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卿姿见状也不扭捏:“你的确是有事想请你帮忙。李家二娘子也就是齐王妃,我记得你们两家是有渊源的,我如今有些事想问问齐王妃,不知你能否帮帮我。” 她是记得齐王妃的母家好似与赵影来的舅舅家有什么远亲关系,这才上门问她。 赵影来闻言,叹了口气:“原是有些沾亲带故,便是你让我请人也能请出来,只是眼下外头局势乱,百姓不知周崇,我们这些高门显贵还能不知晓吗?他与那齐王……” 说罢,她稍稍顿了一瞬才又开口,只是这后面的话压低了声音。 “许妃与周崇可是青梅竹马,进了宫才断了联系,如今他又突然起兵造反,大家明面上都不说,私下里谁不议论是不是为了许妃与齐王。本是你难得来寻我一回,我是该帮你的,只是如今情况特殊,这稍稍不注意便被卷进去了。” 她语重心长,与云卿姿分析利弊:“况且这齐王妃也就是个闺阁妇人,场面上的事她兴许知晓的还不如你我呢。” 赵影来看着云卿姿,知晓她这是有些着急了,病急乱投医,可这关乎江山社稷的事,便是她去寻了齐王妃又能改变什么? 云卿姿何尝不知晓这个道理,但是还是想试一试。 她垂目,神色有些落寞。 赵影来见她这般,叹了口气,唤了贴身的使女进来,“你去李家问问齐王妃可在,静园的花开得好,邀她来赏花。” 言罢,她有些无奈:“若是回了,你悄悄的去,别叫她人发觉你见了齐王妃,不然倒是真反了反而说不清。” 云卿姿这才露出一丝笑意,又谢过了赵影来。 不出两刻,去李家的使女便回来了。 “李府说齐王妃一早便进宫了,今日还不知回不回来,是许妃娘娘请去的。” 云卿姿听后心里泛起了嘀咕,怎的偏偏这个时候进宫?她想了一瞬,心里顿时有了念头。 “既然如此那我便先回去了,你胎像不稳平日里要多注意,等过了年我再来看你。” 她同赵影来道别,刚出了卫府,她便同侍歌道:“许妃这个时候叫齐王妃进宫不论齐王妃是否知情我们都不能再去找了,先去粥棚看看再说。” 云卿姿刚上了马车还未坐稳,便听车外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像是一辆马车疾驰而过,车外的婆子嘀咕抱怨了一声。 她并未搭理,只是让车夫驾车去往云家粥棚。 周崇造反一事已经在京城传开了,马上又要过年,朝堂内忙的不可开交,云笺与云砚卿已经连续三天歇在翰林院没出宫了,家里家外如今都靠着温大娘子一人在操持,云卿鸾的身子好了差不多了,现下也跟在旁边搭把手。 不止前朝乱作一团,便是后宫现在也人人自危。 与周家有些瓜葛的娘子忙去圣人那聊表忠心,又让父兄上折子,便是为了将自家摘出去。 一连两三日,圣人这处已经接待了三四个这样的娘子。 宫婢捧着一盅茶汤来时,正见许妃也在殿内。 “许娘子今日来此又是为何?也同方才走的周娘子一般吗?” 主位上一声红色宫装的圣人缓缓开口,声音虽柔但却不失威严。 许妃笑着垂目,“妾自然不是,我与周家毫无瓜葛,况且我对官家对兖朝的心日月可鉴,不必再聊表忠心。” 圣人脸色未变,“那你来做什么?” 许妃这才又上前一步:“自然是有事要请示娘娘。娘娘还不知晓吧,三皇子昨夜宠幸了我宫里的一个宫女,虽不是什么大事,但总归还是要与娘娘说一声才是。” 上座的人不语,半晌,圣人才蹙了眉头,语气中含着几丝不耐:“一个宫女的事你也值得提上来说,纳了便是。倒是齐王妃,进京十多日也未见她来仁明殿见见,好歹是王妃,规矩还是要懂些。” 她结果宫婢端来的茶汤,一眼都未再看过许妃。 许妃捏了捏衣袖中的手:“清然是要来的,不过是我担忧她有了身子不好总是走动,这大雪天的动了胎气就不好了,娘娘没生养过孩子自然不知这有了身子的人自然是要格外注意。” 她虽是笑着,但语气中却满是嘲讽。 三皇子如今虽是顶着中宫嫡出的名头,但也不是圣人所出,而是逝去的高昭仪所出。 圣人盯着许妃,心中冒出几丝酸楚,但面上依旧端着那副尊荣:“如此便罢了,等过了年她胎像稳了再带来瞧吧。我也乏了,你先下去吧。” 许妃见目的达成,自然笑眯眯地退下。 圣人心里头一直有根刺,便是自己无法生育。她早在是王妃时曾怀有一子,但却被人害的滑了胎,至此便落下了病根,终生无法有孕。 她望着许妃施施然离去的背影,眼眶逐渐红了一圈。 若不是许家做的手脚,她又怎会滑了那胎,导致终生无孕。 她握着梨花木扶手的手指发白,半晌,她才唤来贴身大宫女。 “再推一把火,最好是年前便能闹过来。” 许家欠她的,她都要从齐王身上全部讨回来。 雪夜天明后,一辆马车驰出京城,朝着南方而去,昏睡了一日的李清然醒来时已经到了城外的驿站。 有使女守在她的塌边,见她醒了忙唤人去端吃食,又转头问她:“王妃身上可有不爽利的?外头备着郎中的。” 她边将李清然扶起边道:“再过几日我们便入江宁了,王妃再辛苦几日便能见到王爷了。” 使女的话让李清然有些不解,她抬眼望了望四周,不是宫里也不是李府,而是陌生的居所。 “为什么要去江宁?这是何处?” 使女的笑顿了一瞬,又扬起笑颜,“王爷让王妃先去江宁府,等过年再回京城。许妃娘娘也是如此说的,王妃过去养养胎。” 李清然揉了揉额角,还有些搞不懂:“周崇都在江宁反了为何还要过去,这不是……” 她忽的顿住,手抖了一瞬。 她本就不是按照深闺的女子培养的,如此了她还如何不懂。 周崇反了,齐王与许妃又让她去往江宁养胎,这不明摆着告诉她,齐王是与周崇一路的人吗? 她重重地吐了一口气,起身便要下床:“我不去江宁,即刻送我回京。” 使女愣住,忙拦下她:“王妃,王妃莫激动,这是王爷的命令,外头已经派了重兵把守,便是此刻也走不了了!” 李清然只冷着脸,瞪了她一眼,套上大氅便推开了房门。 驿站四周都围着官兵,那些模样一看就不是官府出来的愣头青,而是真正上过战场的军士。 李清然扶着栏杆,一口牙都要咬碎,她气的浑身发抖,怎样也想不到齐王居然敢伙同周崇造反,还是在这个时候,难怪许妃召她进宫说了些莫名其妙的话。 外头冰天雪地,瞧着四周的景色,这是已经出了京城很远,她想不通赵恪搞这一出是做什么,大老远将她送进京城,如今又悄悄将她接出来。 她气极反笑,下一瞬唤了褚和的名字。
第112章 第一百一十二章 ◎世子死了◎ 齐王妃失踪一事很快便传遍了京城勋贵, 众说纷纭,李家人在朝堂上请奏彻查京都, 寻回齐王妃。 朝上谁不是人精,齐王妃失踪,周崇造反,凭谁都忍不住将两家联系在一起,而御史中丞上奏陈表在这些人眼中也都是演戏罢了。 许妃在圣人宫中闹了一通,圣人不堪其扰,便让国丈家中的长子领兵传全城寻找齐王妃。 不过四五日,京都城内又涌进几批流民, 皆是从江宁逃出来的, 周崇如今已带兵打上来了。 如今不只是云家在布善施粥, 官家也下了旨意,宫里派了人搭了粥棚,不少勋贵人家见官家都下旨了, 也不好再闷头不出, 纷纷拿出救济粮, 尽自己的绵薄之力。 周崇在江宁府的事已经传开,官家也派了人前去,只怕是战事将起,京中人人自危。 那可是镇守一方的大将, 手底下说不准有多少精兵,若是真打起杖来, 说不准谁输谁赢。 京都城又落了一场大雪,温大娘子又腾出人手去赶制冬衣, 她每日都守在粥棚, 家里的庶务如今是苏大娘子与虞禾管着。 云卿姿近日也无事, 上回原是打算见见齐王妃,结果第二日便知齐王妃失踪,她便猜到怕是齐王早早便准备将她接走,奉旨将人送回京城不过只是障眼法罢了,让齐王妃回京便是为了打消宫中人的疑虑,只待周崇在江宁起兵便将人接走。 离着过年不过三四日,往年街上定是热闹非凡,通常都是年前几日最是热闹,如今百姓皆闭门不出,也瞧不出半分年节的味道。 云卿姿虽是帮忙施粥,但近日总是心神不宁,花暮锦去了这些日子只递过一封书信,岁桃也去了江宁如今也没有半点消息,这一个两个,像是失了消息般,她不由有些着急上火,一封接一封的书信递往南边,但却如同石沉大海一般。 如今城内局势紧张,庆皓也去了南方,她知晓宫中事多,卫青岑与曹萑忙得脚不沾地,她派人也去问过,他们二人也未收到任何消息。 “若是累了便先去歇着,这天色也不早了,你等会子早些回去见见你祖母,她这几日身上不爽利。”温大娘子见她发愣接过她手上的勺子,细细叮嘱。 云卿姿脸色微红,有些歉意地垂下头,她朝着温大娘子欠了欠身。 粥棚是搭在云家一个铺子前的,她只退了几步,便见有使女惊慌失措地朝她们奔来,侍歌见状将云卿姿护在身后。 使女奔至云卿姿面前,气还未喘匀,便掏出东西递给侍歌。 侍歌接过东西,却没认出是什么,小布包破损的不成样子,玉石也碎了只剩一半。 她将东西放在手中给云卿姿看,却见云卿姿面色霎时便白了几分。 使女又适时开口,语气中伴着浓厚的哭腔:“方才有人上云府门,说是……” 她顿了一声,像是不忍心似的:“说是翊王世子死了!这是世子随身的物件,被人拾了回来。” 言罢她便噤声,立在一旁掉了几颗眼泪。 云卿姿顿了几息,一只手颤抖着拿起侍歌手掌心的东西,那是她在花暮锦离去的那夜做的平安符,上面的云纹都是她一针一针绣上去的,小布包里便是在临绕寺她与花暮锦一同求来的平安符,上头的玉石也是云卿姿挑了许久的。 如今上面沾满了灰尘与血迹,竟瞧不出当时戴上的半分模样。 粥棚吵吵嚷嚷,但她却好似什么都听不见似的,耳畔只有方才使女说的那句话。 翊王世子死了。 怎么可能死了? 她的身子抖了几下,侍歌忙扶住她,喊了一声娘子。 语气中满是不忍与怜惜。 云卿姿只拨开侍歌的手,上前两步抓住使女的手臂,一双桃花眼瞪得圆圆的,声线高扬:“是谁说的?是谁说弗庸死了的!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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