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苏景玉当时是怕连累了她,不得已才出此下策,只是贪恋他的温柔,想让他好好哄哄她。 苏景玉接过休书攥在手中,轻声念着其中的句子,“惟愿爱妻逢月再结良缘,与梦定之人终成眷属。” 他停顿了一瞬,眼里泪花闪耀:“桑婉,我是江涟。” 逢月惊诧抬眼,一时间呼吸都乱了节律,她只向苏景玉提起过梦中的夫君称呼她叫桑婉,却从未同他提起过江涟这个名字,难怪她总是觉得他像极了梦中人,原来真的是他。 上天早已经注定了这段情缘,哪怕他中毒离京多年,哪怕当初与他有婚约的是林玉瑶,她最终还是嫁给了他,与他再续前世的姻缘。 “夫君……”逢月泪眼婆娑地看着苏景玉,像是想要把前世看不清的全部都找补回来。 她不想再问他为何没有鱼形玉佩,因为只要是他,别的什么都不重要。 苏景玉回想梦境中桑婉替他挡刀惨死,两人双双坠崖的一幕,动容地红了眼眶,一把抱紧她,压的胸前伤处钻心地疼,周身不禁一颤。 逢月急着向后倾身,手掌从他背后小心地向胸前摸过去,止住哭声问:“你受伤了?” 苏景玉攥住她的手,“没事。” 逢月这才看见他手腕上的勒痕,急出了哭腔,“怎么没事,疼的都流汗了还嘴硬,快让我看看还伤哪了?” 胸前的伤口还没有结痂,苏景玉不敢让她看到,攥着她的手向下伸,挑眉道:“你夫君可不只嘴硬。” 逢月羞红了脸,瘫软地靠在他怀里娇笑,苏景玉低头含弄她的耳垂,嗓音低哑惑人,“逢月,夫君想你了。” 逢月蓦地闭起眼睛,羽睫颤动不止。 几日不见,她何尝不想他,只是顾及他身上的伤,不敢与他温存,纤细的小腿却不由自主地缠上了他。 “嗯哼!” 窗子敞着一条缝隙,拂风响亮又略显虚浮的声音从窗外传来。 逢月一惊,羞的脸颊红成熟透的柿子,赶忙收回腿,向后一翻平躺在床上。 顺子在路上同苏景玉说起过拂风亲往祁宅搭救他的事,苏景玉并不意外,又气又笑地瞟了眼被子上叠放的道袍,理顺散乱的衣襟,起身过去推窗。 窗外,拂风周身笼在莲台灯的柔光里,银发如雪,衣袂飘扬,三尺拂尘斜插在背后,气宇绝尘,恍若神仙下凡。 只是面色发青,唇无血色,看起来比玄清山上见面那次更虚弱了些。 苏景玉收敛眼底的思念与不忍,勾唇嘲讽道:“老东西,一把年纪了还听人墙角,也不嫌臊得慌!” 拂风跳起来一巴掌打在他头上,“臭小子,我救你一命,你就想着你媳妇!”说罢借着房里的光线细瞧他的面色,又瞄了眼站在床边满脸局促的逢月,笑意不可描述。 苏景玉知道他在笑什么,俊脸一热,低头看向胸前被他撕扯过的伤处,装出一副不满的样子,“你若是不来救我,兴许我还能多活几天。” 他向房门的方向摆头,示意拂风进屋来。 隔壁耳房门口,顺子悄悄探出头,只嘻嘻傻笑,不敢上前打扰。 苏景玉刚一开门衣襟便被拂风扯开,嘴里夸张地嘶了声,“轻点!”听见逢月从身后过来,忙拽着衣襟遮好伤处。 “死不了!”拂风兴奋的像个孩子,往屋里颠了几步,抽出背上的拂尘攥在手中一甩。 “你身上这伤定要落疤,比我手臂上的疤痕还丑,嘿嘿。” 苏景玉跟过去攥着拂风的胳膊,目光温软下来,顺着他的话题用近乎恳求的语气道:“这回师父比我俊了,京中也不会再有人找师父的麻烦,留下吧,让徒儿照顾你。” 逢月摸着红扑扑的脸颊,也跟过来劝道:“是啊道长,景玉他一直很想念您,您就留下吧。” 拂风被两人围在中间别扭地咧嘴,推开苏景玉便往门外溜,“去去去,别拉扯我!多久没洗澡了?臭烘烘的,也就你媳妇不嫌弃你,门外有个水坑,赶紧洗洗去!” 顺子呲溜窜出来堵在门口,笑嘻嘻地拥着拂风往耳房让,“道长这样貌,不管天上地下都找不出第二个来,要我说,比我家世子可俊多了!道长道长,床都跟您铺好了,您早点歇息,睡个好觉明早上起来更俊!” 苏景玉眼看着拂风被顺子哄进了隔壁,哂笑过后又归于沉默。 朝夕相处十年了,他太了解拂风的脾气,不管怎样,他终究是留不住他的。 深夜,苏景玉哄睡了逢月,披着拂风的道袍站在窗边向外望,没过多久,那道青色的身影如同预料中一样,凌空一跃,消失的无影无踪。 夜幕被泪水冲刷的模糊不清,他用力向上弯了弯唇角,默念了声:“师父,珍重。” 次日,苏天寿统领京南军和倒戈的将士顺利攻进皇城,拥护太子回宫主政,沿途安抚百姓,京中局势还算平稳,皇帝李亢罪证确凿,暂被软禁在丰麓园中。 杨艇一早出城,与苏景玉打个照面便急着回去见李元君,苏景玉惦记崔荣锦一家,让顺子进京去看看,又吩咐巧儿去周妈家报个平安,免得她和周叔惦念。 至于其他的事,之前也没同他们说起,自然不必再提。 逢月累了几日,太阳偏西了才睁眼,周妈送了几个爽口小菜过来,苏景玉用过了午膳,坐在桌边满脸欣慰地看着她吃,经历了一番波折后,生活终于又恢复了往日的安宁。 “景玉,离儿在小郡主家住了好几日了,一会儿我们去接她回来吧。”逢月边吃边道,笑意灿然。 “你确定今日就接她回来?” 苏景玉勾了勾嘴角,笑得意味深长,“你不是说杨艇和小郡主过了年才圆房吗,闲暇时帮着看看孩子倒也无妨,不比你我,天黑之后还有正事要办。” 逢月脸颊倏地红了,避开苏景玉的目光,低头趴了口饭,“那,要不……明日再接回来也行。”
第118章 暮色降临,顺子从京中回来,除了带来崔荣锦一家平安的消息外,还带回个四四方方的木箱和一把极乐椅。 箱盖上镶嵌着细润的珍珠,正是当日放在画舫卧房里那个,极乐椅的构造和大小与苏府那把别无二致,只是木料的颜色更红艳些。 苏景玉满意至极,掀开箱盖,一件件摆弄着箱子里的宝贝,逢月想看又害臊,紧抿着唇凑到苏景玉身后,“你的伤能行吗?” 苏景玉回手拥她入怀,温软的唇贴上她的耳廓,“今晚就看夫人的了。” 夜色静逸,门窗紧锁,巧儿在盥室里备足了热水,炉子上也坐了满满一壶。 房里的炭火比昨日少些,微微的凉,是苏景玉特意吩咐过的。 曳动的烛光透过床幔,在床上映下一片暧昧的柔光,逢月躬身铺着被子,羞赧又期待着与心爱之人双宿双栖的美好时刻,被苏景玉搂着腰身带到极乐椅上,搬动旋钮向后展平椅背,脚踏从中间略微分开。 逢月瞬时开窍,“这椅子是做这个用的?” “不然呢?”苏景玉笑着反问,随即半躺在椅子上。 逢月不算熟练地替他宽衣解带,大红色的衣衫接连坠地,仅剩一件薄薄的亵衣,衣襟半敞着,里面贴胸缠绕着一掌宽的细布,很厚,苏景玉一直避着不让她看,可见伤的不轻。 逢月心疼地皱眉,“景玉……” “别看,也别问,都过去了。” 苏景玉拽过衣襟盖好,双手交叠着枕在头下,惬意地听着窸窸窣窣的响动,欣赏着拨云见月的唯美场景。 杏色的轻纱里衣葳蕤坠地,盖住了下方那片火红,逢月小心地躺在苏景玉身边,生怕碰疼了他胸前的伤口,微微阖目,任由他吻上她红润的唇瓣。 渐渐的,轻吻转为□□,她张口迎他探入,与他舌尖勾触,追逐,一股热潮急涌而上,彻底驱散了身上的凉意。 苏景玉的手臂从她身侧探过,背后的木箱里哗啦啦响,那只浑身金灿灿的红嘴稚鸡从模糊的余光里一闪而过,随着手指勾动楔形凸起的嚓嚓声,又润又软的鸡嘴一张一合。 逢月险些惊叫出声,脚尖紧紧绷着,苏景玉低头含住她微张的唇,堵的娇吟声断断续续。 周身像是被火舌缠绕,他扶着逢月坐起,一时间地动山摇。 许久,她浑身力气散尽,迷蒙的眼里含着泪,像根煮熟的面条般瘫软着躺回他怀里。 原来画舫那夜,他已经对她手下留情了。 “弄疼你了吗?”苏景玉灼热的气息缭绕在耳畔。 逢月娇羞地往他怀里缩了缩,滚烫的面颊贴在他胸前,苏景玉感知到怀中人摇头才放松地挑眉,言语间带着几分得意,“你夫君耳朵都快鸣了。” 逢月哑口无言,也不知隔壁能不能听到,难为情地双脚蹬了蹬。 苏景玉含笑欠身从木箱里取了条皮鞭出来,“改日夫君好好教教你骑马,要想你的马儿听话,这东西少不得。” 逢月抬眼看着苏景玉出神,像是在回味些什么。 “我们有区别吗?”苏景玉认真地问,“我和你梦里的江涟。” 逢月羞赧地移开视线,低头摆弄着手里的皮鞭,半晌才道:“他……触感跟你很像,这个时候比你温柔多了。” 苏景玉轻抬她的下巴,让她正视他的眼睛,“那你更喜欢他还是我?” 逢月娇嗔着撇开脸,“幼稚,哪有人自己跟自己吃醋的!” 她知道她的答案不能令苏景玉满意,心虚似的抱住他,指尖停留在他腰间的半月形胎记上,笑容渐渐收敛。 “景玉,江涟后来怎么样了?” 苏景玉轻抚着她背上的乌发,“他的鱼形玉佩被摔碎了,里面藏着一块半月形的金锁片,是他的太子印信。” 逢月疑惑抬眼,“半月形?” “嗯,前世烙在我身上了。” “就是这块胎记?那后来呢?” “后来我们一起杀了那些追兵,你帮我挡了一刀,我抱着你跳崖了。” 想到梦中的惨烈画面,苏景玉目光悠远而伤感,片刻后回过神来,改口道:“是江涟抱着桑婉跳崖了。幸得老天爷眷顾,你我今生还能重逢,前世的劫难就不必再想了。从今往后,夫君护着你过好今生。” 他低头看她,笑着补充:“还有来生。” “嗯!”逢月吸了吸鼻子,眼里的泪水在烛光下晶莹透亮。 她身上的热浪渐渐散去,只有脸颊还微微发红,苏景玉握着她的手:“歇好了?试试这个。” 逢月别扭地躲闪开,“还是不要吧。” “那就换个别的。”苏景玉把皮鞭扔去一旁,半边身子压下,伸手去够木箱里的软夹。 逢月有气无力地推他,“景玉,你的伤……” 温声软语被他吞没在唇齿间,她刚刚平复不久的心跳再度狂乱,不自觉地紧闭双眼,簌簌声动,身下的脚踏再度像两侧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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