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蓉想起了另外一件事:“魏太医那里有什么消息?” “他...死了。” 她心底一沉,虽然早就知道是这个结果,还是忍不住有些低落。魏太医一死,等于给她下药的这条线索就断了。 楚桓握着她的手:“蓉儿不用担心,一切都会有水落石出的那天,本王一定会查下去。” 她端起茶盏抿了口,到底会是谁给她下毒,和在江南杀她的会是同一伙人吗?如果是,那为什么下药的时候不趁机要她的命呢?还是别的什么人? 这几日是宣平王的生辰,特地邀请楚桓前去赴宴。宣平侯是楚桓的舅舅,又是过寿,她和楚桓自然是要去的,便着燕绡备了厚礼。 宣平候虽说已有六七十的高龄,仍是老当益壮,身边小妾一群接着一群。楚桓根本看不上他这舅舅,奈何臻王妃也只有这一个哥哥。虽然不大成器,常常做些糊涂事,还是念着亲情的份上,有些事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不是太出格的,也随他去了。 宣平候的夫人是位年轻的继室,长相貌美不说,还十分的热情好客,拉着宛蓉的手寒暄好一阵子。她对这位素未谋面的舅妈,也不知道如何对待才好,按年纪与她相差无力,论辈分她又早早当了奶奶,那宣平候的孙子比楚桓还要大些。只得跟着客套几句,无非是些恭贺之类的话。 宣平侯见楚桓来了,拖着肥胖的身子晃晃悠悠来到跟前,满面红光道:“大外甥来了,本侯就说这大喜的日子,你不会不来的,今天一定要陪舅舅好好喝一杯。” “侯爷的好日子,本王一定会来,舅舅请。” “如兰呢,她怎么没有跟王爷一起过来?” 楚桓牵着宛蓉的手,有些不悦道:“舅舅若是想见如兰,下次直接上门去将她接来就是。今天本王带蓉儿过来,是贺舅舅的大寿。” 宣平侯见楚王妃就站在旁边,略尴尬道:“是是是,来了就好。” 宛蓉倒不以为意,见楚桓面容生硬,不像来贺寿的倒像是来找事的。微笑道:“今天是舅舅的好日子,祝舅舅天增岁月,人延春秋。” 他乐呵呵笑道:“好好好!” 宣平候嫡子庶女几十个,看上去倒也轰轰烈烈,颇为壮观,人群里都说他平日里别的事没有,光顾着生孩子了。众人席间正在取笑间,听见外面一阵骚动,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作者有话要说: 战国时期亡宋者宋也,典故来自度娘。下一章,画阑东风惊涉案,明天更两章。
第95章 画阑东风惊涉案一 宣平候正得意扬扬满面春风喝着酒,听见外面吵闹声面露不悦。“怎么回事?管家快去看看,是谁在本侯的寿宴上闹事?” 管家得了吩咐,匆忙奔着外面去。门外来的是两位京兆府尹统兵,只听那人同管家交谈了几句。管家面露难堪之色,纠结再三还是去回禀了宣平候。 京兆府尹张羡在追查地下钱庄的事,没承想追到宣平候府了,今天特来传宣平候前去问话。 宣平候气得吹胡子瞪眼睛,这会他正喝得开心,张羡却来扫他的兴致。“让府尹张羡前来见我。” 统兵道:“张大人此刻正在门外恭候侯爷!” 人群里一时窃窃私语,“宣平候犯什么事了,张大人亲自来了。” “看样子只怕不是小事呢,不然京兆府尹哪会亲自登门。这可是宣平候,祖宗萌阴,享受不尽的荣华富贵。随随便便去圣上那里参上一本,都够这张羡受的。” “莫不是张大人手里有了证据?” “谁知道呢?看看再说。” 宣平候这会兴致全无,气急败坏道:“张大人这是什么意思,今日本候生辰,张大人若是来祝贺的,本候有请。若是来闹事的,有你好果子吃。” 张羡身穿官服身姿挺拔,面色不怒自威拱手道:“下官不敢。若非案情需要,下官也不敢登门拜访,打扰侯爷的雅兴。” 宣平候双手背在身后,气得来回走动:“到底什么事?” “下官正在追查一桩案子,一干人等如今都已悉数到案,前来传唤王爷前去对证。” 宣平候恼怒道:“什么案子?与本候何干,张大人查案查到本候身上了,是说本候如今是罪犯了?” “下官不敢,下官只是请侯爷前去对证,是真是假,也可分辨。” 宣平候呵斥道:“张羡你小小一介府尹,如今也敢骑在本候头上。本候要去面圣,请圣上主持公道。” 张羡硬声道:“侯爷要去面圣,下官不敢阻拦,可是也得先随下官前去对证,之后侯爷要如何处置下官悉听尊便就是。”若无十足的把握,他也不敢大张旗鼓地前来侯府。 宛蓉只静静地摇着扇子,默默看着。如今门外府兵皆在,看样子是逼着宣平候非去不可了。 “你敢挟持本候,这可是杀头的罪。” 张羡缓了缓:“下官只知道食君之禄忠君之事,如今侯爷涉地下钱庄一案证据指向侯爷,下官依法前来传讯侯爷。若是因此得罪了侯爷,惹得侯爷不悦,届时全凭圣上裁决就是。” “你好大的胆子。” 两人正僵持不下,这时楚桓站出来说:“张大人只是依法办事,宣平侯去走一趟就是。” 张羡见楚王也在,叩首道:“下官参见王爷。” 宣平候听见楚桓的声音,仿佛抓到了救命稻草:“今日楚王也在,难道你一小小府尹,连楚王的面子也不顾,我可是楚王的舅父,你不能随随便便带本候走。” “若是下官听的没错,楚王也让宣平候随下官走一趟。” 宣平候面容隐隐有些惧色,拉着楚桓的衣袖道:“大外甥,这可不能去啊。今日府中来人众多,若是去了,让本候以后的面子放在哪里。”他平日里最要脸面,今日往来宾客众多,这会好好的寿宴被人搅扰。若是堂而皇之就这样被带走,岂不是颜面扫地。 人群里嘀嘀咕咕道:“听张大人的意思,宣平候涉及地下钱庄的案子,难道是放印子钱?这可是要人命的大案呐。” “谁知道呢,看张大人这模样,只怕不是小事一桩那么简单。” 楚桓顿了顿:“舅舅若是问心无愧,何惧走一趟。若是假的,今日之事本王也自会为舅舅讨回公道就是。” “这?”宣平候见楚王不肯为他出面做主,也知道别无它法,无奈之下只能硬着头皮随张羡前去府尹大堂对质。 宴会上的家眷们见宣平候被带走,面面相觑。本来一时喜气洋洋的寿宴这会鸦雀无声,宣平侯的夫人只得一一赔礼道歉,派人将她们遣送回去,这会正坐在屋里哭呢。 宛蓉放下扇子道:“如今也只是传去问话,还不知道什么情况,夫人耐心等着消息才是。” 她心底焦虑万分,抹着眼泪道:“侯爷这一去还不知道会怎么样?王爷王妃可不能不管侯爷阿?” 宛蓉和楚桓对视一眼,“夫人先耐心等着吧,张大人那里自会有论断的。” 在长安城南住了一户姓李的人家,原本也是老实巴交的庄稼户。只因家中妻子亲生病无钱医治,正在为钱的事情发愁。同村有个叫狗发的人见状就说自己有个发横财的路子,若是赢了不但给妻子治病的钱财有了,还能余些钱财买些田产过日。在狗发的引诱下他便去了地下钱庄借了利钱作为本金,拿到赌场准备搏一回试试。李庄户平时都在田庄上,是个老实的庄稼人,哪里知道这些事的厉害。没承想输了精光不说,不仅妻子的病没看成,家里的田产也被拿去抵了债。妻子没钱医治几天便走了,姓李的庄户死了妻子丢了田产如今成了疯疯癫癫的叫花子,整天游荡在城南大街上。 那地下钱庄和赌场本就是一家,先由线人四处寻找急需要用银钱的人,这类人或多或少因为走投无路,又在别人的怂恿下容易铤而走险,再由他们钱庄和赌场事先设置好了局,只等他们入套就是。最后不但被诈骗个精光不说,甚至好些个家破人亡,卖儿卖女拿去抵债。 张羡那里累积了大大小小不下十几桩人命关天的案子,皆由这地下钱庄引出,先前带人查抄了一波,没成想过了没多久那地下钱庄又卷土重来了,实在猖狂至极。 在追查过程中,意外发现这地下钱庄可能和宣平侯有关。所以张羡也犯了难,宣平侯自己贵为侯爷不说,两个妹妹一个是臻王妃,一个是镇南大将军的夫人叶氏。臻王妃膝下还有楚王,这一家子皇亲国戚,也不敢贸然行事。 他平日里敬佩的人不多,陈怀泫是一个,当初那件轰轰烈烈的孙家霸王案,就是在长安影响也极大。自己如今碰上这档子事,便想着找陈怀泫聊聊,听听他的意见。陈怀泫平日里为官清廉正直,碰上这样的案子自然是一查到底,也好给百姓给朝廷一个交代,按着他的话就是当官不为民做主,不如回家卖红薯。 这天半夜,楚桓额头上隐隐有些汗珠,面颊处粘着几缕发丝。宛蓉紧紧咬着嘴唇,气喘微微,浑身上下湿漉漉的。 燕绡站在垂帘外:“王爷王妃,京兆府尹张羡来了,要面见王爷王妃。” 楚桓闭着眼睛将宛蓉圈在怀里,顺势躺下道:“可有说什么事吗?” “张大人没有说,只说有重要的事要面见王爷。” 他刚和宛蓉做完运动,忽然被打搅声音有些不悦。“去告诉他,明天再来。” 宛蓉虽然也有些累,燕绡的话还是听得清清楚楚。“张大人半夜三更过来,怕是有什么要紧事,王爷去看看。” 楚桓圈着她的手更紧了些,他一点也不想起来,还沉溺在刚才的温存里。 宛蓉轻抚着他的眉心:“臣妾陪王爷一块去看看。” 楚桓睁开眼睛,“那好吧。” 他牵着宛蓉从内室出来坐在榻上,张羡立在下面道:“下官拜见王爷王妃。” “起来吧。”他淡淡道。 张羡神色有些复杂,欲言又止道:“下官有一句话想要问问楚王。” “张大人请讲。” “一年前王爷曾让府中衙役转告下官,不管地下钱庄的案子涉及到谁,都要一查到底,上不封顶,下官想要问问,从前这番话还算数吗?” 楚桓喝了口茶:“张大人半夜三更来打搅我和夫人安置,就是为了这个?” “下官冒昧,搅扰了王爷与王妃,还请王爷王妃恕罪。” 宛蓉斜了眼楚桓,朝张羡道:“张大人无事不登三宝殿,深夜前来肯定是有要事,想必是与案子有关。” “王妃明察,下官前来的确是为了案子。” 楚桓道:“张大人就别卖关子了,有什么话尽管说就是。” “下官还是想讨那句话,王爷那时说的话还算数吗?此案若是真的和宣平侯有关.......”他抬起头看了看楚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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