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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所以用和延的名义，纯粹是因为前两天韦瑾劝过他，行事不要那样放诞（之所以劝陈琉，就是因为陈琉刚刚荒唐过一回，还因此被亲爹揍了）。聊到这个，两个朋友就有些观念不合了，之后更是不欢而散。 他们朋友感情肯定没那么塑料，但这才过去两天，确实还有些不好相见。陈琉担心韦瑾还生着气，一气之下就不来了，所以才用和延的名义叫人。 至于人骗来了生气不生气...只能说都是好朋友，生气也就是眼下生气，不可能真的因为这种事就没朋友做。 要说韦瑾生气么，他肯定是生气的！他气的是陈琉总是不听人劝，弄出种种事端来。但另一方面，他又不可能真的生气，陈琉行事虽然放诞，但却从来不做伤害别人的事，不是那等纨绔子弟。 他的放诞，一方面是性格使然，另一方面也是时局所致。 如今见陈琉如此‘狼狈’，他倒是有些气笑了的感觉，笑着摇了摇头：“我生他的气？若是为他生的气能过夜，那我日日休想歇息了！” 这样说完，向母亲、姑母等人告罪...本来家宴就是要散了，长辈自然也就随他去了——虽然他走人的原因有些荒唐，但韦瑾已经是成年人了！ 不同于小时候，父母会管的很严，生怕有一点儿长歪的可能。成人之后，大家都是默认在外行走，总会有这样的荒唐事的！ 若是不让孩子接触这些，孩子就不用社交了！ “如今建邺有这许多荒唐子弟么？”卫夫人看了看两个儿子，有点儿忧心忡忡的感觉。这样的事在如今中原地区比较少见，因为中原地区到处都不平稳。势族中也有纨绔子弟，但这个时间节点上都被各自长辈管束住了，免得抖搂出来给族里惹事儿！ 韦夫人扶了扶鬓边簪钗，温和劝慰：“十五娘不用忧心，如今建邺确实有些子弟张扬任性，但都不是无瑕会交往的。若是不去结交这些人，这些人也不会主动结交你...说的不好听些，这些狂士才是最高傲的！” “可...”想到刚刚韦瑾去‘救场’，卫夫人显然是不相信的。 “那是颍川陈氏的子弟，虽说有些荒唐，但又和那等狂士不太一样...今日之事，大概也是他一时放任了。”韦夫人也觉得陈琉这次有些过了，但他因为儿子的缘故见过陈琉这个年轻人，对他有些了解，所以才能说出这样的话。 韦夫人不想小姑子和几个外甥觉得儿子结交的都是些不三不四的人，所以很快转移了话题，笑着道：“放心罢！无瑕如今在外行走，结交众多朋友，都是玉树琳琅一般的子弟！那些人也与这陈琉交往，怎么会差！” 听韦夫人说到韦瑾的圈子里有建邺出色子弟，卫夫人一下心思活动起来了...她膝下有两个年纪正该考虑亲事的女儿，虽然都不是她亲生的，但总归要她这个嫡母安排。而且她也想在两个庶女身上练练手，这样亲生的小女儿嫁人时就能更加妥当。 一个要考察女婿的女人，在听到‘出色子弟’相关的时候，总会格外在意一些。
第193章 “无瑕在外结交何等子弟？”再舟车劳顿也熄灭不了卫夫人想要打听的心,眨了眨眼睛：“有尚未定亲的好儿郎么？” 都是差不多年纪的妇人，在这方面是有感应能力的！韦夫人秒懂这个小姑子的想法，想了想道：“一时倒是想不起来合适子弟...十五娘也知,无瑕相交的，必然是差不多年纪的,那大多都成亲了！哪怕尚未成亲,也该有婚约才是。” 其实韦夫人心里还有一个想法，就算没有婚约，也不合适！ 卫夫人家待嫁的女郎都是庶出的,此时在嫡庶问题上,男性继承人嫡庶是一个严肃的问题,女性相对比较宽松。但即使是这样，嫡庶也是有差别的。河东卫氏本来就有没落之势，此时一个庶出女郎，在婚嫁市场上确实容易成为‘被挑’的那个。 除非河东卫氏不要面子了，将女儿嫁到势族之外...先不说这会不会让河东卫氏的声望再跌一层，就说亲朋故旧那一关都过不了——势族内部是很讨厌这种行为的！势族除了维护自己家族外,还要维护势族整体利益，简单来说就是保证势族总体垄断各种资源。 这种将姻亲触角伸到势族以外的举动，无益于‘自绝于人民’。 所以很多势族婚姻嫁娶也很难，一些人家空有势族的招牌，其实已经无钱无势了。然而就是这样，依旧坚守着‘规矩’,不做卖婚的事儿，有的是真有气节，坚持‘祖宗之法不可变’，有的却是没做好准备彻底脱离势族群体。 韦瑾可是当今太后的亲侄子,自身眼光、心气也是极高的。他交好的朋友，要么是本身极其出色，要么是出身高且本身极其出色，这对于韦夫人膝下两个庶女来说，都是不太可能的婚嫁人选。 只不过这话说出来不好，太得罪人了，就算那不是卫夫人亲生的女儿，那也是河东卫氏的女郎啊！所以韦夫人没有开这个口，只是接着笑道：“说起来真是太令人惋惜了，无瑕结交的朋友中，有个汝南许氏的郎君，极其出色。只可惜，他嫡兄去世的早，将来他是要祧继许氏的...当然，最重要的是他已经有婚约了，这便一切皆休！” 有婚约了就不用想了，此时的婚约都是长辈与长辈，甚至家族与家族之间的约定，如果不是一方早早夭折，那婚约就没有作废的道理。让卫夫人好奇的是，要继承家族算什么缺点吗？ 的确，有些岳母相看女婿时会故意排除掉继承人...嫁给继承人，那将来就是要做宗妇的！做大家族的儿媳本来就不容易，做宗妇更是难度直接抵达地狱级！除非是自身素质极合适，还倾注了家族无数资源的嫡长女，不然家里也不会随便让女孩子去到别家做宗妇。 但那是出于负责的心态才那样的，这不仅不能说是人家的缺点，还是人家的优点！之所以让人觉得为难，那是怕自家的女孩子担不起重任！而且只要郎君好，还怕人家是宗子？ 对于卫夫人这个疑惑，韦夫人却是摇了摇头：“太出色了也不好，若是那郎君自身平平常常，那倒是好了！就是因为各处都没得挑剔的，各家女眷都觉得自家女郎有些不般配啊...不过这也不须苦恼，反正人家自有婚约。” “这倒是奇了，也不知这小郎君究竟出色到何等地步，至于各家女眷如此喜欢。”卫夫人笑笑。 韦夫人看看卫珪和卫琥，想了想，道：“真说来，阿祯与飞虎正该去认识许家小郎君！改日让你们表兄带你们去结识...常言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若是结识了这许家小郎君，日后往来者必定都是琼枝美玉之流。” 见卫夫人露出不甚了解的神情，两个外甥的表情也在状况外，韦夫人只能耐心解释许盈如今在建邺城中的风头——不只是风头！许盈通过随园雅集，一边是各种随园商品，另一边是《折巾集》。前者意味着源源不断的金钱，后者则意味着极强的影响力。 有钱、有影响力，接下来的事情就不用多说了。 虽然《折巾集》如今才出到第三册 ，却是很快成为了‘新文学’的主要阵地。以复古（推崇‘诗经’为代表的质朴、真挚的文学情感）、革新（寻求文学形式、文学表达上的突破）为主要观点，发表了一系列真挚隽永的诗文作品，可以说是一扫永安初年以来靡丽的宫体诗风气，一下清新开阔起来。 虽然这场‘新文学’运动才开始不久，影响力还局限在建邺年轻读书人群体中间，但明眼人都能看出其中的前途！ 这种情况下，真可以说是栽下梧桐树，自有凤凰来！越来越多优秀的年轻人都想认识许盈。于是，原本并不打算增加随园会员人数的许盈也‘从善如流’地改变了之前的说法——随园会员可以增加，不过只有大部分老成员都觉得好的人才可以。 这当然是比较难的，但临时加入随园雅集、诗文出现在《折巾集》中却比较容易——这也算是一个筛选，临时参与就是表现自身的机会，表现的好自然能够征服其他老成员，让大多数老成员接纳自己。 其实这个时候立山头搞文□□动的人不少，但要么是甘于小打小闹，要么是只能小打小闹，倒是让许盈占了这个头筹！ 当然，这也是许盈的实力...那些搞文□□动的‘名士’们，有的是威望不够，聚集在身边的人水平参差不齐，作品不够硬导致没办法破圈。有的则是钱不够，不管什么时代，想要占据发声点，都是要砸钱的啊！ 硬实力是前面那个1，钱财却是后面的0，大家都有硬实力的话，真就是谁的钱多，谁的声音都要大一些。 比如说许盈搞随园雅集，搞的那样大张旗鼓，如今都成了‘品牌’了！就和‘奥斯卡前夜’‘品牌之夜’什么的一样，成为了很多人希望参与的大派队。有了这样的随园雅集，大家自然会对雅集上出的好诗文感兴趣。 这也算是相辅相成吧。 而搞随园雅集是要钱的，对于许盈来说，如果不是他打算将随园经营成文房第一品牌，如今也确实靠着各种文房用品赚到了钱，那随园亏损导致的窟窿绝对不会小！ 要知道随园的开销是惊人的！一场随园雅集有便宜的，也有贵的，便宜的也得两百万钱，这是人工和饭钱的数目！贵的根本打不住上限，千万钱，乃至于数千万钱，也在想象中呢！ 没钱的话，别说这样的雅集了，就算是印刷《折巾集》也做不到吧！为了扩大影响力，《折巾集》售价是远低于成本价的（之所以没有白送，一方面是怕跌了格调，另一方面也是怕商人用黄牛领书，然后高价往外贩卖），可以说是卖一本亏一本！
第一册 只印了一千册，第二册就印了五千！第三册因为考虑到向建邺外输送，印了一万册。考虑到此时的纸张价格、油墨价格，赔本赚吆喝的成本可不低啦！ 没钱能搞这些有的没的？ 对于随园，原本许盈没这么多想法的，但现在架子越搭越大，有些事也不一样了！ 就比如说前一段时间，他开始在随园修赛马场。当然，不能是后世标准的赛马场，就算想也做不到啊！ 相对来说比较简单，就是在随园空置的一角平整土地，划出跑道，中间则按照许盈的习惯种上绿草。今后可以用来打马球、蹴鞠什么的，这倒也不错。 麻烦的是看台，这个玩意儿若想修好的，工程量那可不一般！放在这个时代更是如此。若修个一次性的，许盈又觉得不合适。比赛或许不会很多，但这里的使用率在许盈的想象中应该是很高的。 好在这个时候也不会出现动辄数万人齐聚体育馆的情况，能有几千人出现的集会就算多的了。这就让事情好解决多了，此时修台阶的技术可不低——顺便一说，如果不是南方地下水位高且雨水多，许盈甚至考虑过挖个碗状赛场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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