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下人值夜,倒是极大方便了他们。 夏菊与李卫相视一眼,决定一起进卧房。 一般人如果想要隐藏秘密,要么藏在书房的某个隐秘之地,要么藏在枕头底下,再不然就是放在箱子里。 卧房占地面积不大,床榻、衣柜、矮几、梳妆镜,再无多余的累赘摆件,梳妆台上空落落一片,显然府里的丫鬟来整理过。 二人心照不宣,夏菊去探查床榻,李卫去翻箱倒柜。 一张空床架,只余一床单薄的被单铺在上面,夏菊东摸摸西敲敲,顺着床架四周摸了一圈,又滚到床底下,探向床板。 床板间的缝隙也能藏物。 夏菊抖了抖耳朵,脚尖点了点床榻正下方的地砖,声音有别于其余四周,听着空落落的。 空心的? 夏菊双眸一亮,她挪过去,试着扣了扣地砖的凹槽,紧接着掏出匕首,用力抬开一角,手探进去,触碰到一块硬邦邦的物体。 她顿时汗毛倒竖,“李卫,你过来摸摸看,这是什么?” 饶是胆大包天的她,一联想到那种可能性,不禁脸色煞白。 李卫见状,飞快凑了过来,示意她躲到他身后,他略施巧劲,便推开了地板砖。 火折子凑近,二人对着裹成干尸状,俨然是人的躯干时,面露惊骇 不会是……真正的齐候吧?! 作者有话说:
第79章 擒贼先擒王 李卫出宫之前, 萧询给他两条建议。 如果什么都未发现,或是发现了蛛丝马迹,比如来往信件, 别打草惊蛇,二人原路返回;若是他们找到齐侯本人的尸体, 立即报信给魏炎, 魏炎会领着皇城守卫军直接围了大长公主府。 萧询派人去萧朔的封地找过齐腾飞的尸体,几乎翻遍封地与王府,未找到任何线索, 他大胆猜测, 萧朔若是没有把人抛进江里喂鱼, 便带来了京城。 退一万步讲, 即使眼前经过特殊处理,裹成干尸状的人不是齐腾飞,也不要紧,师出有名即可。 李卫扛着干尸,与夏菊顺利溜出了齐国公府,与在暗处接应的黑甲卫碰头,夏菊带着信件与干尸在一众黑甲卫的护送下, 径直返回宫里。 李卫发射信号弹, 绚烂的红光照耀大半个京城上空。 潜伏在大长公主府外接应的魏炎忍受倒春寒, 眼瞅着子时已过还没动静,上一刻打了个哈欠, 下一刻就收到信号,他目光倏地一冷, 精神一振, 二话不说点燃火把。 顷刻间, 一串串火把犹如火龙点亮了大长公主府前后左右,把偌大的府邸围得滴水不漏。 擒贼先擒王,萧朔若在乎萧锦仪,挟持萧锦仪自然能逼萧朔现身,若萧朔不出现,便也能反将他一军。 魏炎翻身上马,驱马上前,“众将士听令!府里一众丫鬟小厮全部收押至天牢,大长公主萧锦仪涉嫌谋害齐国公之子,奉圣上旨意,特夤夜捉拿萧锦仪入宫审讯!” 一众将士齐声应诺,声势浩大,震耳欲聋。 左右邻居皆被这突如其来的阵仗惊醒,有人以为隔壁公主府走水了,还有人以为地震了。 “外边怎么回事?吵吵闹闹的?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不清楚啊,许是哪户被抄家了?” 胆子大的邻居派管家去开门,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只见大长公主府门前堵了十骑兵马,众人定睛一瞧,领头之人赫然是禁军统领魏炎! 左右邻居皆是朝中要员,有人斗着胆子想要打听,被耳尖的魏炎捕捉到,当即一顿斥责。 “捉拿嫌犯萧锦仪,无关人等回避!” 众人脸色一变,大长公主怎么成了嫌犯?! 不得了,京城要变天! 大长公主府内,值夜的门房冷不丁见到外面连成一片的火光,便知事情不妙,如今大门更是被撞得哐当作响。 门房吓得心惊肉跳,来不及披上外袍,脚下生风直奔管家的住所通风报信。 “公主,不好了,禁军把公主府围起来了!” 下人匆忙来报,萧锦仪从梦中被摇晃醒来,一睁眼便对上贴身侍女春香惨白的脸。 春香手忙脚乱地替萧锦仪穿衣,“公主!禁军统领魏炎奉圣上旨意要来捉拿您进宫!您快起来进暗道——” “什么?!” 萧锦仪脑子嗡嗡响,头晕目眩不说,还惊得打了一个寒颤,“荒唐!本宫乃先帝赐封的长公主,我看谁人敢围剿公主府?!” 她嘴上逞强,心里也掸不到底,萧朔出事了?还是哪里走漏了风声被皇上知道了,否则三更半夜,禁军岂敢公然来围剿公主府? 春香伺候她穿戴整齐,“公主,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您此刻再不走就来不及了,您不为自己考虑,也要为肚子里的孩子考虑啊!” “本宫现下要是逃了,就真的走投无路!”萧锦仪心慌不已,但尚算镇定,“本宫去会会魏炎!我倒要看看他以什么名义污蔑我!” “公主,王爷临走前叮嘱奴婢,若遇急事,一定要先确保您的安危!” “春香,你放心,本宫不会有事,也有本事护住你。” 主院外,魏炎已经带人闯了进来,府里一众下人连同客院的小倌悉数被抓了起来。 萧锦仪领着春香踏出厢房时,迎面对上漫天的火光,以及一院子的禁军。 魏炎的视线落在萧锦仪苍白的脸上,紧接着视线下移,不无意外瞧见萧锦仪隆起的腹部。 传言果然不假,大长公主与人私通,且怀了身孕。 魏炎还未开口,萧锦仪便先声夺人,厉声质问他,“魏统领!敢问本宫犯了何罪?!劳您大驾半夜私闯公主府!” 魏炎敛起八卦,不与萧锦仪多舌,从腰间掏出圣旨,“奉圣上旨意,大长公主萧锦仪德行有亏,涉嫌谋害齐国公之子,如今罪证确凿,特捉拿进宫审讯!如有违背,一律先斩后奏!” 萧锦仪眼前一黑,脚下一踉跄。 春香眼疾手快扶住她,“公主——” 萧锦仪借着春香的手重新站稳,她眼含震惊,什么?! 为什么是涉嫌谋害齐腾飞?!而不是齐候夫人薛灵素?!若是薛灵素,她还能狡辩几句,萧询他到底猜到了多少?! 府里有内鬼?她与萧朔的密谋被泄露了? 这节骨眼上,萧锦仪打死不能承认,只能以不变应万变,嚣张跋扈是她最好的保护伞。 “满嘴胡言乱语!”萧锦仪冷笑连连,“本宫与齐候无冤无仇,好端端地谋害他作甚?且齐候不是被皇上派出京办差了么,怎又莫名其妙死了?” 魏炎可没有闲情逸致陪萧锦仪耗,他移动脚步,走至近前,视野内,院子里没有种植任何高大的树木,除了低矮的草坪盆栽,别无所有。 “大长公主,微臣尊称您一声,也请您不要与微臣为难,还是赶紧随微臣走吧,您有什么话不妨到皇上面前去讲,微臣只奉命办事,不负责办案。” 萧锦仪眉头皱得死紧,面对魏炎的咄咄逼人,满院戒备森严的禁军,她别无选择。 “哼,本宫若是洗清了罪名,魏统领且记住您今夜在公主府里的所作所为,定要你好好偿还!” 萧锦仪抬手,春香见状,忙低着头搀扶她下台阶。 魏炎往旁边让开,一挥手,前后左右皆有士兵把萧锦仪主仆俩团团围住,等闲人靠近不了。 一盏茶后,魏炎亲自押送萧锦仪主仆进宫,大长公主府里的仆人悉数被带走,魏炎留了一队人马负责搜查看守公主府。 临走前,魏炎小声叮嘱副将,“给我挖地三尺,也要挖出点名堂出来!” 副将心里有数,皇上铁了心要办大长公主,他们自然不敢懈怠,“大人放下,在下一定办妥差事!” 萧锦仪犯事被连夜捉拿进宫的消息不胫而走。 距离大长公主府最近的太子府邸,萧承翊得到消息,连夜从卢柳屋子里出来,与曾少云派来的人汇合,二话不说上了马车,直接进宫。 萧承翊一走,卢柳再也睡不着,她坐立不安,她前几日才告诉了萧承翊,要他小心齐候,密切关注此人,倘若捉到此人的把柄,说不定能趁机在皇上面前表功一番。 怎料今夜突然传来萧锦仪谋害了齐候! 卢柳百思不得其解,她梦里明明梦到齐候图谋不轨,与外邦勾结,怎就莫名其妙死了? 是不是她的预知梦境偶尔会失灵?就好比在她的梦里,江晨曦死在了尼姑庵里,对方却好端端地活了下来,还成了皇贵妃。 那她还能如梦里那般爬到太子侧妃么…… 御街尽头,萧承翊顺利与曾少云汇合,曾少云把马丢给府里的随从,登上了萧承翊的马车。 事出突然,俩人免了寒暄,就萧锦仪涉嫌谋害齐候一事展开详谈。 曾少云一筹莫展,想不通其中关键,“皇上事先并未知会大理寺,舅父得到的消息与你差不多,魏炎亲自去了大长公主府拿人,之后皇上才派人送信给三司,令我等速速进宫。” 萧承翊联想到卢柳的提醒,与前些日子坊间的传闻,暗忖萧锦仪与齐候过从甚密,又传萧锦仪怀了齐候的孩子,若齐候与外邦勾结,是否萧锦仪也参与了其中? “舅父可曾察觉父皇自去岁至今行事风格骤变?” 曾少云一愣,复又仔细沉吟,“不瞒你说,皇上近一年确实有些与众不同,在一些政事上他没了以往的优柔寡断,常常快刀斩乱麻,偶尔还会坐山观虎斗,当然,最令舅父纳闷的一件事,便是他纳了江晨曦为妃。” 说句大逆不道的话,皇上的城府越来越深,行事令人捉摸不透,总感觉越活越年轻。 萧承翊一噎,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在打击他的自尊心上,曾少云不遗余力。 言归正传。 “舅父应该猜到了,大理寺、刑部、御史台,这三个衙门里有大长公主的人,父皇未事先知会你们,多半怕你们通风报信。” 曾少云哂笑,“早猜到了,齐候夫人之死与大长公主脱不了干系,可如今齐候又死了,舅父也糊涂了。” 萧锦仪不至于杀红了眼,接连谋害两个人,若她肚子里的孩子当真是齐候的子嗣,更不会杀害齐候。 说不通,令人费解。 卯时正,萧询轻手轻脚下了床榻,未惊动睡得正香的江晨曦,径直出了含元殿,坐上龙撵回福宁殿。 临行前,他交代当值的兰英,“娘娘若是醒来,就说朕在福宁殿审问萧锦仪,若她感兴趣,不妨来旁听一二。” 作者有话说:
第80章 反将一军 半夜入宫, 到了福宁殿已是丑时末,萧锦仪与贴身侍女春香被分开看管。 春香目露惊恐,她知此一分开, 她必遭殃,司礼监多的是杀人不见血的审问手法, 且不一定能苟活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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