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底分明是带着骇人的猩红色。 “是!” 德云浑身一震,甚至那一瞬间后背的汗毛都密密麻麻的竖起。 至此,整个李朝将掀起一场带着无数血腥味的浩荡。 崔氏族长此刻在崔家宅子里带着,酒宴过后,摒弃了众人,心里做着挟天子以令诸侯的美梦,端起一杯美酒,心中对那胡族人心中更是不屑。 就是如今胡族人扶持的杨家嫡长子,也不就是个带着胡族人血统的贱婢罢了。 只有他们崔家,真正的天授神命。 “吱吖....” 崔族长顿时面露不耐烦,怒斥道:“滚出去!” “表兄,许久未见,如今威仪倒是添了几分。” 男人声音温润俊雅,似是带着洋槐花的清淡芬香。 崔族长却浑身一抖,那神色剧变,惊恐的瞳孔放大,清晰地倒映出男人的模样。 就像是见到了鬼一般。 作者有话说: 新改动的!!感觉写清楚了哎....
第44章 “你, 你.....崔屹城?!” 崔氏族长不可置信的开口说道,手中的酒樽不慎从手中滑落,酒酿飞溅,青铜的酒樽在地上滚着, 发出“咕噜噜”的声响。 穿着僧侣布鞋的脚将酒樽抵住, 那双狭长内敛的双眸从酒樽上略过,又瞧着端坐在椅子上的男人。 “表哥, 这青铜器具用的是否早了些?” 青铜器具, 是专属于皇家所用, 旁的人哪里敢染指半分? 崔族长已然当了十几年的族长,心胸谋略也算是称得上翘楚。 他姿态已然摆正,瞧着男人这身僧袍, 嘴角带了些戏谑的笑意。 “这位圣僧, 既然已超脱世俗, 深夜又来我这里做什么?” 崔屹城目光不冷不热的瞧着眼前的男人,似乎是觉得有些可悲, 他从昏暗中走出。 那张俊美儒雅的面容露在烛光下,他长得很是多情, 那双狭长的睫毛犹如鸦羽, 浓密而修长, 每每眨眼,就像是刻意的诱人, 但那双睫毛下的双眸却是清冷而疏离的。 剃度了头发, 不会减少他的俊美,反而是因为没了青丝, 将其整张面容露出, 显得有几分的儒雅下的痞性。 “圣僧当初就是用这张惑人的皮貌, 骗到了杨家杨锦瑶的心,是以想要吞下杨家的万贯家财来支持你,哦,不,崔家来收复这天下,做名正言顺的帝王。” “只可惜你竟是自个儿将自个儿套进去了,为情所困,最后皈依佛祖,如今,我才是天命所归,将带领着崔家,走向人皇之巅。” 崔族长越说,心中越是心潮澎湃,那双双眸早已被权利侵蚀殆尽,一丝一毫的清醒都没有。 崔屹城,走近。 男人丝毫未察觉。 屋子里的亮光,将窗外的月色都比了下去。 从屋外瞧,那僧人高大的背影将崔家的族长遮挡住,随后便瞧见那族长走到一旁,手舞足蹈的在说些什么。 这一幕瞧着就像是两位兄弟许久未见的兴奋和高兴一般,但楚二很清楚这位圣僧是要来做什么的。 他不禁打了个寒颤,身子缩了缩,手也往怀里踹了踹。 突然,原本就那么立着的僧人动了,手起刀落。 只见那僧人手中白光一闪,接着便是一股喷涌而出的血色飞溅到窗户上,像极了一副散开的梅花。 也算是完成了为孙姑娘报仇的第一步,那楚二叹了口气,死了人,反倒是放松了,他伸手接过身后小内侍端着的匣子。 屋内的门骤然被打开,那身穿僧袍的男人胸前横亘着鲜血,淡那张脸上却是干净如初,俊雅的面容瞧见了他手上打开的匣子时,露出了几分和煦的笑意。 “楚内侍果真是个灵醒之人。” 楚二竟是一愣神,这神情模样竟是像极了那孙姑娘,瞧见他的时候,对着他笑着的模样。 “圣僧严重了。”楚二上前,接过男人手中捏着的头颅。 “如今,我既是破了杀戒,那就不是佛门中人了。” 崔屹城长叹一声,他这一生愧对妻女,当初将妻女陷于危难之中不顾,致使妻女阴阳两隔,如今瞧见了女儿不认,任其陷入泥泞之中,最后活活烧死,纵是死上千百遍,不足以弥补他做下的孽。 如今方然醒悟,原为陛下马前卒,只求将背后黑手杀个一干二净。 ...... 若是说当初的李渭川只是心冷面也冷,如今的他眼底猩红,浑身的气势竟是带着肃杀。 崔舒跪在地上,瑟瑟发抖,浑身的嫁服穿在她身上,竟是像极了木偶,那凤冠摇摇晃晃的,竟是要戴不住了。 在她面前,本属于她新婚之夜的床榻上,躺着一个女子。 那女子原本被紧紧包裹住的布,此刻被人轻轻的拆下,露出那正早已漆黑混着血色的面容。 即便如此,崔舒在瞧见的一瞬间,心中竟是大快。 但下一刻便是惊骇。 男人丝毫不在意似的,轻轻地用手帕擦了擦女子烧烈的伤口里不断冒出的血水,然后将她放在床褥上,一层一层的将早就放在一旁准备好的嫁衣穿上。 “孤的太子妃,只有一个,她姓孙,名宛俞。” 崔舒不可置信的抬头,瞧着眼前堪称疯魔的一幕,低声喃喃说道:“疯了,您疯了!” “殿下,吉时已到。” 背后的门骤然被打开,白幡混着红色绸缎的迎亲仪仗队,从门口进来。 那唢呐的声音响起。 原本跪于地上的崔舒脸上是全然的惊恐和诧异,接着她想到了什么,一时间甚至顾不上害怕,猝然转头,瞧见那大红色的牡丹婚红绸将一个紫檀木的棺材包裹住,四台八轿,身后是绵延不绝的嫁妆。 但周围护着队伍的人却是身穿白衣,个个手中举着丧幡。 德云顿时下跪,朗声说道:“吉时已到!” “不,不,不.....”崔舒仓促起身,想要一拉拉住李渭川。 却被德云一把挥开,她瞬间跌落在地,那头上的凤冠顿时滚落在地上,女子发髻散开,犹如疯子。 那里还看得见崔家女半分的端仪。 “殿下,殿下,您,您要和孙宛俞结阴亲,皇后,皇后娘娘知道吗?” 李渭川脚步一顿,扯了扯嘴角,并未答话。 他小心的将手中轻若无骨的女子放在明黄绸缎,涂着红漆,画满了喜字的棺材里,等着她头骨轻轻地枕在玉枕上时,他竟是俯下身,轻轻地亲了一口女子那焦黑的面容。 日光柔和的洒落在两人的脸上,同样也将男人自眼角滑落的一滴泪水照的晶莹剔透。 德云猝然垂下双眸,朗声说道:“起轿。” 那欢喜的唢呐声又继续响起。 迎亲的队伍,从悄无声息的街道,一直走,一直走。 李渭川骑着骏马,身穿喜服,走在迎亲队伍的最前方。 背脊挺直,迎着月色一路走出了皇城,长安城,直到那世代供奉着的李家皇陵。 素日紧闭,禁军把手的皇陵,此刻洞门大开。 李氏王朝,如今皇陵之中也就只有始皇一人长眠于此。 在他的两旁,一座皇陵早已修建好,另一座已然修建了一大半。 李渭川便朝着修建了一大半的皇陵走去。 皇陵宽大,即便是驾着马进去,也是很宽敞的。 直到走到了正中心,未来他的陵寝时,他翻身下马,侧身,由着众人将那棺材放在皇后的位置上。 棺材半开,并未合上。 李渭川立在一边,和躺在棺材里的女子行完了礼之后,这才挥手让众人退出去。 直到这座皇陵之中只留下他一人时,他这才开口。 “孙氏,孤错了。” 只这一句,他便猛地合上了女子的棺椁,随即抬步朝着皇陵寝走去。 脚步利落,身姿被传堂而入的烈风吹得婚服翻飞,但却丝毫不能阻碍男人的步伐。 与此同时,在皇陵寝殿的背后,一日光落在一个浑身泥土的男人面上,他手中捏着铁铲,眉目深邃,额间满是热汗。 他站在深坑之中,叹了口气,说道:“只要位置选得好,盗洞一定浅!” 三日后,皇陵紧紧地合上,发出嘭的一声巨响。 而在皇陵的背后,只听见铁铲噗通的一声,竟是直直的落了进去。 也就是在这一日,被软禁的帝后终于是从长寿殿放了出来。 皇后满脸的泪水和怒容,当众职责太子品性不堪,不配大位。 反倒是皇帝,神色虽有些灰败,但他长久的看着早已比自己高大的儿子时,叹了口气,说道:“你最像你的皇爷爷,无论是才干,心胸,还是性格。朕既是成帝,那便稳妥的守着这方城池,你去做你想做的吧。” 话落地,皇后便怒道:“皇帝!即便太子是我亲儿,我作为皇后认为其子不孝,不配为正东宫,请陛下废了太子!” “滚开!” 成帝第一次对着皇后怒喝道:“怎么,我儿不配为太子之位,谁配?你们崔家吗?!” 崔皇后顿时心中一凛,跪于地上,行大礼,语气苍然:“不,陛下,请陛下明鉴!” 皇帝冷哼一声,只留下一句:“若你不是我儿亲母,你以为你还当的了后宫之位?” 这一席话犹如巴掌扇在了崔皇后的脸上。 皇帝负手离开,李渭川紧跟其后。 而被软禁在公主府的李怀玉也得了消息,只远远的看了一眼母后,便跟着父皇和皇兄离开。 天下最为尊贵的三人,朝着大明殿寝走去。 “如今,西北边疆屡次被胡族侵犯,大战一触即发,特命太子为大将军,带领我朝三十万大军前往西北边疆,驱除鞑虏,还我大李一片清河!” “皇兄,皇兄,何不带上我!” 李怀玉一身的短打,脚步匆匆的跟在李渭川的身后,一起走进了东宫。 “行了。”刚走到殿寝门口,李渭川转身,瞧着自个儿的皇妹,说道:“如今内忧外患,你也是清楚的,而母后....我需要你盯着,以免出现意外,若是你自个儿支撑不住,张云意随时等着你消息。” 这句话意味不可谓不深,李怀玉想着自己个儿的母亲,心中略有些犹豫,可那日当众斥责皇兄时的狠戾模样,还有自他们兄妹出生起,母后待他们远不如那崔家人。 她双眼含泪,但却坚定的点了点头。 与此同时,在前往西北的路上,一辆马车却骤然停了下来。 杨坤撩开帘子,低声吩咐道:“去,不直走西北了,先到一处县镇处,到了之后寻到最好的大夫。” 等着那侍从离开,杨坤细细的瞧着孙宛俞被烧得漆黑的身子骨。 八日了,竟是不腐不坏。 甚至有时,他会偶尔听见细微的心跳声,但伸手把脉,却是丝毫气息也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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