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姑娘若是想要赐婚——”乔映瑶的话正说到一半,就听见了江以桃的解释,十分难以置信,“诶,是这样么。” 乔映瑶不好意思地松开了手,一点点往后挪回了自己的位置上,“是阿瑶冒犯五姑娘了,五姑娘见谅。” 乔映瑶身后的丫鬟也带着歉意解释道:“我们家姑娘就是这个性子,见谁都十分自来熟,还请江五姑娘不要往心里去。” 江以桃瞧着乔二姑娘酡红的脸颊,轻笑道:“不碍事儿,乔二姑娘十分直率,倒是让人心生羡慕。” 被娇养着长大的姑娘,定然是与她这被各种世家大族规矩框着长大的姑娘不一样的。 这花宴本应当由到场的郎君到花园中去共同饮酒作赋,姑娘家则是在花园中赏赏花,可今日天公不作美,突如其来的一场大雨打乱了安排,只好宴席结束之后各自先回府去,改日再相约。 方才的那场闹剧倒是很快地平息下来,只不过在场之人都从别的地方认识了这位不日才回京的,江家的五姑娘。 临走前,江以桃打发两个小丫鬟去别去寻两把油纸伞来,不巧的是江润之又被太子殿下叫去了书房,江以桃知晓自己并不方便同行,只好只身一人待在后院等着。 雨渐渐下了下去,在檐角滑落下来的雨滴之间空隙越拉越大,远处天边一层层的厚重乌云也在一点点儿散去,稍稍有些刺目的阳光从云层的缝隙之间穿透下来。 江以桃忽然想起了溪山的那场雨,想起了陆朝眼尾那颗浅浅的痣。 “陆朝,陆朝。”她喃喃道。 作者有话说: 乔映瑶是另一本的主角,专栏《重生后我攻略了病娇世子》那本。 主要就是懒得取名字了,拿过来用一下……感兴趣可以去专栏预收一下~
第57章 雨后 在原地又站了一会儿,江以桃便觉着在这儿等有些不方便。 一门相隔,便是四哥哥与太子的议事的书房,虽自己听不清什么,若往后出了什么事儿自己也少不了被起疑心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从这庭院穿堂而过,对面便是一条不知通向哪儿的回廊,恰好这会儿雨也停得差不多了,江以桃心想着倒不如便去那回廊等着罢。 下过雨的路面泥泞不堪,虽这庭院中都铺有一条碎石子的小道,可方才那一场瓢泼的大雨溅了不少一旁的草地的泥过去,瞧着这儿一块那儿一块的,十分碍眼。 临近四月的时候,盛京城的气候也悄悄地转暖了,虽这时不时刮来的西南风依旧透着寒,到底也是比腊月时节要好上不少。江以桃今日穿的是浅绿衫子撘一袭压金绣的红绿间裙,披了一领枣红的绫罗帔子,在室外被这寒冷一吹,顿时抖抖索索地打着颤。 江以桃叹了口气,这盛京城的世家贵女便是这般,好似这贴花打扮皆是为了取悦旁人一般,一点儿也不顾这春日里的寒,像群蝶儿一般争奇斗艳。 感慨归感慨,江以桃还是双手稍稍提起了裙摆,伸出右脚试探着往前触了触,裙摆随着动作拉高,露出一只杏色的绣花小鞋来。这碎石子地瞧着实在有些脏乱,似乎又是觉着要弄脏裙摆与鞋面一般,江以桃悻悻地收回了腿。 她发髻上钗着的孔雀双飞小山钗便随着动作相互碰撞与摩擦,随花钿上垂下的玛瑙玉石一起,发出一声又一声极轻的破碎的琅琅声响。 罢了,要不……要不便在这儿等着罢。 左右应当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若是重要便不会留自己一个外女在这儿等着了。 陆朝在拐角处静站着瞧了许久,见小姑娘磨磨蹭蹭、举棋不定的迟疑样,十分不满地轻啧了一声。 他边想着在溪山那放纵又胆大的小姑娘哪儿去了,边快步走上前去,抓着江以桃凝在半空中的手便朝着庭院对面的回廊走去。 江以桃被这突如其来的一串动作吓得不轻,十分惊愕地抬头去看。这人的睫毛纤长,微微向下垂着,伴着垂眸的动作一起,稍稍盖住了他一半的眸子。他的薄唇勾起一抹十分好看的弧度,额前与鬓角的碎发被迎面而来的一阵风吹散,露出线条利落的下颚线。 这距离是十分不合时宜的近,是在盛京城这地儿会被冠上不洁名声的距离,可也是这过于近的距离,江以桃瞧见了他右眼眼尾那那颗,极淡的泪痣。 是……陆朝? 只消一瞬,江以桃便回过神来,这儿是盛京,眼前的少年郎不是陆朝,是那位因久病而鲜少露面的十三王爷。 他与陆朝可真像。 心中这般想着,江以桃也终于从惊愕中回过神来,意识到了两人的危险距离,慌乱地挣扎起来,边四处张望着生怕被不长眼的下人瞧了去,边求饶般说道:“王爷,您、您快些松开手。这……这于理不合,若是被旁人瞧见了……” 陆朝冷哼一声,更是在庭院正中间便停下脚步来,侧过脸去瞧她,握着小姑娘手腕将她往身边扯了扯,轻声道:“若是被旁人瞧见了,又当如何?” …… 江以桃被这一声反问噎了噎,一时间竟答不上话来。 陆朝见状轻笑一声,那一副好看到宛若是画卷一般的眉眼忽然间舒展开来,看得江以桃又是一阵发愣。 陆朝挑挑眉,又道:“江五姑娘这是怎么了,为何瞧着我发呆?” 江以桃如梦初醒,顶着明显悬殊的力气也奋力挣扎了一番,听见头顶传来的闷声轻笑,小姑娘也有些恼火了,抬眸瞪了瞪这个十三王爷,冷声道:“十三王爷这是做什么,若是被旁的人瞧见了,怕是只当王爷在这欺负人玩儿呢。” 小姑娘这话说得倒挺重的,陆朝又是一声笑,却也没松开手,自顾自地牵着小姑娘又往前走去。 江以桃更恼,细如蚊呐的声音都染上了几分哭腔:“王爷!十三王爷,你……你快些松手!” 话音刚落,陆朝真就松了手。 江以桃慌乱地往后退了几步,才发觉自己已经走过庭院,到了这对面的回廊上来了。她惊魂未定地去瞧十三王爷这张与陆朝过于相似的脸,竟是又出了神。 这世间,真有人相似到连那眼尾的小痣都如出一辙的么? 实在是太过于相似了,就仿若……仿若是同一个人一般。 那十三王爷意味不明地勾唇笑了笑,有些过分苍白的脸上竟然浮现出一点儿柔情来,轻声道:“江五姑娘,若是我真的不松手,站在那儿被旁人瞧见了,你又应当如何呢?” 江以桃呆愣地瞧着他,一时间不知自己该如何回答才好。 十三王爷好像也不曾想过从江以桃口中问出个什么答案来,见江以桃抿唇不语,一双黑白分明的眼就这样直勾勾地瞧着,冷声道:“是污了清白,不能嫁给太子殿下,所以觉着后悔么。” 这十三王爷说话,前言不搭后语的。江以桃皱着眉答道:“以桃自知不过是个寻常人家的姑娘,不曾动过那些个歪念头,劳烦王爷不要再说这些话了。” “噢,是么。”陆朝笑得眉眼弯弯,又道,“江五姑娘,回去后记得煮一碗姜汤喝一喝,若是染上风寒,便是我的错了。” 江以桃十分摸不着头脑,也不知自己那句话取悦了这喜怒无常的十三王爷。 不过……十三王爷原先在花宴上,是有这么爱笑的么? “多谢王爷关怀。”江以桃十分恭敬地躬身作了个福。 “五姑娘,这姜汤是要放糖的,你可记着了。” 十三王爷说完这话便自顾自转身走了,留下一个疑惑的江以桃在回廊中瞧着他的背影,十分端庄地行了个道别的礼后,就轻轻闭上了眼。再睁眼起身时,十三王爷已经消失在回廊的尽头了。 太像了。 连这行为处事也是一样的惊世骇俗,好像打出生起就带了反骨一般,那双黑得仿佛是浓墨一般的眸子里,总是空得像一片无波无浪的湖面,让人瞧不出什么情绪来。 江以桃捂着胡乱跳动的心口,深深吐出一口浊气来。 他们终究不会是同一个人,这盛京城养尊处优的十三王爷与那溪山恣肆张扬的少当家,怎么会是同一个人呢?他们不过是碰巧长了一张同样的脸,碰巧都有一颗小小的泪痣,碰巧喜欢一样的坐姿,碰巧说到了姜汤,碰巧…… 江以桃越来越难以说服自己。 这茫茫的世间,当真会有这么多碰巧的事儿? 两个小丫鬟是在江以桃发着呆的时候回来的,她们正巧从十三王爷消失的那个拐角走了出来,瞧见江以桃出神地瞧着这个方向,不免有些好奇。 晴柔左手搀着江以桃的手臂,右手在她眼前晃了一晃,轻声叫道:“姑娘?姑娘?怎么在这儿站着发呆呢?” “唔?”江以桃忽然回神,涣散的眸子缓缓聚焦在晴柔的脸上,“我瞧着雨停了,左右在那儿也没什么事儿,便想着到这儿来等着。” 晴佳举起手中的油纸伞,十分无奈地笑道:“姑娘喊我们去取伞,却不曾想这雨说停就停了,这伞倒是白拿了。” “春雨么,总是一阵阵的,说下就下了说停又停了。”晴柔瞧着那边书房还没有动静,又收回了视线。 溪山的雨也是这样,忽然间便落下来,又忽然间晴空万里。 江以桃忽然想起,十三王爷是在自己喃喃地说完了陆朝的名字后出现的,也不知这十三王爷都听去了多少。 若是他听见了,也不知会在心中如何编排自己呢。 “姑娘的裙摆都脏了些。”晴佳瞧见江以桃染上泥泞的裙摆,破可惜道,“这可是交州的压金锻,回去后便先换下来罢,我与晴柔为你浆洗一番。” 江以桃也跟着垂眸,果真是瞧见了裙摆这儿一点那儿一点的泥星子,轻声叹了口气。晴柔正想着问一声,却听得对面的书房门“吱呀——”一声打开,太子殿下与江润之两人一前一后地走了出来,面上均挂着笑意。 江润之先瞧见了他这位妹妹,隔着一个庭院朝江以桃挥了挥手,扬声道:“阿月!” 江以桃没有应声,换上一抹温和的笑意后悄悄瞟了一眼太子,朝江润之轻轻点了点头。 两个自幼骑马习武长大的少年郎自然是没有江以桃这个姑娘家的扭捏,也不管这碎石子的小路上沾了多少的泥泞,愣是大摇大摆地穿过了庭院,走到了江以桃的面前来。 “太子殿下。”江以桃躬身作了个福。 太子深深地瞧了一眼江以桃,伸手在空中虚虚地扶了一手,道:“五姑娘不必多礼,幼时你还总叫孤知云哥哥,几年不见倒是十分生疏了。” …… 江以桃十分勉强地扯了扯嘴角,辩解道:“您现如今是太子殿下了,以桃不敢僭越。” 托太子殿下这句话的福,江以桃倒是想起了与他的一些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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