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别月余,到了苏城一刻也不愿多等,只想尽快看到她,看到了她又怕自己多想,一句多余的话也不敢说,可又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可心中这人还是一副没心没肺的模样,丝毫不见长进,洛玉瑯头次觉得有些等不及,穆十四娘怎么就不能年长两岁,觉得等了千年万年,她还未长成。 晚饭时,青荷见穆十四娘只守着一个菜不停地夹,十分奇怪,姑娘不是不喜欢吃辣椒吗?为何今日转了性。 而后又不停地喝水,直到睡前仍在那里一口接着一口,“姑娘,天晚了,再喝,当心明日眼肿。” 穆十四娘说道:“今日这菜怎么这么辣?到现在嘴里还觉得出辣味。” 青荷哑然,你自己一口接着一口,还以为你转性了呢?“姑娘可是为作坊的事为难?”白日里还欢乐地吃着冰粉,不过与公子看了新作坊,回来就像变了个人一样。 穆十四娘摇头。 青荷心想,既然与新作坊无关,绣坊今日也没有烦心事,那就与公子有关啰?知道这事不能问她,抿嘴偷笑之后,服侍她洗漱,等她安睡之后,就算将这个好消息尽快告诉公子。 走到门口,又转了回来,“怎么还是如此多事,况且见了公子,这事要如何开口?” 大家都年长了一岁,再不似往年那样,没心没肺,一窍不通。青荷也不能免俗,思来想去,觉得自己还是谨守本份的好。 第二日,穆十四娘请了常胜过来,将自己的需求说了出来,要他尽量想办法,将织机安置妥当。回到绣坊,又起了搬出别院的心思。 整个绣坊,织机最占地方,如果能搬两台出去,自然就能空出一间厢房,那自己不就有地方住了。 为免夜长梦多,决定等能搬之后再告诉青荷,至于洛玉瑯,反正他不会久待,搬的时候他在,就与他说一声,不在,正好省事。
第一百三十九章 受伤 等她一切安排停当,并没有直接说要搬去绣坊,而是寻了个借口,说是乏累之时,午间歇歇。 青荷自然没有多想,体贴地将厢房安置妥当,穆十四娘打算徐徐图之,既不动声色,又能让大家慢慢习惯。 所以,在绣坊活路忙时,她就有意忙到深夜,而后准备直接睡在绣坊,见青荷有些犹豫,安抚道:“你我无谓分彼此,反正有多余的铺盖,你也留在绣坊就是。” 这样的日子多了,青荷居然也习惯了,在厢房里多置了一张小床,穆十四娘歇在绣坊时,她就睡在小床上。 见以前怎么也办不成的事,就这样轻巧得解决,穆十四娘心想,怪不得十五郎说三十六计可解天下万难,诚不欺也。 在穆十四娘看来,这样就算是与洛玉瑯撇清了,舒掌柜可以与他以商论商,不为男女有别,那自己也可以,只论生意,不论其他。 洛玉瑯也似乎真有他图,一连数月不见人影,越发让穆十四娘笃定自己做了正确的决定。 直到青荷一脸惊慌地摇醒睡梦中的穆十四娘,“姑娘,醒醒。” 穆十四娘无奈地起身,昨日为了一个挑剔的新嫁娘,她可是熬了整晚。 “姑娘,公子受伤了。”穆十四娘迷糊地听着,青荷已经开始忙乱地整理着行装。“兄长在外面候着,姑娘快些起身,到车上去补觉吧。” 穆十四娘略微清醒,“你们公子受伤?” 青荷拿了衣衫过来,手忙脚乱地为她套上,“具体我也不清楚,只说还是为了那条巨蛇。” “上次他来时,不是正好从红崖山回来吗?为何还要去?”穆十四娘拦住青荷甚不得法的手,自己动手穿衣。 “姑娘快些吧。”青荷的催促让穆十四娘也跟着紧张了起来,“伤势严重吗?” 青荷摇头,“我要知道就不会这么慌张了。” 红崖山的巨蛇,穆十四娘与青荷都亲眼见过,那样的场景,会是她们这样的小娘子经久的噩梦。 穆十四娘草草跟前院管事交待了几句,就随着青荷出了绣坊,青蓿与马上等候的护卫都一脸凝重,更令穆十四娘心惊。 马车一路疾驰,半途都未停歇,穆十四娘虽然困乏至极,却无心入睡,熬到半个下午,终于听到外面有人接应,“你们终于到了。” 又走了一程,终于停住,青荷听到外面兄长的轻唤,扶着穆十四娘下了马车,车依旧停在院内,两人跟着引路的人走过长长的甬道,最后那人止步于一处月亮门前,示意青荷进去即可。 月亮门内又是另一番景像,亭台楼阁,并不像有人居住的模样,倒像是个小小的花园,青荷见穆十四娘踌躇不前,轻扶着她转过九曲回廊,又到了一处院门,门内有婆子看守,见了两人,眉眼低垂,不发一言,只指引了路径。 又沿着回廊转了两个弯,又到了一处院落,比以往穆十四娘见过的院落都大上许多。依旧有婆子看守,依旧恭敬低眉敛目,为她们开了门,其中一间厢房门口站着一位侍女,见了青荷迎上前,轻声说道:“青荷妹妹。” 青荷回礼,“春柳姐姐,这是我们施姑娘。” 春柳立刻朝着穆十四娘曲膝行了礼,“奴婢春柳,施姑娘请随我来。” 说是引路,只为穆十四娘开了门,等她进去,又合上了,连青荷都未进来。 穆十四娘面前的是一扇象牙的屏风,屋内熏香中带着浓浓的药味,走过屏风,才看到内景,来不及打量,就看到洛玉瑯倚靠在床上,正望着她。 “猜到你会这时到。”除了感觉他说话有些虚弱,倒也看不出哪里受了伤,穆十四娘并未上前,询问道:“为何会受伤?” “我想寻回母亲的遗骨,不曾想巨蛇居然就在那里,幸好大家都只受了伤。”洛玉瑯轻巧地解释着。 “你伤在哪里?”穆十四娘问道。 “你过来,我给你看。”洛玉瑯招手,穆十四娘反而退了一步,“看来伤得不重。” “你真狠心。”洛玉瑯无奈地垂下手,“凭我俩的情谊,你不该扑过来,安慰我一番吗?” 穆十四娘干脆寻了地方坐下,“你受了伤,我来看过,如今你并无大碍,我也该回去了。” “你再不来,我就过去了,要是因此扯坏了伤口,看你如何向外面的人交待。”洛玉瑯作势起身,却颇为艰难。 穆十四娘心中一慌,起身说道:“你莫胡来。” “那就过来。”洛玉瑯拍了拍床沿,整个又变回了穆十四娘熟悉的他。 穆十四娘移步床前,“伤在哪?” 洛玉瑯说道:“你自己掀开被子,不就知道了。” “你再这样说话,我就走了。”穆十四娘的动怒却惹笑了洛玉瑯,“你在意什么?” “你说呢?”穆十四娘不愿与他斗嘴,干脆打量起屋内的陈设,这里与苏城的别院相比,室内室外都奢华许多,“看什么?” “看稀奇,也长些世面。”穆十四娘自嘲地答道。 “你不是在意这些的人。”洛玉瑯努力支撑起身子,终于扯住了她的手,“我原本想以礼待你,但不知为何,受了伤就不想再这样了。” 穆十四娘不忍与此时的他搏力,顺从地坐在了床沿,“既然受了伤,就该好好养伤,为何要惊吓我和青荷他们?” “我想见你,他们不过据实以报。”洛玉瑯感受着她手的温度,“虽然你还是不情不愿,可于我来说,已经感觉不到疼痛了。” “真不知你哪句是真,哪句是假?”穆十四娘说出了心中所想。 “我从未改变过初衷,只是你也不知是当真呆傻,还是有意为之?”洛玉瑯也吐槽着。 穆十四娘抿了唇,不知该如何回应他。 洛玉瑯捉着她的手,轻轻抚过自己的伤口,“我前胸伤了,腰也伤了,腿了伤了。不过,被你这样摸过,就好多了。” 穆十四娘又急又恼,“你莫胡来,你再这样,我生气了。” 洛玉瑯将她的手放在腿上,“这里伤得最重,都穿透了,幸好没有伤及骨头,不然往后少不得要听你报怨。” “那就好好养着。”穆十四娘皱着眉,听着洛玉瑯的描述,想想都疼得紧。
第一百四十章 养伤 见穆十四娘眼中终于流露出了担忧之色,洛玉瑯决定再求些安慰,“你也说两句柔情的话,让我再消散些病疼。” “除了好好养着,我也不懂法术,如何让你无药而愈?”穆十四娘生硬的安慰让洛玉瑯失语,只得拿着她的手轻轻抚过伤口,唉声叹声。 穆十四娘透过厚厚的纱布仍能感觉到异于寻常的高热,“你发热了吗?” 洛玉瑯又将她的手扯向自己的额头,示意她自己去感觉。 “那还不快躺下。”穆十四娘无语至极,洛玉瑯见她终于主动关怀自己,半真半假,虚弱地看着她。 穆十四娘感觉到他额头的热度,明显是有些低热的,抽出他身后的垫子,让他平躺在床上,绞了帕子为他敷在额头上,“睡一觉,就会好了。” “那你别走。”洛玉瑯依旧扯着她的手不肯放。 “嗯。春柳会来换药吗?”穆十四娘问道。 “大夫会来。确实疼得厉害,你帮我摸摸。”洛玉瑯已经熬不住,闭上了眼,依旧念叨着。 穆十四娘见他这副模样,有些心疼,轻抚着他的伤口,见他渐渐松了眉头,呼吸也深沉了,只是握着她另一只手的力道依旧没减,猜不透他到底睡着了没有。 “我帮你换块帕子。”见没有回应,穆十四娘才慢慢抽回了手,为他重新换了帕子,正打算放下纱帐,让他好好睡一觉,没承想,又被他捉住了手。 “真没见过像你这样的人。”穆十四娘素来自立,自幼得了病就好好吃药歇息,乖巧异常,从不熬人。“还不是因为你没有信用。”洛玉瑯迷迷糊糊回了句。 穆十四娘自然不能与他争论,无奈地任由他像抓救命稻草一般抓着自己。 安静下来之后,觉得自己也困得不行,靠坐在床榻上,伏在床沿,寻了个舒服的姿势补眠。 也幸亏洛玉瑯一直抓了她的手,让她及时感知到了他手心的炙热,惊醒之后,再摸他的额头,果然高热,赶紧唤了门外的青荷去请大夫。 大夫为他诊脉,洛玉瑯却挥开了他的手,“她人呢?”语气急促,十分不耐。大夫无奈转头看向避在一旁的三位女眷,青荷反应过来,轻声说道:“姑娘,公子找你呢。” 穆十四娘只觉得脸红耳燥,无奈上前,牵了他的手递到大夫面前,“你发热了,大夫要为你诊脉。” 洛玉瑯立刻消停了,大夫诊了脉,对穆十四娘说了句,“姑娘还是回避吧,我要解开公子的纱布,看到底哪处伤口引起的高热。” 穆十四娘俯在他耳边说道:“我知道你醒着,你莫胡闹,不然我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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