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与她而言, 只是一个除不掉的敌人, 她没有办法彻底了结了他,此时只能顺从他,可若是以后能够寻到机会, 她还是会毫不犹豫地除掉他。 屋中静悄悄的,谢云宸抬手冲着她招了招手, 白莺莺这才朝着他走了过去,刚走到他身边便被他拽着手腕坐在他的腿上,瞬间, 两个人的距离就变得很近, 呼吸交缠在一起无端显得暧|昧, 他这才漫不经心开口道:“骗你的, 莺莺还真信啊。” 顿时, 白莺莺恨不得冲上去扇他两个巴掌, 这人还真是性子恶劣, 果真是不讨人喜欢。 月色弥漫,屋内烛光摇曳,平白增添了几分绰约,白莺莺靠在谢云宸怀中,两人静静依偎在一起倒也像是一对璧人,白莺莺看着他的侧脸,凑上去亲了一下,这才接着开口道:“公子,这清河镇许多官兵都在到处搜查,莺莺胆子小、无依无靠,若是这些人惊扰到了她可怎么办?” 闻言,谢云宸还是默不作声,假装是没有听出来她话语中隐藏的含义,白莺莺心中暗自唾骂了他两句,平时的时候心机比她还深、如今倒是显得天真无邪了,她双手拦着他的脖子凑了上去,贴着他的唇|瓣浅啄两下,字字句句轻柔道:“宋二姑娘不过是个可怜人,孤苦无依、性子更是单纯,怎么可能会窝藏罪犯呢?” 好生厮磨一段时间,谢云宸总算是同意了她的说辞,“既然如此,那便不许官兵打扰了宋二姑娘的清净。” 这话说完,他眼眸中的笑意如同流水般荡漾开来,话锋一转道:“莺莺,你真的知道我要什么吗?” “你要我同你谈情说爱。” 白莺莺想都没想就脱口而出了这个答案,若是没有记错的话,在山东的时候他就是这样说的,他说她很有趣,他要让她同他谈情说爱,她当时觉得荒谬,可这些日子同他相处下来倒觉得这样才算是正常,依照他这人的恶劣性情,能够想出什么样稀奇的事情都不算是匪夷所思。他若是想要体会男女情爱,她便陪他好好谈情说爱,至于一个月后他能不能走出来,这就跟她没什么关系了。 想到此,白莺莺心中对这件事情就没有这么抗拒了,更甚者她还颇为期待,都说情爱如同□□,沾者寸寸断肠,不知道他会不会深陷其中? 烛火一寸寸照亮她的眉眼,白莺莺眉眼莹润看着他,她容貌本就生得好、在盈盈烛火的映衬下更是多了几分潋滟生辉,只是让她意外的是,谢云宸并没有如她想的那般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情,他只是这样简单的抱着她,听见她的话语后,他沉默了半响才道:“是也不是,旁的事情你不需要做,你只要一直这样鲜活就好。” 他这话说的云里雾里,白莺莺没听明白,什么叫旁的事情她都不需要做,什么叫一直这样鲜活就好?她一个好端端的人难不成还会忽然死了。 不过很快接下来的几日,她就明白了谢云宸的意思,往日里不曾同他有过多的交流,她便只觉得他这人心狠手辣、冷心冷肺,怕是等到死后入了阴曹地府,也是人弃狗嫌,在清河镇待了有约莫五日的功夫,他从来不曾主动找过她,起先白莺莺还颇为雄心壮志,他若是喜欢她,她只要稍微用心便得手。 只是每次她兴致勃勃地过来找他,他都是坐在书桌前,要么是看书、要么是处理政务,他的日子似乎每日都是一样的,日复一日重复着昨日的事情,后来,白莺莺干脆不过来找他了。 她每日出门,若是在半个时辰内归来,谢云宸也不会说什么,甚至根本不会派人跟踪她,或许若不是她主动开口提起,只怕他也不会知道。 想到如此,白莺莺就站在窗边低低地叹了口气,若是早知道是这样陪他一个月,当初在树林的时候,她就不应该逃跑,也省得硬生生受了半个月的苦,最后到底也是没能逃脱。 谢云宸说她十分有趣鲜活,与旁人不同,可在白莺莺眼中,他也是她平生所遇最奇怪的人,明明是二十来岁鲜衣怒马的少年郎,身上却有一种死气沉沉的感觉,似乎在他眼中所有的事情都是没有意义的,就连生命都是没有意义的,所以他不在乎旁人的性命、也不在意自己的性命。 想到此,白莺莺不由得低低叹了口气,上天有时候就是如此不公,旁人如视珍宝的东西在他这里却是一文不值。 百无聊赖地看向窗边,忽然看见了一辆极为眼熟的马车,不多时只见宋南鸢穿着一袭粉色的衣裙下了马车,她面上蒙着面纱也不知道要去做什么事情,就连那黑衣婢女也离开了。白莺莺原本想要下去找她,只是想到谢云宸,她顿时就打消了这个念头,这疯子现在看着还正常,但是指不定哪天还会再发疯。 不多时,宋南鸢便回来了,只是她身后还跟着一个人,那人发丝凌乱、衣衫不整,虽说是看不清他的面容,但是一瞧那衣衫的颜色就知道不是什么正经地方出来的,好端端的,鸢鸢干嘛带回来这么一个人? 只是等看清那人面容的时候,白莺莺顿时就呆住了,楚青越,他怎么也在这里?不过是短短十日的功夫,他便已然落魄成了今日的模样,不过是没了一双眼睛,依照他的样貌恐怕在花楼也能混得如鱼得水,倒也不至于沦落至这步田地。 耳边传来若隐若现的铃铛清脆响,随着马车的走远,那铃铛声也逐渐变弱了、直至消失不见,白莺莺抬手阖上了窗户,总觉得那铃铛声有些熟悉,那日瓢泼大雨,她同楚青越一起离开的时候,在马车上听见的便是这样的铃铛声,她只听闻有些花楼会给里面的姑娘带上铃铛,若是这姑娘想要逃跑,稍微一动就有连绵的铃铛声传来,跑不了多远就会被抓回去了。 只是楚青越为何有这样的铃铛,他一个瞎子又跑不远,能不能平平安安走出那花楼都是个问题? 不过这人可是条毒蛇,虽不知为何鸢鸢会找到了这人,若是鸢鸢在楚青越手里吃亏就不好了,鸢鸢这般单纯善良的人、说不定被他哄两句就信了,想到这里,白莺莺心中满是懊恼,若是早知今日,当时就应该直接把楚青越扔到湖里,也省得了这些时日的麻烦。 正当白莺莺想着要出去一趟探探虚实的时候,没想到谢钧就过来了,“莺莺姑娘,我们今日要继续赶路,姑娘抓紧时间收拾行李吧。” 这五日,谢云宸吩咐手下的人仔仔细细在清河镇找了一圈人,可偏偏这么小的清河镇,竟是连找个人都是如此艰难,那日进镇的时候,谢云宸看见了城墙上张贴的画像,的确是跟沈淮清没有半分相似,若是凭借这画像就能找到了人了,那还真是稀奇。 不过这画像本就不是为了让百姓找人的,若是沈淮清看见了这告示自然会来寻他,可转眼二十天的光阴逝去了,他却还是没有主动寻上来,那就一定是出什么意外了,三殿下沈经年之死牵连众广,不少人都被抄了家,这暗地里还不知道有多少人盼着他出事呢,自然不能放出他真正的画像。 当日沈淮清是在清河镇附近跟沈经年交战的,说不定他现在不在清河镇、而是在其他地方,思索片刻,谢云宸用毛笔在地图上落下一个批注——平烟镇,这镇子离清河镇不远,说不定沈淮清在这里,若是在平烟镇也找不到人,那便不找了,这么多年的情谊,他做的已经够多了,有些事情也应该到此为止了。 收拾完行李,三人便又朝着平烟镇赶过去了,许是所有的情感在最开始的最为炽热,这些日子相处下来,那股熟悉的厌倦感又袭来了,谢云宸坐在马车中,垂眸默不作声注视着白瓷盏内浮浮沉沉的茶叶,他侧首看了眼白莺莺,忽然开口道:“莺莺,你想要离开吗?” 白莺莺正在发呆,忽然听见了他这句话,顿时回过了神,不可置信地看了他一眼,想到这人阴晴不定的性情,她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 马车刚刚穿过一条长巷,谢云宸身子微微往前探、掀开了马车帘子,扬声道:“谢钧,停下,让白姑娘下车。” 闻言,谢钧也是微微一愣,公子这话是什么意思,公子不是费了许多心思才找到白姑娘的吗,怎么这时候却要让姑娘离开,莫不是两个人又吵架了? 纵然满腹疑惑,谢钧也没敢开口问,白莺莺自然是满心欢喜的,能够离开这疯子自然是极好的,她下了马车便迫不及待地离开了,只是还没走两步,谢云宸又开口吩咐道:“谢钧,把身上的银子都给白姑娘,以后到了京城,再给她送些钱银。” 他能有这么好心? 白莺莺满心嘀咕接过了荷包,她将钱银仔细地塞进了袖子这才离开,能够离开他,她心中自然是欢喜的,至于原因自然不需要好奇。 只是分开很远一段距离后,她才隐隐察觉到一件事情。 她似乎是被嫌弃了。 扫地出门的那种。
第60章 晋江原创独发 扫地出门的那种嫌弃。 脑海中闪过这个念头, 白莺莺就立马摇了摇头,怎么可能呢,她如此聪慧貌美, 当日明明是他死缠烂打、要她同他谈情说爱,真么可能善心大发忽然放她离开,定是这疯子又在心里盘算着些什么事情。可是刚刚走了两步,白莺莺白若美玉的面容就瞬间阴沉了下来, 这几日他从来不主动找她、即便是她去找他也不过是一盏茶的功夫便离开了, 他这表现分明是厌烦了, 觉得她不如从前有趣了,忍了几日这才让她离开。 想到此,白莺莺只觉得一股无名怒火窜到了她的脑海中, 简直是不可理喻, 她都没有嫌弃他是个阴晴不定的疯子,可他如今却嫌弃她是个正常人来了,就应该平地起惊雷把他劈死。 面无表情走回方才的客栈, 那掌柜的看见了白莺莺,只当她是忘记了什么东西, 登时喜笑颜开望了过来,道:“姑娘可是落下了什么东西?” 没想到这姑娘竟是阴沉着脸看了他一眼,语气说不出的平淡, 带着一丝冬日骤来的冷意, “住店。” 说完这话, 白莺莺就径直上楼了, 徒留下那掌柜的风中凌乱, 住店就住店, 怎么有种要打劫的杀气, 好端端的一个姑娘瞧着像是冷面煞神,倒是比那冷面公子还要吓人些,无奈地叹了口气,他便继续拨弄手中的算盘了,罢了罢了,来者都是客,都是财神爷,都是他大爷。 进了客栈,原以为走了这么一段路后,她的心情会逐渐平复下来,没想到坐下来之后,白莺莺心头的怒火不降反升,她这些日子都在瞎折腾什么,竟然如此轻而易举便离开了,还真是作孽,这谢云宸就是个活脱脱的疯子,喜怒不定、变幻不定的疯子。 饮了一杯冷茶后,白莺莺在圆桌前坐了许久才逐渐平静下来,离开了也好,免得她看见他就觉得厌烦,只是听他说以后还要让谢钧给她送一些钱财,那说明他还会派人调查她的行踪,所以此时她不能贸然去找鸢鸢。想到这里,白莺莺又想起了那阴魂不散的楚青越,他还真是好本事,就算瞎了一双眼居然还能跑出来,也算是命大。只是他如此自卑自负的性子,竟真的能容忍自己沦落到这种境地吗?
言情小说网:www.bgnovel.com免费全本完结小说在线阅读!记得收藏并分享哦!
95 首页 上一页 60 61 62 63 64 65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