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知道今天,他居然在这! 白桃毫不犹豫地爬上院中的树,就见不远处也很快有人跳上墙。 她还想隐匿身形,一转身,周家的下人也直奔她而来。 前有狼,后有虎,白桃几乎没有退路。 还没逃出这个院子,逃亡之路就几乎已宣告结束。 但她不服输。 她快速跳上墙,手脚并用,爬上墙角。 很快身后有瓦片翻倒的声音逼近,白桃一慌,怒吼道:“别追了!” 也不知道这句话起了作用,还是追的人怕她踩不稳摔下去,总之,身后的声音不见了。 白桃奋力往前,接着又听见后面的声音,那个人一直跟着她。 她一抬头,前方不远处又有人跳上了墙头。 更可恶的是,这些人走在墙头如履平地,压根不会像她这样狼狈。 为了甩开这些人,白桃有些慌不择路,终于,也不知道到了哪里,前后的追兵似乎不太敢上前。 白桃一低头,与墙下的人遥遥相望。 青年的衣衫随风摆动,面色平静,一如平常。 他身旁站着的,是下午欺负她的讨厌鬼。 一时之间,错愕和茫然席卷了白桃的全身。 沈晏清朝她伸出手:“下来吧。” 白桃僵直身躯,高声喊道:“你是谁!” 被簇拥的身影,时不时被提起的称呼。他的身份,呼之欲出。 沈宴清没有回答她,然而他身边的人却率先开口:“放肆!” “都愣着做什么,还不把她弄下来?!” 身边一左一右两个人将白桃拎下了墙,她无知无觉,只是想要站起来的时候,再次被人按下去。 她挣扎了一日,却注定是徒劳,原来一直跟在她身边的人压根不是什么大夫。 白桃腿脚一软,就那么跪坐下去。 她的目光直勾勾的望着他,从疑惑到愤怒。 两厢对峙,好一会儿,沈宴清也没有动。 直到她跪下去,沈宴清才走上前,朝她道:“别跑了。” 他的语气有一些生硬,只是想说,这里到处是他的人,她逃不出去,反而苦了自己。 若是从前,白桃都能安慰他是在哄自己,可是现在,小姑娘红红的眼圈直直地瞪着他。 她扯了扯嘴角,但什么也说不出来。 白桃站起身,从他身边走过,神情冷淡又麻木。 然而,最后一道支撑着自己要逃出去的欲望揭开之后,竟然是一个骗局。 白桃捂了一下心口,血气上涌,她眼前一黑。 在沈宴清的料想之中,又好像在他的料想之外。 当轻易相信别人的人被骗以后,通常都会遭受巨大的打击,沈宴清知道这一点。 然而,他自己也没做好准备。 “咚”的一声,少女的身影直直地栽了下去,沈宴清故作冷漠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裂痕。 他快步上前,探查她的手腕。 他将掌心翻过来,就看见她手上被磨红的印子。再顺着她的手腕撸开袖子,他看到了一道道血痕。 她独自一人走进了丛林之中,怎么可能不会受伤。 然而,不止于此,他将她的脑袋轻轻一动,就看到她延伸进后背的红疹。 一时之间,沈宴清五味杂陈。 凌温书见状,连忙吩咐其他人:“大夫……快去叫大夫。” 院子里再度手忙脚乱,沈宴清一把将人抱起,身旁的人才如同活过来一般在后面跟着。 周府管家连忙走在前面:“殿下,客房在这边。” 他拿捏不准是不是应该带他们去客房,但后院一向是下人所住之地,总不能让殿下踏足后院。 所以他硬着头皮在前带路,幸而,殿下也没有出声反对。 将人带到客房以后,沈宴清将人安放在软软的床榻上,神情一如既往的冷淡:“先让大夫给她看看,再派两个婢女来给她沐浴换衣。” 周府管家连忙道:“是。” 周夫人才听说那白小姐逃到了自己儿子的院子,后脚就听见殿下将人抱进客房的消息,一口气差点没喘过来。 她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但生怕自己的儿子被迁怒,连忙吩咐道:“采红、采青,你们两个比较机灵,带人去伺候那个白小姐沐浴。” 采红采青跟着周夫人已久,早就认得白小姐,心中并不害怕。 然而两个婢女进了客房以后,却不由得哆嗦起来。 听说殿下是京城里的皇子,应该身份很高很高吧? 采红把脑袋埋在胸前,招呼人将白小姐从床榻上搬下来,余光不小心扫到了他的侧脸,突然之间就红了脸。 呼吸一下子乱了,采红快速地移开视线,一转眼,看见采青的耳后根也是红红的。 两个人有些仓皇的想要逃离他的视线,忽然又听见:“她身上有伤,别碰着。” 他的音色沉稳低哑,犹如醇厚的美酒,让人沉醉。 采红慌乱地回答:“是。” 看着她们如此慌张,沈宴清不放心,又问道:“她的衣裳呢?” 一旁的周府管家连忙道:“准备了,原本送去了后院,现在已经拿过来了。” 沈宴清点头:“去吧。” 凉风习习,沈宴清站在客房门外,看夜幕铺满天际。 凌温书站在一旁,低着头不敢说话。 他早就知道她身上有伤,但没有上报,但没想到这一次这丫头居然晕了过去。 殿下好像还挺在乎的样子。 沈宴清像是看穿了他心中所想,开口道:“她只是一个小丫头,无须步步紧逼。” 凌温书硬着头皮回答:“是,是属下没考虑周全。” 沈宴清摇了摇头:“她这个人不爱吃亏,你若是稍微待她有点不好,她都会想把场子找回来。” 凌温书回想和那丫头对骂的情境,垂下了脑袋。 一时静默,沈宴清率先开口道:“白家有消息了吗?” 凌温书当即打起精神:“还没有回音。但是派去追捕马六的那批人已经有了眉目。” 沈宴清摩挲着袖口,答了一个字:“好。” 凌温书又道:“段家最小的那位如今在平吉楼里,也不太安生。” 沈宴清平淡地道:“他皮糙肉厚,经得住打。” 凌温书暗暗心惊,都是两家最小的一位,没想到待遇还有差别。 正说时,不远处的婢女和下人们已经将人从一旁的浴房中抬了出来,他们抬着人经过沈宴清,停了下来。 沈宴清还以为她醒过来了,顿了一下,待到看见人双眼紧闭着,才知道这些下人是要在给他交差:“……抬进去。” 下人们这才将她抬进去。 沈宴清负手跟进了屋中,看着他们将白桃安置在床榻上。 下人们忙完又齐齐地转过身来,身姿微屈,双手搭在身前,等待吩咐。 看上去很局促。 沈宴清再度开口道:“都下去吧。” 这些人才如蒙大赦一般快速地从沈宴清身旁经过。 等他们走出屋外,沈宴清才忽然想起来,她身上因起了敏症,还没有擦药。 “等等。” 一句吩咐让下人们一个激灵,他们整整齐齐地转过身来,将头埋得更低。 “给她擦药。” 众人松了一口气,采红和采青不由得脸色一白。 这样贴身侍候的任务,只能是她们来做,才能显得尊重。 所以采红和采青再度走进客房,经过沈宴清身边时矮身同他一礼,然而视线却一直落在脚面上,不敢抬头。 沈宴清有些烦躁了,当即道:“快点。” 采红和采青连忙道:“是。” 她一人将白桃从被子里捞了出来,又一人去扒她的衣裳,丝毫没想起来外面还站着两个男人。 索性沈宴清自己转身走出客房,凌温书也赶忙跟了出来。 凉风吹起,凌温书脸色有点发烫。 虽然什么也没有看到,但那一幕,还真有点吓到了他。 若是在京城,某个未嫁姑娘被人看到自己的身体,恐怕得一哭二闹三上吊。 凌温书可不想娶这个丫头。 沈宴清也别过脸,又听见里面窸窸窣窣的声音,后悔出来时没让凌温书将门给关上。 这种事,多少还是有些忌讳的。 索性两个婢女很快就捧着药出来:“殿下,已经好了。” 沈宴清刚要迈进屋中,又折回来,板着脸问道:“衣裳穿好了吗?” 采红连忙道:“好了的。” 沈宴清这才点点头,漠然道:“下去吧。” 两个婢女红着脸退下了。 沈宴清走到门口时,忽然停下脚步,抬手想了想,突然听见凌温书开口道:“那……我也先下去?” 沈宴清:“……” “不用。” 沈宴清迈入屋中,走到白桃的床铺边,将她的手从被子里抽出来,把了一下脉。 脉象平稳,只是有些体虚。 这几日的奔波还是太过耗神,她需要好好地睡一觉。 沈宴清心安,放下她的手腕以后便转身离开。 第二日一早,沈宴清在书房看卷宗,周管家匆匆忙忙前来禀报,说客房的门被人砸坏了。 沈宴清嘴角扯了扯,他随周管家走到客房,就看见满目狼藉,木块碎了一地。 少女坐在狼藉中间,被一群提着刀的将士们围着,脸上没有丝毫畏惧。 白桃听见动静,朝沈宴清看去,冷傲的脸颊上带着挑衅。 “你终于来了。”
第38章 被囚 客房的门大开着, 只剩下了半截身子。 周府管家看见这一幕强忍着捂眼睛的欲望,还是没忍住“诶”了一声。 这门扇可不便宜!重做不仅要二两银子,还得花上一个月的功夫。 周遭木头碎屑飞了一地, 白桃仰着脸,鬓边的发被风吹起, 目带挑衅。 周围静悄悄的, 没人敢对她说放肆。 沈宴清站在院子门口,静静地看着这一幕。 两个人无声的对峙, 一方神色冰冷, 怒意冲天, 另一方则平淡如水。 白桃忽然想, 在气势上她就输了。 对方的确骗了她, 如今还并不在乎。 白桃暗自咬牙, 恨不得回到两个月前抽自己两个耳光,为那日见到他动心而羞愧。 “放了我。”白桃冷声开口。 沈宴清走上前,看着地上碎裂的门框以及半根凳腿,不由得轻轻摇头,开口道:“折腾这些, 对你没好处。” 白桃看着他这样就来气, 高喊道:“等我爹爹来, 他们不会放过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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