顼元丝毫无惧,力气集中在手掌,单手朝男人的手臂狠狠一劈,男人倒抽一口凉气就尖叫起来,“要断了!手要断了!好痛!” “还有谁来?”顼元负手而立,眼神有威,遍视呆若木鸡的众人道。 也是这里的吵闹声音太大,把庙里的和尚给惊了,皆是出来围观。有个看起来十岁左右的小和尚大胆,小碎步过来拉一拉顼元的袍子,浑圆的眼睛很天真地望向顼元,稚气道:“施主莫气,请随贫僧来见方丈吧!方丈在禅房等着你们呢!”说完又眯眯眼一笑,对十七说道,“姐姐也来吧!” 两人觉得这个方丈大有蹊跷,二话不说就跟着小和尚走了。 方丈的房间在庙宇三层,房里铺着用灯芯草织成的叠席,两人为表礼节,在门外脱了鞋子才进了去。 方丈披着红色的袈裟,盘着双腿坐着,白花花的长胡子被他修剪得一丝不苟,他像是等他们已久,慈眉善目的笑道:“二位施主,请坐。” “坐就不必了。”顼元直挺腰身,精锐的目光在方丈上来回审视,“方才的冲突你是知道的吧,那你就说说,长亭县到底怎么回事?” “施主盛气凌人,来头不小,但是来了贫僧的庙,就是客人,贫僧请施主坐,施主便坐吧,不用有顾虑之心。”方丈道。 十七不知怎的,总觉得这个方丈的话让她心里很不舒服,要是佛家子弟,怎会说出“贫僧的庙”这种话,全然把自己当做了“主人”了。顼元被气到,倔强得很,但是硬碰硬始终不是好法子,她便顺着方丈的意思坐下,笑道:“你是主,我是客,我坐在这里和方丈闲聊,想必方丈肯定知无不言。” “这位姑娘心水很清啊。”方丈双手合十行了个礼,“大家礼节相对,姑娘问的,贫僧定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只是方才公子的问题,贫僧实在回答不了的,毕竟我佛渡众生,这里戾气很重,佛便在这里渡人。换个说法吧,施主要是想破寻常,人为改动这局面,说不准会得到反噬,迎来更大的灾难。”
第257章 玉玺明身 一派胡言!妖言惑众! 十七更加认定这个“方丈”不是佛道中人,什么反噬?什么大灾难?全是诱骗人的把戏! 然而她面上依旧云淡风轻,“依方丈的说法,庙比县衙管用,所以县衙没有存在的必要了,人们就把县衙砸了以表向佛之心吗?” “姑娘这话说的不对,县衙是官府,都有存在的必要,只不过县民心之所向,贫僧也改变不了。”方丈笑道。 这个方丈和十七绕圈子,吧啦吧啦的说些空无没有实质的话,听得十七直头疼。十七本以为硬的不行来软的,但这个方丈软硬不受,脑子灵活,她沉默半晌,转了风向,干脆道:“方丈,你别和我绕圈子了,我问你就答,要是不说实话,我就杀了你。” 看十七没耐心的样子,方丈倒也摊牌了,身子一松,就像个地痞老顽固一样笑问:“姑娘如何杀得了贫僧呢?” “我不能,但是他能,不信你就走出这个门试试看。”十七道。 方丈呵呵地笑,“不过是有两下子,就敢逞英雄了吗?” 说罢,击掌三下,四面八方突然有穿着兵服的人破门而入,拿着长刀气势汹汹地正对十七和顼元。 “原来衙门的人都到你这里来了。”顼元扫了一眼房里三十士兵,“士兵在此,那么县官在哪?” 方丈哦了一声,平静道:“死了。” “你杀的?” 方丈叹口气,用可惜的语气道:“出家人当以慈悲为怀,忌讳杀生,贫僧怎么可能动手杀人呢?县大人是被县民们杀的,贫僧还为他诵经超度呢。” “这么说,方丈真是仁慈啊。”十七非常唾弃道。 “自然。”方丈脸不红羞不知,含笑接过十七的夸语。 “没有你的鼓舞,他们会如此疯狂?”顼元旋身如风,抽过最近一个士兵的刀转搁在方丈脖子边,“死还是活,选择在你。” 方丈脸色一变,下巴一收,低着眼睛盯着这把明晃晃的刀,“施主,要是你杀了我,县民们也不会听你的,施主又是何必呢?” “杀了你,我泄了心头之快,这就够了。”顼元不耻,手上使了力气,那刀刃在脖子上割破了一道血口子,吓了一直装腔作势的方丈一跳。 “你是天王老子吗?刀剑在手就能随意杀戮?”方丈比之刚才明显急了一些,声调朝上一拉便叫道。 顼元微微一笑,“你说对了,朕还真是天王老子。” 方丈心里慌张,看顼元的压迫气势就觉得不凡,而且自称皇上乃是死罪,整个朱朝无人敢自称为“朕”,眼前这个男子竟然…… “……你说是皇上,你就是皇上吗?有何证明?”方丈死鸭子嘴硬,“要是没有证明,你就是犯了死罪!是要五马分尸的!” 顼元冷笑,把肩上包袱轻抛给十七,十七明白顼元的意思,取出一枚精工雕刻光华灿烂的缠龙宝玺,道:“天下之间,唯有皇帝能用玉玺,这足以证明身份。” 方丈一下子就吓软了,浑身像泄了气一样,自知死到临头了,面子又算的了什么呢?识时务者为俊杰,这个方丈许是个戏子,说流泪就流泪了,哗啦哗啦地求饶,絮絮说起长亭县的事。 “这事还要由一个叫温庭酝的人说起……”
第258章 诡事因由 温庭酝是什么时候来到长亭县住下的,县民们都不知道,他们只知道,从他出现在县城的时候起,他就老是张罗着一件事,那就是掘了旧崇贵族的墓。县民们笑他痴人说梦,一个蹶子要去掘墓,简直就是天方夜谭,更别说这墓就在长亭县的风水宝地上,是为长亭县人丁兴旺的“气脉”,哪能让他随便就掘了? 即使县民们不同意,苦劝很久,都没有一点用处。这个蹶子不知哪里找来几个苦力,在一个夜深人静的晚上,从气脉的尾巴大榕树处下手掘墓,被一个路过的打更人看到了,跑着叫醒了县民们,才得以制止温庭酝的行径,不过从那时候开始,就埋下了祸根,人们接二连三地死去,先是老人,然后就是小孩,一家一户都有一个突然间就没了人的,这种可怕的事惹得全县城惊恐不已。 人们气急了,去报官,可是官老爷没有理会,官老爷说温庭酝是连大人的故交,连大人让官老爷照顾点温庭酝,所以官老爷并没有对温庭酝下手,反而处处护着他。但是物极必反,人死得多了,怨气也就大了,冲动的县民们因此砸了官府,杀了官老爷。 杀了人后,县民们打算找温庭酝报仇,男人们纷纷去找温庭酝雪恨,但是温庭酝居然躲到崖上了,而且部下机关,使要报仇的男人们堕崖身亡,后来就没有人敢找温庭酝了。 过了一段时间,县里一个神婆家人无缘无故就去世了,神婆得天所授,把祖宗的墓都扒了,拿了一根人骨挂起来,每天烧香拜佛,居然就再没发生过死人的事。县民们纷纷模仿,慢慢的形成了今日情状。而这个方丈也寻了个好由头贪香火钱,更是大兴传些鬼话,使得县民们更加信奉,香火钱就捞得更多了。至于这些兵卒,都是他花钱雇来的,防的就是顼元和十七这种较真的人。 “皇上……该说的我都坦白说了……皇上能不能就饶了草民这条贱命……草民年岁也大了……草民发誓不再……” 方丈涕泪齐下哀求,顼元却不心慈手软,听完他要听的话,他手腕一侧,刀锋一剜,这个方丈就断了气。 “杀一儆百。”顼元把方丈的尸体往士兵面前一扔,“希望你们不要再选错了路。” 士兵们被唬的冷汗津津,惧怕万分,手里的刀哐当哐当地掉在地上,扑通扑通地跪了下来,异口同声道:“奴才誓死效忠吾皇,不敢有违!” 顼元杀死方丈的消息很快由士兵们带了下去,整个县城都如刚烧开的水似的沸腾。长亭县来了位高高在上的九五之尊,让百姓们惊慌失措,生怕头颅不保,赶紧喊起了一家老小到庙前给顼元磕头。 先前说要把顼元打死的男人更加悲催,额头都磕出血来了,顼元还是没把他叫起来。 十七站在顼元的身边,在庙宇第三层往下看几千个百姓把这里挤得水泄不通,黑压压的人头都在磕着,砰砰的撞击声像要冲天响。
第259章 吃肉饮血 “都停吧。”顼元抬起手,做一个下压的动作示意,“朕来到此地,本不欲兴师动众。你们县城里谁最德高望重,就让谁来和朕谈谈县里不断死人的事情,朕就在禅房等着。” 说罢,携十七素手转身就走。 禅房里的尸体被士兵搬走了,只是这里留下的血迹无法在短短时间里洗掉,唯有用帘子铺地,遮住就是。 “普天之下,还有没有王法的地方,真叫我大开眼界。”顼元盘腿坐下,指尖却在膝盖上敲点不停,无法掩饰他心底烦闷震撼。 十七想的却是另外一事,长亭县的人怎会无缘无故一个一个地死去?这事大有蹊跷,她直觉是一场疫情所致,至于是什么病,她倒没个定数。 “皇上!”一个士兵来了,不敢抬眼和顼元对视,身体一震,说道,“人来了。” 顼元道:“让他进来。” 士兵明白,带了一位老人过来,老人颤巍巍地走路,在离顼元三步距离处缓缓下跪,虽然苍老,但是丹田之气却很足,他居然对顼元行了一个为臣之礼,道:“老臣见过皇上,不知皇上还记得老臣么……” 顼元愕然,“抬起头来。” 老人无惧,抬头相对,“先皇对老臣有恩,特别允许老臣壮年解甲归田,所以皇上不认得老臣也是……” “朕记得你,朕那时还小,看你舞刀弄枪甚是威风,总追你身后喊你姜叔。”顼元亲自扶起老人,对老人还是尊敬如初,“姜叔不必多礼,快请坐。” 姜叔一把年纪,居然双眼通红,别过头去擦擦后才道:“不想皇上还记得老臣,老臣真是老怀欣慰……” “朕不会忘。”顼元一笑,“姜叔从前是将军,威风八面,要不是解甲归田太早,现在一定和长安将军一样还能为国再战。” “老臣从前虽然是将军,但是也是个不入流的将军,以至于先皇连公爵的头衔也没有给老臣的。”姜叔说完这句话才发觉自己说错了,忙摆摆手补上一句,“不过老臣也是心满意足了,毕竟功劳不大,而且先皇同意老臣归隐,还让老臣在长亭县这般好山好水的地方养老,老臣真的是有福气,不敢再祈求太多了。” 顼元笑容微微一收,略过姜叔说的话,开门见山问道:“既然姜叔在长亭县多年,一定很了解县城的情况吧?今日就请姜叔给朕说说,现在的长亭县不断死人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姜叔答了是,恭敬地坐着低头回道:“皇上可知道一个叫温庭酝的人?自从他挖断气脉,死人的事就从未停过。皇上,他挖的可是龙脉的!关系到整个朱朝的气数啊!现在朱朝被丰国占了差不多一半江山,谁能保证不是挖断龙脉的原因呢!老臣建议皇上把温庭酝处死,以息天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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