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秋棠进门时,便瞧见她一副将要杀人似的目光。秋棠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口,方才她不在房中,却不知夫人是如何与将军分说的,一想起将军刚回到府中时那吓人的模样,秋棠腿都要软了。 也不知道夫人有没有吓到。 “夫人,你没事罢?”秋棠问道。 文雪音懒懒摇了摇头,冲她招手:“过来,到我身边来。” 秋棠乖乖走了过去,坐到床边握住文雪音的手。 “我答应了宁徽以后再也不骗他,今后不管什么事,只要他问你,你便如实回答,知道吗?” 秋棠点点头,心里却忍不住想,她倒是也想如实回答,只是夫人的心思百转千回,她时常自己也猜不出来。 见秋棠答应,文雪音满意地摸了摸秋棠的额头,秋棠不好意思极了,她虽是伺候夫人的,可她要比夫人大上几岁呢! “还有一件事。”文雪音声音照旧娇糯,目光盈盈不难看出她在欢喜,只是说出来的话却不那么叫人欢喜。 “你叫咱们的人去查查,是什么人给宁徽透了我的消息,将此人挖出来,我要剥了他的皮。” 秋棠浑身一抖,她知道这可不是夫人随便说说的狠话,夫人既然说要剥了那个人的皮,就一定会剥了他的皮! “是,婢子记下了。”
第36章 翌日七夕, 天不亮文雪音便醒了,她十分欢喜,好像这么些年来终于有了一个值得庆贺、又有人陪她一起庆贺的日子, 这日宁徽自然休沐,她一转身便看见他蹙着眉睡着的模样,禁不住起身, 用指尖点在他眉心。 她一碰宁徽便醒了,先是一把揽在文雪音腰肢上, 又后知后觉看了眼天色,道:“还早。” “我知道。”文雪音弯起双目, “我就是有点想你了。” 寻常女子总是要含蓄很多,羞于表达自己的心思, 但是文雪音全然没有,她想让宁徽知道她有多喜欢他。 醒过来乍听见这么一句,宁徽满脸都充满一股微妙感,他看了文雪音一会儿,然后忍不住倾身, 微灼的气息压在她柔软的唇瓣上。 文雪音十分配合得凑了过去,她五指轻轻按压着宁徽胸口, 感受着那处因结实饱满而特有的弹性,然后微微睁开眼, 看着宁徽因为投入而微阖着双目的样子。 反正眼下时辰尚早,文雪音目光下沉, 快速了扫了一眼宁徽身上单薄的亵衣,暗暗蜷起手指。 这个吻十分绵长, 她感觉到宁徽滚烫的温度, 几乎错觉宁徽一定是起热了, 可是触到手的肌肤温度却并无异常。 一吻罢,她连声音都哽咽起来,整个人颤抖不已,伏在宁徽怀里歇息。 宁徽忍不住想,只是亲了亲,她便好似受不住一般,这若是......她必然受不住的。 刚想了一遭,就听见怀里的人轻声问:“宁徽,我能摸摸你吗?” “什么?”宁徽错愕,以为自己会错了意。 缠人的香味又萦绕过来,娇怜的美人满眼乞求,眸光涟涟地看着他。 “我想摸摸你,可以吗?” 宁徽被她看得嗓子又是一痒,没什么能拒绝的理由,只道:“好。” 夫妻之间的爱抚很正常,宁徽倒是意外她竟然还专程问他一句,反倒让他觉出几分窘迫。 然而得了应允,文雪音几乎在同时伸进他的亵衣直冲着下面去了。 宁徽浑身一紧,一把钳住她的手。 “...这儿不行。” 文雪音一愣,望见宁徽微红的眼尾和窘然的模样,一下子欢喜起来,她听话地收回手,很是开心地搂紧宁徽抱着他开心地蹭了蹭。 “宁宝宝,你真可爱!” ? 这回换作宁徽震惊了,他的睫毛不算长,却很浓密,惊讶地睁开双眼看着文雪音时显得十分漂亮。 她叫他什么!? 最开始还会乖乖唤他夫君,生气了就叫将军,后来什么都不叫了,只连名带姓地唤他,现在连名字都不是了,又变成了这种古怪的称呼。 宁徽觉得心痒牙酸。 “别乱叫。”宁徽出声低斥,露出一副不大情愿的模样。 文雪音却不听他的,只继续道:“我叫叫怎么了?亲一亲宁宝宝。” 她说完便当真眯起眼睛在宁徽脸颊上啄吻了一下,宁徽被她弄得有些脸热,一下子翻起身,怎么也没想到自己能和文雪音口中那三个字扯上什么关系。 文雪音见他害羞,双眼终是弯成一对月亮,点到为止,她也不过分,对宁徽道:“天要亮啦,咱们出门去罢。” 说完她自然而然地起身,换好自己准备好的衣裙,宁徽的印象中,她甚少穿这样明艳的颜色,至少在将军府,他成日看见她不是雪白的颜色便是淡淡的茱萸色,那时觉得她便适合这样雪一样冷寂的颜色,可如今见她穿着红色,又是别样的好看。 “我穿好了吗?”她回过头来问,牵住宁徽的手要他帮她周正一番。 “好了。”宁徽回应着她,替她将衣裙整理了一番,掌下的料子轻薄又柔软,好像轻轻一扯就会被撕碎,就好像它的主人一样,轻轻一碰就会碰坏。 乞巧节并不是一整天都热闹了,只有到了晚上灯市一开,才会有有情人相会,互诉衷肠。 这时天刚蒙蒙亮,一个穿着灰色布衣的身影在京城中来回逃窜,额间都沁出汗来。 她面相平平,极擅潜藏和隐蔽,体力却不算好,几圈追下来她已气喘吁吁十分勉强。 阿秀不明白,这些人怎么到哪儿都能寻出她的下落来?好似她身上有什么气味一般。 阿秀紧张地在自己身上闻了闻,她什么都没有闻出来。 只休息了几息,巷子里又传来狗吠声,抓她的人每人都牵着一只狗,追踪快极了,包抄着抓捕她,阿秀实在是疲于应付。 阿秀闪身出去,呼吸一滞,只见巷口已然围满了抓她的人,她急着转身,身后也如是。 咻——一声,一枚短箭射中阿秀肩胛处,她意识渐渐模糊起来,最后只看见那些人朝她走来,一下子倒了下去。
第37章 京郊, 远望层峦叠翠,正是好景。 今日宁徽应了文雪音要带她来京郊骑马,并且不带任何随从, 唯有他二人和凌尘一起。 自从之前为了马球赛带她骑过一次马后,凌尘和文雪音的关系好了不少,宁徽这匹马颇有灵性, 就算是潘明义它也不给什么好脸,但对文雪音倒是十分亲昵, 丝毫不抗拒她的触碰抚摸,甚至还会高高兴兴地抖耳朵甩尾巴。 宁徽深觉没给它长条狗尾巴真是可惜了。 文雪音身上的伤还没好, 许是身体底子差的缘故,她恢复得很慢, 今日也不宜剧烈运动,只是骑在马上信步走走,全当散心。 自从上回长公主设宴警告之后,朝中明显安分了许多,文臣那边死了个人, 此人是拜在文卓门下的学生,文卓虽未正式收徒, 但多次表现出对此人青睐有加。 也不知他们究竟心虚到什么份上,死人的事就这样草草揭过, 上朝的时候都未提一句,只听见有几个老臣闲谈其人暴毙家中。 阿秀的手段素来不错, 她做得很干净,一点痕迹都没留下。 文雪音裙子上沾了草腥, 她到河边用清水洗了洗, 回来时便看见宁徽这副若有所思的表情。 “你在想什么?”她倏然出声, 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宁徽。 “想我有个下属。”宁徽道,“她做事很好,也周全,只是未能一用,有些可惜。” “哦?”文雪音微微眯了下眼,端详着宁徽的神态,问道,“莫非是个女人?” 宁徽有些惊讶她这么快就猜了出来,应道:“不错,她叫阿秀。” 文雪音几乎立即断定:“想必她替你收集情报的本事也不小。” 宁徽复杂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只是她眼中依旧纯澈,神情淡淡的,宁徽没有看出她在生气,好像只是说了一句稀松平常的话。 半晌,他无可奈何地应道:“你的事是我让她去做的,她是我的属下,自然不能违抗我的命令。” 他这是在为那个女人开脱了? 宁徽和那个女人的关系,似乎比她想象的还要亲密。 文雪音勾了勾唇,“你多想了,宁徽,是我不该骗你,我自然不会记恨一个毫不相干的人。” “我知道。”宁徽摸了摸她裙子的潮湿处,将她抱上了马,他一直都知道文雪音只是娇纵一些,是有一些弯弯绕绕的心思,但是品性不坏。 起风了,宁徽上马将她揽入怀中为其挡去了多数的风,文雪音静静枕在他怀里,口中无声又轻地念了一个名字:阿秀。 回程路上,文雪音拉了拉宁徽的衣服,道:“有些冷,晚上恐怕会起风,我想回府拿件衣服。” “好。”宁徽便先将她送到将军府门口,正要下马与文雪音同去时,她伸手轻轻推了他一下。 “我拿了衣服很快就出来的,你在这里等着我。” 于是宁徽便牵着马站在原地,背过身后,文雪音面上的柔色倏然散尽,她快步行入院中,唤来了秋棠,道:“你去让人查,宁徽手底下有个叫阿秀的女人,将她抓来见我。” 秋棠应声,见文雪音随手拿了件披风便出了门,对她道:“今夜也不必跟了。” “那夫人千万要小心啊。”秋棠嘱咐了一句,心想今夜这两人是去逛灯市,到时候人多着呢,定然不会再出像上回那样的事,于是安心下来。 刚出了将军府不久,天上阴云密布,天色骤然暗了下来。 文雪音气恼道:“莫不是要下雨?真是天公不作美。” 宁徽道:“许是下过一阵便好了,我们先去酒楼。” 骑了一日马,文雪音确实觉得有些饿了,这个时节虽然吃锅子早了些,但是今日凉爽得很,文雪音有些馋辣味,她素日病着,鲜少能吃辛辣之物,但是今日心情实在不错,便央着宁徽点份掺了辣的锅子。 宁徽听了直皱眉,“你身上的伤还没好,不可。” “好不好的,我自己难道不知!你怎么这也要管!”文雪音觉得自己的要求十分合理,万没想到宁徽会拒绝。 谁知宁徽全然无视她这句话,嘱咐小二拿汤底清淡的锅子来,气得文雪音一把摸出自己的荷包来丢在宁徽身上。 荷包软软的,里面只装着几片金叶子,实在没什么分量。 宁徽接住荷包,沉静的眸子看她一眼,道:“你鲜少会生气,今日怎么为这么一件小事气成这样?” 文雪音抿了下唇,阴阳怪气地道:“宁徽自然不知道,宁徽若是知道我的心思,又怎么会来兴师问罪呢?” 她这话说得有些没头没脑的,宁徽只当她在耍小性子,并未放在心上。 街上花灯还未点起,等待的空档文雪音往下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忽然在人群中发现一个熟悉的身影,那人穿着他们初见时他穿的那件白衣,走在人群中格外显眼,只是他走得极慢,失魂落魄的,似乎在找寻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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