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隽道:“去年秋狩的时候我去了军营,但是依然听说申屠小姐在猎场遇袭,她的表姐徐初元死了,我见到元芷的时候,她和申屠婵正被人追杀。” 他遇见太安公主的那次刺杀姜澜知道,那本就是申屠婵的一个局,但是来刺杀的人确实真的,是宇文极派人去杀申屠婵的。 姜澜点了点头道:“不止这两次。” 秦隽的手搭在桌子上,他看着自己的手掌心的茧子道:“太后娘娘和我父亲,说的应该是这个事情吧,元芷没有什么助力,他们不会帮元芷的。” 姜澜没有说话,秦隽的这种话倒像是他会说的,就像从前,没有人帮申屠婵,他不允许这样的事情,申屠婵那么好,她不应该过那样的人生。 秦隽长舒了一口气道:“宇文极是我们大周的皇帝,你们是大晋人,揣的什么心思我知道,我从小学的就是忠君,但是宇文极已经容不得我们秦家了,一半的兵权恐怕也填不满他想要除掉秦家的心,我愿意出手,但是我不是帮助你们,我是帮助宇文濯称帝,帮助我们秦家的数百族人,大晋休想染指大周半分疆土,秦家的勇将誓死捍卫疆土。” 姜澜目露欣赏,郑重道:“你放心,我大晋既然敢送公主和亲,就绝不会主动挑起战火。”
第229章 姜澜和胡刀一走,秦隽就对手下道:“去查查申屠婵在大晋定亲了没,未婚夫是谁。” 他相信此人跟申屠婵关系匪浅,但是这个五公子提起太安公主没有半分尊敬之意,身份绝对不低,而且此人隐匿在东都城显然不是一天,秦隽不会针对他,但是也不可能对他毫无防范。 炎炎夏日迫在眉睫,秦太后自觉年纪大了,酷暑难熬,要去行宫避暑。 她这个想法刚出来就被宇文极否决了,他刚登基不久太后就去了行宫,说起来百官和百姓只会觉得他不孝,毕竟秦太后年纪不大,又已经在后宫中住了几十年,怎么他一登基就要出宫呢。 秦太后被拒后又病了一阵子,秦将军这边便上折子奏请宇文极去太庙祭拜先帝,并为太后祈福,这个折子一出就被太常寺给参奏了,同时参奏秦家的还有御史台,左不过都是说祭太庙乃是大事,要钦天监看过才行,这不年不节,正夏之时,秦家撺掇皇上就是在破坏风水,不为皇帝着想。 宇文极这会儿还不想跟秦家闹掰,再加上秦太后还‘病’着,为表孝心,折中了一下,不祭庙,由钦天监并太常寺举行典仪,为太后祈福。 这个旨意一出,御史台不说话了,太常寺也只得接旨,秦将军被参奏的两日都没敢在朝会上发言。 这件事情看似就这么过去了,于是两方开始如火如荼的操办这件事。 申屠婵知道的时候正坐在凉亭里拿团扇扇风,她看着太安公主的侍女将时鲜的蜜瓜当面切好,笑道:“眼看是夏至日,到时候还有个祭地礼,这又要搞出一出祈福仪式,秦家是没招了打算累死宇文极了事吗?” 大晋和大周都有四祭,分别是春至日,夏至日,秋至日和冬至日,祈求风调雨顺,四季平安。 太安公主的这个侍女叫了星,这个名字还是申屠婵起的,这是大晋皇后给的人,忠心耿耿,人又机灵,还会点拳脚。 她听见申屠婵的话忍不住笑了笑,把蜜瓜放到小银碟里分给两位主子,剩下的叫侍女们拿走分了。 太安公主吃了两块才道:“祈福仪式能搞什么手脚?” 申屠婵没动蜜瓜,用团扇指着了星道:“你给娘娘分析分析。” 这是要重用了星的意思,太安公主的表情也十分自然的落在了星的面上,显然是同意的。 了星跪在地上欣喜的磕头,申屠小姐将来肯定是要回大晋做王妃的,如果她做的好,太安公主身边的第一把交椅那就是她的。 她跪在地上隐含激动地道:“秦将军没有直接提举行祈福典仪的事情,而是直接这样迂回的让皇帝提起,定是要在典仪上动手,为了避嫌。” 申屠婵点了点头鼓励道:“继续说。” 了星正了正跪姿道:“典仪涉及烛火,若是想干干净净就是火灾,还有一招就是破坏典仪,引不祥之兆,但是事关秦太后,他们应该不会这么做。” 申屠婵将团扇扣在桌面上,微微舒了一口气道:“火灾太过引人耳目,秦将军征战沙场,心思缜密,他应该不会用这个招数。” 了星知道申屠婵的能耐,她面露仰慕之色看着申屠婵道:“秦家高手如云,会不会直接派刺客上?” 申屠婵思索了一下道:“应当不会,我猜他们应该不会直接除掉宇文极,会有个缓冲,否则皇帝突然驾崩,朝臣和宗亲会顺势而起,乱成一团。” 太安公主听了半晌搭话道:“试探试探太后不就知道了。” 申屠婵和了星对视一眼,倒是她们关心则乱了。 秦太后其实对典仪上会发生什么事情一无所知,为了避嫌,秦将军根本没告诉她。 太安公主进了一趟宫之后失望而归。 典仪准备的很快,宇文极还请了几个十分有名望的法师。 典仪没有举行在宫中,而是举行在了宫外做四祭的高台,夏至祭地快到了,到时也是在这里举行。 典仪分为三个流程,先是法师们大显神通,再是百官朝拜,最后宇文极上台奉香。 太安公主身为皇后,自是要到场观礼的,宇文极奉香是群臣拜倒,这一步骤时,身为皇后的太安公主也要跟着跪,典仪上下,只有宇文极一个人站着。 申屠婵思来想去,她觉得秦将军一定会在这个步骤动手脚。 典仪那天风和日丽,昨日刚下过雨,清晨时太阳还没有那么毒辣。 申屠婵扶着太安公主过去时,百官纷纷避让,太安公主偏头对申屠婵道:“你看,权势多好,你没有和我一样的野心吗?” 这话竟有些试探之意,姜澜任性,不肖想皇位,但是申屠婵未必不肖想皇后之位。 申屠婵看了一眼远处的祭台,低声道:“娘娘,权力如同五石散,是会上瘾的东西,但是与其做众妃之首,我更愿意独占燕王。” 太安公主听的想笑,几位德高望重的宗妇过来行礼,她只好闭上了嘴巴。 典仪开始时,秦将军一身官服站在百官中,他是武将,却生的干净,虽然被沙场的烈日晒的肤色黝黑,但是此时穿上文气的袍子,看上去像个普通的文官,毫无杀伐之气。 秦隽也在队伍中,他远远的望着太安公主,又用几乎冷肃的目光望着宇文极,申屠婵对上他的视线时忍不住一愣,秦隽这种眼神,好像知道了什么。 百官朝拜,声势浩荡,这不像是普通的祈福典仪,倒像是大祭典,有四时祭祀之态。 申屠婵手里还握着团扇,这一次她没动任何手脚,完全是一个旁观者。 她站在太安公主旁边,偶有偷窥的视线瞟到太安公主这里,对上她的目光都一阵紧张。 百官祭拜结束,大法师将高香呈至宇文极手中,宇文极接过香放在烛火上引燃,他要拿着引燃的香迈步上台阶,走到高台之上将香插在香鼎之中,然后百官三拜,典仪算是完成。 此时太阳晒的人眼花,百官纷纷趁着典仪官不注意偷偷擦汗,即便太安公主和宗妇们站在阴凉处也出了满头细汗。 他们都等着宇文极将香插上,大家拜一拜赶紧离开这里。 申屠婵和了星对视一眼,秦家一定在这个步骤动了手脚。
第230章 可是等宇文极走到了祭台之上,大法师念完祝祷辞,宇文极将香烛插进香鼎中,一切都还是安安静静的。 众臣纷纷下拜,此时申屠婵跟太安公主也要跪下,整个典仪,人群像是被割倒的草丛。 宇文极对着香鼎三鞠躬,但是,就在他鞠第三次躬,众人拜倒第三次时。 香鼎之中突然闷爆一声,像是覆辙许久的隐火开始燃烧了一样,香灰扬了宇文极一脸。 这变故生的突然,香灰烫人,宇文极被扬中时啊了一声捂住脸颊向后退了两步,大法师和首领太监离他最近,两人爬起来正要上前,宇文极却不知怎么回事退的太狠一脚,踩空了台阶直接从阶梯上摔了下来。 众人无不惊呼,禁军首领赶紧爬起来上前救人,但是宇文极已经在台阶上重摔了两下。 他仰倒在台阶上,皇帝冠冕都摔落在地。 香灰扬在他脸上的不多,但是那香灰还带着火星,烫的够疼,再加上有些弄进了眼睛,他此时连眼也睁不开,口中大声道:“传太医!快传太医!” 这句话就像是一个信号一样,太监首领赶紧搀扶住他,禁军首领赶紧上前去检查香鼎,几个重臣噤若寒蝉,为首的老太傅指着太常寺卿王大人大怒道:“王大人!这是怎么回事?” 香鼎炉火是太常寺负责。 申屠婵扶着太安公主走到了祭台前,太安公主担忧的指挥首领太监:“快扶陛下去殿中!太医院有人候着呢!” 转过头又斥责争吵的朝臣:“祭台之前,在这吵什么呢!” 太监麻利的拾起冠冕,搀扶着宇文极走了,几个重臣也赶紧跟了上去,太安公主对大法师和禁军道:“法师继续典仪剩下的事情,三拜已毕,不许中断;禁军查查是怎么回事,好好的香鼎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本宫去看看皇上。” 她说完,申屠婵便搀扶着她离开了。 了星还留在典仪上,申屠婵让她盯着秦隽。 秦隽并没有做什么,皇帝和太安公主一走他就随着群臣跪拜然后离开了典仪。 了星刚跟着他走到休憩的小寮房附近就被他一把匕首抵在了嗓子边。 秦隽面带不屑:“三脚猫的功夫也敢跟着我,你是谁的人?” 了星多在宫中,秦隽并没有见过她。 秦隽正打算将她打晕,姜澜从寮房里出来道:“秦公子,放开她。” 了星张了张嘴微微行了个礼:“五公子。” 秦隽这才狐疑的松开了星,了星赶紧转身走了。 秦隽回过头来:“申屠婵的人?” 姜澜摇了摇头左右观望了一下道:“太安的贴身侍女,典仪如何了?” 他觉得此事应该是万无一失,谁知秦隽微微动了动唇角:“一帆风顺,但是出了点状况。” 这话说得前后矛盾,姜澜微微皱了皱眉。 了星倒不算一无所获,她把燕王和秦隽混到一起的事情告诉了申屠婵。 申屠婵在宇文极这边,太医正紧张的给他洗眼睛,他摔了一下,好像摔到了骨头,痛得只能躺着。 太安公主和德妃在一旁面带担忧,几个重臣吓得直冒冷汗。 申屠婵站在外面的屋檐下摇着扇子对了星道:“我知道了,你去看顾着皇后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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