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柳与萧锦仪呢?” “大——萧锦仪许是还在山里,暂未有消息送出来,那卢氏摔了一跤, 在金明池畔诞下一子, 据说婴儿手脚不全, 被卢氏溺死在金明池里,再后来就没人管她了。” 没人管, 也就意味着任其自生自灭。 江晨曦赖得再管卢柳的死活,她眼下身子不便, 且不能陪着熬夜, 只好早早歇息。 “有劳姜公公通传, 烦请提醒皇上劳逸结合,切不可熬夜伤身。” 姜德一笑着应诺,速速离去。 今夜兰英留在宫里当值,夏菊出宫替她办事,人在金玉坊,明早再进宫。 宫外,金玉坊。 办完差事,夏菊返回临时下榻的二楼东南角客房,她关紧门窗,拿着换洗衣物走到屏风后,解开身上的便服,踩着脚蹬跃入水气氤氲的木桶里。 身体接触到水的一瞬间,夏菊惬意地发出一声叹,“真舒服。” 片刻,夏菊沉入水中,待头发全部湿透后才冒出水面,拿起搁在旁边高凳上的皂角细细洗着长发,清洁干净后随意用布条挽在脑后,之后用澡巾揉搓着身体。 待全身洗净后,她舒服地靠在木桶边,回忆着书里的手法,仔细按摩着她的女性特征。 先前与她年龄相仿的姑娘们早已波涛汹涌,再不济也微微起伏,看得出玲珑曲线,她倒好,还是两个营养不良的豆包。 咦,她是不是长胖了? 大抵是宫里伙食太好,她的小衣有些显小,勒得胸口憋闷,看来明日得请兰英帮忙多缝制几件新的。 “小姐,长夜漫漫,如实难熬,不如让小生替你解决?” “阁下,夜闯客房,不请自来,可不是君子之风。” 夏菊豁然睁眼,准确找到发声方向,横眉怒对横梁上的宵小。 她一手飞快挡住胸前风光,一手解开挽住长发的布条系在胸前,紧接着伸手挑起她的衣服裹在身上,从木桶里跃出来,一连串动作快得令人眼花缭乱。 “唰”地一声,一个衣着翩翩的蓝衣俊俏公子从横梁上飞下来,姿势潇洒地落在水桶前。 夏菊戒备地往后退了几步,眼也不眨地盯着对方。 男人体型高大,身材修长,样貌英俊,五官似番邦之国的人,眼神轻佻,行为却耐人寻味。 蓝衣公子嬉笑着上前,伸出白皙的手在木桶里搅了搅,低头闻了闻,“真香,美人身上即使有污垢,也很香。” 夏菊眼皮一颤,嘴角一抽,这人好生放浪不羁。 她破口大骂,“找死?!” “如果我说是误打误撞进来的,你信吗?”男人抬头看向夏菊,眼神发亮,一步一步向她靠近,眼神放肆地扫向她全身。 夏菊揉了揉湿哒哒的长发,朝他魅惑一笑,“信。” 她不自觉散发出的女性之美勾得男人看花了眼,脚步不自觉向她靠近,“呵呵,春宵一刻值千金,小娘子,我们速速就寝吧。” 夏菊等的就是这个机会! 在他靠近自己只有一线之隔时,立即下蹲姿势诡异地挪到旁边,而后一记右勾拳狠狠敲在他的背上,抽出腰上的腰带毫不手软地套在对方的脖颈处,使劲一拉,狠狠一拽就把对方放倒在地。 “信你才怪!”她毫不避嫌地跨马坐在他的后背上,双手紧紧勒着他的脖颈。 “咳咳——小娘子,有话好好说——” 蓝衣公子猜到她不会乖乖束手就擒,却没料到她出手如此犀利,作风如此豪放,猝不及防被她撂倒在地。 “呸!”夏菊恶狠狠淬了他一口,“让你偷看老娘洗澡!我要挖掉你两只眼睛,割掉你的命根,看你还怎么当采花贼!” 夏菊可不是大家闺秀的柔弱女子,她自小跟随苏子瞻走南闯北经商,练就一身天不怕地不怕的本领,紧要关头压根不管狗屁的男女之防,大马金刀坐在男人的背上! “呜呜,姑娘,你误会了,我不是采花贼……咳咳,我真不是采花贼,我只是意外路过你房间……真的……” 蓝衣公子拼命挣扎,奈何对方死死制着他,他一个身高体壮的七尺男儿硬生生地被一个女人给制服,这要说出去,简直丢人现眼! 夏菊懒得听对方胡扯,她从靴子里抽出一把匕首,割开蓝衣公子的衣袍,撕成几块长布条,快狠准地把他的双手双脚绑起来。 “这位公子,不是本姑娘看不起你,你采花的本领有待加强。” 她一手按着他的脑袋,一手团起余下布条塞到他嘴里,冰冷的匕首有意无意地划过他漂亮细腻的脸颊。 “你只有一条路可以选,告诉我真相,为什么藏在我房间里,不然的话我就把你送官查办!” “你仔细掂量清楚,只要我大声一叫,我的同伴就会过来,他们可是高手中的高手,会怎么样对付你我就不清楚了。” “——呜呜呜——” “想清楚了?” 蓝衣公子大力地点了点头,脸颊都被地砖蹭出了红印,歪头可怜兮兮地瞅着她。 夏菊阴测测一笑,甩动手里的匕首,“啧啧,可是本姑娘现在又不想那么快知道了,俗话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你就先委屈地这样睡一晚吧。” “明早我走后,自然会有人发现你,哎,我的心太软,不忍见你误入歧途,给你一次自我改过机会。” 蓝衣公子:“!” 夏菊不顾他的求饶,潇洒地站了起来,伸了伸懒腰,重新穿好外衣,擦干头发,和衣而卧躺在床上。 蓝衣公子见她真的不理自己,郁闷地以头撞地,大周的女人一个个心机深沉,心狠手辣,他为什么偏要私下跑到大周来?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 “呜呜……” “齁……” 断断续续的委屈哼声和呼噜声一唱一和地响起,须臾,慢慢恢复安静。 蓝衣公子精疲力竭地睡去,夏菊悄悄睁开双眼,确定他睡着了,才放心阖眼。 屋顶上,有人在用腹语交谈。 矮胖黑衣人:“要不要报上去?” 高瘦黑衣人:“哪件?” 矮胖黑衣人:“废话,你又不是睁眼瞎。” 高瘦黑衣人:“哦,夏菊被采花贼看光这件事?还是我等眼睁睁地看着她被采花贼看光这件事?” 矮胖黑衣人词穷,半晌,犹豫征询,“……那……那不报?” 高瘦黑衣人翻了个白眼,“废话,没看她徒手制服采花贼了么?若是报上去,信不信我们会被老大暴揍一顿?” 矮胖黑衣人纠结半晌,联想到李卫对夏菊不一样的态度,最终,咬牙点头,“好吧,不报。” 距离平京千里之外,南阳郡县城外。 月色清透,官道清晰可辨。 一身黑衣短打装扮的苏子恒,独自疾行在野外。 他专挑能隐身的密林小路走,但显然今晚老天爷不配合,月儿高悬夜空,百里之内万物可见,除了尽快赶到城里他别无选择。 今夜月色笼罩下的密林比平时来的诡异,动物声音时不时从密林中传来。 苏子恒直视前方,脚下生风。 隐约可见远处的城门,他暗暗松了口气,然而就在他放松之际,“嗖嗖”的破空之声从后方急射而来。 该死! 苏子恒嘴角泛起一丝冷笑,这帮人还真执着。 多年来训练出来的身手,早在听到破空之声时已想出最佳应对之法。 抽出背后的木伞,唰地一下展开,动用一成功力,四周八方射来的箭羽纷纷落下。 祖父苏鹤之耗费白银千两,专门请机括大师为他量身打造此木伞,即是猜到会有这一天! 选用质地硬度最高的百年大树制作,伞柄细长均匀,伞面雕刻飞凤图案,图上金漆,旋转时犹如展翅欲飞的凤凰。 这把凤凰喋血既是一把兵器也是一把暗器,折合时媲美利剑,打开时抵挡万箭,而隐藏在伞内的一百八十个钢针又杀人于无形。 近身之处无树木遮挡,城门百里之处空旷无建筑! 进攻时机挑的不错。 苏子恒冷笑,凤凰喋血可抵万箭,但此刻的他不宜打持久战,身体吃不消,他得速战速决。 他不是悲天怜悯之人,亦不是冷血之人,凤凰喋血暗器不到万不得已时他不会使用。 对方惧怕他手里的催命符,所以放箭之人均在百步之外。 眼见箭矢不减反增,苏子恒心头火起,露在黑色巾帕外的双眼开始变红,既然这帮人要赶尽杀绝,那么就别怪他不客气! 提气运功,施展仅剩的三成功力,双手扣动凤凰喋血的暗扣,不退反迎地向着对方攻去。 设计的取巧再加上他的内力,银针直射来势汹汹的黑衣刺客,速度快得令人匪夷所思。 转眼,百来人的刺客已所剩无几,余下之人不敢再放箭,慢慢向后退去,无不双腿打颤。 在强大的死亡之器前,谁也不敢贸然妄动。 苏子恒有如死神踏血而来,眼神嗜血,看着劫杀他的黑衣刺客,冷冷道:“还剩三十二支!” 声音清冽得如溪水流过石头,吐出来的话却似寒风刺骨。 不到十人的黑衣刺客迅速互看了一眼,一人一支就要他们每个人的命,何况还有三十二支! 苏子恒见对方动摇,又向前走了几步。 他快没力气了,连夜赶路本就耗体力,刚才一战又耗尽他全部心神,这些刺客若要继续再战,即使有钢针保命,他也不能保证今夜是否能安全脱身,如今只有一拼! 祖父自小教导两方对阵,气势犹为重要。 黑衣刺客们皆感觉到他此刻身上庞大的肃杀之气,不自觉地往后退去。 须臾,一领头人把弓箭放到地上,看了他一眼后退离开,其他人旋即纷纷效仿。 确定他们都走掉之后,苏子恒顿时呼出一大口气,“碰”地一下倒地,夜风一吹,汗湿整个后背。 这趟差事委实不好干,要不是看在皇上是他表妹婿份上,哎,不提也罢。 此地不宜久留,事不宜迟,苏子恒不敢再耽搁,强撑一口气爬起来,继续向京城方向前行。
第88章 大结局(二) 今夜注定不太平。 江晨曦睡下没多久, 突然心悸不已,平躺着太过难受,她便试着侧睡, 然而还是于事无补。 心口犹如针戳般刺痛,一阵一阵的。 侯在外间的兰英听到动静, 忙放下手里的绣花针, 疾步绕过屏风转进来。 兰英立在床帘外,小心翼翼地问,“主子, 您可是身子不适?可否需要奴婢去请太医?” 须臾, 一双纤纤素手掀开厚重的帘子, 露出一张面带愁容的娇颜。 江晨曦有气无力道:“兰英, 你扶我起来,我总感觉心口不舒服。” 兰英一听,脸色一变,立即上前掀起床帘,用挂钩勾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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