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诗斓自然也震撼帝王之举。 竟不封妃。 难道是为了给新皇后一份无上的荣宠? 总之,开/国以来,闻所未闻。 赵诗斓打断赵江氏的美梦,她冷静地道:“娘,您知道不封妃意味着什么吗?” 赵江氏沉浸在女儿要做皇后的美梦里,没深思过皇宫里传达出来的消息。 赵诗斓道:“意味着,这次只有一个人有机会站在皇上身边。” 赵江氏脱口而出:“那不是就我儿你吗。” 赵诗斓看着赵江氏的眼睛,道:“娘,希望渺茫。” 赵江氏不相信。 赵诗斓不想听赵江氏说胡话,在窗下弹琴。 赵江氏还在絮絮叨叨。 赵诗斓刚弹了两首曲子。 门外有一封信送进来,丫鬟道:“……角门上,打扮体面的仆妇送进来的,说是哪位户部主事林家的小娘子送来的,叫一定要交给姑娘。” 赵诗斓并不认得什么林主事的女儿。 拆开信,扫完一眼,脸色一变。 赵江氏见状,走过去问:“谁给的信?写了什么?” 赵诗斓不动声色把信放到一边,微笑道:“没什么,约我出去玩儿罢了。娘,您还想听什么曲子?女儿弹给您听。” 赵江氏心下没有怀疑。 她又听不得琴音,觉得闹人,便说:“我不听了,随你弹什么。” 心情愉悦地走了。 赵诗斓照常弹琴。 等赵江氏走了,立刻停下来,让人将房门关上。 重看那封信。 信上说,乌雪昭与男子有私情,时间已有一年之久,每月在庄子上私会。 不管是真的还是假的。 这消息都够吓人的。 幸好没被她母亲看到。 不然还不知要惹出什么事来,这种事,若传出去,会要了一个姑娘的性命。 赵诗斓不明白,到底是谁,会送这种信给她。 她点了一根蜡烛,悄悄把信给烧了。 看着信纸变成灰烬,才松了口气。 又自言自语地说:“……雪昭,你可别做糊涂事。” 离京几年,她都不知道雪昭妹妹到底长成了什么样子。 但她极不希望看到乌雪昭自毁前程。 信是薛芷语送过去的。 皇帝终于要立后了。 还不封任何妃嫔。 皇后位置只有一个,可见皇帝对皇后的重视。 如果皇后是赵诗斓…… 那便是最好的情况。 但,薛芷语不知为何,有种隐隐的惶恐。 她害怕。 怕皇后人选,会是乌雪昭。 此前她跟乌雪昭的种种,不是仇也是敌。 皇帝真的这般照拂永宁侯府,连皇后人选都看在侯府面上,挑了乌雪昭。 她跟薛家,就完了。 薛芷语当然也知道,乌雪昭没有私会男子。 不过这不要紧。 乌雪昭每个月都去一趟乌家庄子,仅这一件事,若有心人要做文章,自然用得上。 她自然不会再蠢到再去做些什么。 想必赵家也很眼红后位,而且帝王又这般重视皇后人选,一旦中选……泼天的荣华富贵就在眼跟前等着。 端看赵家人还沉不沉得住气。 - “皇上要封后了!” 乌婉莹过来告诉乌家人这一天大的消息。 乌雪昭在窗下做女红,头也没抬。 乌婉莹凑过去,在她耳边又说了一遍。 乌雪昭这才被迫抬头,道:“知道了。” 茵姐儿道:“满京城还有谁不知道?还要等你再过来告诉我们?” 这几天,谁不是听这些消息听得耳朵起茧子啦。 乌婉莹坐下,奇怪道:“那你们怎么都没反应?” 茵姐儿托腮,惆怅道:“要什么反应?” 乌婉莹说:“……皇上对皇后这么上心,连妃嫔都不急着立。多少年都难得一见,史书上也找不着几个。你们就没再猜一猜,皇后是谁?” 茵姐儿懒得接话,瞧了乌雪昭一眼。 如果是赵诗斓,那她希望姐姐不要入宫。 如果是姐姐。 那……最好也不要和赵诗斓一起入宫。 姐妹三人闲话了一会儿。 乌雪昭一会儿就赶客了,乌婉莹不情愿走:“……我才坐多大会儿。” 乌雪昭看着她的眼睛,轻声道:“我要去一趟永宁侯府。你坐这儿,没人陪你。” 乌婉莹一头雾水。 这都什么日子了。 还去永宁侯府干什么? 作者有话说: 看来是明天了。明天拒绝他。
第65章 (大修) 这次的相见, 也是乌雪昭主动要求的。 初五立后圣旨该宣下来了。 不论如何……她要在初五之前,将这事尽早了结。 乌雪昭送走乌婉莹,换了身平日穿的淡紫袄裙, 围上素色的披风,抱着暖炉,走到角门, 坐上去“永宁侯府”的马车。 路上, 听到院子里扫雪的仆妇们, 也还在议论皇帝立后之事。 妇道人家, 不懂朝堂之事, 只觉帝王立后而不封妃, 是有情有心之举。 十分艳羡。 毕竟,寻常官宦人家的儿郎, 有几个能忍得住馋嘴,不纳妾的? 何况皇帝。 乌雪昭听过, 如风穿耳。 帝王深情,美则美矣,镜花水月, 梦幻泡影而已。 是不能戳穿了细看的东西。 走到角门外坐上马车,乌雪昭去了王府。 郑喜还在御前伺候,这回先过来的是盛福, 他笑着把乌雪昭迎进去。 乌雪昭觉得王府院落雪景好,不想立刻进屋, 只在亭里观雪。 盛福怕乌雪昭冻着,欠身笑着说:“姑娘才病好, 可不能见凉风。且先移步厅里, 奴婢让人将这凉亭四面遮住, 姑娘再过来看。” 乌雪昭盈盈一笑:“也没有那么娇弱。皇上不是也快到了吗?我就在这里等。” 盛福也只好赶紧叫人先拿了软垫过来。 再将亭子四面用帐幔暂且遮了。 然后差人递话去宫里,让郑喜催圣驾快些来,这样冷的天,还是难熬。 宫里大雪漫天,红墙白瓦,肃穆清寂。 桓崇郁清早速速见过阁臣,便回了寝殿里换衣裳。 连每一缕鼻息都显急促。 他真的太久没见她。 已经等得每天不知时日、进食不知咸淡。 本来想着,她大病初愈,身体且弱。 现在离初五宣旨,还不到一旬功夫,索性再等一等。 谁知她说想见他。 这还怎么等得了。 桓崇郁睨一眼替他更衣的郑喜,冷声催促道:“快点。” 郑喜知道天子心急,已经动作很快了,闻言说了一声“是”,恨不得把这十几年伺候人穿衣的本事都拿出来。 桓崇郁尤嫌郑喜手慢,自己上手脱衣裳。 主奴二人,三下五除二脱了帝王皇袍。 不到一刻钟,桓崇郁就换好了一身便装出宫。 马车上。 郑喜打量帝王一眼,帝王阖眸养神,唇角微翘,心情愉悦。 他也忍不住跟着笑了起来。 桓崇郁听见郑喜发出的气息,掀眸叮嘱:“在她面前勿要多言。” 指的是封后之事。 虽说旨意初五才正式宣下去,不过这次既见了面,他自然要亲自告诉她。 由不得旁人代他多嘴。 郑喜连忙道:“奴婢省得,盛福小子那里,奴婢也都打过招呼,不叫透露一点儿风声。” 桓崇郁满意地“嗯”了一声。 唇边浮起一丝淡笑。 不知她知道之后,该是什么样子的反应。 马车出了宫门。 桓崇郁脸上笑意渐淡,墨眉开始微蹙。 之前还以为没那么快见到雪昭,忍了又忍,有意让自己沉浸在政事里头,一旦忘记时间,日子尚且好过。 这会儿眼看要见着了。 雪天路滑,马车走得实在太慢。 短短一段路,反而难捱。 实在磨人。 桓崇郁转起了拇指上的玉扳指,和郑喜闲谈:“她会不会十分高兴?” 郑喜熟悉帝王习惯。 见桓崇郁摸上扳指,早就开始凝神听命。 只是没想到,皇上会同他说这种话。 一琢磨之后,显得不敷衍地笑着说:“姑娘不止十分高兴,奴婢看,是千分,万分。” 桓崇郁虽淡笑了一瞬,却摇头道:“你还是不知道她。” 她或许会高兴。 但她不会有千万分的开怀。 两人在一起这么久,她何曾对他提出过任何像样的请求? 从来没有。 即便钟情心悦,所求亦不多。 天性寡淡。 罢。 她不求不取,他便拱手送上。 都一样。 郑喜其实是明白皇帝的意思。 依他看,乌姑娘不是会主动去求后位的人。 不过是,有了便接着,没了也不恼。 如云如水一般。 姑娘终究不似皇上。 帝王嘴上虽不说,却恨不得双手奉上天下至宝,只为博她浅浅一笑。 爱得深,爱得真,亦爱得格外浓烈。 倒也正好,许是恰好只有姑娘的“淡”,才激得出帝王的“浓”。 每每皇上与姑娘比肩一处,当真是莫名的般配。 郑喜不由笑了笑。 马车外,风雪交加,雪似棉絮飘扬。 桓崇郁的焦躁与欢欣,还是渐渐归于平静。 他开始审视自己的内心。 从前装哑时候隐忍,斩七情,断六欲。 没想过自己还会有少年郎初婚,婚前偷见新娘的这么一天。 忐忑,迫不及待,欢愉。 种种,种种,不一而足。 总之,只想即刻就见到她。 狂风暴雪中。 桓崇郁总算到了王府门口。 一进门便快步往主院上房去,太监在后面撑伞都跟不上,只能跑着传话:“皇上,姑娘不在上房,在花园子里。” 桓崇郁这才迈着长腿,迎风冒雪,改了路径。 在花园亭子里见到了乌雪昭。 “参见皇上。” 宫人在雪里齐齐跪下行礼。 桓崇郁眼中只有那一人,凤眸清黑,含着笑,踩着松软的雪地,缓步过去。 脚印将饱满的雪压得紧实,吱呀吱呀作响。 乌雪昭起身回眸,白色兔毛的昭君套,拢着她雪白而清瘦的脸颊,在风中轻盈拂动,如一支出水芙蓉。 她亦盈盈福身:“皇上。” 桓崇郁走过去扶起她,紧紧握住她纤细的手腕子,指腹在上面摩挲了一会儿,才垂眸说:“怎么瘦了这么多。” 淡音里,饱含心疼。 这回是真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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