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敢呢。”郁桃摆摆手。 她也只不过是,对韩祎心怀叵测罢了。 作者有话说: 唔.......写完了!(叉腰骄傲表扬我) 还有,我的新文也很好看,你们要不要去看看文案(小声)
第二十章 虽然定下了三日后前往京都的行程, 但实际上还有最重要的一环没有完成。 ——如何在回京之事上巧妙地与韩家搭上线。 韩祎向来深入简出,除非堵在白家府邸的门口,不吃不喝的蹲着这位世子方才有可能抓住他的踪迹, 更何况按照他的个性,极有可能不答应呢? 郁桃思前想后, 她需得要一个看似巧合的法子, 让这一趟回城与韩家紧紧相系。 --临着湖边, 天气闷热,夏初的荷叶舒卷, 新的旧的圆叶都撑在湖面上,像一朵朵小盘儿。 自内院廊上的脚步声由远而近, 郁桃打眼和郁哲宏身边的小厮阿邱撞上。 “大小姐!”阿邱蹲身一伏赶忙侧身避在道旁, 让出路来。 “堂哥呢?”郁桃顺嘴问了句, “他在院儿里吗?今日忙不?” “少爷在院中写字, 打发时间呐。” 郁桃得了想要的答案,像来时那般急匆匆往郁哲宏的院子去了。 刚过晌午, 丫鬟婆子都在躲闲,她这一路没碰到几个人, 一股气势汹汹的态度到了院门口反而畏缩了。 郁桃站在廊侧,抬手小心翼翼的叩门, 心里还在默念早上在肚子里过了两回的说辞—— 阿妹三日后要去京城, 不知道堂哥此行是否顺路?不过你我二人一个是柔弱女子和文气书生, 我就担心路上不大太平...... 然后郁哲宏必定会说,那我想想办法。 那时候她只用装作沉思良久,稍作提示:如果路上有一个不一般的人, 可以和我们兄妹同行, 那就好了。 这样自然而然话题将引到韩世子身上。 门许久没开, 而门口上连个通传的丫鬟都不见,郁桃正以为是不是管家婆子疏忽,因为让下头的人偷奸耍滑怠慢了堂哥,这时候门唰的推开了。 里头站着两个丫鬟,蹲身朝她行礼,“大小姐。” “怎么把门闭这么紧?”郁桃提步往里去,瞬间一股凉意浸满全身,她转头看见屋中放着一满鼎的大冰块,而郁哲宏就坐在旁边练字,瞬间明白了。 她这位堂哥怕热的很,正躲在院子里偷偷用冰呐。 “进来就行了,将门关上,不要让一点凉气儿都跑了。”郁哲宏看一眼郁桃,“站在那做什么?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人,过来就为了看我练字啊?” 郁桃捏着一柄扇子笑了下,慢吞吞蹭过去,手指差点将扇柄上缠着的金丝绢绸抠出花来,才看着书案上一大幅字开口。 “堂哥的字笔势雄奇,龙蛇竞走,磨穿铁砚,观之若奔腾骏马寒光出鞘,又如游龙破云飞远扭转之腾挪......” “打住。”郁哲宏微笑着将墨笔放置在笔搁上,转身看她:“说吧,又有什么自己办不到终于想起我这位堂哥似乎可以用的新要求。” “哪里,这不就想起您夏日怕热,特地来看看嶔龄的院子你住的还习惯不习惯嘛。” “......” “没事。”郁哲宏好整以暇的坐在椅子上,“你说吧,哥哥今日心情好,必定会帮帮你。” “真的?”郁桃手握在身前,露出十分感动的神色,“那你......” “什么?”郁哲宏看着她,带着鼓励的眼神。 “——你可以帮帮我,让我跟韩世子一起回去吗?” 郁哲宏听完,保持着先前的姿态,“与韩世子一起回京城?” 郁桃大喘气,“对。” 他仍旧微微笑着,看着她的双眼:“那要不要我顺便帮您去闫韩侯府问问他们要不要现成的儿媳妇?” 郁桃:“......” 那倒大可不必。 但是以郁哲宏现在的神色来看。 “我想堂哥你应该误会了。” “嗯?” 郁桃摇着扇子飞快的屏退周围的丫鬟,将椅子往郁哲宏身边拖近,尔后望了望周围,一边小声道:“母亲安排我三日后前往京城,恰巧我昨日得知韩世子刚好是三日后回京,所以我才来求堂哥能不能与我一同回京,而我也刚好能借你的光和韩家结伴。” 郁哲宏看她一眼,几乎要为她这水到成渠的完美构想拍手叫好,不过...... “你觉得以我的面子,能邀请韩世子同行?” “不行吗?”郁桃看着他有些失望,脸上流露出的是‘你不会这么没用吧’的神色。 “你想想。”郁哲宏被她的神情差点气笑,“韩家原本行踪不定,韩世子此行落脚在平阳城,带着小郡主,你以为他就是意在平阳城度过春吗?我不知道你是从哪里探听到的消息,但你能知道的行程,多半是假的。” “你才是假的。”郁桃很不满意,昂着头道:“昨日我亲口问的韩世子,怎么回是假的?你是说他骗我吗?” “亲口告诉你的?”郁哲宏有些意外,挑了挑眉,“行,那我去信问问,若是合适......” “嗯?”郁桃眼巴巴看着他。 “我这一趟就好心为你打个障眼法。” 说罢,郁哲宏起身拍拍她的肩,语重心长道:“堂哥只有一句话送给你,一定谨记。” “什么?” “苟富贵勿相忘。” “......” . 好消息在第二日传来,阿邱带来句话:少爷说事成。郁桃高兴的从榻上一跃而下,光着脚就差在绒毯上舞一曲。 但很快她想到更要紧的事情,那就是如何在风尘仆仆的赶路同时淡施薄妆恰到好处的表现出自己的美貌。 满壁柜箱笼的衣裳都被翘楚和拾已翻出来,一件件的铺陈在她面前,大多数还是为夏季缝制的新衣,一回都没穿过。 她摸着下巴若有所思道:“这样精美繁复的宴请时能穿,不过路上还是穿一些式样简单的吧。” 于是她特地跑去请教郁哲宏,时下新兴的衣裳中,有什么是男子特别喜欢的。 郁哲宏捏着笔,表情麻木:“但凡你能安静点儿,站在那不要说话,我相信韩世子应该能发现你其实长得还不错。” 郁桃:“?” 你可以侮辱韩祎没眼光,但是你不能嘲笑我的美貌。 “你别不信。” 他继续以一种悔不当初的口气道:“我记得第一次遇见你,你在桃树下,当时我以为是哪里的神仙妹妹,但从你开口说话露出缺了三个门牙的豁口,我的梦就破碎了。” “那是小时候的事情,难道你没有换过牙吗?”她努力为自己正名。 郁哲宏手都没抖一下,头也不抬道:“是,现在牙是长得整整齐齐,张嘴就能油腔滑调,整日还嬉皮笑脸。” “我在韩世子面前又不是这样的,你们不是喜欢郁苒那样的吗?我学到了八分精髓。” 郁哲宏瞧她还挺得意,忍不住泼凉水:“那是郁苒长得清秀,你也不想想自己这副模样放到商周时候最起码也是个祸国殃民的妖妃,你还用郁苒那样的计俩,如果我是韩世子.........” “如果你是韩世子怎么了?” 郁哲宏凉飕飕看她一眼,“......我多半会觉得这是对家派到闫韩家中女奸细。” 郁桃:“?” 那倒大可不必...... 其间韩家派人来过一次,告知启程的时间,丑时马车在莫安门外官道相聚。 这个时间早的离奇,郁桃忍住没抱怨,在拾已数次清点箱笼,劝着她将两只王八留在家里,免得死在半路上。 于是特地寻了一位侍弄鱼鸟的丫鬟进来照看两口大缸,翘楚派人在后罩房腾出一间屋子将人安置在那。 这一切交代妥当,太阳未落山时,院中早早归于沉寂,赶路的丫鬟婆子都遵吩咐提前补瞌睡。 郁桃睁眼时,外头已经暗下,她撩起幔帐看见廊上幽黄的灯光透过窗纸照进屋里,守夜的小丫头在脚榻上翻了个身睡的挺香。 不知道是什么时辰,但没人来喊起,估摸还挺早。她迷迷瞪瞪躺回去,脑子里面全部都是等会儿看见韩祎要怎么笑才好看?如何行礼问候,昨天选的那件衣服晚上穿会不会太素了些,要不要上点妆呢? 毕竟半夜折腾起来,气色也不大好...... 她越想越清醒,越想越纠结。 终于,这一股执念像一团打乱的线绳将她缠绕围困,郁桃忍不住一个翻身起来,在床上干坐了会儿,还是伸手打起帐子,光脚踏向地面。 上夜的丫头年纪小贪睡,昨天因为翘楚拾已和雀喜这三个要休息才调进来的。 郁桃瞧着她确实睡的很熟,才放心往置放衣裳的木架子走去。 那件裙衫里外两三层不算难穿,只是内室伸手不见五指,郁桃平日里衣来伸手的主儿,很快便被几条系带弄晕了头。 就是不管她如何解了又系,短衫始终多出一截,而褶裙干脆径直往下滑。 她也不大明白自己半夜三更爬起来背着丫鬟试一条昨日已经试过无数遍的裙子到底是为了什么,但在郁桃的不懈努力下,她胸口的系带解不开了。 那个小小的死结就像她的拳头一样硬。 一盆凉水顺头泼下,她已经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急的出了满头汗水,还是绝望的放弃挣扎。 室外的光像是亮了点,她腾挪到铜镜前想要照照死结还有没有办法解救。 杳远的梆声“咚——咚咚咚”从背巷而来。 她还没来得及数清楚那是几下,就听见扇门被推开的声音。 下一刻帘子被打起,郁桃扭头,视线与举灯而来的拾已对了个正着。 “姑娘?”拾已疑惑的将烛火举高了些,“您在镜子前做什么?” 郁桃闭了闭眼,佯装平静的坐在妆台前,“睡不着,起来换身衣裳。” 拾已的眼神投在她身上那件被穿的一塌糊涂的衣裳,神情一言难尽。 郁桃努力维持着主子的颜面,“屋里黑,看不清楚。” “嗯......这么黑怎么穿的了衣裳,听枝这丫头还在睡,不知道起来给您掌个灯。” “无妨,让她睡着吧,你先过来将这个死结打开。” ...... 郁哲宏比她先一步到莫安门外接应,她在后边不慌不慌的将自己打扮的可尽完美,淡妆、甲蔻一样不落这才出门。 因郁家在平阳城的姑且还有点声势,此时虽是宵禁,但巡城的巡营领在看见马车头顶的徽印,便避道相让,一路畅通无阻。 正因为郁桃从不曾半夜出过门,她时不时便掀起帘子好奇的往外看。 夜晚沁凉的风顺着发丝而过,白日里那些热闹非凡的铺头都合上板子门,悠悠长街放眼望去似无尽头。 莫安门外三架马车,镖卫携刀四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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