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皇后端着药,柔声劝道:“陛下,良药苦口,如若不喝,才是真的不见成效,把药喝了好不好?” “朕说了,朕不想喝!”晋安帝猛地将白皇后手中的药碗打落,滚烫的药汁溅在白皇后细嫩的皮肤之上,很快便红了一片。 晋安帝突然发作让白皇后愣了神,她呆呆地望着晋安帝,连手上的伤都没有感觉到。 药碗落到地上发出铮鸣声,随即四分五裂。 晋安帝被这声音刺激得回过神来,回眸便看到了白皇后被烫红的双手,他连忙握住白皇后的双手,向门外大喊,“快去叫太医,叫太医。” 白皇后抬起双眸,担忧地看向晋安帝,问道:“陛下,你怎么了?” “朕也不知道怎么了,这两日就是控制不住脾气,心里也总是莫名的烦躁,朕真的不知道怎么了,皇后你相信朕。”他急得就要落下泪来,“朕真的不是故意的,对不起,对不起。” 他握着白皇后的手就向自己的脸上打去,白皇后连忙回握住他的双手,温柔地安慰道:“陛下,我都知道的,我知道的。” 她牵着晋安帝的手坐了回去,两人一时无话。 御医很快到来,为白皇后看了手,上了药,叮嘱了几句便离开了。 晋安帝心中越发烦躁,他怕会伤害到白皇后,将她赶回了寝宫,他唤来李公公,沉声问道:“可找到能治朕的病的人了?” 这些时日,晋安帝被折磨得病急乱投医,派出了不少人去寻找民间的大夫,只要能治他的病,无论出身,就会被接到皇宫之中来。 若是治好了,便可以飞黄腾达。 只是,这病症连太医都没见过,民间的大夫哪里敢接,这弄不好可是要掉脑袋的。 “倒是有人说可以治,只是……”李公公欲言又止。 “可是什么?”晋安帝不耐烦地呵道。 李公公被呵斥得虎躯一震,连忙弯着身子道:“只是那人神神叨叨的,好像一个骗子。” “带进宫来。”晋安帝冷声道。 “是。”李公公恭敬得应下。 凤仪宫内摆满了医书,白皇后看了一本又一本,想要从其中找出一点能治疗晋安帝的方法来,只是她已经看了数日,依旧没有头绪。 “迎丝,去将昨日得的那些医书给本宫拿来。”白皇后疲惫地扶着额头,她已经看了许多日得医书了,每日只睡上两个时辰,如今,也头疼得不行。 趁着迎丝出去的这一会儿功夫,一个在凤仪宫负责打扫的宫女跪到白皇后面前,垂首道:“皇后娘娘,奴婢的家乡有一种说法,说一个人总是做噩梦实际上是魂魄丢在了外面,只要把魂魄找回来便能痊愈了。” 白皇后抬头看向颤抖着跪在地上的宫女,她对她的印象不深,“你说得可是真的?” “奴婢也不确定,只是有办法总比没办法好。”那宫女的头几乎要扎进地里去了。 白皇后又拿起医书,“你与本宫说说。” 宫女将方法描述了一遍。 白皇后听罢冷笑一声,“无稽之谈,你下去吧。” “是。”宫女向白皇后叩首,还没跑几步,就听白皇后又道。 “等等。” 宫女战战兢兢地回眸,就见白皇后再向她招手。 第二日,闽江旁的几个府城的知府传来消息,今年已经下了几场大鱼,闽江水位上升,怕是会泛滥成灾,而闽江堤坝年久失修,需要重建。 晋安帝只得拨了一大笔钱财,又派了工部尚书前去监督闽江堤坝重建。 …… 池鱼第二日便与沈羽一同出发了,那日天色只是沉沉的,却没有下雨。 池鱼并未告诉家里人此行她是要去做些什么,只是说要会封地看看。 玉生烟对池鱼的封地好奇了许久,磨着池谨请了一个月的假,要去池鱼的封地看一看。 池谨没有阻拦,由着她去了,他心中已经猜到了池鱼此行要去做些什么,此次即使玉生烟不说,他也会随池鱼一同去往郎城,在他眼皮子底下总也安心一些,若是出了事,他也可以即时去帮她解决。 而此时,沈如晦的府上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他似乎早已知道他会来,他布好了茶点,甚至拿出来自己珍藏许久的雨前龙井。 他的封地并不富庶,他手里也没有什么权利,也说不上话,每年交上来的银钱,又要维持着府上的开支,也无法让他维持着奢侈的生活。 他早已经习惯了如此,他对奢靡的生活,那些金银珠宝也不感兴趣,对他来说,只不过是身外之物罢了,他的手上向来也没有什么好东西,只是当今日需要迎客时,他能拿出得最好的东西便是这雨前龙井,他不禁沉默下来。 他怕客人感到怠慢,可是这是他能拿得出来最好的东西了。 他抿抿唇,轻叹一声,罢了,他什么好东西没见过呢,这雨前龙井对他来说,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东西了。 他想了一会儿,又兴致勃勃地走进屋子里去,翻出自己所有的衣袍,一件又一件地在身上比了比,最终选定了一件墨绿色的长袍。 他记得有人说过,他穿这个颜色最为好看。 他不禁笑弯了眉眼,换上了这件衣服,坐在桌前,等着那人的到来。 那人到来时,便看到他正襟危坐的模样,他愣了一瞬,冷着脸坐到沈如晦的对面,冷笑道:“王爷这死到临头了,还打扮呢?” 沈如晦的双眸清凌凌地望着他,似乎并不在意接下来会发生什么,笑得没心没肺得道:“此话怎讲?” 过了半晌儿,他抿抿唇,双眸突然变亮,期待地问道:“你这是在关心我吗?你还是把我当朋友的对吧?” 那人讽刺地冷笑一声,“王爷不要异想天开了,叶桑已经死了,我不是你喜欢的那个人,我可忘不了王爷当年与我假意交好,实则是为了接近他,我的影子罢了,他也配。” 他的神色冷漠,甚至带了几分怨毒,他回眸看向沈如晦,冷声道:“我们还是说正事吧。” “南涧……” 沈如晦神色落寞,张了张唇,终究没有再说些什么。 叶榆也懒得与他继续周旋,“你知道韩鸿影出事了吧,他临死前告诉我们,传国玉玺在你的手里。” 沈如晦闻言,神色立时沉了下来,脸上的笑容也虚了几分,他的目光躲闪地移开,不自觉地扣着手指,“我不知道你再说些什么。他几年前不就失踪了吗。” “你也知道,我与他的关系一直不好,我一心只想过上我梦寐以求的安宁的生活,怎么可能会把麻烦往自己身上揽。” 叶榆垂眸低笑一声,“你知道吗,你从小到大,都是一个样子,每次一说谎,就不敢直视我的眼睛,还喜欢扣手指。” 沈如晦连忙将自己的手藏到身后。 “废太子沈瑞,几年前逼宫失败,母族被灭,在京城走投无路,你说他会去哪?天下之大,处处都是想杀了他的人,只有你这里,你是他的亲弟弟,自然也只有你这里。” “沈如晦,你不要再装傻了,我什么都知道的。”叶榆沉声道。 沈如晦深吸一口气,“你想要什么?如果你想要沈瑞,我给不了你,他已经死了。” “我想要传国玉玺,还有,等池鱼来到这里问你传国玉玺在何处时,你把他们引到紫山上去。”叶榆道。 沈如晦不明所以地问道:“你为什么这么恨池鱼?” 叶榆回眸看向沈如晦,一双死寂的眼紧紧地盯着他,语气狠戾,“因为,她知道了我的秘密,所以她必须死你明白吗?” 沈如晦点点头,“只不过,传国玉玺过两日才能给你。” 叶榆满不在乎,起身欲走。 他唤住叶榆,“这还是你第一次来我的封地呢,你不想看看吗?我在后院种了很多……” “不必了。”叶榆冷声打断沈如晦,他下意识地摸向袖中,只是里面空空如也。 叶榆收回手,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宋王府。
第75章 设计 池鱼到达沈如晦的封地前先回郎城调了兵, 将沈如晦的封地嵩阳团团包围,这才与沈羽一同去往沈如晦府中。 池鱼不想让池谨与玉生烟掺进此事之中,她最近一直有些不好的预感, 若是她最后失败,带来的后果怕是不可估量, 这些她一个人承受便是了, 她不想连累别人。 她握紧了沈羽的手, 心乱如麻道:“燕飏哥, 我总觉得有些不好的预感, 我觉得沈如晦不会轻易的将传国玉玺交出来。” “而且,我一直隐隐觉得,韩鸿影有可能是把私兵所在之地告诉了北今的人,所以北今的人才会暗中与我们一起寻找传国玉玺的下落。” “但他为了什么?为了报复韩伯山,还是为了那画上的女子?我总觉得, 这一切, 都与那个画上的女子脱不了干系。” “只是, 若是我无法在他手中得到传国玉玺,那么,我与陛下的赌约便输了,到那时, 我是真的一无所有了。” 沈羽心疼地捏了捏池鱼的手, 安慰道:“小年你不要担心, 一来, 沈如晦不一定不会交出传国玉玺,二来, 即使他没有交出传国玉玺, 也不代表着赌约失败。” “当年先帝暗中建立私兵, 搜罗了数万人,如此大的工程,即使他瞒得再紧,知道的人也不在少数,我们如今能顺着这条线找下去,也不过是走了运,找到了一条比较顺利的线而已。” “世间没有什么事情,是能完全藏匿于黑暗之中,不为人所知的,正如一句话,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而且你还有我,有父母,有哥哥,有嫂子,有着无数爱你的人,支持你的人。” “放心,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即使有一天你会坠落低谷,但是也会东山再起,世间没有一成不变的变数,而且……” 沈羽话锋一转,轻声低笑道:“我还等着你来娶我呢。” 池鱼闻言垂眸低笑,心里想吃吃了蜜糖一般的甜,他总是这样,会在她心情坠落低谷时给予她即时而又有效的安慰,他总是那般温柔,而又有力量,坚定而又认真地站在她身边。 像是一轮永远不会落山的太阳,但他又不同于太阳那般热烈,像是月亮一般,柔和,却又坚定。 她扬起笑脸,嗔道:“就你嘴贫。” 马车晃晃悠悠地停在宋王府前,直到池鱼派人敲响宋王府的大门,宋王府的管事才姗姗来迟。 他们好像没有预料到两人会来一般,看着两人眼里满是惊讶。 国字脸的管家讪笑着看了两眼两人,又瞄了两眼两人身后的士兵,搓着手上前,谄媚道:“王爷和郡主这大驾光临,怎么不提前与我们王爷说一声呢,两位稍等,小的先去与我们王爷通传一声。” 说着,他便要关上大门,池鱼眼疾手快地抵住大门,国字脸管家还不信邪地推了两下,却没有推动,这才假笑着问道:“郡主这是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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