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来也傻,这种可能性就更大了。 沈沉于房中踱步,他想问她如何打算。 他想罢,迈步跨过门槛,往宝言房中去。 宝言以为今夜殿下不会过来,早早已经沐浴过后躺下了。毕竟他们之间还有五日就结束了,昨夜有过,再过三日再有一次就结束了。 “谁呀?”宝言起身开门,借着檐下的灯光,瞧清了门外颀长的影子,是沈沉。 她打开门,夜风从沈沉身后吹来,沈沉的脸隐没在阴影里,看不真切表情。 “殿下?怎么了?” 夜里风冷,宝言侧身让沈沉赶紧进来。 沈沉也不知怎么,他其实只想在门口问一句,她如今作何打算。 可当她说让自己先进门,他便不由自主地跨进了门。 宝言点亮火折子,将房间里的灯点上,这才瞧见了沈沉的脸色,有些凝重。 她吓了一跳,忙问他:“殿下您又不舒服了么?” 那百日欢开始的时候便很难熬,到要结束的时候,或许也很难熬吧。不过说来也奇怪,好像除了最开始她病了一场,倒没觉得这毒让身体有多么难受。但殿下就不同了,三天两头地不舒服。 她凑近到沈沉身边,面色担忧。沈沉掀开眼帘便瞧见她嫣红的唇,一张一合,眉头微微蹙着。宽松的中衣因为临时起身,系得匆忙,她微弯着腰,垂顺的青丝滑落进中衣里,依稀可见她那对盈满的面团子被胳膊挤压时,轻微地跳动。 沈沉喉结滚动,吞咽了声。 他默认了宝言的担忧与猜测。 宝言叹了声,扶他去床边坐下。 一灯如豆,光影昏昏,沈沉看着身侧的人,屈从于色令智昏。他捧住宝言的脸颊,含住她双唇,吸|吮,与她交换津涎。 宝言渐被压在柔软的被衾上,下意识攀住沈沉的肩。她觉得今夜殿下似乎不舒服得厉害,因而动作有些急切粗暴似的。 沈沉无端地有些躁郁,无处发泄,便都给了宝言。宝言眼眶红着,她抬手擦了眼泪,倒也没多难受,只是忍不住要哭。 沈沉平静了些,见她眼尾泛着泪花,不由偏头将唇印在她眼尾,吻去那泪花。 她抬起湿漉漉的眼,问他:“殿下好些了么?” 沈沉看着她的模样,消退下去的躁郁再次涌上来。她只是担心他的身体,并未与他一样,出于想和他做这种事的念头。 他压下那几分烦闷,状似不经意提起:“再过几日,这毒便可解了。你的想法,可有什么改变?” 宝言以为他是觉得自己想趁机提什么非分要求,赶紧解释:“没有的,殿下您放心。我还是从前的想法,没有任何的改变。等毒解了,回到京城,我便离开东宫,绝不会再找殿下您的。” 她说得斩钉截铁,沈沉却更不高兴了。 她竟然一丝犹豫都没有,绝不会再找他,倒是很有魄力。 “好,挺好。那你想好嫁一个什么样的夫婿了么?” 宝言摇头:“还没想好呢。其实我要求不高,他能待我好,只娶我一个,安安稳稳地过日子就可以了。” 她说这话时还有几分娇羞与期待。 “那祝你如愿。” 沈沉心中一噎,没再说话,松开了手,起身去沐浴。 他就不该来这一趟,明日他也不来,后日也不来的。左右今夜过去,便只有四天了。四天里不与她同房,也就过去了。 宝言听见沈沉祝她,还道了声谢,而后亦下床去沐浴。沐浴完回来,沈沉已经躺下阖眸。她不敢打扰,轻手轻脚从他身边爬进去,躺下睡觉。 宝言无忧无虑,很快就睡熟了。 黑暗中,沈沉睁开眼,眸光冷冷瞥向怀中人。在她脸颊上狠狠捏了捏,发泄自己心底的无名火。 她既然想走,他求之不得。她说绝不会再找他,他自然也会做到,日后绝不会再找她。哪怕日后相见,他也会装作不认识她。 沈沉从胸中长舒一口气,可以她的身世,倘若她不是嫁给程玉,日后他恐怕也没机会再见到她了。他又想,看她的意思,应当也不喜欢程玉。 如此想着,郁闷稍微缓解了些。 翌日,沈沉打定主意之后几日绝不再理她,便当真不再找她。 宝言还当沈沉忙,也没放在心上。 晌午时,平南侯又派了人来,想请宝言去府里小住几日。因那日宝言认了李氏做祖母,二人关系更进一步,李氏便想与宝言多相处相处。 这么大的事,宝言自己不敢拿主意,她到底名义上是沈沉的侍妾,哪有一个侍妾自己去别人家中小住几日的规矩?她便去请示沈沉意见,她自己当然想去,就怕沈沉介意。 不过宝言这回并未见到沈沉,只让平生转告,平生道:“殿下说,良娣随意。” 宝言欢喜雀跃地收拾了些东西,当即跟着李氏的人回了平南侯府。 平生看着宝言远去的背影,又看了眼自家殿下的方向,有些摸不着头脑。前两日不是还好好的么?怎么这两个人忽然就不对劲了起来? 殿下也真是的,都要结束了,还不努努力挽留一下莫良娣。 罢了罢了,这些日子,他发觉莫良娣与周大人站在一块,也挺般配的。二人家世还更相当些,或许更合适。 沈沉站在窗下,看着宝言背影离开,心道也好,眼不见为净。 - 宝言在马车上便欣喜不已,平南侯夫妇这样的好人,与他们住在一起一定很温暖吧。她迫不及待等待着马车停下。 李氏亦有些忐忑,在房中来回踱步。 “你说,我是不是太冒昧了些?宝丫头能答应么?还有太子,太子能答应这无理的要求么?” 顾侯被她晃得头晕,叹气说:“你能不能坐会儿?我头都晕了。” 李氏叹气:“我心里着急呀。” 顾侯说:“你着急就不能坐着着急吗?” 李氏剜他一眼:“不能。” 话音才落地,便听得通传说莫姑娘到了。 李氏腾地便跨出门,急急忙忙去迎宝言。顾侯在后头跟着,唠叨:“你都一把年纪了,稳重一些。” 宝言下马车时,李氏与顾侯已经到了门口。见她从马车里下来,难掩喜悦。 “宝丫头,你真来了,我还怕我太过唐突呢。” 宝言笑了笑,搀住李氏与顾侯:“怎会?能与祖母和祖父一起住,我也觉得很高兴呢。” 祖孙三人慢慢往府里走去。 宝言扶着二老坐下,给二老奉茶。二老却是高兴得连喝茶的功夫都没有,一边安排下人们给宝言收拾房间,一边又叫他们吩咐厨房做顿大餐。 他们脸上的笑容始终挂在嘴边,宝言也忍不住跟着笑。 李氏道:“太子会不会不高兴?” 宝言摇头:“没事的,祖母,殿下不会介意这些小事的。” 李氏给宝言安排了一处最近的院子,恨不得一日之内,将侯府里的好东西都搬去她院子里。他们这一辈子,到老了却孤苦伶仃,又峰回路转,得了一个乖巧的孙女,也算上天垂怜吧。 老人看小孩总是带些溺爱,李氏与顾侯也不例外。李氏带着宝言去她院子里看,给她介绍,“这里,不知你喜欢什么花,日后可以种。” “这处院子,便一直为你留着。日后你再来,便住这里。”李氏说着自己的安排,忽然又叹气。 想到宝言是东宫的人,一入皇城深似海,又哪里还能回来看他们呢? 她再次感慨:“若是我们早些认识宝丫头就好了,你还未嫁人,能多留两年。我们再给你挑一个好夫婿,风风光光嫁了。” 宝言安慰道:“没事的,祖母,以后孙女还有机会看你们的。” 李氏只当她在安慰自己,拍了拍她的手,与她进了室内。 “也不知道你喜欢什么样的风格,这几日再慢慢布置吧。诶对了宝丫头,你未出阁前,闺房是什么样子?不如便照着布置?”李氏问道,她只知道宝言是家中庶女,却不知道宝言从前过得不好。 宝言垂下眸子,有些赧然:“这样就挺好的,我从前的房间……没什么布置的。” 李氏到底是活了大半辈子的人,从宝言眼神里便读懂了她从前过得不好。她拧眉,拉着宝言坐下,要宝言给自己讲讲她以前的日子。 宝言便讲了自己的身世:“其实也还好的,祖母。听说我姨娘是花楼里的妓,遇见我爹前便已经不是完璧,但我爹不计较这些,与我娘相爱了,还有了我。当时我爹想娶我娘进门,家里人不同意,拖着拖着,我娘生了我,难产走了。她临死前将我送去我爹家中,我爹当时还挺难受的。 我爹倒是挺爱我娘的,不过我爹心大,心里装着好多人,个个他都爱。我姨娘身份不光彩,所以我幼时被人说些闲话,别的倒没了。” 她说得云淡风轻,李氏却想象到了她的艰辛。一个小姑娘,没有生母,爹也靠不住,日子该过得多苦啊。 李氏看着宝言的脸,不禁想到小娆小时候,在自己膝下,无忧无虑。李氏红了眼眶,落下几滴眼泪。 宝言赶紧给她擦眼泪:“早知道我不说了,平白惹祖母伤心。” 李氏擦了擦眼泪,又问起一些宝言小时候的事,意外发现宝言的许多喜好,竟与小娆很像。李氏甚至在心里想,莫不是宝言是小娆的转世? 总而言之,他们是极为喜欢宝言的。 宝言待在平南侯府的日子,如想象一般欢喜。每日与李氏和顾侯聊聊天,吃吃饭,逍遥自在极了。 而这厢,驿站里的沈沉却连着失眠数日。 从前他倒是习惯了失眠的日子,可这些日子过下来,他又开始不习惯了。夜晚再次变得漫长,点点滴滴到天明。 沈沉坐起身,对这种感觉甚为不喜。 等回到京城,宝言就会离开,他应当尽早习惯。难不成离了莫宝言,他这辈子便不能再睡一个好觉了?沈沉不信。 他不信这邪,却又睡不着,只好夜半把平生唤来。 平生诚惶诚恐:“殿下有何吩咐?” 沈沉说:“回京之后,将天下名医都找来给孤瞧这失眠之症,孤就不信了,没有一个大夫治得好。” 平生愣了愣,有些惊讶。 殿下这病症由来已久,宫中太医都瞧不出缘由,皇后娘娘不是没想过找民间的大夫,但殿下自己说,省得麻烦了,也没那么重要。怎么如今自己想起来医治了? 无论如何,这是好事。平生应下了。 “殿下还有别的吩咐么?” “明日便是平南侯寿辰,给平南侯备的寿礼可办妥了?孤明日亲自去送。” “回殿下,早已经办妥了。” 平生眨了眨眼,平南侯与殿下交情又不深,还是臣子,哪里需要殿下亲自去,送份礼便够了。殿下分明是想去见莫姑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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