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那猛虎转头问后头的薛从融道,“薛大人,我这可算攀污?” 薛从融扯个难看的笑道:“人证具在,算不得攀污。只是张夫人此事,不知可有人证?” “哈哈,”那猛虎道,“不若便将张钱谷从县衙给请回来?他是当事人,自然知道。想必此事鹿笛村中诸人早就有所耳闻。” 听此张母脸色一片灰败。 一众村人大张着嘴巴,他们确实有所耳闻,只是一直都是道听途说,未得实证。 如今瞧张母那比死了人还难看的脸色,此事必然是真的了! 不想这在村中一直高高在上的张家,平日里装扮富贵眼高于顶的母女,竟都做出如此有伤风化之事! 这样的瓜,实在是比秦小良那种豆芽菜要诱惑的多。 那猛虎的马儿踢踢踏踏地,行到一众村人面前叫道:“你们给我听着!秦家以后有我们罩着!你们若是敢为难他们,就如此树!” 说着刷地一声,剑光起,一只积了雪的枯树枝被砍断在地。 刷落在一帮人的脚边。 那些村人吓得缩在一起,胆怯地看看脚边的断树。 看秦家的眼神从之前的嘲讽嫌弃变成了畏惧害怕。 瞧见如今这番情态,秦小良心中并不开心,她茫然地看了看在一旁一直不再说话的那人,他脸上的独角兽面具染了寒霜,应该还在看她。 不想没一会,这群人就浩浩荡荡地走了。 马蹄阵阵,激起地上的千层白雪。 秦小良带着爹爹慢慢地回到家里,刚看见篱笆小院,小月已从屋内冲出来道:“姐姐,爹!” 还未说完,眼圈已经有些红了。 不知为何,父女三人竟抱头痛哭起来。 残月当空,北风呼啸而起,李辰舟冒着严寒从外面回来,不想突然在黑暗里撞击了一双乌黑发亮的眼睛。 他心中一跳,这才发现是秦小良。 秦小良瞧见他,也不笑,也不坐,只是眼睛直直地道:“李辰舟,我嫁不了人了。” 李辰舟一眼瞧见她穿得单薄,忙将自己的衣裳解下来给她披着。如今举动她竟没有半分反应,只是接着道:“不幸被你说中了,我不能如愿了。” “我。。”李辰舟张了张唇,“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好像也没有很心痛,”秦小良打断他道,“就是觉得心里空落落的,仿佛缺了点什么。晚上吃了三大碗面条,虽然肚子很撑,可还是觉得没有填饱的感觉。” 瞧着她双目晶亮却呆滞的模样,李辰舟心中一酸。 “没想到,我们居然这么快就结束了,我以为要大战三百个回合呢。可就战了这一回,我就觉着有些累了。” “没事的,他没有了你还会有更好的。” 秦小良直着眼睛摇了摇头道:“不,李辰舟,我决定了,这辈子我不要嫁人了!” “啊。。啊。。”李辰舟心中惨叫一声,你在说什么啊! “嫁人有什么好,你看苏静婉,年纪轻轻地嫁了人,可落得个什么下场,死后连一块像样的石碑都没有。” “你看那张岚,虽然早早就嫁人了,还嫁了个当官的,还不是整日里要盘算着婆家和娘家的前程?” “你看我们村的曹老太,早早就嫁人了,不想儿子儿媳撒手去了,一辈子拉扯一个曹结巴,如今耳聋背驼,浑身病痛。” “你看。。” 她掰着手指数下来,愈发惊觉这嫁人果然没一个好的,自己的决定果然很是明智! “不,也有好的!” 秦小良直着眼睛低声道:“有好的和我有什么关系呢。” 说着竟游魂儿一般飘走了。
第54章 抱起佛脚 ◎爱情三十六计,我要哪一计?◎ “怎么办?她说不要嫁人了。” 山沽摸了摸脑袋安慰道:“殿下莫慌, 应该过几日就好了。” 李辰舟瞧着秦小良也没拿个灯,黑灯瞎火地就飘进了屋,连那之前支呀乱响的木门都悄没声息地关上了。 两人一时面面相觑。 她与张秀才没了可能, 他这个挖墙脚的该拍掌相庆才是。只是瞧着她不哭不闹,却明显没了往日神采, 心中也觉堵得慌。 “这墙角挖的是不是, 有些过了?”墙似乎都被挖倒了。 “这不怪殿下拆散他们。原就是张家攀炎附势,没有薛家, 也会有李家王家。” 山沽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道:“不过平日里我很少听秦姑娘提起那张公子, 倒是对殿下格外不同一些,还以为秦姑娘对殿下本就有些意思。。” 只是如今瞧她这失了魂的模样, 还扬言终身不嫁, 倒是不太像。 “就你能看明白什么!”李辰舟斥道,“若你能行, 怎么光棍到现在?不过如今我要如何做, 对了, 前几日你说要弄些书来, 可弄来了?” 山沽见问,忙自怀中掏出一本砖头厚的书来,凑近了悄悄道:“殿下的事,自然一直惦记着的, 瞧。” 李辰舟一把抓过来,发现这紫红色的皮封上写着六个大字, 名为“锦瑟三十六计”。 悄悄打开第一页, 上面赫然写着:“山有木兮木有枝, 心悦君兮君不知。我爱的人不爱我, 该当如何?客官莫要烦恼, 且看我爱情三十六计!” 他“啪”地一声合上书怒斥道:“你从何处寻来的什么野文,如此粗俗不堪,竟也敢拿给我!” “这书可是我好不容易重金求购来的,”山沽忙道,“用过的人都说好!” 借着山沽手中的昏黄灯笼,李辰舟发现这书原本该是红色,只是褪了色变为了紫皮,连封皮都已经毛了边。 再一翻,书上圈圈点点做了许多标注,遍布着不同的笔墨字迹,瞧着有新有旧。旧的看起来年代很是久远了。 果然是经了好些人的手了。 “本王岂能翻别人用过的书!” “殿下莫要多想,这就好比那孤本遗真,珍贵的很。” 李辰舟这才去瞧那第一章 ,“爱情三十六计第一计瞒天过海!藏起你的小心思,慢慢接近她”。 他脸色一黑,翻开第二页“围魏救赵!干掉所有竞争者,她自然就是你的了”。 李辰舟脸色愈发黑下来,再翻第三页,果然是“借刀杀人!”。 他啪地又合上了书,瞟了一眼身旁的山沽,脸色由黑转红。 山沽心道,这几招您不早就用过了,看来这是早有预谋啊! “我没有。”李辰舟一眼看出他的想法,斥责道,“你不好好帮我出主意,竟在腹诽我?” 山沽忙喊起冤来,笑嘻嘻地道:“接下来我早帮殿下想好了,不如就看这第六计:声东击西!” 说着他在李辰舟耳边一阵唧唧呱呱,李辰舟黑黢黢的脸色才渐渐好转。 两人就着昏黄的烛光说了半晌,山沽才道:“殿下,左都指挥使大人还在外面等你。” 屋外左思名正自寒风里东张西望,好奇地打量着周围的一切。寒冬冷夜,数座茅屋错落,夹杂着枯树几枝。虽天晴了数日,可之前连绵多日的积雪半点未化。 天上残月洒下余晖,照的积雪反着荧光,整个村子愈发静谧。 远处黑黝黝的苍茫山脉,绵延不绝,更添冬日的萧瑟。 左思名被冻个半死,缩了缩脖子,又拼命哈哈了口气在手上,却还是啧啧称赞,如今这地方,可不是名不见经传的无名小乡村,那在朝里可是出了大名了!明里暗里多少双眼睛盯着这里的一举一动! “这树,瞧着倒像是棵上好的桃树,想必今年春天会结出最香甜的桃子来。”左思名指着秦家院外的桃树道,“此地环境清幽,人杰地灵,难怪殿下一直盘桓在此,可真是会享福。” 并没有人回应他。 左思名转过头,仔细打量了一番身边的人,方才洋洋道:“多年不见殿下,这眉目倒是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只是这不爱说话的毛病,倒是没改。” “你鼻涕冻出来了。”李辰舟道。 左思名一愣,待明白过来,忙自袖中掏出一方巾帕来捂住。 “抱歉让你久等了。” 左思名一手捂着鼻子一手摆了摆道:“岂敢岂敢,殿下日理万机,大事为重。您能百忙之中来见我,已是我之幸也。”再不复方才的骄矜模样。 “嗯,确有要事。”李辰舟脸不红心不跳的道,说着瞧见左思名冻得通红的脸颊,扯了扯嘴角道:“多谢你的玄铁骑。” “殿下严重了。只要您一声令下,臣怎敢不从呢。”左思名笑道。若他知道李辰舟让他在这冻了半个晚上,而在忙的要事是研究爱情三十六计,只怕要气晕过去。 “不敢,我离国十二载,不过空有一个王字头衔,而今不过是个无权无势的皇子罢了。” 左思名心中道,您可真是太过谦虚了!若真如此,怎么在多番追杀下还能安好地站在此处。您本人都没出面,这宋南两位殿下,至今还被陛下关在各自的王府内闭门思过呢。 “殿下打算何日回京?您就可怜可怜我们吧,陛下的怒火我们可承受不了太久。” 李辰舟看了看那棵光秃秃的桃树,想到它的根下埋着一坛酒,秦小良的生辰酒,一时之间,那桃花酒香仿佛已经飘散在整个空气里,引得他口内生津。 她说秦家女儿出嫁当天,便会取出那酒,带上花轿。 真想有一天尝尝那酒的滋味。 左思名瞧见李辰舟抿着唇,一言不发,不光长相秀气的不像话,这身材板也是清瘦的很,彷佛风吹吹就跑掉了。 只是他知道这一切都是错觉。 这辰王离国十二载,却谁也没敢将他忘了。此番突然从西莽回来,原就是轰动一时的大事。他一旦进京,这朝廷格局必将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他归国的消息方传回来的第一晚,朝臣们便开始整夜地不睡觉,星夜地聚在一起,为的是后面要如何对待这位唯一的中宫嫡子。 不想这当事人,居然大摇大摆地拐带了人家西莽的镇国宝物,还连京也不回,直接玩起了失踪。 直接让一帮人的谋算扑了空。 他人没见着,西莽的使臣却已经先一步进了宫,逼迫着陛下交出宝物。 陛下为了此事是焦头烂额。 况且他在西莽十二载,面临的大大小小刺杀数不胜数,可他还是一直毫发无伤,弱质翩翩的模样。 前不久三殿下的丰远堂在追杀他之后便销声匿迹,四殿下的玄铁骑虎之营不顾脸面四处捉拿也没抓住他半根手指。 连陛下派出的大谁河都无端消失了几个人。 这样的人,哪里能是表面看起来这般柔弱。 朝中很多人对这些刺杀一直袖手旁观,包括他自己。 李辰舟八岁无端去了西莽,一去就是十二年,大家对其一时闹不清该当如何对待,也不清楚他是否真如西莽传言,手无缚鸡之力,是个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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