有所觉转身,还没看清明绮的脸,就被明绮反手按在身后的墙壁上。 书册一个没拿稳掉落在地,萧霁被按在墙上,眨了眨眼,眼中带着些许愕然。 明绮攥着萧霁的手腕,他的手腕匀称有力,隐隐可见青紫色的线条盘踞,手腕上的玉镯他总带着不曾抓下,被明绮抓着时也小心保护着,不让有裂痕的玉镯受到二次磕碰。 明绮力气不小,也说不上温柔,更多的是满足自己的掌控欲。 萧霁凝眉挣扎两下,便放弃抵抗,由着明绮乱来。 “阿绮。”萧霁无奈道:“怎么了。” 明绮压着他,慢条斯理地亲了亲他的喉结。 萧霁眼神暗哑,克制地抿唇。 “萧霁,”明绮的唇碰着他的脖颈,眼睛一眨不眨盯着他的表情变化,轻声问道,“这几日,萧厉山有没有找过你。”
第49章 “或者说, 你有没有收到他送来的信件。”明绮微笑着眯起眼眸。 她确认萧霁不会再度挣扎,便松开一只手的禁锢,转而扣住了他的脖颈。 萧霁颤了颤睫毛, 垂眸对上明绮的视线, 语气和缓温驯:“我身边出现可疑的人,你都会在第一时间知道, 你不信任我, 为什么要来问我。” 明绮不置可否,梏着他脖颈的手紧了紧,弯眸而笑, 语气漫不经心:“我想听你说, 不行吗?” “萧厉山近日有没有派人找过你, 或者吩咐过你什么事情。” 萧霁袖子下的手下意识握起,他抿唇,神色清淡平静, 想也不想就否认道:“没有。” 明绮静静看着他,握着他手腕的手快速向下。 纤细修长的手指包住萧霁紧绷的拳头。 明绮漫不经心地挑了下眉,眼中带着猫抓耗子般的戏谑。 “真的没有?” 萧霁沉默不语。 明绮摩挲着萧霁手背上的青筋, 打量他许久,撇了撇嘴,有些可惜地说:“好吧, 就当你没有, 别让我抓到什么证据哦。” 萧霁仍旧沉默着,握起的双手始终没有因明绮的触碰松开。 有很多个瞬间, 他想要向明绮剖白, 他恨不得将一颗心挖出来给明绮看,以证明自己对明绮的忠诚。 他想说自己不是萧厉山的儿子, 绝不会为萧厉山做事,他所做的一切初衷都是明绮。 但不行,萧厉山在京中的势力盘根错节,即便大树一夕之间轰然倒塌,但百足之虫尚且死而不僵,何况是萧厉山这样的人物。 两年过去,他的眼线暗桩还在暗处藏匿着,一旦露出什么蛛丝马迹,他这些年的蛰伏便前功尽弃。 更重要的是,剖白内心,便能重新换取明绮那颗真心吗? 他已经试过,也知道了结局。 萧霁沉了沉眸子。 再等等,只等一个契机,等一个既不用担心萧厉山,又能确保明绮愿意接纳他的契机。 这样想着,萧霁克制地吻向明绮,姿态虔诚。 明绮神色清明,手却不安分的游走,引萧霁沉沦。 她嘴上放过萧霁,一副不再怀疑的样子,但那丹药放在萧霁身上,总不如放她自己身上令人安心。 她可以由着萧霁揣走丹药,借着萧霁下一步动作,迎面对上萧厉山。 毕竟萧厉山也不是吃素的,她这些天对萧厉山穷追不舍,逼着人逃窜,萧厉山察觉不对,差点射杀了她那只海东青。 虽然海东青用不了,但萧霁这条线还能用,既然萧厉山想要起死回生的灵丹妙药,她就给他一个机会,由着萧霁偷走。 不过,为保万全,她还是要知道萧霁把丹药藏在了哪里。 这样想着,明绮脱人衣服的动作又快了三分。 秋高气爽,飞檐斗拱弯弯而翘。 …… 一直到晌午,明绮才皱着眉头从萧霁的院子里出来。 青影垂首站在廊下,晌午的阳光打在他脸上,显得他的五官愈发硬朗,额头上隐约能看见细密的汗水,明显等候多时。 明绮理了理衣衫,光天化日,她又目的不纯,便只是浅尝辄止,左右萧霁那仙人般禁欲的性子,便是戛然而止也不会说什么。 明绮带着青影走到一处阴凉的地方,才问:“什么事。” “主子令我监视萧公子,昨日宫宴主子离开后,属下看到三皇子执酒接近公子,二人聊了许久。” “聊了什么?”明绮坐在一处吴王靠上,看着池中游鱼闲闲问道。 “三皇子清空了萧公子周围的人,声音也压得很低。”青影赧然拱手,羞愧道:“属下无能,无从得知。” 明绮扯了扯唇角。 能引谢浮金那样谨慎的人亲自出马,萧霁给她的惊喜还真多啊。 “让你暗中监视谢远凡的一举一动,最近他那边有什么动作?”明绮将饵料投进泛绿的池水里,游鱼争先恐后凑上来争抢。 “大皇子幽禁之后仍然是老样子,看守他的侍卫被柔妃买通,大皇子有什么要求,侍卫们会一应满足,”顿了下,青影面色有些古怪,“大皇子近日仍旧令侍卫强抢周边村子的良家妇女,若妇女抵抗,便勒死了事。” 明绮愕然一瞬,冷笑道:“不知悔改,我前些日子让你准备的事情做了吗?” “人已经放过去,属下估计最早今天,最晚后日,宫中就该收到消息了。” = 相较于将军府表面的“风平浪静”,森严的皇宫里则要热闹许多。 近几个月接连垮了这么多主子,一时间宫里人人自危。 文贵妃和谢池泽分别被关押一处,皇帝没有贬文贵妃的位分,只是将她身边的宫人遣散,软禁处理。 但正是这样的处理手段,才更让文贵妃害怕恐惧。 皇帝现在对她“轻拿轻放”,是因为使节还在,皇帝不愿意大动干戈,惹人注目,反丢了皇家颜面。 只要使节离开京城,凭她做过的事情,足够皇帝赐下三尺白绫了。 文贵妃惊惧交加,看着空旷无人的冷清寝殿,保养得宜的美目骤然盈满泪水。 她腮帮子动了动,咬牙闭眼,忍了许久还是没忍住心中的恐惧。 她站起身,双手举起平日钟爱的镂空瓷瓶,狠狠扔在地上。 起初只是一个瓷瓶,之后便轮到了被褥、饰品,最后甚至连御赐之物也被她扔了满地。 柔妃走进来的时候,看到的便是这样一番情形。 她的鞋履嫌恶地踹开挡路的瓷器碎片,看着文贵妃狂性大发的模样,不屑地说:“泼妇。” 文贵妃看着昔日自己视为死敌的女人,同样冷笑连连。 “五十步笑百步,你也配看我的笑话,你儿子至今幽禁在京郊,永无出头之日。” 她的话恰好戳到柔妃痛处,柔妃咬紧牙关,死死看着文贵妃,恨不得食其肉,饮其血。 无人知道柔妃心中究竟有多恨。 京郊的人才传来消息,竟然跟他说大皇子废了。 柔妃起初不可置信,只觉得送信的人信口雌黄,只想立即把人处置了。 但等那太监将事情经过娓娓道来,柔妃不可置信地跌坐在地。 她为了谢远凡能有东山再起之日,煞费苦心,可结果却是这不争气的儿子,幽禁林院还不知悔改! 他竟然致使她派过去的人,四处搜罗附近村子的良家女子,强占为婢,一有不从便杀了曝尸荒野! 受害人家畏惧大皇子的权势不敢报官,谢远凡身边的看守竟觉得不是什么要紧事,也不派人知会她一声。 直到昨日被强迫的女人奋起反抗,拔出藏匿许久的簪子,径直插在了谢远凡的子孙根上,那些看守的侍卫才敢来报她。 更令柔妃心寒的是,她绝望之下将此事报给皇帝,希望皇帝能允自己的儿子回宫医治。 可皇帝却只是不咸不淡地看她一眼,随口让姜公公派个御医去治,这事便算了了,皇帝扭头又去问九皇子的课业。 柔妃从没有这么恨过,无论她这个儿子多不争气,她们母子的前程都是被别人毁了。 她既然过得不好,又凭什么让别人好过,与其她一个人挣扎,不如大家一起去死。 想到这里,柔妃面容扭曲一瞬,狰狞如伥鬼,饶是疯癫如文贵妃,也被吓得后退一步。 “你要做什么!这可是我的宫里。”文贵妃强装镇定。 柔妃眼神轻蔑,她回身将寝殿的屋门掩上,莲步轻移走到文贵妃面前:“你慌什么,你就不想为你儿子和你自己报仇?” “报仇?”文贵妃呆愣看她,不解,“找谁报仇?” “哈!”柔妃短促又神经的笑,“你不会真的以为五皇子在筵席上醉酒误事,把你做的那些陈年旧事牵连出来,只是一个巧合吧。” 文贵妃逐渐缓过神来:“你是说……” “难道你会觉得我儿子被虞柏那贱人,当众捉了把柄,真是我儿子运道不好吧。”柔妃看文贵妃如看一个可怜虫。 “你真可怜。”她缓缓评价。 “你有什么证据是有人陷害,幕后黑手又是谁。”文贵妃咬牙问。 “幕后黑手还用证据吗?”柔妃冷笑:“远凡和谢池泽无缘继承帝位,谁是最终得利的人?” “你不会真以为是那个才几岁大的九皇子吧!或者是那个平庸无能的皇后!”柔妃声音尖锐,带着歇斯底里的意味。 “是谢浮金!”文贵妃恶狠狠道。 “你我此时联手,还不算晚,”柔妃抚上文贵妃的肩膀,唇角带着病态狰狞的笑,“凭什么他谢浮金能坐享其成,我们没机会了,也断轮不到他,你说是吗。” “你有什么办法。”文贵妃冷冷道。 “这件事本来不需要你帮忙,但我的母家已然放弃了我们母子,我的计划能不能捅大,能不能让谢浮金永世不得翻身,就要全靠你的母族了。”柔妃平视前方,目光带着决绝的意味。 “愿闻其详。”文贵妃道。 “三皇子曾私制龙袍。” 轻声细语的话却如惊雷,在文贵妃耳边轰的一声炸响:“什么!” - 万寿节前,京城会择一吉日举办灯会,旨在普天同庆。 明绮等天一黑,便拉着萧霁出门去逛灯会。 街道上人群熙熙攘攘,各式各样的花灯照着夜色如白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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