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意吓得连连道歉,只说自己并非故意,万万不该惊扰殿下,望着小美人惊惧的神情,三皇女目光流连几瞬后便笑吟吟抽开手。 “往后小心些。” 三皇女满不在意,身旁的杜随云笑意却僵住一瞬,在女人看不见的角落,他眸子霎时冷下。 陈意被那目光吓的一颤,而戚如穗瞥向地上酒盏,唇角弧度勾了勾。 “多谢戚小姐。”在三皇女走远后,少年柔弱声音响起。 他怯羞看向戚如穗,脸颊还染上薄绯,一副眉眼含情,欲说还休的男儿家神态。 何镜唇角当即抿起,“既这般娇弱,出门便多带几个小厮。若非殿下也在,我还以为陈小公子是故意往妻主怀里摔。” 男人虽语气温柔,可说出来的话却令戚如穗都挑了挑眉毛,眼底浮上笑意。 “戚姐姐,我万万没有此意!”身前少年焦急辩解,“不知何处惹了何镜哥哥生气,可我当真不是故意的。” 陈意的动静过大,引来不少男子侧目,瞧着这似争风吃醋一般的画面,不少人悄悄谈论,何镜隐隐听见‘妒夫‘一词。 陈意双眸含泪,眼底却浮上得意。 男戒七训,最忌男子善妒。何镜身为正夫,却容不下妻主同男子说话,如此传出去,只会连着戚如穗失了脸面。 何镜唇瓣翕动半响,终是闭上嘴。 他看着陈意唤住妻主不知说了什么,少年神情羞赧,又看着自家妻主偏过身子,随后点头似允诺了什么事。 何镜停下步伐,知妻主定有自己的打算。可他甚至能想象到,妻主说话时唇角的弧度与语调。 直到手腕被捏了捏,何镜抬眸撞进女人清澈眸子里,“走吧。” 方才同陈意说话时,她也是这般温柔吗。 何镜垂下眸子看着眼前茶点,思绪之此,又偏头去瞧女人,只见戚若竹亦回头看他,神情带着几分询问。 戚如穗的皮相自是好的,一副秀雅绝俗的容貌,少年时便惹了许多公子芳心。如今经岁月沉沉,女人身上褪去少时青涩,举手投足之间皆是从容不迫,更引人注目。 她温声问何镜可是哪里不适,男人摇摇头,心间莫名多了几分酸涩不安。 他一直都知晓,戚如穗这般的妻主,无论是从前还是现在,皆会吸得许多男子青睐。 而他,竟生了想要独占的心。 雪又落下,不多时便掩了来时路。 眼见雪越下越大,马车回城已是艰难,三皇女唤来别院小厮,“去问问你家主人,可有空余客房住下。” 宴会人多,需要的客房自是不少。 小厮领命退下,在无人瞧见的地方看向自家主人,见人颔首后转身离去,半响后才匆匆回来。做足了表面样式。 “回殿下,我家主人说,空余的客房足够,殿下与客人自便便好。” 夜幕降临,何镜与戚如穗也挑了间卧房,位置颇为偏僻,清净也不吵闹。 别院占地大,怜儿与徐霜华住的院子在最深处,又派了侍卫把守,也不怕有人半夜跑去。 二人方进屋,何镜便将藏了一下午的心事说出,“妻主,陈意给你的酒盏不对劲,许是动过手脚。” “是下了药。”戚如穗混不在意,“他未下在酒盏上,药都在酒壶里。” 也就是说每个喝过酒的人都被下了药,何镜瞪大双眸,不知陈意下的是何药,可否对妻主身体有害。 闻言,戚如穗勾了勾唇,黑亮眸子看向何镜,“你说,他对我能下什么药。” 何镜被灼灼目光盯得不自在,掌心却紧紧握着,滚了滚喉结艰涩道:“催/情药。” 陈意对戚如穗的心思太明显,已经迫不及待嫁进戚府,哪怕是自损名誉。 何镜紧紧拧着眉头,目光看向戚如穗,分明是□□,可是女人神情清明,怎么看也不像是被下了药。 何镜抬手贴在她颈上测温,戚如穗失笑道:“放心,单是下药并不能生效,最终起□□效的还需一样。” 话罢,戚如穗看向室内正燃着熏香。 见男人欲将熏香熄灭,戚如穗忙拉住他的手,“放心,我已让人换了。” 何镜步伐一顿,“妻主是如何知晓这些的?” “你忘了这是哪里。”戚如穗将何镜拉到床侧,“这是你我的院子,旁人带进来的东西自是要检查一番。” 席上服侍的小厮有别院的人,自是时刻注意着一切,白日陈意买通小厮换熏香时,她便已经知晓。 —————— 涓涓流水声响起,戚如穗泡在浴池里,何镜身着里衣跪在她身后,挽起衣袖替女人洗发。 “所以妻主是如何打算的。”男人声音轻响起,其实在问出来的瞬间,何镜心间便隐隐知晓答案。 今日喝了酒的,除了戚如穗,还有三皇女。 男人指尖落在她肩颈,却并不使力,显然是心间有事,心不在焉的。 戚如穗眸色沉了沉,掌心攥住男人手腕,将人拽进水里的同时开口。 “等会你便知晓了。” 水花飞扬四溅,男人猝不及防被扯进池中,他惊呼一声,身体霎时被热水包裹。他下意识屏住呼吸,预想中的窒息并未来临,他从水里探出头,腰身被戚如穗禁锢,贴近更为温热柔软的。 男人发丝湿透,滴滴水痕顺着脸颊滚落,一双似墨的眸子却清澈无辜,叫人更想欺负。 戚如穗幽幽开口,“他想下药攀高枝,我便送他个最高的。” 随着指尖轻扯,里衣漂浮在水里。 何镜主动抬手揽住女人脖颈,他咬着唇,神情似有紧张,“妻主,这是水里……” 一副欲拒还迎的模样,戚如穗将他在怀里转了个圈,单薄的背紧贴在浴池内壁上。 “可我瞧你挺喜欢的。”戚如穗俯在男人耳畔低喃。 被点破心思,何镜脸颊又烫了几分。 在很小的时候,爹爹便教过自己,要懂得利用长处吸引妻主。何镜很清楚,如今自己唯一的长处便是这张脸和身子,而戚如穗也恰巧很喜欢。 几个月的温情放纵,何镜已逐渐摸索透了,戚如穗喜欢他什么神情,何种反应,受不住时又该如何哭着哀求。 他知戚如穗不喜他忍着,每次都要撬开唇舌,或是塞些别的。 何镜以为自己装的很好,初次实践便被看破,男人还是有些难为情。 时间未满一月,他身上的艳痕未消,又无辜浓艳几分。 水中消耗体力,戚如穗抱他回房时,何镜已昏昏欲睡,指尖都懒得动。 天际微亮,梅花挂着霜雪,一声惊叫划破别院寂静。 戚如穗与何镜对视一眼,二者穿戴整齐出门时,只见院前已围满看热闹的人。 何镜寻到从前旧友问发生了何事,那夫郎见是何镜,便出声解释道:“听闻是三皇女殿下收了个房里人,也不知为何闹出这么大动静。” 一旁的贵夫语气轻蔑,“一个爬床的贱胚子,闹出这么大动静不就是想在人前有证,逼得殿下将人带回去。” 众人的猜测与这位夫郎显然相同,据说爬床的男子叫陈意,出身江南,母亲只是个芝麻大小的官,按照出身来说,这种身份万不可能进三皇女的府邸。 若要改命,也只能自降身份爬床侍寝。可这种男子人微言轻,殿下用了也就用了,若是不想带回府里,便由王君出面赏些金银打发便好。 以往那些男子,杜随云都是这么打发的,可是陈意却像听不懂话一般,只瑟缩摇头说他没有爬床。 透过层层人群,何镜看向跪在雪中的陈意,他衣衫不整发丝散落,脖颈上还露着青紫,身子在寒冬雪色里冻得打颤。 院内未见三皇女人影,只有温婉含笑的杜随云。 “快起来吧,你刚侍寝,当心冻坏身子,殿下还要心疼的。”碍于是人前,杜随云欲扶陈意起身,少年却瞬间吓得面色苍白,更是手脚并用的连连后退。 “王君,您听我解释,我真的未爬殿下的床!” “你觉得我是眼瞎了不成。”杜随云仍在笑着,可明眼人都瞧出他的不悦。 京城皆知,三皇女贪色,三王君善妒。跟在杜随云身旁这几日,陈意见识过他的手段,他若真进了府里,怕是要被磋磨的骨头都不剩。 昨日他明明同戚如穗说好了,为何醒来会变成三皇女呢。 仓皇躲避间,陈意瞥见人群外的何镜,雪色里,男人冷淡的神情尤为惹眼。 “何镜!是不是你!”陈意尖锐大喊着,他欲挣脱侍卫的禁锢,“都是你陷害我!都是因为你!” “啪——” 随着杜随云一巴掌下去,陈意捂着染血的唇角,傻愣愣的看向脏乱雪面。 “出言不敬,先带回府里教教规矩。”杜随云用帕子擦干净手,只扔下一句便离开。 陈意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他又欲说什么,可惜嘴已经被堵上。 无论他是不是主动爬床,说被人陷害只会损了殿下的颜面。 离开前,杜随云深深瞧了何镜一眼,后者敛起眸色,只站在一旁。 荒唐事散后,宴上众人也三三两两坐上马车离去。 何镜望着雪面上膝行拖拽的痕迹,竟也能感受那彻骨寒意。江南大雪那年,怜儿生了高烧,他也曾跪过雪里,阴寒顺着骨缝钻进去,膝盖疼了整个冬季。直到第二年春才好些。 【📢作者有话说】 马上剧情结束,就是我喜闻乐见的情节啦
第56章 ◎猫有了还是人有了?◎ 见到娘亲爹爹回来, 本趴在窗前的男孩忙不迭跑来,头上还戴了虎头帽子,极为可爱。 “哪来的帽子?”戚如穗抱起虎头虎脑的儿子。 “是外祖给做的。”男孩有些不好意思, 抬手又摸了摸头顶。 徐霜华确实极为疼爱怜儿, 这两日好吃的好玩的变着花样给怜儿做, 真真是放在心尖上疼宠了。 “那可有谢谢外祖?” 男孩乖巧点头,他自是谢过外祖, 就是外祖看起来似乎并不想要他的谢谢。 怜儿虽与外祖亲近, 可也时常不懂外祖是如何想的,外祖总是笑着夸他乖,夸后又用帕子擦泪。 如此模样, 总令怜儿无端想起一年前的爹爹。 于是他学着安慰爹爹的模样, 小小的手掌拍着外祖的背, 稚声稚气的安慰着。 外祖干瘦粗粝的手握住怜儿小手, 声音藏着男孩听不懂的情绪, “怜儿,你与你爹爹是不是受了很多苦?” 男孩想了想, 点了点头, 又摇了摇头。 “已经不苦了。”男孩认真道。 对比如今的生活,前些年确实是苦的。 每日天不冷便要洗衣做饭, 雨天还要在屋里躲雨,冬日无柴,爹爹便将他牢牢抱在怀里, 以身暖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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