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楚蓉才没有那个耐心听他说什么道歉不道歉的,直接撂下帘子,吩咐宋妈妈,“绕过他,我们先回去!” 秦朝看着远去的马车,此刻也回过味道来,他后知后觉发现,秦仕派人来告诉他秦狩要和沈楚蓉来码头,缺没有告诉他原因,想必,是存了想要考验他的想法。 而他,把这一切弄砸了。 不止是弄砸了,甚至,他做了最坏的一件事情。 他怀疑弟弟和妻子有奸情,大发脾气挥舞鞭子要揍人,如果身为秦家之主的秦仕得知,会如何对她呢??? 秦朝眼底露出一丝恐惧,为今之计,先把沈氏安抚下来,再做打算。 可,沈氏不听他说话怎么办? 秦朝无奈,只得打马跟上,等回府后,再和沈楚蓉慢慢说清楚。 二人走了,秦狩留在原地看着一辆马车旁,儒雅将军打马跟随,殷勤互动,磨了磨牙,只觉得有股儿火冒上来,让他不发不痛快! “嘿嘿嘿,二爷啊!” 秦东被秦中推搡着上前,挠挠头,小圆脸上满是笑意,“二爷,咱们大爷和大奶奶本来就是夫妻,那可是一家人。此刻他们一起回家,旁人也说不出别的,对吧??” “爷说什么了吗?” 秦狩斜了他一眼,秦东原本还准备了别的话,此刻被那一眼看的,顿时绷紧神经,连忙改口,结结巴巴的。 “不不不,二爷,爷您,什么都没说!二爷您说什么都是应该的!!!” “瞧你那怂蛋儿!” 秦狩抬脚就要踹人,秦东身形矫健的躲开,大叫道,“二爷,不带您这样的,我明明什么都没说啊!您怎么还揍人!!!” 秦狩紧跟着上前,轻轻踢了他一脚,“你那是什么都没说?” 比别人说了的还让人扎心。 哼! 夫妻,夫妻怎么了?? 一个身边桃花朵朵,一个明显是要和离,同床异梦的夫妻,啊不,都没有同床还异梦的夫妻,早该分开了!!! 翻身上马,秦狩疾驰对准秦朝冲了过去。 不顾生死,目标,就是把护送沈楚蓉的秦朝驱赶开来。 秦朝敏锐发现秦狩的挑衅,也在身后马匹驶来的一瞬间,确定秦狩的心思。 他,对沈氏起了心思。 所以,才会找父亲和沈氏协同管理粮草的事情,所以,才会在码头上看见自己,却故意低头在沈氏耳边说话,故意引导自己误会,对沈氏下手。 在他不知道的时候,他对沈氏还做了什么? 就比如沈氏去军中赈济阵亡的将士和犒赏将士的时候,秦狩他有没有,借机会欺负沈氏楚蓉? 一想到属于自己的芙蓉花,被别的男人觊觎。 秦朝心底涌现出一股恼火儿来,打定主意,不肯把护送沈楚蓉的位置给让出来。 秦狩丝毫没有把秦朝护着的动作放在眼中,他一双丹凤眼夜色中格外明亮,盯着马车上的流苏,宛如盯着沈楚蓉发簪上摇晃的东珠一般。 秦朝冷笑一声,侧身看了一眼马车内端坐的沈楚蓉。 隔着车帘,看不见佳人面容,只隐约间窈窕身影随着马车晃动影影绰绰的,格外勾人。 难怪,诱惑小叔子对她动了心思!!! 秦朝心底升起怒火,等今日事情过了,定是要和沈氏说清楚,要她离秦狩这个人远一些。 然而,所有一切的愤怒,在秦狩驰马到跟前,不过一丈之地,依旧不肯停下的时候,全都化作了惊慌。 一旦摔下马,他又没有武艺,那可是要落个非死即伤的结局。 惊慌化作求生的欲望,在秦狩还没有到达的时候,秦朝已经策马离开,为秦朝让出了位置。 “吁~~” 秦狩勒住马,不怀好意,满是鄙夷的,不甚有什么诚意的,朝秦朝一拱手,笑的格外欠揍,“如此,多谢大哥相让了。” 秦朝面上犹如被人掌捆了一下,再一次被秦狩碾压的感觉袭来,那股嘲讽笑意,是成功者对失败者的怜悯,让他整个人入坠地狱。 还有一个更清晰的认知让他不由自我唾骂,他竟然为了一个跌落下马的可能,放弃了妻子。 沈楚蓉在马车中,很快就得知秦朝护送马车的举动,轻哼一声,“由他去!” 无非是惧怕自己回去朝秦仕告状罢了,秦朝也就这点儿出息了。 宋妈妈应下掀开帘子往外看,这一看,可不得了,朝沈楚蓉道,“二爷也跟着呢,还把大爷给挤出来车队了。” “二爷眼下在外头护送呢!别说二爷这身手可真了得,大爷一点儿都不是对手。” 这话一出,沈楚蓉也不由蹙起秀眉,“你说,二爷到底是想做什么?这又是让我做衣又是帮我说话,难道,为了和大爷的意气之争?” 前世,即便是二人阴差阳错发生关系,也不见秦狩为自己停留过一次。 也有两个人见不到面的原因。前世秦仕死后,秦狩掌管秦军上下,常年在外征战,一两年也不回程一次。 而秦州的秦府,则是秦朝和丁卿雅守着,说是一家人,可若不是时时有战胜的消息传来,秦狩宛如在秦府中消失一样。 宋妈妈听到沈楚蓉有此一问,心底一惊。 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有了过多的关注。除了对她有兴趣,宋妈妈想不到别的原因。 “或许,听闻二爷肩膀上的伤,是大爷派人做的。二爷心底愤懑不平,故意这么做?” 沈楚蓉想到秦朝胳膊上血肉模糊的伤口,点头,“那估计就是这样的。” 尤其是,她想到前世秦仕死的格外蹊跷,而秦仕死后,秦狩身边的秦中,秦东等将士也纷纷陨落,想必和秦朝分不开关系。 宋妈妈见沈楚蓉这么简单就相信了,心底涌现出苦涩味道来。 二爷对姑娘,可不像对嫂子那般疏远有礼,反倒是像自家女人似的。 毕竟,哪一家小叔子,会把药瓶往嫂子胸口扔? 然而,如果不用这个解释,宋妈妈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秦狩的举动。 抵达芙蓉院,护送的秦狩早已率先策马离开,秦朝呢,被秦狩挤开后,就率先离去找练武先生,重修武术。 沐浴更衣的时候,沈楚蓉低头看了眼,平时羞于查看的小兔子。 果然,被秦狩扔了瓷瓶的地方青青紫紫,她把手心的鞭痕和小兔子各自上了药膏,只觉得腰酸腿软,虽是夏季,可手脚居然冰凉起来。 宋妈妈拿琉璃杯灌了热水,包好布斤塞到被窝,朝沈楚蓉道,“姑娘,算算日子,您小日子怕是要到了。今日码头上跑了一遭吹了风,晚上可得做好保暖,不然到时候可有的受罪了。” “大夏日的,拿着个烫人的琉璃杯,我可不要!” 价值千金,外头难得一见的琉璃杯,此刻被沈楚蓉嫌弃的挥开,在锦被上咕噜噜的滚到床脚,停了下来。 沈楚蓉看都不看它一眼,坐在床上,见竹节凉席也被宋妈妈撤下,不由叹口气,小声嘀咕。 宋妈妈好是真好,可有时候未免太过细心,这才七月就把凉席给撤了,外头还热着呢! 宋妈妈见她难得小孩子模样,拿起琉璃瓶依旧塞回锦被中,笑道,“姑娘,咱们秦州地处西北,往年八月底天就寒了起来,您看看,这连下了半个月的雨,连蝉都少了很多。” 沈楚蓉知道这是躲不开了,只得抱着琉璃瓶睡下。 到了半夜,外头大雨复又倾盆,伴着雨声,沈楚蓉只觉得腹部一阵阵抽疼,血腥味渐渐在被衾中散开。 沈楚蓉挣扎着起身,苦笑一声,真被宋妈妈给说中了,她小日子来了。 宋妈妈听到响动,拿着早就准备好的月事带为她换洗了,此后自是一番不许吃生冷不许碰冷水的叮嘱,沈楚蓉耳听着轰隆隆的雷声,混合宋妈妈念叨,不知不觉入了神。 “妈妈,你说这场雨要是再下个半月,安州以南,怕是百姓要流离失所了。” 宋妈妈念叨声一停,抬手为沈楚蓉揉捏因睡眠不足,而发胀发疼的额头,低声道,“姑娘放心,我男人在路上了,带回来的粮食,够咱们吃了。” “可,我这心底,总是觉得不踏实。” 前世的粮荒,是明年才有的,该不会提前了吧。 沈楚蓉坐不住了,起身就要穿衣,宋妈妈不许,拉着她劝道,“姑娘有事儿明天再说,您来了小日子,正是虚弱的时候,若是生病,那才是最受罪的时候呢!!” “来不及了!” 沈楚蓉两三下穿好衣裳,宋妈妈见拦不住她,只得为她搭了个秋天才穿的鹅粉大毛披风来,道,“姑娘要不喊人过来回话?” “不,我们去前院把银票拿出来。现在,现在就让淮山去找二爷,就说我有话要说。” 宋妈妈看了眼更漏,此刻不过才过了子时(十二点左右),姑娘和二爷,一个嫂子,一个小叔子,深夜见面,别说二爷本就心思不纯。 若是传出什么三言两语出来,姑娘怕不是要被秦家给沉了塘。 正不知道如何劝阻,沈楚蓉见宋妈妈不动,就猜到她有疑虑,当即开口道,“你去让淮山和二爷说一句话,我知道哪里有粮食,可以解决将士们的危机。” 宋妈妈是知道沈楚蓉应下筹粮一事的,若是误了粮食的事情,秦仕只怕处置姑娘,连沈相爷也救不了。 当即拿着雨具冒雨去了大秦府,不多一会儿,秦狩便和旗下将士来到芙蓉院。 沈楚蓉在议事的小花厅候着,她从东厢房走过来,发尖儿略淋了点儿雨,连翘拿着巾帕吸干,又端上热茶才退下。 小花厅当中两座太师椅,两旁各是两排议事的椅子,明烛高抬,把整个屋子照的宛如白昼。 太师椅后挂着幅芙蓉图,锦鸡芙蓉相映成趣,和两侧的字画相应,烘托出书香气息。 原本说说笑笑的众将士们,顿时安静下来。 他们一个个的粗人糙汉,别惊到了大奶奶这样金尊玉贵的人。 因男女有别,宋妈妈在太师椅前树立了屏风,花样是常见的风雅四君子图,梅兰竹菊各有千秋,只精致绣工和上提的诗句,昭显屏风的价格不凡。 一进待客的小花厅,秦狩便敏锐发现,沈楚蓉身上,有一股从未有过的,混合芙蓉香气的血腥味。 顿时,不顾沈楚蓉在屏风外给他留了位置,直接进入屏风内,坐在了空着的太师椅上,看向沈楚蓉,一脸忧心, “嫂子,你受伤了??” 沈楚蓉捏紧放在小腹上的琉璃瓶,滚烫温度传来,让她不由舒服的谓叹了口气,没有力气去怪罪秦狩擅自进入屏风内的举动。 听了秦狩问话,摇头道,“没有。” 一旁的宋妈妈见沈楚蓉不追究,而众将士各个面色坦然,忙带着连翘等为将士们送上擦身的巾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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