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有时间我会回去的。”明绮笑了笑。 确认月桦走远,明绮款步走到楼遥面前,有些诧异地说:“这么晚了,你怎么站在这里。” 楼遥微微一笑:“在等你。” “等我?” “嗯,我翻阅国师留下的书册,已经确认了解开木匣子的方法,不出意外,今晚就能帮你解开。” 顿了下,楼遥无奈地耸肩:“过两日我就要启程继续游历,所以今晚才急着到宫门口等你。” “真的!”明绮面露喜色,她环顾四周,拉住楼遥的手:“事不宜迟,我们这就回府,真解开了我必定要好好谢你。” = 将军府的朱门修建的金碧辉煌,两边大门各有一颗价值不菲的夜明珠点缀。 萧霁垂首站在朱门前,他缓步走上台阶,却倏地顿住脚步。 他不动声色摸了摸腰间,那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塞了一张不起眼的纸条。 出宫时曾和几个太监侍卫擦身而过,恐怕是在那个时候留下的。 萧霁身后跟着两个侍从,不用想也知道是负责监视他的。 他睫毛低垂,借着宽大的袖摆制造视觉死角,迅速摊开纸张看去。 ——速取清波秘宝,一周内交至京郊树林。莫让为父亲自出手。 萧霁唰的冷下一张脸。
第48章 萧霁进入明绮的院子, 没有费多大的功夫。 全赖于这些日子明绮对他不加掩饰的亲昵,虽说暗地里监视他的人从无懈怠,但震慑不知情的仆人却绰绰有余。 萧霁顶着平静无波的脸走进院子, 守门的侍卫便以为他是得了明绮的命令, 照例“侍寝”,只看一眼便垂头放行。 萧厉山心心念念的木匣子就藏在明绮的妆奁里。 是他晨起时无意中看见的, 那晚明绮玩得太花, 他招架不住,在天色将明时,支撑不住昏睡过去。 或许正是因为这样, 明绮戒心稍减, 梳妆时露出了木匣子的一角, 又正好被迷蒙睁眼的他瞥见。 萧霁坐在妆奁前,将桌案上的蜡烛点燃,烛火衬得他神色忽明忽暗。 他看着匣子半晌, 伸手摆动匣子的机关。 只听见齿轮细微转动的声响,萧霁骨节分明的手指拨动开关,匣子应声打开。 淡金色泛着微光的丹药躺在软垫上, 被木制支架轻柔固定。 这就是前朝举世无双的秘宝,传闻中可令枯木逢春的珍奇丹药。 萧霁垂眸看了半晌,从腰带上的香囊里拿出一枚漆黑的药丸, 药丸和灵丹差不多大小, 如果没有见到真的药,很容易被欺骗过去。 - 明绮领着楼遥一路进到自己的屋子, 装着灵丹妙药的匣子被她藏在妆奁里, 她小心翼翼将匣子拿出来递给楼遥。 楼遥握着匣子,按照记忆摆动起上面的机关。 明绮在旁边看着, 有些好奇地说:“机关术在前朝盛行,但在本朝近乎失传,国师是如何懂得的。” “国师一脉起源于前朝机关大家,前朝国主昏庸,机关大家深觉失望,便投入道法自然的玄学一派,连带着将机关术也传承过去。”楼遥解释道。 明绮若有所思。 “开了!” 明绮立即凑过去,随着楼遥的动作,匣子上的锁一一解开。 楼遥轻声感慨:“书看得再多,和实战也总有出入,本以为按照书册中所说,要好几个步骤才能艰难打开,结果竟比我想象中简单许多。” 两个脑袋同时凑到木匣子面前,明绮打开匣子。 两人不约而同睁大双眼,想要看看机关匣中藏着的宝贝,究竟有什么乾坤。 楼遥迟疑着说:“这是什么,药吗?” “也许吧?”明绮拧着眉头,语气中充满不确定和不理解。 眼前这乌漆麻黑的泥丸子,就是传说中皇帝也求知若渴的灵丹? 怪不得这药能留存于世多年,如此朴实无华,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什么祛暑的药丸子。 向楼遥确认机关已经全部解除后,明绮拨开支架,拇指和食指捏起药丸,迟疑着放在鼻尖嗅了嗅。 泥土味道混合着清淡的草药香。 明绮拧眉,这草药味和将军府里种植的有些像。 明绮骤然沉下脸来。 “怎么了?”楼遥不明所以。 明绮没说话,凌厉的目光转瞬看向妆奁旁的烛台。 纤长如青葱的手指摸上烛芯,手指上沾染一层还没有凝固的蜡油。 楼遥观明绮动作,立即想明白关键,她下意识屏气凝神,等着明绮下一步动作。 蜡油黏腻湿滑,覆在手指上的感觉并不好受。 明绮一双桃花眼冷寒下来,心中积攒着难以言说的怒火。 有人动了机关匣,偷了里面的丹药,府邸里谁最有嫌疑不言而喻。 萧霁。 他深谙机关术,既然能帮她轻易走出坍塌的地宫,那小小一个木匣子,解开又怎么能难得住他。 若真是他所盗,那还真是她小看了萧霁,萧霁那副温和无害的模样,差点就让她相信萧霁对自己的忠心了。 明绮阖上双目,覆盖着蜡油的手缓缓握紧,手臂上隐约可见凸起的青筋。 萧霁,最好不是你。 那蜡油还温热着,证明偷盗东西的人或许没有走远。 或许就在屋内藏着。 两人来的时候匆忙,屋子里只点了寥寥两盏灯,光线昏暗。 但屋里陈设不多,蜡烛虽然昏暗,却照着屋子里每一个角落,唯一可能藏人的地方,除了雕花木床下,也只剩下…… 明绮看向角落摆着的屏风。 屏风上绣着簪花仕女图,姿态各异的仕女祥和笑着。 明绮按住楼遥,示意她别动,自己则抽出腰间软剑,放轻脚步走到屏风旁。 软剑如一道寒光,不等那人反应过来,利剑已经架在男人脖颈。 男人咬牙,不怕疼一般,徒手握住明绮的软剑,抬脚就要攻击明绮。 明绮眸子一眯,先一步出腿踹上男人腹下,男人惨叫一声,吃痛倒地。 明绮不给他反应的时间,软剑直直刺入男人的肩胛骨,瞬间洞穿骨肉。 “啊!!” 与此同时,楼遥又点燃一盏灯,屋里大亮,即便是有挡光的屏风,明绮也看清了男人的面容。 不是萧霁。 男人有一张十分平庸的面孔,五官扁平,除了嘴角下有一颗痣外,放在人堆里都找不到。 他身形瘦小精悍,一双三角眼里带着阴狠的意味。 明绮半晌才想起,这人是府上的杂役,还是丞相府那边调过来的,尽管如此,他的底细也算的上清白。 “为何在我的房中,谁派你来的!”明绮冷冷质问。 “成王败寇,你又何必多问。”男人冷笑:“不过一个丫头片子,下贱胚子,昔日在齐王府的时候,还不是任王爷拿捏。” 很好。 果然是萧厉山的人。 明绮强忍着暴怒的杀心,伸手握住剑柄,用力在男人的肩胛骨里转了一圈。 “啊!!”男人惨叫,整张脸也扭曲着。 期间屋外有守门的侍卫应声而入,但被楼遥挡了回去。 “那药呢?”明绮话语清淡,手中的力道却不减。 剑刃蹭着男人的骨头,转了一圈又一圈,男人眼看已经在昏死的边缘。 “不要……刺了……”男人吐出一口鲜血,挣扎着说,“有种就杀了我。” “再问一遍,药呢?”明绮平静发问,语气不紧不慢,“还是说,你身上根本没有药。” 男人眸光快速飞闪,他摊开手掌,露出了一枚晶莹剔透的药丸,不等明绮看清,他握拳用力,那药丸刹那之间,粉碎了个彻底。 “便是死,也不给你。”男人狰狞笑着。 “那你就去死吧。”明绮神色不变。 不用她动手,男人已经先一步咬碎了藏在嘴里的毒药,吐出一口黑红的血,顷刻间毒发身亡。 明绮盯着男人半晌,嗤笑:“倒是没有脏了我自己的手。” 楼遥伸着脖子看了一眼,就颇为无趣的收回视线:“真可惜,好不容易打开的药就这么没了。” 没了吗? 明绮不置可否,她扬声叫来外边的守卫,守卫尽职尽责地把尸体拖出,开始清洗屋子里的血迹。 “无论如何,今日多谢有你,否则药丸被偷梁换柱,我还要被蒙在鼓里。”明绮认真道谢。 “举手之劳,我们这个交情还用说谢?”楼遥打趣。 天色已晚,明绮留楼遥在偏院住下。 翌日清早,宫中传来旨意,说是昭告天下,将灵禾公主寄养在皇后膝下,日后谢卿卿就是唯一的嫡公主,身份盖住几个为皇位争得头破血流的皇子。 明绮听了并不意外。 按照月桦所说,当年文贵妃为争宠,铤而走险,在生产之日偷换皇后的孩子,将死胎换给皇后,如今事情败露,文贵妃罪无可恕。 但眼下正是万国来朝祝贺的节骨眼,为保全皇室颜面,皇帝不会将文贵妃做的腌臢事公之于众。 皇帝只会竭尽全力遮掩皇室丑闻,找个不大不小的罪名贬斥贵妃。 谢卿卿的抚养权能这么快归于皇后,恐怕是皇后向皇帝据理力争,拼上家族前程好不容易争取来的。 这也是明绮预料到的最好的结果,谢卿卿成为名正言顺的嫡公主,国力强盛的大烨若要将嫡公主送去和亲,不说皇帝,便是百姓听了也不会答应。 经此一事,五皇子和文贵妃大势已去,文贵妃欺君罔上,已经被皇帝禁足,只等着使节们都走了,再做处置。 五皇子更是因为觊觎皇妹,又和太监苟合,品行不正,成了皇帝手下的废子,恐怕使节一走,他就会被削爵幽禁,境地和大皇子等同。 “听闻皇帝今早就去问询了九皇子的近况,像是有意抬举九皇子。”青鸾道。 明绮听完,忍不住失笑:“九皇子的母妃只是一介宫女,比起母族势弱的三皇子还要差上许多,何况九皇子还是个五岁幼童,如何能和成年的三皇子抗衡。” “朝中‘三足鼎立’的局面被打破已经成了必然。”明绮冷道。 顿了下,明绮道:“不过,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大皇子和五皇子的母家不弱,未必没有反扑的手段,你让月桦找时间告诉卿卿,这几日让她陪着皇后,为避嫌不要来见我。” “是。”青鸾应声。 用完早膳,明绮擦了擦嘴角,施施然站起身,走向萧霁的院子里。 萧霁的院子清淡雅致,树植都以绿竹替代,一眼看过去便像是古代贤士雅居之地。 这些竹子是明绮临时起意种上去的,绿竹四季常青,即便是枯黄的秋日也没有带去萧霁院中的绿意。 明绮从昨晚开始便思虑着什么,即便是踱步进入院子,她的脸上也带着些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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