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虞连忙闭上眼,带着几分不服气的小声说道:“谁说我不困,我当真困了,明日还有好多事呢。”她轻轻打了个哈欠,闭上眼,心中却想,这才比较像沈大人。 * 温虞是一早就回了温家,温夫人比正月温虞见她时,看上去又清瘦了许多,面容憔悴,温虞坐在一旁忧心忡忡不已,温夫人握住了她的手,“只是这几日天气骤变,我有些不舒服罢了,你也不必担忧。” 温虞心中难受的很,她阿娘早些年因为外祖被贬斥而受了不少苦,而这些苦难终究是在她身上留下了印记,让她常年遭受病痛的折磨。 温虞全都看在眼中。 温夫人看她实在难过,便转了话题,“我且问你,你可有问过姑爷,那日他同娉婷郡主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若他们二人当真有私情,你别怕,阿娘替你做主,你离了他回家来住也好。” 温虞有些意外,抿了抿唇,笑眯眯道:“阿娘别担心,那不过是个误会。” “我和夫君已经说开了。” 温夫人凝望着她脸上飞起的羞意,半晌才道:“说开了就好。”心下却仍有怅然,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温虞轻轻趴在温夫人怀中,多了一二分幼时的情态,撒着娇,“阿娘就这样抱抱我吧。” 温夫人一句话堵在喉间,到底将手放在了温虞发上轻抚着。 片刻后,等温夫人睡着,温虞这才起身,替温夫人盖好了被子,轻手轻脚的走了出去,掩上了房门,也掩不住满屋子的药味。 温大人还未下衙,温成文也当值,温成云早早的就跑去了刑狱司,整个温家安静非常,温虞坐在前厅料理了一回家事,这才问起温家下人,“今日怎么不见我二哥?” 若说对她二哥还没有气?温虞扪心自问,那日她当真是有些气的。 下人答道:“二少爷这些日子日日酗酒,今日还未起呢。” “夫人生着病,老爷虽生气,可也不想让夫人担心,是以一直瞒着夫人。” “只说二少爷若想喝死自己,那便让他喝。” “大少爷和三少爷,谁也劝不住。” “就连赵家少爷也时常过来劝诫,只是春闱在即,老爷不想让赵家少爷分心,也不许他来了。” “如今谁也劝不住二少爷了。” “酗酒?”温虞蹙了眉头,她二哥到底是有什么心事,能让他日日酗酒? 她动身就朝温成言的院子走去。 温成言果真是喝的烂醉如泥,躺在床上睡得不省人事,满屋子的酒臭气,还有桌子、地上到处都胡乱扔着的酒壶。 “二哥,你快醒醒。”温虞不欲大喊大叫,却见温成言半点儿没有醒过来的迹象。 无法,她叫人端了一盆凉的刺骨的水来,将帕子在水里头浸湿后,扔到了温成言脸上,不多时,那躺在床榻上的醉汉被冰水刺激的醒了过来。 “谁啊?”温成言气恼,谁来打扰他睡觉? “是我。” 听见熟悉的女声,温成言愣住,朝说话之人看去。 温虞远远地站着,她鼻子本就敏锐,闻见臭烘烘的酒气,哪里受得了。 “阿虞?”温成言费劲的起身,“你回来了?” 他心里愧疚,不太敢看向温虞,又见满屋子都乱的不像样,还被温虞看见,便愈发的不敢看,“这里腌臜,你先出去等我。” 温虞无奈叹气,也没走,只问,“二哥,你怎会酗酒?” “你说过,酒是个害人之物,会损坏味觉与嗅觉,能不碰,便不碰,为何你又会一连半月都在酗酒?” “你就算有心事,也不该糟践自己,糟践旁人。” 温成言苦笑道:“我竟要你来劝我。” “我就劝不得二哥吗?”温虞招了招手,让人进来收拾屋子,一边继续说道:“你有心事,不同别人讲,为何也不愿告诉我?” “你便是觉着我无法替你解惑,可我好歹能为你分担一二。” “我在外头等你,你收拾好了再出来。” 等温成言收拾的时间里,温虞让人准备好了早膳与解酒的汤水,等温成言从房中一走出来,便愣住。 温虞淡然道:“先用膳吧。” 她自是心绪平和坐在一旁,一句话也不曾多说,温成言一看她那架势就是他若不先吃饭,她就会一直坐在那里等着。 待到一碗热米粥下肚,温成言总算觉着自己有了几分活着的感觉。 “还有解酒汤,二哥喝了吧。”温虞又提醒。 温成言依言喝下,去看温虞,只见温虞神情平和。 “上元节那日,是我对不住你。”温成言想了半天,终是开了口,那日是他气上心头,又引发了后头许多事。 “事情都过去了,二哥也不用放在心上。”温虞淡然道,“二哥还不如现在告诉我,为何要酗酒?” 温成言盯着杯中清澈的茶水,若有所思,“世人多困于情之一字,旁人解不得。” 温虞半晌才应道:“那二哥的解决方法,便是日日都将自己灌醉?” “你不过是在逃避。” “于事无补。” “你总不能醉生梦死一辈子,迟早是要面对的。”这话也是她近些日子以来的领悟。这世上的人长了嘴,不是用来说话的,又是用来干嘛的呢? 温成言也不知听没听进去,只朝她摆了摆手,“我去洗个澡清醒清醒,你先出去。” 温虞起身背对着他,又说着,“二哥不止为自己,也为家中多想想吧。” “人长大后,并不只是为了自己活。” 待到在温家待到了晌午时分,温虞陪着温夫人一起用了午膳,她是想要多待些时辰的,又想着温夫人一向不愿她多留身旁,等温夫人服过汤药又昏昏沉沉睡过去以后,便带着沉重的心情踏上了回家的路。 “姑娘也别太担心,方才大夫不是说了吗?夫人的病将养着,等春日里天气暖和了,自然就会好了。”思柳在一旁宽慰她。 “我总觉得阿娘这回……”温虞欲言又止,“罢了,但愿是我想太多了。” 她阿娘往年也不是没有比这回病的重的时刻,只是她心里总是不安的很,等她阿娘说起让她回家来住的时候,她险些就很想问,当真能不能在家中小住些时日了。 沈遇忙着处理这半月多来积攒的公务,一夜都未归。 第二日清晨,温虞接到了宫中的旨意。 她几分诧异,“皇后娘娘要见我?” 作者有话说:
第三卷 开始啦,第三卷是最后一卷了。 感谢在2022-07-22 23:59:20~2022-07-23 23:22:5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KinkoL 15瓶;柠檬脾气 4瓶;汐哦豆豆呵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七十一章 打发了前来传信的宫人, 陈嬷嬷一边指了人开箱笼连忙找衣裳,一边忍不住忧虑,“皇后娘娘为何召见姑娘?” 温虞上回入宫可是得罪了张皇后和玉贵妃, 而今玉贵妃失势赞且不提,可是张皇后依旧是后宫掌权第一人。 今日好端端的召见姑娘,总不见得是什么好事。 温虞理了理衣袖,轻声道:“我们在家中胡乱猜测也毫无用处, 入宫便知。” 她在陈嬷嬷忧心忡忡的目光中,动身入宫。 张皇后是在元华宫前殿召见的温虞, 她随着宫人入了前殿, 听见殿中有清脆悦耳的孩童声,直觉告诉她, 那便是张嫔所出的六公主。 张皇后无子无女, 待六公主一向是视如己出。 “臣妇见过娘娘, 娘娘万福。”温虞低垂着头屈膝行礼道。 张皇后双眸半阖, 静静地看着她, 她的仪态自是挑不出半点儿差错来,复又抬手, “免礼。” “赐座。” “多谢娘娘。”温虞应声道,挨着椅子边儿坐下, 挺着腰背, 低垂着眉眼, 安安静静地坐着, 只待张皇后问她, 她方才会开口答话。 张皇后记得温虞除夕入宫时的模样, 那时她便是如此, 而今也是如此。上京贵女大多如此, 克己持礼,端庄稳重,绝不多愿意在外人面前,行错一步,说错一句。 “本宫请沈夫人入宫,是为一个不情之请。”张皇后温声言道。 不情之请? 那便是她不愿意,也需得答应的要求。 温虞抿了抿唇,轻声道:“娘娘尽管吩咐,若臣妇能为娘娘尽上一二分力,是臣妇之幸。” 六公主迫不及待道:“是我求母后召你前来的。” 温虞眼皮子一跳,是六公主要见她?那是为了何事要见她? “惠宁。”张皇后轻声唤着六公主,“不可如此失礼。” 六公主倚在张皇后手边,撒娇道:“母后,儿臣知错了。” 张皇后拍了拍她的手,让她稍安勿躁,也并未多责备她。 张皇后又看向温虞,见她丝毫不见慌张,便道明了来意,“本宫想请沈夫人教授六公主香道。” 教授六公主香道? 温虞是如何都想不到,张皇后找她会是为此事。 她颇是诚惶诚恐道:“臣妇才疏学浅,如今也只学的些许皮毛,不敢为人师。” 张皇后也料到了她会如此作答,微微一笑,不徐不疾道:“沈夫人何必自谦呢?”。” “沈夫人也不必紧张。” “惠宁这性子总没个定性,一时喜欢琴、一时喜欢茶、一时又喜欢上别的,你就权当做是陪她玩耍罢了。” 六公主是宣帝最疼爱的女儿,天家公主便是不学无术,一事无成,终日里只吃喝享乐,也仍旧是高高在上的金枝玉叶,对她的名声毫无影响。 没有定性又有何妨呢? 张皇后话都已经说到这份上了,温虞自问一时找不着合适的借口拒绝。她沉着心思考着利与弊。 六公主坐在一旁,听见张皇后打趣她,便有些害羞了,“母后,儿臣这回定会静下来心来学。” “儿臣保证。” 张皇后依旧笑着,却朝身旁人微微颔首,身旁人便下去吩咐,不多时,就有人捧着托盘走到温虞跟前,托盘里头放着一本书。 书已经陈年旧物,看得出 这本书已经看得出有些年头,封页上写有留香集三字,温虞看见的第一眼,便心生激动,这本书她也有,准确来说,她母亲手中有一本,她二哥手中有一本,她手中也同样有一本,皆是抄录本并非原本。 原书是她阿娘□□母陈香令百年前所著,一直收录于宫中藏书阁,非皇室中人不可轻易一见。 温虞自然是没有见过,便连温夫人也不曾亲眼见过原本。 张皇后亲切道:“想必沈夫人认得此书。” “就算作惠宁的拜师礼。” “沈夫人可别再推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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