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小渔笑,故意又亲了一下,眼睛直白的看着她,坦率的可爱。 “孩子?”沈沉醉将陆小渔打横抱起来,却想起来床上的崽,一时间脚步有些迟疑。 陆小渔搂着她的脖子,轻声说,“刚吃饱没事。”床上用被褥拦着,刚出生没多久的孩子也不会爬,不会掉床不会饿,想来一时半会儿的怕是醒不了。 陆小渔的话就是推开沈沉醉心口那块石头的手,如今他开口同意,沈沉醉便不再多说,抱着他就往耳房走。 沈沉醉的步伐有些急,显然是心情激动。陆小渔抬眸看着她的侧脸,心里又软又酸,心道日后不管父性如何泛滥,他都不能忘了这人是他妻主,是他最爱的阿醉,都不能因为旁的事情忽略了她。 几番欢乐后,沈沉醉尽了兴,陆小渔也觉得浑身舒畅。两人回到里屋,床上的沈央央闭着眼睛睡的正熟,没有醒来也没哭闹,听话懂事的很。 沈沉醉心情好,低头亲了下沈央央的额头,低声夸他,“好孩子。” 陆小渔坐在一旁看着母子俩人,整颗心满满当当的,眼里都是柔情笑意。 一般人家的小夫妻,男子生了孩子后难免会忽略妻主,这是本性使然怪不得他。而大户人家,男子有孕时女人怕委屈自己就先纳了侧侍,男人本就心寒,生了孩子后更是以孩子为主,夫妻两人貌合神离,日子过的同床异梦,感情哪里能好。 陈夫郎不是多管闲事,他是真心疼爱陆小渔跟沈央央,这才偶尔问陆小渔同沈沉醉感情生活可还如意? 他抱着沈央央逗他笑,同陆小渔说,“孩子是心头的肉,没谁是不心疼的,可妻主才是陪伴你一生的那个人,你看我跟我家老婆子就是这样。” 疼爱的儿子远嫁,最后陪在自己身边的还不是另一半? 陆小渔笑,眉眼温柔,脸上难得带着羞涩,轻声说:“我记下了。” 这时候出去应酬的沈沉醉刚好回来,手里提着糕点铺子里新出锅的糕点,进门后同陈夫郎打了招呼,便走过去一手将糕点递给陆小渔,一边低头亲了下他的额头。 沈沉醉还有公务未曾处理,亲完陆小渔就让阿炭给自己泡杯醒酒茶,自己抬脚去了书房。 从沈沉醉进门到出门,两人一句话都没说,但其中的浓情蜜意根本无需多言,只要是长了眼睛就能看到。 陆小渔脸上带笑,低头去拆糕点外层的油纸。油纸才打开,那股子压抑了许久的糕点的甜香味就飘了出来,弥漫了整个屋子。 “还热乎着,您来尝尝。”陆小渔招呼陈夫郎来吃糕点,“今日闻着像是栗子味的,应该没前两日的桂花味甜。” 陈夫郎将两人的互动看在眼里,甜在心里,“想来我是多担心了。” 陆小渔笑而不语。自从两人恢复某生活后,感情像是更上一层楼,越发的亲昵甜蜜。 吃着糕点,陆小渔不由感慨,“以前家里穷,买不起这些糕点蜜饯的,我就骗我爹说我不爱吃这些,骗的多了,他就信了。” 想起过世的张氏,陆小渔微微垂眸,情绪有些低落,好在这时候央央哼唧了一声,将他的思绪从回忆中拉回来。 陆小渔看着儿子白乎乎的圆润小脸笑了笑,“唯有阿醉,一次都没骗成功。” 他说不缺首饰,买了也用不着。沈沉醉就说买了先放着,万一能用着的时候咱拿着就能用,别人家夫郎都有的,她家夫郎也不能缺了。 陆小渔说不爱吃甜的,沈沉醉就买些口味清淡的糕点蜜饯给他,说先尝尝,若是味道淡了,下次再买浓的。 自然,这是有钱了。以前穷的时候,她能做的便是将一块月饼从京城揣回老家,自己一口不舍得吃,全都留给他。 “在情,在心,不在于钱。”陈夫郎说道:“她若是疼你,想对你好,哪怕穷,也有千百种方法。她若是不疼你,心里没你这个人,哪怕富可敌国,也想不起来给你买件衣服。” 陆小渔点头,觉得随着年龄增长,他对于夫妻之道也有了些新想法。两口子过日子不是凑合着过,而是要会经营,不能因为随着时间迁移就把感情淡化了。 对于维持这份感情,沈沉醉一直往前走,陆小渔也没停下过,两口子手牵手一起摸索着如何将日子过的更好。 陈夫郎听到陆小渔说出这话,心里格外欣慰,“你俩身边也没个老人,我什么都不怕,就怕你俩没人指导,没有过日子的经验。现在想想也是多虑了,谁家日子不是一点点的摸索着过出来的,哪里有那么多的经验之谈。” 今天之所以说这些,不过是京中来信罢了。朝廷下旨通知,所有在职官员,可以筹备升迁考了。 正是如此,陈夫郎才有这么些感慨,若是几人能长久的在一起住一辈子,陈夫郎巴不得手把手教陆小渔怎么过日子,而不会同他说这些。 陆小渔平日里极少跟人说他跟沈沉醉的事儿,今日想来也是感受到了陈夫郎不舍的情绪,这才多说几句宽慰他。 两人对视一笑,都在彼此眼里看到了笑意。还是陈夫郎先开口打破这个带有别离情绪的话题,“罢了罢了,想这些做甚,还有一年半载的日子可以处呢,又不是明个就要走了。” “也是。”陆小渔说,“不如这样吧,晚上留下来吃饺子,我也许久没下厨了,手痒的慌。” 陈夫郎应了声好,抱着沈央央转了一下,伸手逗他,“央央啊,吃饺子喽。” 陆小渔抬脚往书房走,站在门口问,“阿醉,饺子想吃荤的还是素的?” 她中午刚出去吃过饭,想来是不想吃的太荤腥。谁知道沈沉醉却说,“吃肉吧。” 沈沉醉从书案公务里抬头看陆小渔,笑的有些不正经,“得好好补补。” 陆小渔睨了她一眼,提着衣摆扭身往外走,用不大不小的声音轻哼,“那我偏要吃素的。” 书房里沈沉醉笑的温柔,提高音调道:“都行。” 日子不过柴米油盐,若是加点糖,想必能过的很甜。 自然,晚上的饺子是荤的。
第90章 沈知府 沈沉醉来寿眉县的第三年,毫无意外的通过官员审核考试,升迁为五品知州,任职江浙行省。 参知府虽多年无功无过行事规矩,但上次却立下查办私盐的大功,成功被调去京城,当了她心心念念的京官。因着她调走,沈沉醉得以接她的班,去了省城。 沈沉醉要走的消息像是风一样,吹遍寿眉县上上下下。她走那日,全县多数百姓都来送她。 陈夫郎抱着央央,泪眼婆娑,不住的亲他脸蛋,声音哽咽,“好孩子,可别忘了阿爷啊。” 沈央央不过一周半,刚学会走没几个月,话说的还不利索。他尚且还小,不明白什么是分离,只是伸出两只小肉手,摸摸陈夫郎的脸蛋,一口一个,“阿爷。” 听见他这么叫,陈夫郎的眼泪当场就下来了,抱着他抹眼泪,“乖孩子,乖孩子。” 沈央央没见陈夫郎这么哭过,也有些被吓到了,眼眶红红的,扁着嘴,不住的往陆小渔身上看,见陆小渔温柔的望着他,便大着胆子掀起自己衣摆给陈夫郎擦眼泪,“阿爷,布谷。” 这边话别离留眼泪,那边沈沉醉她们则含蓄内敛的多。 该交接的任务已经交接完成,其他的公务也无需多说了,只等着新县令过来上任就行。 陈县丞打破沉默,笑着说,“我一开始就知道你并非池中之物,迟早会从寿眉县离开,可如今你真要走了,我这还真舍不得呢。” “不该这么想,也许我走的更高对寿眉县更好。”沈沉醉宽慰衙门里的众人,“将来若是有事,可直接修书与我。凡是寿眉县里的事情,我定然不会不问。” 她这么一说众人就明白了,沈沉醉是从寿眉县里出来的,将来官职不管升的多高,都不会忘了这个“根”。寿眉县中后来的县令来到这儿会念及到沈沉醉,做官时若是想有歪心思也会多掂量掂量。 衙门众人难受的低头。三年,说长不长,可说短也不短,大家已经相处出了感情。 百姓来送沈沉醉,阵仗还挺大,只是大家都没吵嚷,只是笑中带泪的祝贺沈沉醉升迁,真心希望她能官途顺坦。 有男子大着胆子过来同陆小渔说话,将自己做的干粮或是旁的能搁几日的吃食送给他,只道是一番心意了。 今日林家公子绵绵倒是没来,路长歌带着他跟家弟去了绵绵外祖父那里,听说是老人身体不好,这次怕是来不及去送沈沉醉了。 送君千里终须一别。陆小渔从陈夫郎怀里接过沈央央,陈夫郎边擦眼泪边说,“在别处要好好照顾自己,记得常常写信过来,我若是得了空,就去省城看望你们。” 沈央央攥着陆小渔肩膀上的衣服,懵懂的看着这一幕,等都被抱上马车坐下了,他才仰头说,“等。” 他从陆小渔身上扭身掀开背后的窗帘往外看,笑盈盈的喊,“阿爷。” 沈央央还等着陈夫郎上马车呢。他以为这次搬去省城就跟平日里出门一样,一大家子都会一起过去。 陈夫郎跑到马车前,握着沈央央的手抽噎着说,“央央要听你爹的话知道吗?以后长大了要记得……记得……回来。”陈夫郎哽咽的说不下去了。 “昂,倾发,央央倾发,肥奈。”沈央央探着身子要往外爬,陆小渔在后面掐着他的腰免得掉下去。 “我的孩儿。”陈夫郎哭上气不接下气,险些爬上马车跟着沈央央一起走了。 阿炭将屋里屋外又仔细检查了一遍,见没什么漏下的,便提着包袱爬上马车。他在寿眉县里就叔公一个亲人,叔公舍不得央央,他舍不得主君,两人一商量,干脆跟着去省城伺候了。 陈县丞将陈夫郎从马车旁拉开,示意沈沉醉,“启程出发吧,别耽误了时间。我们都在这儿扎根几十年了,你在旁处就别担心了。” 沈沉醉这才落下车帘,挡住外面的视线。小厮驾车前行,走了几米远,突然听到身后传来响亮的声音: “祝沈大人!官途坦荡,顺风顺水!” 这话不知道是谁开口喊的,声音总之是越来越大,走到功德碑的时候,依旧能听到百姓们的声音。 沈沉醉坐在马车里,垂眸微微笑,只觉得这三年没白操劳。只是这猛的一离开,心里还真有些不舍。 陆小渔抬手搭在沈沉醉的腿上,抚了两下,笑着将呜咽的儿子递给他。 沈央央张开胳膊抱住沈沉醉,红着眼睛要哭不哭的样子,瓮声瓮气的说:“阿爷。” 沈沉醉抬手抱着儿子,大手轻抚他后背,什么安慰的话都没说,就是这么沉默的抱着他。 莫说央央,其实她也不舍离别。 陆小渔抬眸看马车头顶车棚,忍住泪意,轻轻吸吸鼻子。沈沉醉抬手揽住陆小渔的肩膀,掌心轻按他的后脑勺,将人搂进怀里,轻声说,“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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