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七闻言慌乱起来,他恳求地看向云棠:“二姑娘,我皆已实情相告,求您救救我妹妹,求您了。” 若是韩氏死了,他便也没有利用的价值,他们更不会帮他找妹妹。 云棠瞥了他一眼,淡声道:“你放心,我既答应你就会做到。” 她轻轻扯住李琰的衣袖,与他一同回到寝殿。 李琰周身气势沉冷,若是以前云棠还会被他吓到,但此刻她知道他是在为她的事情气愤。 她握住他的手,安抚道:“殿下,我也想要她死,但不能让她不明不白的死了。她当初让我母亲不得赎出云韶府,受尽欺辱,这种难堪她也该尝一尝。我要让全京都的人都知道她做了什么,也让她尝一尝被人唾弃的滋味。况且她这种人,不值得殿下脏了手去处理。” 她的话句句在理,但明明受尽欺负,满心愤懑的人该是她。 李琰此刻才明白,当初围猎遇袭那夜,她为何会突然改变主意,他的小姑娘被人逼到了绝境,不得不放弃退让的念头,不得不去反抗。 而他呢,没有去追问,他甚至在欣喜她的靠近,根本不知她那时心里的惧怕,她要面对的不仅仅是被狼袭的阴影,还有时时刻刻存在身边的危险。 李琰觉得心口一疼,他将云棠揽入怀中,在她耳边低声道:“对不起。” 若是当时他迟去一步,亦或是当初净慧寺时,她没有闯入梅苑……他的小姑娘,要受怎样的苦? 越是这么想,他心中越发忍不住杀意。 云棠轻轻摇了摇头,她抱住李琰的腰,踮起脚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温柔笑道:“若非殿下相护,我早已不知落到何种境地,是我该感激殿下,殿下没有对不起我。” “傻姑娘,”李琰感叹一声,他也顺势低头在她额上亲了一下,“那我也应该感谢你,若非你能缓解我的头疾,这些日子也不能瞒过去。” 这两次他头疾发作时都与她在一处,不会引起旁人怀疑,且因为有她在,他不会像以往那么长时间失去理智,不会让人察觉不对。 云棠听见他也说谢谢,噗嗤笑了一声,她靠在他怀中打了个哈欠,小声嘟哝:“那看来殿下说得对,我们呀,天命注定的一对。” 李琰见她困起来,将她打横抱回床上睡觉。 云棠抱着他的腰慢慢进入睡梦中,临睡前却忍不住想起他头疾这件事,如今是时日缩短,那一步呢,会怎样?殿下有应对的法子吗? 她想问,又不知该不该问,毕竟他没有提及。 她其实很担心他的身体,这种担心中甚至带着一丝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惧怕。 / 韩氏悬着心在侯府中闭门不出,她实在担心,甚至派人去寻过叶七的妹妹。 她不知道,正是因为她这心虚之举,孟谦派的人顺利寻到了叶七的妹妹,将她带回都城,送到叶七面前。 当日午后,韩氏正在小憩,她陷入噩梦中不得出,突然听见丫鬟在她耳边高声道:“夫人,夫人,快醒醒,京兆府尹来了,说是要抓夫人去问话!” 噩梦中的事猛地成真,韩氏瞬间从梦中惊醒,她死死捏住丫鬟的手,声音尖利起来:“你说什么?!” 话音刚落,京兆府尹带人直接闯入兰苑,捕快将整个兰苑封锁起来,在后院捉到带着细软要逃跑的许嬷嬷,将人直接五花大绑带到院前。 韩氏从惊惧中勉强回过神,她整理一番仪容,方才踏出主屋,看见被绑住的许嬷嬷,她的心顿时凉了半截。 她又看见闻讯而来的云易丰和云老夫人,不必她开口询问,京兆府尹直接拿出逮捕令,高声道:“韩秋茹,你指使叶七毒害纪音雪,后又意图放狼袭击太子侧妃,人证物证皆在,还请你随我们去京兆府一趟。” 这话客气,但谁都知道,她去了京兆府便再也不可能回来。 韩氏看到云易丰眼中的不可置信,看到云老夫人的愕然,她往前走了一步,身形一踉跄,带着最后一丝希冀望向云易丰,眼眸泛泪道:“云易丰,我是你的妻,我为你生儿育女,为你打理侯府十几年,你一定不会置我于不顾,对吗?” 云易丰终于从京兆府尹的话中回过神,他看着这个和他同床共枕十几年的女子,却忆起那个曾对他盈盈笑着的姑娘。 这些日子,他总是忍不住想,如果,如果当初出事的是韩家,那一切就不会错位,他会娶纪音雪,他会好好抚养云棠,他们还会有一个儿子,儿子定会比云景淮更加聪慧…… 他这般想着,目光越来越冷,直到韩氏被人押着走出庭院,他听见韩氏在骂他,骂他是负心汉,骂他无耻。 云易丰自嘲一笑,是,他是负心汉。 若是当初他不曾犹疑,若是当初他坚持娶纪音雪,那么哪怕纪家出事,他也能护住纪音雪。 但他什么都没做,他在两个女子间犹豫徘徊,终究害人又害己。 作者有话说: 睡到一半猛地惊醒,才想起来自己没定时,呜呜呜。 新写了个预收《锦画藏春》,喜欢可以收藏哦。 沈府养女苏锦画明艳端庄,一貌倾城,因为长女沈絮逃婚,沈府意欲让她替嫁给二皇子,谁知沈絮婚前归来,为夺回婚事,意欲毁她名声 那日夜色暗涌,苏锦画慌乱之中冲入昏暗的禅房,清醒时分,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绣金暗纹的玄色衣角 她往上看去,只见一张俊美绝伦的脸庞,男子低垂眼眸看向她,眼中无波无澜,似是冬日雪顶的寒冰 苏锦画心尖一颤,为自保,她与他商议隐瞒此事 后来苏锦画寻回亲人,回到苏府,父母兄长为她张罗婚事 生辰宴上,她与杨家公子相谈甚欢,她接过杨公子送给她的一颗相思豆把玩,抬首间却望见远处一道清隽的身影漫不经心扫过她周身,指尖捻着一颗圆润的珍珠 是她那时遗落在禅房里的耳坠! 苏府后院的假山里,苏锦画伸手要夺耳坠,傅谨宁将她困在臂弯间,在她眼前将那颗相思豆碾成碎粉 他笑容清浅,眼中却是势在必得的占有欲,他的指腹捏住少女浅粉的耳垂,在她耳边轻声道:“苏锦画,我后悔了。” . 京都人言定远将军傅谨宁是凶煞恶鬼,他从尸山血海里爬出来,手上沾满无数敌人的鲜血,唯有他怀中那块女孩儿赠送的玉佩纤尘不染,纯净素洁 他生性淡漠凉薄,唯独面对苏锦画时会手足无措,他害怕她哭,有时又忍不住弄哭她 他曾答应不去纠缠,但见到她对旁人巧笑倩兮,最终还是出尔反尔 纵她不愿,他也不能看着她嫁与旁人 暴戾冷血将军VS温柔贤淑贵女
第49章 恶因 短短半日, 韩氏毒害纪音雪和意图谋害太子侧妃的消息传遍都城。 韩氏自是不肯认下罪行,但京兆府有的是法子让她认罪。 云瑶和云景淮试图求云易丰帮忙救救母亲,但他们看见父亲满身酒气地醉倒在书房里,他们才刚刚开口吐出“母亲”二字, 云易丰就吼了一声“滚”。 他们见惯父亲冷然薄情的样子, 却是第一次看见他这么烂醉如泥, 但这并不是为了他们的母亲。 云瑶和云景淮跪站在书房门口不肯离去, 企图求来云易丰的心软。 他们跪得膝盖酸疼,云易丰不曾看上他们一眼。 而当杜寻隔着房门对他说:“侯爷,太子侧妃和纪将军已经将纪姑娘的坟茔迁入纪家祖坟。” 这句纪姑娘指的是谁不需多言。 云瑶终于看见那扇房门打开, 刚刚还衣冠不整的云易丰此刻整理好衣冠, 他抬脚往外走, 始终没有看一眼跪在一旁的子女。 云瑶看着他越走越远, 心里涌起浓重的悲伤,她踉跄着起身,她听见云景淮在她耳边骂父亲,她没有跟着应和。 她走出侯府, 看见空荡荡的马车, 又想起顾少安后院那个怀有身孕的侍妾, 她突然自嘲一笑,觉得眼前的一切都甚是可笑。 她不该强求的。 她和母亲, 都不该强求不属于自己的感情。 可惜,她们都已经没有退路。 / 蒙蒙细雨落下,沾湿墓碑上的名字。 云棠的指腹轻轻抚过墓碑上“纪音雪”三个字,轻声呢喃:“母亲, 回家了。” 她和纪北昱站在墓碑前, 二人都没有说话, 风吹过林间携来簌簌的声响,似是有人在轻声低语。 云棠静静听着风声,站了不知多久,直到这场蒙蒙细雨停下,浅金的光线落在墓碑上,温暖又明亮。 云棠转身走向李琰,离开后回首又望了一眼墓碑,她余光注意到躲在树后的身影,她收回目光,当做什么都没看见。 纪北昱也早已发现云易丰来了此处,上次他在盛怒之中揍人,但他也清楚当初若非云易丰帮忙赎出阿姐,阿姐可能还要受更多的苦,虽然……最终也是因为他,韩秋茹才会毒害阿姐。 因果循环,追究其源头,最该承担罪责的是韩家人,所以他不会轻饶韩秋茹。 死多么容易,他会让她尝尝比死更痛苦的感觉。 纪北昱肃冷神色转身离去。 直到他们走远,云易丰才从树后走了出来,他看见墓碑上熟悉到刻在骨子里的三个字,他往前走了一步,颓然地跪在墓碑前。 “音雪,当初你是骗我的对不对?你说你不喜欢我,你说你有心悦的郎君,都是骗我的对不对?” 他瞒着她迎娶韩秋茹,她必然难过伤心,那么浅显的谎言,他竟一直深信不疑,甚至因为害怕看见云棠那双相似的眼睛,害怕想起她责骂他的那些场景,将他们唯一的女儿丢到平州十几年不管不问。 他这一辈子都在自欺欺人,曾以为别人把他的真心踩在脚下,但如今看来,本就是他的真心一文不值。 / 韩秋茹临刑前,云易丰去牢中见了她一面。 他看见昔日的妻子蓬头垢面满身伤痕地蜷缩在草堆上,眼眸中已无光亮,看见他时只是稍微波动一下,接着讥讽他道:“怎么,来看我笑话吗?可惜啊,我再狼狈,她也活不了了。” 云易丰没有因为她的话动怒,他今日来,是有一些事情始终想不通,他需要一个答案。 “当年音雪拼命拽着你,高声唤来人相救,才免于你坠入冰湖中,她于你有恩,你为何一定要她死?” “呵,原来你来是为了这个。”韩秋茹冷笑一声,她声音很是虚弱,偏又些癫狂的尖锐。 她像是听见什么笑话一般,讥讽道:“你不知道吗?你应该很清楚啊,就是因为你,因为你在我和她之间徘徊,所以我才想杀她,她会死都是因为你!” 她愤怒地吼出最后一声,带动身上撕裂的伤口,她也不在乎了,一个将死之人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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