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达闻言冷笑,“太子府邸就她一个女人,还怀了身孕,不试一试又如何知晓?” 平亲王萧朔率二十万大军围逼京城,意图造反的消息传遍整座京城。 宫里宫外,人人风声鹤唳。 白日里酒楼茶馆生意照样兴隆,谁当皇帝都要吃饭,大军一日未攻进平京,平京百姓一日便安全无虞。 相国寺的香火也比平日里更加旺盛,世家贵妇争先恐后拜佛,祈求大周风调雨顺,千万不要打仗,也有趁机发国难财的大富商,趁机哄抬米价与金价,囤货居奇。 萧询责令户部尚书王进学处理此事,务必稳住米价,严办浑水摸鱼的大富商,关键时刻可以杀鸡儆猴! 江晨曦不放心江晨宴与苏鹤之,外祖父与大哥不在京城,恰好在罗州经商。 萧询这几日都在忙着与文武百官商量对策,江晨曦不便拿此事烦他,恰巧崔琳琅进宫,带来了大哥的信件,声称他与外祖父在罗州一切安好,请她勿挂念。 江晨曦担忧一旦打仗后,势必会耽误江晨宴与崔琳琅订婚,“琳琅姐姐,你会不会怨恨曦儿?是我一厢情愿促成你与大哥的婚事。” 崔琳琅心胸宽广,家国大事摆在眼前,儿女情长自然靠后,她忙握住江晨曦的手,江晨曦怀孕后不免变得多愁善感,她能体谅。 “曦儿妹妹无需内疚自责,我与你大哥相识在前,你大哥的品行与为人处世令我欣赏,且我也不是被人强求姻缘的人。” “琳琅姐姐会不会介意大哥弃官从商?” “怎会?”崔琳琅闻言一笑,“官场那套无非迎来送往、虚与委蛇,经商反而自由,天南海北地闯荡,姐姐至今未出过远门,你大哥也曾允诺过我,日后要待我游遍大周。” 崔琳琅的一番话令江晨曦心里好受了些,她并未看错崔琳琅,崔太傅门生众多,崔琳琅自小耳濡目染,不一定喜欢官场那套逢场作戏。 故此,她建议大哥辞官经商,且大哥会南诏语,大周与南诏通商,南诏生产宝石,届时可以经营玉石生意。 福宁殿。 各州陈上来的奏折堆满了桌案,萧询又是一夜未合眼。 天一亮,他洗漱后也没心思用早膳,喝一杯冷茶提神醒脑,耐心等待魏炎等人的汇报。 近晌午时分,福宁殿外响起一阵匆匆的脚步声。 来人迅速奔进殿内,见到萧询端坐在龙椅上,立即奔上前汇报,“启禀皇上,萧朔没现身,此行过来的是他座下的谋士刘达。” “刘达?确定没看走眼?”殿内赶来的萧铉脚步一顿,不确定地追问。 来人肯定地点头,“回安亲王,那人的确是刘达,只身一人,在大长公主府外徘徊了一盏茶功夫就走了。” 魏炎愁眉不解,“大长公主府被微臣等人翻了个底朝天,书房暗道后的大牢也没了人,这人跑去大长公主府要作甚?” 兵部尚书朱坚主战,“管他来作甚,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萧询视线移向萧铉,“平亲王可知刘达乃何人?” 萧铉落座至姜德一替他准备的椅子上,“刘达此人诡计多端,擅长医术,且能掐会算,早年在秦州他曾游说过本王,拾掇本王谋朝篡位,被本王关进了大牢,当夜却被他溜走!” 萧询沉思,若刘达心术正,自然于大周有利,心术不正,容易被他人利用。 萧朔倒是找了一个好帮手。 亥时末,太子府邸前,有人把一卷草席抛到了大门口。 “什么人?!” 当值的侍卫闻讯出动。 管家张福听到动静从大门里探头探脑跨出来,侍卫打开草席,草席里裹着的赫然是被手脚捆绑起来的海棠! 海棠没死,昏迷不醒,双颊被扇肿了。 萧承翊得到消息,马不停蹄出宫回府,连夜审问海棠。 海棠哭哭啼啼地解释原委,萧承翊气笑了,恨卢柳识人不清,平日里瞧着精明,谁料轻易被人骗走。 “该死的萧朔!定是他找人易容成吾的模样!” “呜呜呜,殿下快救救小姐……他们让奴婢带句话,若是不肯交出大长公主,他们便剖开小姐的肚子……” 提起此话题,海棠忍不住哭,身体瑟缩,后怕得厉害。 萧承翊眸光一沉,猛地拍断手下的案几,“他们敢!” 黄三全膝盖一软,差点跪地求饶,殿下上一次大动肝火还是与前太子妃和离之时。 冷静下来,萧承翊接着追问,“海棠,你可记得被关押在哪里?” 海棠摇头,“奴婢当时被人打晕了过去,醒来时发现被蒙住了双眼,听声音不像是在京里,周围有风声,那些人说话很凶,还蛮不讲理,他们还想要轻薄奴婢,被领头的人拦着了。” “你可看到春桃?” “奴婢与春桃姐姐没有关在一处,奴婢也不知道他们为何先放了我。” 萧承翊心里有数,春桃多半凶多吉少,海棠外貌不如春桃有姿色,用来送口信最好不过。 事不宜迟,萧承翊交代张福守好太子府,便又连夜赶回宫里。 卯时正,天光微亮,萧承翊跪在含元殿外,恳求皇上释放萧锦仪。 殿外的动静不小,不无意外惊醒了殿内的萧询与江晨曦。 萧询披衣起身,撩起床帘,忍不住骂道:“混账东西!为了区区一个水性杨花的女子,竟敢不顾大周百姓安危!” 江晨曦打了一个哈欠,揉着惺忪的睡眼,也跟着起身,“皇上既已知晓卢氏与邵平苟且有了首尾,为何不干脆告诉太子?” 萧询按捺火气,转身伺候江晨曦穿衣,“他自己蠢笨,识人不清,朕原本想着等卢氏生下孩子再揭穿,好叫太子长长记性,未料出了这等变故。” “那皇上打算如何做?” “萧锦仪换回去,萧朔也不会退兵,换成你,箭在弦上,大军压境,成王败寇何不赌一把?” 江晨曦抬起下颚,任由萧询帮她系扣子,“萧朔手里必定还有其他倚仗……皇上,你说图乌三王子是否在他手里?” 萧询也猜到这一点,“你二表哥此去漯河半个月,无任何消息传回来,想必没找到人。” 二人迅速穿戴整齐,一起相偕步至外间,姜德一斗着胆子问,“皇上,娘娘,可否先用早膳?” 萧询牵着江晨曦落座至矮塌上,案几上温着茶水,萧询先给江晨曦斟茶,“先摆膳。” 姜德一知趣,这是让太子殿下先跪着。 跪在台阶下的萧承翊目睹含元殿的小厨房陆续送早膳进内,膳食的香味不断窜入他的鼻间。 野菜馄饨、糖油果子、煎饺,还有枣泥山药糕点的甜味。 萧承翊沉得住气,父皇故意在考验他,他千万不能心急。 待殿内的二人用完早膳,跪在殿外的萧承翊饥肠辘辘,饿得前胸贴后背,眼下一片乌青。 萧询立在窗口扫向跪在台阶下的太子,眸色晦暗不明,太子识人不清,他如何放心把大周江山交过去。 作者有话说:
第86章 东窗事发 萧询故意晾了萧承翊大半个时辰, 上朝前他把人叫进殿内,当面斥责一番。 “你若执意用萧锦仪换卢柳,不是不行, 不过你得与朕约法三章。” 其一便是令萧承翊彻底与卢柳断了干系,未来太子妃、太子府邸侍妾人选皆由太后做主, 萧承翊不得私自纳人进府。 萧承翊一怔, 父皇不承认卢柳腹中子嗣。 他未及深想便一口答应,只要卢柳能平安归来,他届时再想法子置办宅子安顿她即可。 萧询冷哼, 责令萧承翊回去仔细考虑, 若深思熟虑过后还执意如此, 便再进宫寻他相商。 父皇给了台阶, 萧承翊见好就收,狼狈地逃出了含元殿。 另一边,卢柳被掳走的消息传到了邵平耳里,邵平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每日逮着时机去太子府邸附近转悠,试图打探消息。 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很快事情捅到萧承翊跟前。 萧承翊在萧询那里吃了瘪, 正愁火气没处撒, 邵平撞上门来, 他二话不说把人抓起来严加审问一番。 从邵平支支吾吾的话语中,萧承翊终于琢磨出一丝不对劲, 卢柳背着他红杏出墙! 萧承翊又叫来海棠对峙,海棠一见邵平就慌了, 所思所想全部写在脸上, 这下萧承翊更加确认心中猜想, 当即气得跳脚,压根不听邵平的狡辩,一剑刺死了对方! “狗东西竟敢染指本殿下的女人!” 海棠眼一番,吓晕了过去。 黄三全与张福双膝一软,跪地求饶,“殿下息怒——” 萧承翊苍凉大笑,思及种种过往,他顿觉自己就是天字号大傻子! 错失对他真心的江晨曦,瞎了狗眼看上卢柳,被卢柳玩弄于鼓掌,如今造成不可挽回的局面,一切皆是他咎由自取! 当夜,萧承翊进宫,在凤仪殿里跪了一夜。 期间,萧询抽空去了凤仪殿,问萧承翊可是改变了想法。 萧承翊立即向萧询磕头认错,“父皇,儿臣知错。” 邵平被太子刺死的消息自然瞒不住萧询,萧询撩起下摆,端坐到椅子上,“太子何错之有?” 面对父皇的嘲讽,萧承翊虔诚忏悔,“儿臣错不该鱼目混珠、是非不分……” 萧询面上不显,内心暗忖若不是你这臭小子识人不清,哪有他上位的机会? 遂,萧询也不好多加置评。 “父皇,您可否告诉儿臣,当年母后为何极力反对儿臣娶卢氏庶女?” 萧承翊百思不得其解,曾家与卢家并无交集,他问过曾少云,曾少云也不知其中理由,猜测许是嫡庶有别。 时候不早,萧询起身,“太子,你既已看清卢氏的为人,又何必耿耿于怀此事,你当年不听劝阻,酿成此等苦果,权当吸取一次教训。” 姜德一忙追上萧询,小心翼翼地问道:“皇上,当年孝敬皇后可是与卢大人后宅有嫌隙?” 孝敬皇后注重家风,不同意太子与卢柳往来,想必不仅仅是碍于卢柳的庶女身份。 萧询未隐瞒姜德一,实话实说,“嗯,曾卢俩家上辈子的恩怨,孝敬皇后也是遵从其母亲规矩。” 萧询言简意赅,并未说透,姜德一心里有数,多半与男女婚事有关。 正如萧询所说,这会儿再追究此事完全没必要。 ———— 回到含元殿,萧询见江晨曦在看书,故作苦恼不堪,“爱妃,灯下看书伤眼,关于卢柳一事,你不如帮朕出谋划策?” 江晨曦撇了萧询一眼,歪靠在塌上要笑不笑,“皇上真会说笑,本宫与卢柳有夺夫之仇,卢柳被抓与本宫何干。” 一句夺夫之仇,不免刺激到萧询。 萧询知她心里早已没了太子,多少还是有些吃味,毕竟当初他主动招惹她在先,撩拨了好久才把人占为己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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