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此,杜安插话道:“姑娘别听我们公子瞎说,这糕点是公子一清早出门专门去买的,若是姑娘喜欢的话,不如尝一口,如此也算是没有辜负了公子的一番心意。” “杜安,不得多言。”杜子盛连忙开口斥责道,他倒不是生气,只是害怕在白姑娘面前失了体面,若是引起她的误会那便不好了。 “是吗,多谢公子。” 白莺莺提着糕点,纤长的睫毛颤动了两下、像是一只振翅欲飞的蝴蝶,她原本想装作不懂这杜公子的意思,没想到这随从倒是机灵、直接开口点破了这层窗户纸,倒是让她省去了许多功夫。 只是南方的天怪得很,早些时候还是阳光明媚,现在不过是一转眼的功夫,空中便聚集了一些乌云,乌泱泱的压下来,杜安这人惯常是个有眼色的,见这白姑娘和杜公子言谈甚欢,他便悄悄离开了,待到这天空乌云密布的时候,杜安想要去送伞、却也不知道公子在什么地方,只能在客栈大堂等着公子回来。 乌泱泱的云压了下来,杜子盛眼见天色不好,远处又恰好有屋檐可以躲雨,他便道:“白姑娘,眼见要下雨了,我们不如先去屋檐下待一会儿。” 等到了屋檐下,天色阴沉、雷声作响,好在还没有下起大雨,杜子盛看了眼天色,冲着白莺莺道:“白姑娘,趁着现在还没有下雨,在下去买两把油纸伞,劳烦白姑娘就在此处稍等,在下会尽快回来的。” 说完这话,杜子盛便径直离开了,白莺莺看着他急匆匆的身影,想要张口唤住他、最后还是算了,其实等到下雨的时候,总会有些小贩在屋檐下卖油纸伞,换而言之,他根本不需要出去找油纸伞,只是他都已经跑出去了,她也没有再把他喊回来的必要了。 手中提着沉甸甸的糕点,白莺莺垂眸看了一下这糕点——桃花酥,若是没有记错,鸢鸢向来喜欢吃这些糕点,据说是一位公子送她的,自那时起,她就爱极了这桃花酥,只是不知后来怎么了,鸢鸢再也不愿意吃了。 伴随着一道雷鸣,天空飘起了斜斜细雨,白莺莺站在屋檐下,随手将糕点放在了墙根,连绵雨丝飘落,总归会让人有些愁绪,她随意地抬眼朝着前方望去,但见烟雨空蒙中,一人执伞而来,那人穿着一袭白袍,踩着同色的靴子踏雨而来,缠|绵的细雨砸落在油纸伞上、发出“滴答滴答”的清脆声响,在他面前,所有的事物都变成了陪衬。 杜子盛今日穿的也是一袭白袍,这身白衣是他早晨精挑细选出来的,杜安说白衣衬得人清冷出尘,是以白莺莺远远地看去也觉得是那杜公子回来了,她驻足屋檐下,雨水顺着檐边滴落、像是一串串珍珠。 越走越近,那人右手握着油纸伞虚虚地往上抬了一段距离、露出一张惊艳绝伦的面容,长眉入鬓、眼若星辰,一双桃花眼妖娆又清冷,万物在他的眼中都是蝼蚁。 雨声滴答滴答,白莺莺觉得自己的心跳声越来越快。 他怎么没死呢? 作者有话说: 九月份要多更新一些,然后十月份完结~
第48章 晋江原创独发 淡淡的雨珠砸落, 白莺莺若有所感抬首,在看清楚来人的容貌后,她先是微微一愣、随后唇边的笑意便尽数消失了, 他怎么没死? 心跳声越来越快,白莺莺想要逃跑,可是天大地大,她又能往哪里跑呢? 他既然来找她了, 自然是做足了完全的准备, 她现在完全是笼中困兽、无路可逃, 谢云宸越走越近,雨珠也越来越大了,白莺莺咬咬牙、总不能就这样束手就擒, 她提着裙摆冲进了连绵的雨幕中, 担心他会追上来,她慌不择路、只能凭借本能往前跑,连瓢的雨丝砸落, 她忽然撞进了一个人的怀中,雨丝迷了眼睛, 她顾不得道歉就想要离开,只是那人忽然伸手拉住了她的手腕,油纸伞撑在她的头顶, 密密麻麻的雨丝隔绝在伞外。 “白姑娘, 你怎么了?” 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白衣, 白莺莺还以为自己居然自投罗网, 心中又是懊恼又是悔恨, 当初为什么要让他跳悬崖、恶人活千年, 像他这样心狠手辣的人恐怕能长命百岁, 忽然听见耳边传来的声音,她才勉强回过神来,这才看清了来人的面容,原来是杜子盛。 杜子盛沿着一条长巷走到了尽头,这才看见一位卖油纸伞的老翁,他买了两把油纸伞后,便急急忙忙往回赶,方才淋了雨,他身上的白衣湿透了半边,可是他却顾不上这些,担心白姑娘久等,他踩着雨水便一路小跑往回赶,只是才走了一半路,杜子盛就看见白姑娘急急忙忙跑了过来,他还以为她看见他了、这才会跑得如此匆忙,只是没想到她径直撞倒了他的怀中,他连句话都来不及说,便看见她想要离开,一时情急,他便抬手拉住了她的手腕,轻声询问了一句。 见白姑娘还是没有反应,杜子盛将油纸伞往她的身边倾斜了许多,道:“白姑娘,你怎么跑得如此匆忙?” 白莺莺这才回过神来,只是她却没有心思回答,想到方才看见了谢云宸,她下意识扭头往后看了一眼,却发现身后除了连绵的雨幕再也没有旁的,他居然没有追上来?事出反常必有妖,这个地方是不能再待了。 想到杜子盛方才的询问,白莺莺勉强露出了一个笑容,抬首道:“无碍,方才看见了一只疯狗,奴家实在是太害怕了,这才会慌不择路,不过好在它现在没有追上来。” 闻言,杜子盛这才松了一口气、将手中握着的油纸伞递到了白莺莺手中,他方才买了两把油纸伞,只是方才白姑娘撞上来的时候,不小心掉落了一把油纸伞。 见他要弯腰捡起落在雨水中的那把油纸伞,白莺莺眉心微微蹙起,油纸伞伞柄犹自残留着他的温热,她心中有些不是滋味,开口唤住了他,道:“杜公子,不必捡了,你我二人共用一把油纸伞便好。” 雨水落在地上十分浑浊,那油纸伞掉在地上早就沾染了泥泞,他买了两把油纸伞、没有想着要占她的便宜,已经证明他是个心思纯良的人了。 听见这话,杜子盛不在意径直捡起了那把油纸伞,起身后笑道:“不必了,孤男寡女共用一把油纸伞,若是传了出去,会有损姑娘的名节。” 许是看出了她的顾虑,杜子盛右手握着油纸伞在雨水中冲洗了一下,“不妨事的,这伞只是脏了、又不是坏了,再言,现在的雨下的这般大,刚好可以洗一下伞。” 言毕,他便径直撑开了油纸伞,白莺莺与他并肩而行,正准备往回走的时候,杜子盛忽然想起了方才买的那袋糕点,忙声道:“白姑娘,你在此处稍等片刻,在下去把那袋糕点带回来。” 杜子盛此人行事风风火火,不等白莺莺开口,他便已经朝着屋檐下走去了,白莺莺只能撑着油纸伞站在原地等他回来,他心思纯良,欺骗他的时候,白莺莺难得有些愧疚,只是这些愧疚就像晨间若有若无的雾,风一吹就散了,她需要钱,他刚好有很多钱;他心悦于她,而她愿意同他逢场作戏,他们之间本就互不亏欠。 杜子盛走到屋檐下,却发现那一袋糕点早就碎了,或许是白姑娘在慌忙中扔到了地上,只是这家的糕点确实很好吃,他排了很久的队才买到的。 见他空着手回来,白莺莺有些疑惑,询问道:“杜公子,你不是去拿糕点了吗?” “那些糕点都碎了,日后在下重新给姑娘买。” 碎了,怎么会碎了?她方才把糕点放在地上的时候动作很轻,怎么会碎了呢?心中虽说有些疑惑,但她方才看见谢云宸的时候慌不择路,说不定是在那个时候不小心把糕点弄碎了,一袋糕点而已,总不会是那疯子弄的吧? 两人沿着长巷走路,不一会儿便把白莺莺送到了客栈,雨丝逐渐变小,杜子盛看着站在屋檐下的白莺莺,心中不胜欢喜,道:“白姑娘,明日在下再来给姑娘送糕点。” “不必了,”白莺莺站在屋檐下,右手握着伞柄收了伞,雨珠顺着屋檐坠|落,她柔柔的目光落在了他身上,许是看出了他的错愕,她语气微微一顿,“公子,奴家明日就要离开了。” “白姑娘要去哪里?”杜子盛的心瞬间绷紧了,他下意识地朝着她的方向走了两步,神情中全都是惊慌失措,她若是离开了,他以后应该到哪里找她呢,他以后还能够再看见她吗? “清河镇。”白莺莺往下走了两级台阶,滴滴答答的雨珠从屋檐坠|落,她右手握着油纸伞朝他的方向递了递,只是杜子盛迟迟没有上前接过油纸伞。 过了许久,他才失魂落魄地接过了伞。 清河镇,清河镇是吗? 今日淋了些雨,她身上的衣衫都湿了,回到客栈的房间后,白莺莺先是换了身上的衣衫,这才到一楼吃饭,早些时候她打探了去清河镇的路,这是个小地方,只有一条出去的路,明日清晨她从那条路出发,看今日那杜公子失魂落魄的神情,若是发现明日她不在客栈了,他一定会来找她。 到时候她声称自己是个无家可归的孤女,此次去清河镇是为了寻找远亲,这杜公子既然对她有好感,定然不会拒绝她,就算是不能直接去清河镇,跟他在一起一段时间,依照他出手阔绰的性子,恐怕她也能积攒许多钱财,那些钱财足够她雇一辆马车去清河镇了。 她这人就是冷漠自私,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若是他没有钱,她根本不会同他交谈。 想到白日碰见谢云宸的场景,她总是觉得不安稳,他这样的人,无缘无故怎么可能出现在这样一个小地方,他们两个人是不死不休的关系,他今日分明碰见了她、却没有为难她,难不成是真的良心发现了?他这样的人黑心黑肺,哪里会有心肝这种东西,恐怕心里指不定在想什么磋磨她的招数呢。 等晚上办完了楚青越的事情,她就回来抓紧时间收拾行李、找机会离开。 那疯子若是非要纠缠,那他们就一起去死吧。 她本来就吃得少,这一顿饭心事重重、更是食不知味,忽然听见几声猫叫,白莺莺这才勉强打起了精神走出了客栈,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她总归要找些事情打发时间,鸢鸢从前养了只小狗,只是鸢鸢在府里的日子不好过,丞相府的嫡女抢了她的狗,那小狗平日里吃不饱、骤然吃饱了,瞬间忘记了自己的主人、日后竟然对着鸢鸢呲牙。后来,鸢鸢就不要那只狗了,没人争抢、那嫡女自然忘记了这么一条狗,最后那狗竟是活生生饿死了。 那时候去丞相府,她见鸢鸢情绪不好,原本想抱一只新的小狗送过去,可想到鸢鸢记仇的性子,最后还是送了只小猫过去。 猫叫声一点点变得清晰,白莺莺这才回过神来,她沿着客栈旁边的小路找了一会儿,这才找到了窝在墙根的野猫,那野猫是橘黄色、很是怕人,看见她登时便逃跑了,白莺莺站在原地无可奈何地笑了笑,心情倒是好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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