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穿的这么少。” 她将何镜打横抱起,男人身子一缩,身上的里衣摸着冰凉。暗廊虽阴冷,却不至于走一圈便浑身冰凉,他也不知在里面待多久了。 何镜盯着她蹙紧的眉,唇瓣无声动了动。 戚如穗将他放在床上,掌心握住何镜露在外的脚踝,果然同她想的一般凉。 温热的掌心覆上,可这温暖只持续一瞬,何镜低头看着自己脚踝,心间莫名空落落的。 戚如穗拿来厚被将他裹紧,又唤小厮拿两个暖炉来,这才倒了杯热茶坐回床侧。 热茶下肚,方才寒冷似乎也好了许多,何镜双手捧着茶盏小口抿着。 “伤口可好些了吗?”戚如穗盯着他手掌。 “多谢妻主关心,已经好多了。”何镜垂下眼眸,声音很轻。 暖手的茶盏被拿走时,何镜还停留在捧茶盏的动作,半响后才悄悄缩回手掌,不怪他迟钝,何镜现在满脑子都是方才听到的对话。 她又要走? 他缓慢一眨眸子,又觉得此事再正常不过。她本就常年不在府内,前段日子因失忆一事才留在府上修养,如今身体恢复,自然是要走了。 只是她一走,戚府便又剩他一个了。 文声月不在,戚府上下皆要听他差遣安排,这本应是一件好事的,何镜尽力说服自己。奈何说不清的情绪在心口蔓延。 他脑子好似睡傻了,昏昏沉沉的,竟不知该如何开口。 就在何镜酝酿时,戚如穗已然出声,“既然来了,方才为何不进来?廊里阴寒,你这是待了多长时间?” 一连串的问题令何镜滞住,“我……我才来没多久,见屋里黑着,便以为妻主不在。” 话语落地,二人皆沉默一瞬,屋里黑着的时候他便来了,少说也有小半个时辰。 “那为何不回去,或是进来等我,平白挨冻这么久,方才我回来时又为何不出来?”戚如穗说着伸手探进他颈后,见何镜一缩又摸向他小腿,果不其然是凉的。 【📢作者有话说】 抱歉这两天只能日四,存稿发没了,这两天工作忙到起飞,回家就开始码字,感觉手速还是比以前慢了QAQ ps:快换地图了,感情也会有进展,何镜会慢慢主动的,感情会有进展的,应该离甜起来不会很远了(拍胸脯)
第37章 ◎爹爹在等他◎ 被触过的地方传来轻微痒意, 何镜没忍住缩了缩身子,低声开口,“是我不小心睡着了。” 这是有多不小心, 才能依在门后睡着。她没说旁的, 只将暖炉往他怀里与脚底各塞了个。 “都多大人了, 还不会照顾自己。”戚如穗抬手将他垂落的发别在耳后,“今日寒凉, 泡个澡去去寒气吧。” 见戚如穗欲离开, 何镜顾不得手上的伤便扯住她的衣角,后者愣了愣,转身又坐下。 “我不走, 你做什么这么急。” 肩身锦被滑下, 何镜跪坐在床上, 漆黑的眸一眨不眨看着戚如穗, 心间一点底都没有, 抿唇半响后才开口。 “妻主可是生气了?” “生气?”戚如穗不解,“我未生气, 为何如此问?” “妻主既未生气, 为何……为何从不来朗月阁。”似花了极大决心,他在说完这句话后便垂下头。 原来是因为这个。 戚如穗抬手揉揉他发顶, 声音异样温柔,“想什么呢,我从未生你的气。我夜夜都去瞧你, 只是你每次都已歇下, 莫要胡思乱想了。” 她夜夜都来瞧自己? 何镜抬眸去瞧, 配上被她揉乱的乌黑发丝, 瞧起来有几分楚楚可怜的意思。 “为何不叫我?” “你睡得正熟, 我怎好打扰你。我这些日子实在忙碌,不过也快忙完了。”戚如穗说罢瞥了眼桌子,眸中划过复杂神情。 深秋露浓,淅淅沥沥的雨声落下,又一场秋雨绵绵。 秋风携雨顺着窗沿钻进来,卷灭台上火烛,房间陷入一片昏暗。 戚如穗放下窗扇燃上火烛,转身便见何镜望向自己,待视线相交的一瞬又偏过头去。 戚如穗步伐慢下,她挑起何镜下颚,不意外的看见他湿润眼眶。 “哭什么,是不是伤口又疼了?” “没有。”何镜摇头,垂眸看向怀中暖炉,“既马上忙完了,妻主打算何时离开?” 空气寂静几瞬,戚如穗轻声开口,“此事要看你。” “看我?”何镜不解。 只见戚如穗从桌上拿来一封信件,他茫然接过,看完信上所言,何镜失言半响,方才忍下的泪霎时涌上眼眶。 “你爹爹在就在京郊一处别院,待你身体好些我们便出发。” 戚如穗盯着何镜紧握信封的手,抬手将他掌心压下,动作温柔却不容抵抗。 紧绷的痛意逐渐消失,何镜撇过头无声深吸口气,却克制不住发抖。下一瞬,他被拥入一个温暖怀抱。 “想哭边哭边吧。”戚如穗声音很轻,“何镜,你爹爹安然无恙,他也很在意你。” 她没说自己是用何手段将徐霜华逼出来的,只说徐霜华在京中等他。 何镜听完哽咽半响,伏在她肩身哭的颤抖,戚如穗眉头蹙了一瞬又松开,只将何镜搂的更紧,掌心贴在他单薄发颤的背脊上,口中不断哄着。 他似乎又瘦了,前段日子好不容易养出的肉也不见了,抱着都有些硌手。戚如穗脑中想着,这段时间需得给他好好补补了。 何镜哭了半响,鼻涕眼泪蹭了戚如穗一身,直到他嗅了嗅鼻子,忽而觉得有什么不对劲,他抬手推了推戚如穗。 “怎么了?”戚如穗顺着松开手。 何镜未说话,他盯着戚如穗肩身,似为确定什么,他倏而将戚如穗衣襟扯开,抬手探进去。 戚如穗愣了一瞬,只见他指尖摸向自己肩头,她这才意识到何镜在干什么,可是此刻也来不及避开。 “你受伤了?”望着指尖血迹,男人红肿的眼眸瞪大,声音还藏着未压下的哽咽。 “旧伤而已,不必在意。” 戚如穗握住何镜手腕,将他指上血迹擦去,他指尖微微发抖,也不知是不是伤口疼的。 旧伤? 何镜吸了口气,抽回手便欲将戚如穗上衣扒下。 可他指节不便活动,扒衣裳的动作便也慢下几分,戚如穗起先惊诧,后来挑了挑眉,握住何镜指尖暧昧摩挲几下。 “你今日怎如此主动。” 她分明知晓自己不是这个意思,何镜神情紧绷着,他未理会这句刻意调侃,只跪坐在戚如穗身前,执拗的去解她衣裳。 最终染血衣衫被他扒下,看清肩身早被血色染透的绷带,何镜惊愕屏住呼吸,抬眸盯着她。 “不是说只是小伤吗?” 一开始确实是小伤,只是几日未愈合,方才何镜又趴在她肩头哭了半响,这才出了些血。 何镜也意识到此事,他低声道歉,又赤脚下床取了药,又小心翼翼替她换药包扎。手指尚未好全,做这些事比平日慢了几分,却执着又认真。 戚如穗本想说不必如此麻烦,但见何镜坚持,她也没说什么。 “这么重的伤,妻主怎不告诉我。” 戚如穗重新将衣衫披上,“别担心,就快好了。” 小厮端来热水,浴桶内水汽氤氲,内里是浓郁药色。戚如穗抬手试了试,温度恰到好处。 何镜站在浴桶旁,当着戚如穗的面褪下衣衫,长腿迈进浴桶,无比春色隐在水下。 待他坐好,戚如穗捉住何镜的手,“莫让水沾了手。” 不沾手,那还怎么泡? 何镜刚欲出声,便见戚如穗便挽起衣袖,她将男人发丝拢起,又舀起热水浇在他露在水上的肩颈处。 “大夫说药浴于身子有益,每三日泡一次便好。” 何镜低头应好,水汽蒸的脸颊微微泛红。 两炷香后,戚如穗将何镜从水里捞了出来,因手上不便沾水,所以擦身这件事也由戚如穗代劳。 何镜喉结不安的滚了又滚,任由戚如穗替他擦干身上,她擦的很细,虽没有挑/逗之意,也惹得他面上绯色不减反增。 直到被塞回床铺,何镜眼睁睁看着戚如穗从柜子里拿出套他的衣衫来,想到上次所见,他没忍住开口问。 “妻主屋里怎有我的衣裳?” “这套里衫用错了料子,便顺手帮你改了,也便没送回去。” 原是如此,何镜点点头,内心莫名有些失落。 腰身的伤已淡下许多,戚如穗将药膏温在掌心,又温柔涂开。 只到蜡烛熄灭,戚如穗落下床帏,她小心将何镜揽在怀里,掌心虚搭在他腰身往下,轻声说了句早些睡吧。 时辰已深,窗外雨声沉闷砸下。 “谢谢。” 不知过了多久,寂静黑夜里,何镜声音突兀响起。 翌日一大早。 小夏照例去唤少主君起身,可当看见床铺上空无一人时,顿时慌了神情。 少主君怎么不见了? 他昨夜就守在侧屋,也没见少主君夜间出去呀,就在小夏急得团团转时,闻声而来的阿言沉默看向某处。 “少主君应在小姐的卧房。” 望着那扇不起眼的暗门,小夏恍然大悟。 “娘亲回来了?” 屋外等待与爹爹一同用早膳的怜儿听闻此事,漆黑的大眼睛一亮,迈着小腿便往主院跑,阿言忙在后面追。 主院卧房门窗紧闭,显然屋内人尚在休息。 怜儿停在房门前,方才跑得快,到了跟前倒是有些瑟缩,阿言欲言又止,说小姐与少主君许还未醒。 怜儿觉得有理,可架不住那颗相见娘亲的心,他抬手轻轻叩了叩门,又小声唤了声娘亲。 不消片刻,门扇被戚如穗打开。 “娘亲!”戚怜抬头,语气中有几分欣喜。 “怜儿怎来了。”戚如穗眉眼清醒含笑。 怜儿知晓因为自己跑丢一事,爹爹受了责罚,他为此没少在被窝偷偷抹眼泪,半夜醒来都要跑去同爹爹一起睡才放心。 后来秋儿告诉他,罚他爹爹的大坏蛋已经被赶走了,他将信将疑,却愈发的黏爹爹。他不是不想黏着娘亲,只是娘亲总是很忙,忙到几日都不见人影。 “小姐,小少爷是听说少主君与您在一处,这才赶来的。”阿言在旁解释道。 “你爹爹是在这,怜儿进来吧。” 她伏身欲将儿子抱起,可是意外的,男孩抬起胳膊挡了一下,并不让娘亲抱自己。 戚如穗动作一顿,阿言更是惊讶。 怜儿盯着戚如穗的肩身,声音稚嫩却认真,“娘亲肩膀有伤,抱怜儿的话伤口会疼的。” 这父子俩,记性倒是一等一的好。 戚如穗不由失笑,转而牵起怜儿的手进屋,声音压的尤其轻,“怜儿怎起这么早,爹爹还未醒呢,你可要与爹爹再睡一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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