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种笑自己几时曾见?记忆中似乎没有!即便是送上珠宝首饰,也没见什么她时候高兴成这个德性。 说什么大家闺秀,青天白日里就跟男子在大庭广之下亲亲热热,哪里有端庄贤淑的样子,这样的女人就是娶进门,往后也是红杏出墙的主儿。 可真是世事难料,人心叵测啊。 骆忆川越想心里头越憋闷得慌,莫名还有股酸劲儿四下里游蹿,捏着画卷的指尖都泛着麻。 原本不过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女人,主子喜欢,双手奉上倒也无所谓。 可现下却不是这般了。 这个他都瞧不上眼的女人,居然死活都不愿嫁给自己,一心只想退婚,这简直是在众人面前结结实实打了他一巴掌。 想要攀高枝,麻雀变凤凰? 呵,那也得瞧瞧有没有那个命。 . 秦恪带着萧曼一路到了西市,这一带人流熙攘,颇为喧闹,临街都是店铺,而他却挑了一家门口不怎么热闹的铺子走了进去。 店主见他二人进来,当下就恭敬地迎上去:“这位郎君可是要寻些好货色?我家阖着满京城都是数一数二的,车、船、田宅……当然还有人。” 萧曼头一次来这样的地方,自然瞧什么都是稀奇的,但面上依然是端得四平八稳。 秦恪目光向四下里看了一眼,然后打开折扇轻摇,不急不缓道:“我们从江南来,想寻处房宅,不知店家可有合宜的地方?” 那店主一笑:“郎君也知道,官府有令,百姓无故不得离籍迁往他处,若要在外地租买田宅,须得由原籍县衙批具路引才行,所以,这个……” 说着,店主便伸出手,等着他出示凭证。 “异地买卖田宅须有原籍路引,指的是寻常百姓,但身有功名之人却不在其列,只须交税纳钱即可,你可知这位郎君是何人?” 萧曼见秦恪被人为难,当即就抢在前头说道:“这位是应天府的头名解元。” 店主拱拱手:“既然是解元公,那可否让小人瞧一瞧考凭?毕竟本店是正经铺子,一切都得按规矩来。” 虽然这店家不依不饶,但萧曼却是对秦恪暗暗点了头,毕竟正经的店家才会这般严格按照规矩来,若不然,谁高兴将财神爷拒之门外? 秦恪也着实没想到这丫头居然还有这般心思,当下也依着她,将考凭递过去。 那店主接在手里,只瞧了一眼,当即就拱手作揖,愈发恭敬:“原来是应天府的解元公,快请上坐,快请上坐。” 秦恪点点头,缓步随他来到边上椅中坐下,萧曼也跟着在一旁坐了。 下头的牙侩奉上茶水,店主也趁着他们喝茶的工夫,拿了单账过来:“郎君和娘子来得正巧,本店正有几处好宅院挂名在此,可买可租,二位先瞧这一处,便 * 在奎光门内街,离贡院不过两百步,最是方便……” 他话未说完,萧曼就忍不住提醒道:“今儿会试已经结束了。” 店主:“哈哈哈,是小人疏忽了。” 秦恪温然道:“远近倒在其次,只是那里定然喧闹得紧,我爱清静,所以想找处景致好,也清静的地方。” “哦,小的明白,小的明白。”那店主连声应着,飞快地翻着册目,不久又道,“有了,有了,这里有一处新近挂单的,便在南城,紧靠着银月湖,端的是清静,景致好,离内城也近,只是么……稍稍小了些,只是个三合独院……” “独院便够了,不需大宅子,只要清静就好,现下可否去瞧瞧?” “可以,可以,郎君与娘子稍候,小人这便安排车马。” 秦恪点点头,待那店主走后,转过头来:“验官以为如何?若是不喜,咱们便再瞧瞧其他的,也不忙便急着去。” 萧曼有些哭笑不得,是他的院子,问自己喜欢不喜欢做什么,当下忍不住撇嘴:“南城挺好的,临城靠水,景致尚佳,又清静。” 这话可不是随便乱说的,因为她家就在南城。 她微微一愣,心中登时冒出个想法,于是又转过身去看他,他倒是面无异色,还端着茶品了两口。 可能真是巧合,只是自己想多了吧。 没一会儿,店主就领了牙侩回来告知车马已备好,于是两人当下起身,随他出门,上车径往南城而去。 沿途那牙侩倒意外安静,半句废话都没有,这倒是让萧曼不由吃惊,毕竟按照道理来说,这些人应该会不停说自家手头的宅子如何如何好,劝说他们买下。 她挑帘看了那牙侩两眼,无论是从身形骨骼还是服侍上,都没瞧出任何异样,可她就是觉得哪里有些怪。 “验官,怎么了?” 见她一直皱眉深思,秦恪也瞥了一眼前头驾车的牙侩。 这是他手底下的牙行,里头的人除了隐藏的身份外,基本上与正常牙行里营生的没区别,这丫头总不会这样都能瞧出些什么吧。 萧曼放下帘子,微微倾过身子,侧过脸来在他耳边低声道:“这牙侩是不是太安静了些?” 他眉梢微挑,不曾想原来竟是这般原因,不过么,这倒是没什么,他一笑:“应该是店主刻意交代过,我喜欢清静。龙 * 川兄推荐的牙行,理应是不错的。” 原来是那些官宦子弟推荐的牙行,那就难怪了。 马车走得很快,约莫一炷香的工夫,就从西市到了南城。 秦恪撩开帘子向外看,迎面便见波光粼粼的一弯湖水,碧蓝一片,与天空浑然相接,此刻水波不兴,浑如明镜,果真是景致绝美。 萧曼同样也撩着帘子在看,过了这个湖,马车又向前走了一段,眼见着就到了自家的门口,紧跟着就听那牙侩在外头叫声“到了”。 “验官……萧寺卿要搬家么?” 似乎秦恪也没想到,愣愣地看向她。 搬什么家,她刚才还好好地从家里出来的呢! “不是。”萧曼又好笑又好气。 “也对,店家说是间独院。”那显然就不是萧家了。 车子这会子已经停稳了,秦恪先下了车,然后伸手扶着萧曼也下了车,就看那牙侩引着他们从萧家大门口走过,来到了旁边的那处宅子。 “二位瞧,就是这处。”那牙侩说着便开了院门,带他们进去瞧。 萧曼怔愣了半晌,隔壁这处院子荒了很久,一直就不见有人搬进去住,从前母亲还在的时候,父亲还想将这处也买下来,可是那宅子的主人却一直不肯卖。 渐渐的,她都忘记了这处宅子的存在。 “验官在想什么?这处宅子不好么?” 她站在门口一直怔怔不语,秦恪挨近了小声唤了她两句。 萧曼回过神来,望他又瞧了两眼,心下倒是释然了,可能是这书呆子与这宅子有缘分吧。 当下,她便小声将这宅子的事说了一番。 才说完,就听他道:“既如此,那小生就要这处宅子了。” 萧曼忍不住笑:“都好些年不见人了,先去里头瞧瞧再做决定吧。”虽然她也觉得这宅子不错,但这么些年了,这里头都不知会变成什么样,光收拾就得需要不少时候。 绕过影壁,就瞧见这宅子的全貌了,院子对着正堂,两边各有两间房舍。院子里搭着花棚,牵藤引蔓,垂花累累,其下摆有石桌石凳,廊边还有几丛牡丹,此刻兀自开得鲜艳。 这院子虽小,却也颇有致趣,全然瞧不出是荒了十多年的宅子。 看起来是有人经常来打理的,瞧那些牡丹就知道了,定然是精心呵护过的。只是为何她住在隔壁都没见过有人进过这宅子呢? 萧曼心下觉得蹊跷,但再一琢磨,她也不是整日里都在家,没准都是这样才错过的。 “验官,你觉得可好?” 秦恪似乎对宅子并不如何在意,反倒是更在意她的感觉? 萧曼这会子脑子有点懵,他问什么也只下意识点点头:“挺好的。” 他会心一笑,当即招手叫过那牙侩,签了买契,当下钱据两讫。 那牙侩兴高采烈去了,院子里就只剩下他们二人了。 秦恪拉着萧曼又去各处房间看了看,里面陈设器物倒是不多,几乎空荡荡的,都需要自个儿置办。 萧曼看完之后,在心里盘算了一下,虽然这宅子不大,可这是在京中,花销绝不会少,再加上回头要置办的家私器具…… 他又是个清贫的书呆子……钱还够用么?
第34章 好男人就是我,我就是隔壁小…… 萧曼有心想要帮衬他, 但也顾及他的面子,忽然间倒是有了主意,于是便暗暗记下了他这宅子缺了什么。 秦恪再如何聪明此刻也觉猜不到她的想法, 见她对这宅子比自个儿还上心, 只觉这一步走得比预想得要顺畅了许多。 “你这儿回头还要去牙行买仆厮……嗯,侍婢么?” 原本很正常的话, 可不知怎的,提起“侍婢”的时候就稍顿了顿。 “不用,这院子小,我自个儿住比较清静。”秦恪望着她,眼中含着笑。 他的目光仿佛一下就能看透自己的想法, 萧曼有些心虚得别开眼,嘟囔道:“那以后宅子大了呢?” 这话就像带着点拈酸吃醋了,袍袖下的手探了过去,轻轻捉着她的手,他撇过头来, 微微倾身在她耳边说道:“小生不用侍婢, 但以后确实还是需要的, 得服侍我家娘子不是。” 说到“我家娘子”这四个字时, 竟还紧了紧手。 萧曼只觉一股热气烘上了脸颊,竟有一瞬的不知所措, 不过幸好她脑筋转得快, 当下就哼声反驳道:“你得等驱了蛊虫才能娶妻。” 可是话才说出来, 又觉得是不是戳了他的痛处,当下眼垂得更低了。 秦恪似乎并不在意,只听他低声笑了笑:“那……小生在此恳请验官多费费心,早日帮小生脱离苦海。” “再说吧!”萧曼热红着脸瞪了他一眼, 别过眼,不再搭理他,快步返身就出了宅子,转进自己家去了。 秦恪看那窈窕的倩影转进隔壁的朱漆大门中,不由一笑,这回头还是得悠着点,万一 * 不高兴了,还真挺方便她“回娘家”。 萧曼一气儿跑回了阁楼上,刚想喝口茶,就听有声响从隔壁院子里传来,她好奇地走到长廊的最东边,稍稍一探身,就瞧见了那边院里的情况,只见先前那牙侩又来了,这回还领着四个身强体壮的汉子,正往那院里搬东西。 他该不会连这些也在那牙行都一起置办了吧? 正皱眉间,就看那书呆子站在下头对自己招手,她犹豫了一会儿,刚想转身,就看他不知从哪搬过来一架长梯,架在了长满野草的围墙上。 萧曼当下愣住,他……他不会是想爬长梯上来同自己说话吧?她这阁楼距离那堵墙也不过是两臂的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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