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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不到皇后娘娘死到临头了还为一个丫鬟的生死牵肠挂肚。”十七唉了一声，“真是主仆情深，让我十分感动呢。” “你想杀了我？”胡卉想要站起来，却发现绑着绳子的手和脚，惊恐万分，但是依然嘴硬，“冷十七，我是皇后，你如果杀了我，顼元哥哥不会置之不理，他一定会找到你，然后杀了你为我陪葬！你要不然现在就放了我，我还能留你贱命一条！” “你还要留我贱命？真是多谢皇后娘娘的大恩大德！”十七语气冷冰冰的，她的恨意翻涌起来，怒道，“胡卉，自从你杀了我的孩子，我就没想要你活着，还谈什么放你一命！你现在看看四周，这个荒山野岭就是你的葬身之地！再没有人来找你，没有人救你，你以为你是皇后，真能千千岁吗？” “冷十七！”胡卉不信，拼命大叫，直到声嘶力竭，她才惊觉，十七这下是来真的了，她真的要杀了她，她怕了，冷汗交缠在脸上，眼睛慢慢放大，死命地瞪着十七，又重归平静，然后到伤心，再是惧怕，满满的都是临死前的无力，她终于哀求十七道，“十七……我求你，这个皇后我不要当了，我错了，我不该杀了你的孩子，我不该对你这样，我不该让小齐打你，用火钳烫你，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我知道你不能饶恕我，但求你给我一个机会，即使我给你做牛做马也好，你只要放我一命……” 十七没有说话，看着胡卉为了生存下去发出的句句哀嚎，胡卉不止地磕头，不止地痛苦，还吓得失禁，她都没有说一个字。 胡卉更是知道时日不多，每一分每一秒都是她生命的倒数，她还是继续涕泪交加地乞求道：“十七，要不然你打我，你用火钳烫我，你对我干什么也可以，只要你消气……” “我能消气吗？你做什么，我都不能消气！”十七摸摸平坦的小腹，突然眼睛也红了起来，声音变得苦涩难忍，“我的孩子多么无辜！他才三个月大，他还没有来到这个世界看一看，听一听，就被你残忍地杀掉！我的孩子啊！我每夜都在为我的孩子流泪，无论以前我们有那么多的争执，我都没想过要你的性命，只是你杀了我的孩子，我就不能再留你了！” 胡卉听得一愣一愣的，自作孽不可活，她知道死期到了…… 十七从袖中取出一早就弄好的鹤顶红，然后拿过脚边的水壶，面对着胡卉，一点一点地往水壶里倒下剧毒…… 胡卉顿时哭天喊地，没有比眼睁睁看着旁人给自己调制毒酒更可怕的事情了，没有比知道自己会怎样死更恐怖的事情了，她拼命求饶，拼命求救，哭干了眼泪，哭哑了嗓子，终于都是逃不过这个命运…… “卫九……”十七唤过卫九，下巴往胡卉抬了抬，“以前她也是这样叫人掰开我的嘴巴，往我的喉咙里灌下滚烫的红花……现在，我就让她尝尝，这是怎样的滋味……” 卫九不语，走上前来照做。他是习武之人，力气很大，掰开胡卉的嘴巴后，胡卉再也没有机会像十七一样，咬伤卫九的手指。 “胡卉，这是你欠我孩子的，一命还一命。”十七狠下心，亲手把有鹤顶红的水倒进胡卉的喉咙里。 毒水咕噜咕噜地在胡卉的嘴巴里落下，她的眼睛睁得老大，无法反抗，强扭的身躯也无法避免喝下毒水…… 水倒尽了，卫九把胡卉的嘴巴合上，二人就这样看着胡卉七窍流血，毒性发作，在地上犹如一只小小蝼蚁，抽搐，呕吐，直到断气，死不瞑目。 花落了，仇报了，十七也像被抽空了灵魂，眼睛一闭，倒地不起。
第182章 横路夺回 胡卉的尸体就这样在山洞里横着，卫九只是看一眼她的死状，便碰也不想碰她，更别说挖个洞把她埋了。他抱起晕过去的十七走出山洞，一阵过山风吹过，他觉得心凉，从前一贯天真的十七，已经亲手杀第二个人了。 离开了山洞，卫九带着她步步下山，走得累了，就到溪边喝水歇息。如此安静的小溪周边，除了鸟儿叫声，卫九总感觉有别的声音。他抬头看着暗下来的天色，不再停留，快步离去。 但他越是走得快，跟着他的声响就越是明显，夜幕下的深山野林，一味的逃避就难以掌握局势，于是他沉沉道：“谁？谁在这里？敢不敢露脸与我卫九见面？” 无人应话。卫九脸上不虞，下山速度更是飞快，很快就到了山脚，却见火光映照整个山下平原，一眼看去，穿着黑色铠甲的士兵在山脚有序地排成一片，领头的人他认识，就是南宫雁，那么后面马车上的人…… 胡卉才死，他们就追到这里来了？卫九心惊，他们行事如此严密，一路上都有奉华的人暗中保护，怎么可能被他们发现？除非胡卉只是鱼饵，他们才是那人想要钓的大鱼！ 卫九脚步往后退，转身往回跑，然而四面八方突然出现腰别绣春刀的缇骑，皆是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挡住他的去路。 “别费力气了，卫九公子。”南宫雁扬声道，“这里处处都是我们的人，你还能逃到哪里去？还不快快束手就擒？” 卫九逃走无门，只得认栽下山，不过他担忧的是十七要是因此再进宫门，无疑是要再踏进万丈深渊…… 南宫雁命人控制住卫九，转身对马车里的人道：“皇上，下山的不止有卫九一个，还有……” “朕知道。”他掀开马车帘子，一跃下来，火把黄艳艳的亮光照耀在每个人的脸上，在看到他的一刻都给他高喊万岁。 他目光一燎，望向卫九怀中昏眩的女子，本来平静的内心一下子布满痛苦，好久不见，十七这样突然出现在眼前，他却没有半点欢愉。 顼元清冷道，“她怎么会在你怀中？” 卫九被顼元凌厉的目光遍视全身，他心知这里高手众多，硬碰是不可能脱身的，除非…… 顼元沉默须臾，脚步一松，直直往十七走去，两手伸出不容置喙道：“把她交给朕。”说罢从卫九手里一把抱过轻盈的十七，对南宫雁说道，“押下卫九，摆驾回宫。” “是，皇上。”南宫雁应道。 皇宫乾清宫里，顼元把十七安放在偏殿宽敞的龙榻上，坐在她身边端详起来。她的脸庞小了，眼窝因倦累显得有些深沉，虽然美貌依旧，但她的心却不如从前纯净了。 这时小路子进来，半弯着腰问顼元道：“皇上，雅嫔娘娘在门外求见，皇上可要一见？” “她来做什么？” “奴才看雅嫔娘娘拿着膳食盒子来，估摸着该是想给皇上送夜宵，皇上可要传召？”小路子说完，探着脑袋看到龙榻上的女子，惊讶得合不拢嘴，“皇上……这不是十七姑娘吗……她怎么……” “没眼力的东西！”顼元心情很差，拿过一旁的杯盏往小路子兜头兜脑就扔了过去，“日后她会是你的主子，你该叫她娘娘！记住了？” 小路子不敢闪躲，任凭杯盏砸在头上，疼得都不敢叫唤一声，自己掌了自己的嘴巴，赶忙道：“是，奴才知错，奴才掌嘴，还请皇上息怒！” “滚出去！谁来朕都不见！” 小路子是是是地应着，连滚带爬地出了乾清宫。 “路公公，你的头是怎么了？”外头等着的雅嫔上前一看，小路子的额头还流着血，她便道，“皇上最近心情不佳，动则都大动肝火，你得好好服侍着。” “是，奴才明白。”小路子疼得龇牙咧嘴，“娘娘，您恐怕要请回了，皇上说了谁都不见。” 雅嫔握紧了手上膳食盒子的手柄，“路公公，皇上是带了什么人回来吗？本宫远远瞧见皇上下马车时抱住了什么人……” 小路子赶紧嘘了一声，望了望身后紧闭的大门，压低声音道，“娘娘，万万不可问这种事情，皇上听了要生气的。” “哦，好，本宫知道了。”雅嫔把膳食盒子给小路子，“本宫让小厨房炖了冰糖雪梨甜汤给皇上降降火，你找个机会呈给皇上吧，本宫先回宫了。” 小路子接了盒子，陪着笑脸送走了雅嫔。他低头一瞧手里的膳食盒子，恨不得打自己的手，这烫手山芋，怎么拿给皇上啊！ 正当小路子在发愁时，远远看到玉甑的身影，他像见到了救星，忙不达到地跑去迎接，“奴才参见蒋大人！” 玉甑瞥眼瞧见他手上的膳食盒子，可怜巴巴地望着自己，一副有事相求的样子便知道小路子打什么主意，笑道：“路公公的差事一直都是比较难办的，真是辛苦你了。” “哎呀可不是！”小路子左看右看，双手托着膳食盒子底部朝他行礼，笑道，“蒋大人是皇上的心腹，还烦蒋大人送一下这烫手山芋，皇上断不会对大人的动气的，若然大人肯动动手帮个小忙，奴才自当对大人感恩戴德！” 玉甑伸出手指勾住膳食盒子的手柄，含笑道：“你这是被皇上罚怕了，今夜我便替你送一回吧。” 小路子感谢万分，跪着朝玉甑磕头，嘴上念叨着千恩万谢的话，玉甑笑笑开门进内，然而门一关，他的脸便冷了下来，盒子随手放置，像没有这桩事。 他转进内殿，目光婉转从十七身上掠过，才对顼元道：“禀皇上，小齐受不住刑快要招供，皇上可要去听听？” “自然要听！”顼元怒从心起，微微握了握十七的手，转而吩咐玉甑，“你留在这里，她醒了便派人告知朕。” 玉甑作揖答是，目送顼元离去，关门的声音一响，他便走到十七身边，熟练地按下她的人中、合谷与内关穴，果不其然，昏迷过去的十七突然睁眼，一口气闷住胸口的她立马坐起，晃神许久才看清眼前人。 “哥哥？我这是在——”十七环视一圈，天花板那雕龙画凤的装潢，像极了皇宫，她那不好的预感直击心灵，双手用力地揪住被子望向玉甑道，“我在皇宫？” “是。”玉甑抚摸她散落的发丝，看她平安无事才放心下来，随后郑重其事道，”绾儿，时间不多，方才发生何事我稍后再告诉你，现下先回答哥哥几个问题，好让哥哥保住你。”
第183章 残酷真相 十七杏目圆睁，有许多想问的话生生憋住，只道：“你问。” “你与卫九杀胡卉是受何人指示？”玉甑看她眼眸闪过一丝遮掩，便重了语气追问，“与卫九之主有没有关系？” 卫九之主……哥哥说的是奉华么？哥哥为朱熠效命，若说出奉华，牵一发动全身，所有旧崇的人都得死，凭着过命的交情，也凭奉华多年以来的恩情，即便问这话的人是哥哥，她也是一个字都不会说的。 于是十七摇头，“胡卉逼死我的孩儿，杀她是我自己的主意，卫九是我求来帮忙的。” 玉甑对她的话将信将疑，正想再次追问，不想她却打断他，面有怒色地问道：“你为何要对杀死爹爹的人效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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