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王:…… 他目光阴沉的瞪向卫江:“你是在告诉本王,寒清寺出鬼了吗?!跟踪姝妃的人是被鬼给抓走的?!” 卫江吓得跪地:“请爷恕罪,是奴才失职,奴才这就去仔细查。” “不必查了。”燕王咽下胸腔里的愤怒:“能神不知鬼不觉的除掉本王的人,除了巡监司的那一位,还能有谁,本王倒是好奇,这谢秉安何时开始护着姝妃了。” 谢秉安能不眨眼的杀了整个蔚家,怎会唯独护着蔚家孤女?除非有一点,也是他觉得可能性最大的一点,姝妃的血是陛下的药引子,只要陛下不死,天下不易主,谢秉安才能高枕无忧的稳坐掌印之位,继续掌控着皇权。 燕王冷笑,负在身后的双手猛然攥紧。 原来谢秉安打的这个主意,他越是要护着姝妃,他就越要在姝妃身上动手脚,来一个一箭双雕! 蔚姝回到厢房,看见温九站在窗前,低垂着眼帘,手中把玩着一片绿叶,他的手指修长好看,蔚姝想到他的指尖经常是温凉的,就像是浸了山涧里的雪水。 凉的让人心尖酥麻。 蔚姝盯着他的手看了许久,脑中忽然想到谢秉安的手也是如此的好看,他虽然带着面具,可那双手白皙修长,即使她不愿意承认,也觉得谢秉安的年龄应该没有多大。 或许…… 她怔了一下,抬头看向温九,正好撞进一双深渊似海的凤眸里,眸底像是攀爬了无数根细细密密的织网,将她纠缠着坠入其中。 谢秉安薄唇微挑:“娘娘,奴才的手好看吗?” 他的声音充满低沉的磁性,像是无数根羽毛拂过她的耳廓,酥酥痒痒的。 蔚姝心尖失控的跳了几下,慌张的错开与温九对视的目光,低着头,红着脸的跑进隔壁自己的厢房里。 谢秉安:…… 不禁逗。 好歹是杨岳武的外孙女,就那点小出息。 云芝追着蔚姝回到房里,看着小姐蒙头将自己包进锦被里,好奇的走过去轻轻拽了拽被角:“小姐,你怎么了?” 蔚姝:“我乏了,先眯一会儿。” 云芝:…… 她发现自打温九出现后,小姐好像有些嗜睡了。 夜色微凉,漆黑的高空上悬挂着半月。 东冶与廉公公端着托盘朝蔚姝厢房走去,经过谢秉安厢房的窗牖时,东冶对立在窗前的主子道:“主子,燕王的人没有再查跟踪娘娘的那些人的下落了。” 谢秉安掀起眼皮看屋檐下的灯笼,漆黑的眸底晕染着层叠的阴戾:“让人暗中护着娘娘,凡是接近她的人,一律处死。” 东冶道:“燕王应该想到了背后护着娘娘的人是主子,万一——” “无事。” 谢秉安碾磨着指尖的叶子,眉宇间冷佞之色寒戾:“燕王知道不过是早晚的事罢了。” 如此,他明目张胆的护着蔚姝,也未尝不是一件坏事。 蔚姝这两日除了祈福会离开厢房,其余时间都在厢房里待着,她生怕燕王会来找她,连着两日都胆战心惊的,直到祈福结束的最后一日燕王都没有出现,她总算是放下心来。 天色暗下。 廉公公传陛下口令,明日辰时启程回宫。 蔚姝回到厢房,迟迟不见如厕的云芝回来,想要起身去找她,正巧碰上来送晚膳的小僧,小僧将食盒中的膳食一一摆放在桌上,临走前给蔚姝手中塞了一张纸条。 他动作迅速,等蔚姝反应过来时,小僧已经走远了。 不知为何,蔚姝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总觉得这张字条可能与云芝有关。 她咽了咽口水,紧张的打开字条。 “亥时初刻,一人来寺庙的后山林,若有侍卫陪同,见到的便是云芝的尸体。” 蔚姝脸色倏然一变,杏眸里因急切而生出洇湿薄红,字条从她颤抖的指尖上飘落在地,她踉跄的站起身,神色恍惚的打翻了身前的白粥,瓷碗坠地碎裂,混着白粥濡湿了半张字条。 云芝不能有事! “温九……” 蔚姝的声音里夹着害怕的颤音,她踉跄着小步子走出厢房,昏暗的长道中空无一人,不见温九,也不见李酉的影子。 好像所有人都消失了。 她回头看了一眼屋里的更漏,已入戌时末刻,若是耽搁下去,云芝怕是凶多吉少。 蔚姝蜷紧手心,提着裙摆独自步入漆黑的夜色中。 绑走云芝的人,应该就是燕王。 她侥幸了三日,以为燕王不会来寻她的麻烦,结果还是没能躲过去。 夜里的寒清寺透着凉意,凉风吹在身上,凉的发颤。 蔚姝忍着对黑暗的恐惧和冷风的侵蚀,跌跌撞撞的跑进了寺庙的后山林,林中风声呜咽,像是被寺庙神像镇压的野鬼发出的尖叫,刺激着蔚姝仅存的胆量,她捂住耳朵,脆弱的娇躯在山林中孱弱不堪。 “云芝——” 蔚姝朝着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喊叫,娇弱的软音刚一出口便被冷风吹散。 字条上的人只说让她来后院的山林,并没有具体的位置,蔚姝忍着被黑暗湮没的恐惧,试探着继续往前走,身后隐约传来细碎的脚步声,不等她回头,就被一方濡湿的帕子迷晕过去。 树叶飒飒,风声呼啸。 屋里的窗扇半开着,被风吹得左右扇动,发出吱呀的声响,除了这些声音,还有两道急促粗//喘的呼吸声,凌乱的脚步声在屋里逐渐清晰。 伴随着脚步声响起,房门外还有铁链锁住的哐当声。 “事情办成了,去通知娘娘。” 外面两人说话的声音随着呜咽的风声传入幽幽醒来的蔚姝耳中,她摇了摇昏沉沉的头,掀开沉重的眼皮,映入视线里的是两个衣衫不整的陌生男人,他们脸色潮红,意识迷离,可盯着她的那两双眼睛里却充满了强烈的兽///欲。 蔚姝瞬间惊醒,想要站起身,身子骨却软绵绵的又跌回地上。 “你们是谁?!” 她声音发抖,身子紧紧贴着墙壁,手臂用力抱住双膝,将自己蜷缩起来,看着越来越近的两个男人,吓得抽噎哭泣。 她想逃离,可手脚发软动惮不得。 她想后退,可身后是冰冷坚硬的墙壁,让她无路可退。 是谁要害她? 门外离开的两人说的娘娘,是宫中的哪一位娘娘? 会不会是皇后娘娘? 蔚姝脑袋又混乱又疼,她根本想不了其它的,在男人的手扯住她的衣袖时,一股彻骨的寒意与恶心直冲心头,她惊恐的挣扎着,泪水模糊了视线:“放开我!别碰我!别碰我!” “别叫了,再叫都不会有人过来救你。” “叫吧,叫的越大声,我们哥俩越喜欢,这辈子能玩一次皇帝的女人,死也值了。” 两个男人像是被下了药,意识流离,吐字不清,可对//淫///秽的事却甚是急切。 ——撕拉一声。 蔚姝的衣袖被扯下半截,露出小半截雪白细弱的手臂,刺激的两人眼底愈发浑浊贪//欲,他们发出淫//笑声:“真白啊,再让小爷瞧瞧其它地方白不白。” “不要!” 蔚姝的挣扎在他们眼里就像是落入笼中的鸟雀,毫无反抗的余地,她快速拔下发髻上的海棠花簪子,闭着眼睛胡乱的挥动,试图驱赶两个禽/兽。 屋里落下两道闷哼。 蔚姝眼前被暗影覆下,她惊叫的哭出声,声音娇颤,脆弱的像是一股风便能将其吹散。 “我是温九。” 谢秉安握住她的手腕,看到蔚姝被扯掉半截袖子的雪白玉臂,黑沉的眸底陡地腾起阴森森的戾气,他褪去苍蓝色的外衣将蔚姝整个罩住,只露出一张哭的孱弱的小脸。
第36章 蔚姝哭声哽住, 眼睫颤颤的睁开,看到陷于幽暗光线中,没有带面具的温九, 心口像是被一柄刀割裂, 疼到呼吸都是刺痛的。 她扑进温九怀里,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温、温九,他们欺、欺负我……” 她哭的眼睛发红酸涩,娇小的身子整个没入温九的怀中, 试图寻找难得的安全感。 谢秉安手臂拖着她的臀抱起她, 另一只手臂按住她单薄发颤的脊背,手掌撑在她的后脑, 将她温柔的按在自己怀里, 目光阴冷寒戾的看向倒在地上的两个人, 他们中了药,即使昏迷也挡不住身体里的药物刺激。 怀中的人身子颤的厉害, 但凡一点动静便像是受惊的兔子。 谢秉安点了她的睡穴, 抬脚踩在其中一人的手臂上,骨骼碎裂的咔嚓声骤然响彻在幽暗逼仄的屋中,地上的人发出剧痛的惨叫声。 这还不够。 他再次抬脚,踩断了两个人的手臂, 骨骼碎裂的声音让男人眸底戾气更盛:“将他们四肢砍下来,一并丢到山里喂狼。” “是。” 东冶应了一声,从门外走进来, 看了眼被主子衣裳整个罩住的蔚姝, 心底蓦地沉下, 伤了主子心尖上的人,丽妃娘娘这次恐难逃一死了。 他沉下声:“主子, 查出来了,背后之人是丽妃娘娘,云芝已经救下了,接下来该怎么做?” 谢秉安冷冷抬眼,眸中浸满森冷的戾气:“带丽妃过来,再带三个下过药的男人,她既然好这一口,我便让她好好享受!” 东冶头皮一麻:“是。” “还有一事。” 谢秉安的指腹在蔚姝的脖颈处轻轻揉了揉,像是安抚受惊的小兽:“设计拖延皇后,等丽妃的事办妥了再放她过来。” 东冶一怔:“主子,此事与皇后娘娘有关?!” 他们只查出背后之人是丽妃,竟没有发现一丝有关于皇后的蛛丝马迹。 谢秉安:“以丽妃的脑子还想不出这种法子,她多半是受了皇后的蛊惑。” 东冶:…… 丽妃娘娘怎么想的? 这些年都是巡监司在暗中护着她,让她高枕无忧的稳坐娘娘之位,与皇后的地位互相持恒,这样一来,不仅压制着皇后,也将丽妃的势力掌控在手中,好好的福分不享,非得干一些自毁前程的事。 后山林风声鼓动,像是野鬼的呜咽声,诡异渗人。 东冶扛着昏迷的丽妃停在茅草屋外,将丽妃丢在地上,对坐在茅草屋外的主子道:“主子,人带来了。” 谢秉安懒散的靠在椅背上,长腿交叠,凉薄的眸在丽妃已经显怀的肚子上扫过一眼:“叫醒她。” 东冶点了她的穴道,昏迷的丽妃嘤咛一声,悠悠转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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