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块鱼形玉佩,萧锦仪略有印象,薛绍几乎从不离身,一直悬挂佩戴在腰间。 萧锦仪当时知晓来龙去脉后,气得砸碎了几套茶盏。 奸夫□□! 萧朔以此拾掇萧承翊,离间萧承翊与萧询,企图要挟萧承翊逼宫篡位。 奈何萧承翊那边一直没下文,萧锦仪怕出意外,还催过萧朔,萧朔却说逼得太急反而引起萧承翊的怀疑,且有曾少云在,萧承翊万一去和曾少云求证,恐容易打草惊蛇。 现如今,被打草惊蛇的成了她。 当下,萧询冷不丁抛出此事,还拿她的话堵她,萧锦仪一时愣在当场,哑口无言。 曾少云的恫吓比谁都还管用,萧锦仪瞬间回神,吓得踉跄几步,面如死灰。 半晌,她疯魔似的狂笑,“曾玉瑶那贱人死了也不安生!凭什么你们一个个都偏帮她说话?!明明是她与本宫的驸马有了私情,本宫才是最惨的那人!” “放肆!”萧询猛拍桌子,当庭斥责,“大长公主殿前失仪,对孝敬皇后不敬,德行有亏,故褫夺公主封号,贬为庶民,并绞发送去庵堂,朕暂且怜悯你腹中胎儿,网开一面,令你足月产子后再赐死!” 赵策等人吓得大气不敢出,膝盖一软跪地。 圣上雷霆震怒,又涉及到先皇后,谁敢在此时碍眼,不要命了么?! 萧锦仪压根未把萧询的斥责威胁放在眼里,她伸手指着萧询的鼻子,不依不饶地破口大骂。 “萧询!亏你还是大周帝王,竟连自己的皇后都管不住,本宫难道说的不对?曾玉瑶做都做了,还怕被人说?” “她已然贵为皇后,偏偏还来和本宫争男人,凭什么便宜都让她占了?!” “况且该委屈的人是本宫,他们俩一死百了,本宫还得活在世上忍受煎熬,本宫说几句又怎么了?” 隐藏在隔壁的萧承翊再也听不下去,额头青筋直冒,眼里蓄着滔天怒火,拔腿便奔出外,不顾外面宫人的阻扰,猛地冲了进来。 萧承翊手里提着剑,作势要刺向萧锦仪,“萧锦仪,你休要胡说!吾不准你如此辱骂母后!” “殿下息怒!” 曾少云见状,疾步上前夺掉萧承翊手里的剑,御前拔剑,尽管针对的是大长公主,被言官知道,免不得又要被弹劾。 萧承翊被曾少云夺了剑,心中气不过,怒极攻心之下顺手抄起案几上的茶盏朝萧锦仪砸过去。 萧锦仪不傻,她往旁边一闪,避开萧承翊的偷袭,眼下已经撕破脸,她干脆破罐子破摔,嘲讽一笑。 “太子,你也认为姑母疯了是不是?哈哈哈哈,姑母没有疯,姑母清醒得很。” “姑母心疼你,从小爹不疼娘不爱的,长大后还被你父皇抢了女人,那江晨曦肚子里的孩子将来指不定能当太子,承翊,你不如干脆夺了这皇位!” 此话无疑是挑唆父子离心。 “胆大包天,不知死活,屡教不改!” 大殿外赫然传来太后的怒斥。 众人一怔,齐刷刷转头望去,只见太后在常嬷嬷的搀扶下缓缓迈入大殿,太后身后还跟着被侍女搀扶的江晨曦。 太后一脸怒容,狠狠瞪着萧锦仪。 曾少云、赵策与曹升忙行礼,“微臣拜见太后,拜见贵妃娘娘。” 萧询下了龙椅,亲自来迎,唯恐伤到江晨曦,他从夏菊手里接过江晨曦,亲自搀扶着她,领她走至龙椅上,安顿她坐好。 萧询小声问她,“爱妃怎与太后一起来了?” 江晨曦的视线落在萧锦仪身上,“碰巧撞一块了,太后得知齐候死了,怕齐老夫人来闹。” 太后兀自站在萧锦仪面前,“萧锦仪,你不是要追究真相吗?哀家告诉你,太子乃皇上与孝敬皇后嫡出子嗣,当年皇后生子,哀家就在边上守着,常嬷嬷也能为此作证!” 常嬷嬷适时开口,“孝敬皇后的接生嬷嬷是老奴找来的,老奴当时在旁边搭把手,太子殿下腰背有一颗黑痣,大长公主若不信,不如当众问一问太子殿下。” 萧锦仪还未开口,萧承翊便眼睛一亮,脱口而出,“常嬷嬷,我腰背处确实有一颗黑痣。” 江晨曦瞥向萧询,她不知此事,萧询理该知晓。 萧询不自在地握着江晨曦的手,压低嗓音道:“年纪大了,朕倒是忘记了这茬。” 也对,时隔二十年,谁还能记得。 江晨曦勉强信了萧询的话。 萧锦仪眼里写着明晃晃的不信,她冷哼,“太后,如此只能证明太子的确是曾玉瑶所生,如何证明是皇上所生?可别拿滴血认亲那套忽悠我,太医院柳院使说过,滴血认亲有时做不得准。” 见萧锦仪咄咄逼人,太后不禁更气,她指着萧锦仪的鼻子道:“那哀家便请智空大师进宫一趟,出家人不打诳语,你待如何?” 提起多智近妖的智空大师,萧锦仪怂了,智空大师能观人面相,万一算出她肚子里的孩子是萧朔的,她岂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萧锦仪佯装思忖,及时替自己挽尊,“太后既然搬出智空大师,锦仪便认了此事——” “大长公主不必委屈自己。” 坐在龙椅上的江晨曦幽幽开口,顿时吸引殿内众人视线。 萧锦仪扭头瞪向江晨曦,猜不透江晨曦葫芦里卖的什么酒。 江晨曦目光清凌凌地撇过去,不怒不笑,语气稀松平常,仿佛在说一件不值一提的事。 “大驸马薛绍年轻时熬夜读书,熬坏了身子,他生不出孩子,此事太医院柳院使替本宫某日把平安脉时无意间说起。” “大长公主若不信,本宫可请柳院使亲自过来一趟,当初给大驸马开的药方正是出自柳院使之手。” 太后与常嬷嬷相视一眼,常嬷嬷微微摇头表示不清楚。 太后拧眉,她竟不知还有这一茬。 萧承翊面露古怪,江晨曦出面替他澄清身份,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其余人等心里如何想暂且不知,萧锦仪瞠目结舌,嘴里突然发苦,犹如吞了黄连,苦得令她难受。 “就算柳院使能佐证薛绍生不出孩子,也不能证明薛绍与曾玉瑶无苟且过。” “放肆!萧锦仪,你一而再再而三当众辱骂孝敬皇后,你当朕是死的不成?!” 萧询俊脸一沉,江晨曦忙摁住他的手,“皇上,您别气,为这种人气坏了身子不值当。” 萧锦仪柳眉倒竖,质问江晨曦,“本宫是哪种人?!” 江晨曦复又把目光投向萧锦仪,“大长公主,你握有一手好牌,却被你打得稀巴烂,你自始至终被仇恨蒙蔽了双眼,孝敬皇后贤良淑德,与大驸马苟且的另有旁人。” 一石激起千层浪! 萧询也不禁侧目,他都不知晓的事,他的爱妃从何得知?! 太后也懵了,忙看向萧询,却见萧询也一脸愕然,太后哂笑,这宫里还能有她和皇帝不知道的事? 常嬷嬷、姜德一等人就更别提了,一个个都瞪圆了双眼,曾少云等人也面露震惊,竟然还有反转! 萧锦仪把太后与萧询的反应纳入眼底,一瞬也不瞬盯着江晨曦,“那人是谁?!” 作者有话说:
第82章 提审薛昭仪 江晨曦也不卖关子, 径直说出,“尔等皆认识,薛昭仪。” ‘薛昭仪’三字落地, 大殿内针落可闻。 众人表情不一。 太后惊愕,满眼不可置信, 重复道:“薛昭仪?” 赵策与曹升更是垂首耷拉着肩膀, 恨不能缩骨钻地,事关皇上的颜面,作为臣子, 他们只能装聋作哑。 曾少云眉头紧皱, 似在回想对方的模样, 忽而目光一顿, 从记忆中扒拉出此人。 皇家夜宴中,男宾与女眷分席而坐,曾夫人不爱结交与后宫妃嫔,甚少在他面前提及后宫的是非。 印象里,他当年与薛邵一起饮过酒,薛邵提过一次,家里来了个远房表妹, 不久要作为秀女进宫入选。 曾少云拳头握紧, 薛邵当初难道是在暗中求他帮忙?希望他帮助薛昭仪落选? 不, 薛邵若是相求,大可直言不讳告知, 无需遮遮掩掩,那时一切都还来得及。 当年胞妹与薛绍的流言传出来时, 曾少云千算万算, 唯独漏了平日里不显山露水的薛昭仪。 他的胞妹平白无故被栽赃污蔑, 若胞妹地下有灵,岂不是魂魄不安生? 萧承翊的想法与曾少云的不谋而合,母后生前郁郁寡欢,他那时还小不懂事,帮不上忙,而今他已成人,岂可再容他人污蔑母后! 他疾步上前,跪地祈求,“父皇,恳请您做主,为母后以正名声!” 萧询示意萧承翊起身,“朕自会妥善处理此事。” 萧询面上不显,心里暗叫失策,饶是有黑甲卫在,也不能掌握探听宫里众人的一切动向。 此时顾不上他被人戴了绿帽之事,追问江晨曦,“爱妃又是如何知晓此事的?” 众人皆竖起耳朵,等着江晨曦揭晓谜底。 江晨曦缓缓开口,“说起来,本宫也是无意中得知此事……” 还得感谢姜德一给了她一份皇宫舆图。 温贵嫔那日当众讥讽她偷人,江晨曦平日与温贵嫔无冤无仇,想不通温贵嫔为何冲她而来,便派夏菊去温贵嫔那打探消息。 夏菊会办事,在温贵嫔那听完该听的,顺道也去了淑妃与薛昭仪所住的含霜殿逛了一圈。 不逛不知道,一逛吓一跳。 原来薛昭仪在卧房里偷偷供了一个牌位,牌位上刻了字,一个渊字,字的下方还雕刻了鱼形状的花纹。 江晨曦起初没当回事,后宫妃嫔之中,谁还没丁点不为人道的秘密? 好比她自己也有,却不能宣之于口。 薛昭仪素来不争宠,由此可见心里有人,情郎或者她喜欢的那人,可惜的是,对方死了。 江晨曦思来想去,觉得没必要告诉萧询,皇帝被戴绿帽,并不是值得称颂的一件事,捂都来不及呢。 直到前几日书艺局送来一批要淘汰的藏书,请萧询批阅,江晨曦闲来无聊便随手翻了翻。 忽然被她发现,大驸马薛邵所著作的一本大周地理志,地理志上有薛邵的名与小字。 薛邵,字子渊。 她当时心中一动,联想到萧询曾说过薛昭仪是薛绍的远房表妹,便派人打听薛昭仪的小名或乳名。 姜德一的徒弟,在敬事房当差的曹贵被调来含元殿伺候,江晨曦见曹贵做事麻利,人瞧着知进退,便封了曹贵为掌事公公。 曹贵进宫也有十来年,一朝入了福柔皇贵妃的眼,自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恨不得把心窝子掏出来捧给她。 后宫妃嫔芝麻大点的事皆逃不过曹贵的双耳,曹贵声称薛昭仪单名一个字,叫薛玉,因撞了孝敬皇后的名讳,入宫后便改了名,换成了薛琼。
言情小说网:www.bgnovel.com免费全本完结小说在线阅读!记得收藏并分享哦!
104 首页 上一页 92 93 94 95 96 97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