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是一场蓄意已久的谋杀! 茶肆里,爱热闹的百姓交头接耳,都在谈论澹家丧事。 毕竟这里头牵扯颇多,足以嚼十天半月的舌根。 谢瑛穿一身锗色窄袖襕衫,外面套着一件夹袄,束发带幞头,男装打扮坐在凭栏处。 隔断里的女眷刻意压低了嗓音,却还能听得真切。 谢瑛这才知道,原来澹奕身边一直有个女公子,原先治水时候救下来,给了银子打发却不肯离开,后来便穿男衣跟在澹奕左右,因她会写字,懂朝政,故而时常会去书房侍奉,她从不逾矩,也并未像澹奕吐露心声。 澹奕迎娶谢蓉后,女公子便像妹妹一样对待澹奕和谢蓉,据府里下人说,她行事从容,遇事果断,像男儿一般能与澹大人侃侃而谈。 正因如此,澹奕与同窗闲聊或是议正事,女公子都会随侍左右。 谢瑛冷冷一笑,愈发觉得可气可笑。 那女公子心里打的什么主意,恐怕不止她一人知晓。 她装作不在意,是为博取澹奕同情,装着不坦白,便能名正言顺陪在书房,她只要时不时到谢蓉面前晃一晃,便足够恶心她,糟践她。 她这般无耻下作,就是为了有朝一日,登堂入室! 当初是澹奕死皮赖脸非要迎娶阿姊,不是阿姊倒贴,非他不可。他没有理清与女公子的关系,转头却要阿姊将身心交付与他,根本就护不住,还让阿姊处在尴尬难堪的局面,日日受其折磨。 阿姊性子软,又最体贴人,自小习惯了听话温顺,她不可能像自己一样受了委屈直言不讳,她肯定藏起来偷偷哭过。 一想到这儿,谢瑛一颗心宛若刀绞。 昏暗的光线下,谢瑛从柜中取出外衣,穿戴好后,照旧男装打扮。 另外裹上一件披风,戴上兜帽。 她推开门,径直走出。 下雪了,鹅毛大雪夹着冰粒子拍打在脸上,她兀自走着,心内的怒火烧成一团,而今只剩一个念头,澹奕该死! 眼眶湿润,雪花压在睫毛,压得她睁不开眼,每走一步,她都能想到曾经的谢蓉,谢蓉摸着她脑袋,叫她名字,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好好为自己活着。 她说,她这一生够苦,出生起便要听话孝顺,不敢违逆阿耶阿娘的心意,为了他们为了谢家,她活的不像自己。 她抱着谢瑛,虽轻柔却很认真:“十一娘,我真的羡慕你。” 风更大,打的谢瑛几乎站立不稳。 迎着暗淡的光,抬头看见澹家大门,两个火红的灯笼被白布遮盖,上面的字迹模糊不清。 叩门,静谧的空气里流转着压抑的情绪。 小厮打开一角,谢瑛直言道:“我找澹奕。” “您是?” 谢瑛并未刻意涂抹脸,明眸含烟带雾,鼻梁秀气挺拔,微张的唇,似蓄着火气,盯得那小厮打了个冷颤。 “谢蓉!” 小厮脸都白了,正巧廊下的白灯笼被风噗的吹灭,黑漆漆的阴影里,兜帽中的那张脸半明半昧,眼底凉若寒冰。 他连滚带爬,跑到正院敲门。 澹奕还在书房看书,这几日他总也睡不着,每每想到谢蓉的死状,便觉心慌气短,似要窒息而亡。 他不明白,谢蓉为何要跳湖,她为什么要跳湖。 他有公务,没有陪她用晚膳,醒酒后想去看她,却怎么也找不到。 阖府上下寻了一整夜,翌日清晨在冰面看见浮起的尸体。 天崩地裂。 都难以形容彼时他的感觉,半生信仰全都碎了。 小厮上气不接下气,面庞惨白:“大人,外头有个..有个人找您,他说他说他叫谢蓉。” 澹奕猛地站起来,随后阔步走出门去。 漆黑的门廊下,谢瑛如同那两座石狮子。 澹奕迎面看到人影,愣了瞬,脚步跟着一踉跄。 谢瑛听到声音,抬头冷冷看去。 “阿蓉...” 澹奕扶着门出来,小心翼翼唤她。 谢瑛双手举起,落在兜帽上慢慢揪着往下扯落,露出无所遮挡的脸来。 澹奕怔住。 谢瑛瞟见他惶惑的脸,慢慢吐出一句话。 “澹奕,我要你去死!” 人走了很远,澹奕仍处在震惊惶惶之中,那身影离开时很是决绝,就像奔赴刑场,又像奔赴希望。 大雪落在她乌黑的发,落在她扬起的披风,直到人影消失在巷口,澹奕委顿在地,抱着头呜咽哭出声来。 丹凤门街,有一人迎着光火走上前去。 城楼处的守卫发现异样,遂命巡视的禁军过去盘问。 不多时,那人骑上快马转身沿着丹凤门疾驰而去,约莫半个时辰,楼前燃起许多灯笼,明晃晃的犹如白昼。 金吾列队,隆隆车声脚步声越逼越近,直到那撵车戛然止步。 有人从车内走下。 鼓起的鹤氅勾出颀长冷峻的身影,他腰背笔直,如青松如崇山,更如掌控万物定人生死的神明。 他从光火处走来,走进谢瑛这一隅黑暗。 他呼吸粗重,眉眼如炬,自上往下打量着谢瑛,他想过重逢之日,自己该以何种态度待她,不能狠戾,不能粗暴,更不能威逼利诱,此等手段皆已用过,与她而言根本无济于事。 他看着她,依旧澄澈好看的眸子,在烛火中闪着点点光晕,眼底是雾,随风随雪萦绕盘桓。 微张的檀口,纤细的腰身,执拗而又倔强的表情,无一不在诱/引他,蛊惑他,上前,再上前。 脚尖抵住她的脚尖,双手慢慢从后腰环过,摁在肩膀。 呼吸间是她熟悉的香甜,丝丝缕缕沿着鼻腔侵入肺腑,他的手不可遏制的颤抖,幽眸泛出灼热的光,似要将她烧毁,那般热烈明亮,那般肆无忌惮。 他启唇,轻笑:“回来就好。” 俯身,衔住她的柔软,将每一寸呼吸收入囊中。 他的手指穿过她的青丝,扣着那细滑的发,将人靠向自己,紧贴的胸腔能听见彼此的心跳。 如战时擂鼓,剧烈到浑无节奏。 周瑄克制着,忍耐着,一吻将尽,只觉浑身血液咆哮奔涌,最终汇流冲向某处。 眼红了,嗓音哑了。 他弯腰,打横将人抱在怀里。 亲了亲她的耳垂,腮颊,忽闪的睫毛。 “朕很想你,日日夜夜,随时随地。” “谢瑛,朕想要你!” “一刻都不能等了!”
第57章 清思殿◎ 清思殿中, 地龙烧的极旺,入门后眼睫湿润,谢瑛勾住周瑄的脖颈,向内靠去。 冰凉的水汽洇在他胸膛, 说不出是一种什么感受。 像小猫的爪子, 轻缓柔和,又像一团火苗, 烤的他口干舌燥。 待走到内殿, 周瑄将她放在雕如意纹宽背圈椅上。 起伏的呼吸灼热滚烫,他的眼神侵略性极强, 毫不掩饰的透露着占有,张狂, 志在必得。 “谢瑛, 朕等你很久了。” 他负手转身, 呈现在谢瑛面前的, 是各种孩童用具,精致的摇鼓, 柔软细腻的小衣,生动可爱的虎头鞋,叠的整整齐齐入目皆是。 “喜欢吗?”他声音过分温和, 以至于谢瑛没想好该怎么回复,当初离开,本就是为着赌气回击, 拿假孕报复,她也没想到还能回来, 还回来的如此快速。 她看了眼, 目色如水:“喜欢。” 周瑄笑, 站直了身子立在她对面,眸光沁着浅浅的暖意:“孩子呢,没一块儿回来?” 他很期待,这份期待里有对未知的迷茫和欢喜,憧憬和忐忑,他没想好怎么做一个父亲,然只要是他们两人的孩子,他想自己足够有耐心去教习。 他望着她,双手摁在圈椅的两侧,腰弓了下去。 “谢瑛,皇子还是公主?” 谢瑛揪着袖口,抬眸咬着唇轻声道:“没有孩子。” 周瑄浑身一震,愕然惊讶的瞪向她。 “我只想惹你生气,自始至终都没有孩子,你知道的,你一直喂我吃调理月信的药,怎么可能有孩子。” 她没有回避他的眼神,只是眸色涟涟如小鹿一般,楚楚可怜的望向周瑄,呼吸也变得异常轻柔。 “陛下,是我做错了,你怎么罚我都好。” 长睫眨了眨,眼眶立时浮上水雾,细嫩的颈子自乌发中露出,她低下头,宛若真的知道悔改,模样温顺乖巧。 周瑄笑,随即冷了脸,一手握住她的下颌,肃冷着音调低问:“当真没有?” “没有。” 嗓音愈发松软,甜腻腻的与熏香搅缠在一起。 周瑄倒退了两步,慢慢坐在对面的圈椅上,再度开口,很快平复下来,他眼底清冷,带着一丝审视怀疑,对上谢瑛明净的眼神,打量了少顷。 “也好,你身子总是不太康健,朕也不愿让那劳什子孩子折腾你。” 谢瑛微怔,旋即又低下头去,起身福了一礼。 “谢陛下宽慰。” 摇曳的红烛渡在她身上生出迷离的光晕,素手覆在衣领,抽开系好的绸带,披风掉落,露出婀娜纤细的身段 谢瑛缓缓往上一挑,眸光勾人一般,直直落在周瑄唇上,她捏住圆领,细密的呼吸喷在手背,紧接着,手指沿着扣子一点点滑到腰间,绿腰如薄玉,令人挪不开眼。 周瑄等着,殿内燃着的龙涎香熏得骨头酥软,他仰靠在椅背,一瞬不瞬看着她动作。 然她忽然不再抽解,男装下的小人,肩膀瘦削,小腰纤纤,她始终抬着头,如春风拂面般走近,绣鞋被踢出袍下,滚了几圈,撞到案腿。 她赤着脚,脚趾绷的很紧,余光瞟到那抹莹白,周瑄不可遏制的滚了下喉咙,便在他重新掀开眼皮的瞬间,谢瑛衣袍内的里裤坠落,犹如一簇光火,噗的委顿一团。 令人头昏脑涨的香气,激的周瑄手掌收紧,俊美的面上闪过别样情绪,飞逝而过仍旧面沉如水。 他抿着唇,只觉喉咙愈发干痒,出于某种自尊刺激的心思,他克制着自己的行为,不让自己太过迫不及待,同时,他更想看谢瑛究竟意欲何为。 空荡荡的袍中,偶尔露出细白的脚趾,她走到跟前,抬手搭在周瑄手背,抬眸,周瑄眼底慢慢蓄上殷红,呼吸渐渐浓热。 随着她横起长腿,白腻的皮肤如玉石般莹润,只短暂的闪现片刻,便在她屈膝朝向周瑄的时候,悉数掩映在衣袍当中。 右脚踩在椅面,左脚垫着脚尖踩在地上。 虚虚坐在他膝,衣袍的褶皱破坏了整体美感,将那肌肤硌出些许红痕,周瑄伸手,扯下她的袍尾盖住露出的身体,盖得严实绵密,他挑起眼皮,轻哑着嗓音:“谢瑛,你...” 话未说完,大臂被她抓住,掐的紧紧,另一只手捉住他搭在扶手上的手,慢慢带到衣袍下。
言情小说网:www.bgnovel.com免费全本完结小说在线阅读!记得收藏并分享哦!
144 首页 上一页 70 71 72 73 74 75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