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县丞看向沈沉醉的眼睛也是满满的惊喜,她稳住情绪,问林敛,“林娘子可是同意出资了?” 林敛点头,“自然,毕竟沈大人不仅口才了得,还将利益名声也摆了出来,我没理由拒绝。” 商人重利也重名声。有些人有钱之后就想留个名,沈沉醉正好抓住了这一点。 沈沉醉笑着端起茶盏又抿了一口,“林娘子在商户中威望较高,不如修路出资这事?” 沈沉醉先前是怕林敛不会一口答应,这才准备多试几家,谁知道结果比想象中的要好。 沈沉醉还没说完,林敛便抬手打断她,“也好,大人刚来,自然不适合一家一户的挨个游说,这事不如交给林某,由我出面说服她们。” 沈沉醉放下茶盏朝她拱手,“有劳林娘子了。” “这可不敢。”林敛忙回礼,“林某要替寿眉县谢谢大人呢。” 事情谈妥,三人又说了会儿闲话,临走的时候,一直没怎么说话的林夫郎着小侍端出两个茶盒,里面放着茶饼,“大人初次上门,我们也没什么好送的,唯有茶叶能拿的出手,还望大人莫要嫌弃。” “这不妥。”沈沉醉觉得自己怎么跟来打秋风似的,连喝带拿的。 “妥的妥的。”林敛将茶盒塞给沈沉醉和陈县丞,“我家里也就茶叶多,大人莫要推辞了,若是自己不爱喝,可以泡给夫郎尝尝,亦或是送人都行。您刚来,第一次上门就是来我林家,委实给我林敛面子,若是我让您空手回去脸上也过不去。” 林敛给的理由太好了,让沈沉醉说不出再拒绝的话,最后只能再次道谢。 林敛携手夫郎将两人送到门口,见她们走远了才回府。 陈县丞抱着茶叶盒子笑,语气里丝毫不掩饰对沈沉醉的夸赞,“大人当真厉害!林娘子虽然心善好说话,可也是个商人,还是大人能抓七寸,说的她心甘情愿的出钱。” 沈沉醉刚想说话,就见林府墙头上趴了两个人,一时间好奇的停住脚步。陈县丞见她停下来,也跟着站住脚,疑惑的朝沈沉醉望着的地方看去。 林府外墙那儿,一人踩着另一个人的肩膀,上头的那个正趴在墙头往林府院子里看,瞧那模样也才十几岁,身上还穿着易封学院的学子服,想必是书院里的两个学生。 沈沉醉同陈县丞对视一眼,两人瞧瞧走近,想看她们在做什么。 趴在墙头的那个叫路长歌,脚底下踩着的人是赵义。 路长歌用脚踩了踩赵义的肩头,示意她别乱晃,她都站不稳了。 赵义气的破口骂她,“你也不晓得自己多重,我这个身板又不是个木桩,哪里驮的动一头猪!” 她嘴上虽这么说,却努力的稳住下盘,没过片刻,又忍不住问,“你看到来的那个人没有,到底长个什么样,我真的快撑不住了。” “还是没看到。”路长歌语气不解,随后恍然大悟,“咱们可能爬错墙头了,这个看的是后院不是前院。” “我可去你大娘的!”赵义抬手拍路长歌的小腿肚子,“你给姑奶奶下来!” 今个路长歌火急火燎的从外头跑进来,二话不说拉着她出书院,说什么林府今个来个女的,长的好看,可能是代替尚安来娶她那小相好的。 赵义来不及思索她那相好是谁,就被路长歌拉到林府外头按着蹲在地上当人肉□□。结果现在她却跟自己说爬错墙头了? 可去她的吧! 若真是相好的,哪里会连墙头都能爬错,她真就信了路长歌的邪,头脑一抽信了路长歌的那张嘴! 男人的心,路长歌的嘴,都是骗人的鬼! 路长歌被赵义从肩膀上头掐着小腿肚子掉下来,疼的“嘶”了一声。 赵义骑上来就要打她,被路长歌一把拦住,捏着她的下巴朝站在一旁的沈沉醉跟陈县丞看过去。 两人刚才爬墙太过于投入,完全没意识到身后什么时候来了人。 赵义挥着的拳头僵在空中,赶忙从路长歌身上爬起来,拍了拍衣物,神色尴尬。 两人从地上爬起来,彼此对视一眼,还没等陈县丞连环发问,默契的用衣袖遮住脸扭头就跑! 陈县丞看的一瞪眼,指着这两人嚷道,“哎!我还没问话呢!” 跑远了,路长歌回头,满是歉意的朝两人拱手,但脚步依旧不停,生怕被追到。这若是被夫子发现了,免不得又是一顿打。 沈沉醉看着跑远的两人,示意陈县丞这次算了吧,若是下次再遇到定不轻饶。 都到第二天,赵义才打听到昨日碰到的那女人是谁,“是县里新来的县令,人家有夫郎。” 路长歌咧嘴笑,真心实意的夸奖,“新县令还挺年轻。” 赵义将书抽出来,“若是你明年好好考,你将来做官的时候比她还年轻。” 这届科举刚结束,按理说要等三年,可好在圣上因为老来得女心里高兴开了恩科,明年便能参加秋闱。 路长歌跟赵义两人的小插曲并未被沈沉醉放在心上,她满心想的都是将怀里的好东西带回去给自家夫郎尝尝。
第66章 容不下第三人 陈县丞陪着沈沉醉去林府的时候,陈夫郎也没闲着,他同陆小渔将家里收拾妥当后,便领着他去找人牙子。 坡爷爷是县里买卖人牙子的头儿,但凡哪个大户人家想要买卖家里小侍的,都是先联系他。 坡爷爷的脚年轻时候被人打断,坡了一只,从那时候起也不知道谁先起的头喊他坡老头,反正后来人们都习惯了这么叫他,坡爷爷也不介意,总是笑盈盈的。 陈夫郎带着陆小渔直接到了坡爷爷家的院子里,笑呵呵的说,“我来光顾你生意了。” 坡爷爷今年五十多岁,头发花白眼尾布满皱纹,但眼神清晰身子骨硬朗,瞧着倒是挺精神的。 他手拄着拐杖,从屋里出来,“我以为是谁呢,原来是陈夫郎,怎么家里发了财了,竟然舍得买小侍?” 坡爷爷来到院里,一眼就瞧见了跟在陈夫郎身旁的陆小渔,眼睛发亮,拄着拐杖围着陆小渔,将他全身上下打量了一遍,脸上难掩满意之色,连声说道:“好好好!” 陆小渔被他看的浑身发毛,有种自己是鱼肉被人放在刀俎上的错觉。 “这么漂亮的男子,怎么竟舍得发卖了?”坡爷爷笑呵呵的,“这人我要了,你开个价吧。” 陆小渔惊的睁大眼睛,陈夫郎更是一把将他护到身后,“想哪儿去了,这位我就是敢卖你也得敢收!” 坡爷爷双手搭在拐杖上,站定了脚说道:“我有什么不敢收的?那些大门大户府里头出来的,我哪个说过不敢要了?” 大户人家的腌臜事儿可多了,像是妻主不在家,主君赶紧将府里头受宠的狐媚子打一顿发卖出去,还有什么小侍不敬主子,或是企图爬床,这些坡爷爷见的多了。 只是坡爷爷不知道面前这个眉清目秀眉眼干净的少年犯了什么事儿,竟被陈夫郎带来找他。 陈夫郎见坡爷爷误会了,便解释道:“这可是咱们新县令家里的夫郎,人家小两口感情好着呢,你乱想什么呢。” “原来是县令夫郎?!我这年纪大了看人也看不准了,冒犯了冒犯了。”坡爷爷忙拱手赔礼,“我还道是谁家的公子落难了呢。” 陆小渔忙摆手,“没事儿,也是我一进门就将话说清楚。” 陈夫郎笑着道:“他同妻主刚来寿眉县,手里头也没个能用的人,所以就让我来您这儿挑两个趁手的人用用。” “好说好说。”坡爷爷看向陆小渔,“既然是县令家的夫郎,那我便领着郎君去挨个看看吧,你看中哪个就选哪个。” 陈夫郎挽着陆小渔的胳膊跟上坡爷爷,笑着说,“若是旁人还没这待遇呢。” 陈夫郎中午茶水多喝了几杯,如今竟有些想小解,他拍拍陆小渔的手背示意他跟着坡爷爷继续走,自己则去找茅房解决一下。 没了陈夫郎,陆小渔心里还真有那么些惴惴不安的感觉。 坡爷爷说陈夫郎懒驴上磨屎尿多,示意不知道什么时候落后一两步的陆小渔,“郎君随我来就是。” 关押男子的房间里传出呜咽的哭泣声,站在门口就能听到。陆小渔一怔,坡爷爷解释道:“哭的这个是今天上午刚送来的,还没适应,等过两天就好了。” 莫要看他现在哭的这般可怜,他偷偷往主子碗里下.药的时候胆子可大的很呢。也是那女人差点吃出人命来,这才一狠心卖了他。 坡爷爷示意守在门口的两个妇人把门打开,屋里露出光亮,一时间不少男子都抬手遮住了眼睛。 陆小渔跟在坡爷爷身后走进去,等适应了屋里的黑暗后,才看清楚里面的场景。 这屋子挺大,像是两间屋子打通了连在一起的,里面挤挤挨挨的蹲坐着不少人。这些男子容貌参差不齐,身形有胖有瘦,年龄有长有幼。 坡爷爷在屋里站定,朝陆小渔说,“郎君随意挑选就是。” 听闻陆小渔是来买人的,大家的心思顿时活跃起来,眼睛朝他看去。 陆小渔被看的头皮发紧,他还是第一次做这种买人的事情,莫名有些不适应,手心里紧张的出汗。这跟菜市场买鸡可不同,这都是活生生的人。 屋里男子众多,一时间陆小渔都看花了眼,不知道该选谁。 有男子轻声唤陆小渔,说,“郎君选我,我原本是在大户人家做工的,什么都会。” 那男子长的挺清纯,素雅的衣服,瞧着还挺好看。 他见陆小渔看向自己,便越发卖力的表演,神色泫然欲泣,还没说话便先抽噎一声,“还望郎君救我脱身,我必做牛做马的报答。求郎君救我,我不想被卖到窑.子里去,我才十六岁,我不想一生都被毁了。” 男子说的声情并茂,轻声抽噎抬手抹泪,莫说女人,就是陆小渔看了都心疼,他迟疑的看着男子,心里本能的想着……不能买! 任他说的再天花乱坠,也不能买。 陆小渔一脸同情的看着男子,瞧着像是被他哭到心软了,可就是不吐口说买他的事儿,这可急坏了男子。 陈夫郎小解回来,看到陆小渔站在一个男子面前,便疑惑的问他,“看中这个了?” 陆小渔没承认也没否认,只是如实叙述,“他说自己可怜,若是我赎了他,他什么都能做。” 陈夫郎垂眸朝男子扫去,那男子头垂着,抬手擦眼泪不说话。 陈夫郎直白的说道:“我觉得他不好,长的那么瘦弱,一看就是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把他买回去,是留着他伺候你呢,还是留着你伺候他?” 陈夫郎一把拉着陆小渔的手腕将他从男子面前领走,压低声音问他,“你是给自己找小侍呢还是给妻主选男人呢?怎么净挑些这种狐媚货色。多大的人了,就是不知道长点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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