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一旁的临舟见他死死地盯着自己,淡道:“四哥这般看着我,便是怀疑是我栽赃?只不过如此大费周章地陷害四哥,我图什么?” “图什么?自然是图东宫之位!”四皇子无视朝中支持他的大臣递来的眼神,声嘶力竭道:“父皇近日多交给你几件差事,赏了你些器物,你便不知天高地厚地觊觎起太子之位!我乃正宫嫡子,当然是你最大的挡路石!” “看来是四哥误会了。既是亲王,则早已与太子之位无缘。临舟才疏学浅却忝居亲王之位,深知父皇慈父之心,只得尽力办妥父皇交于的差事,说到底这也是分内之事。只是不知到底是何处办得不妥,让四哥生了如此误会?” “你结党营私,私交朝臣!顾家便是你第一个拉拢的,如今你们沆瀣一气攀诬于我就是证据!” 皇帝一言不发地看着临舟。 后者面色未变:“四哥的意思是,胡疆之乱是我操纵的,顾家请战亦是我指使的,云麾将军擒住冥云副统领一事真假不知,而这些口供和书信则都是我令人伪造的。顾家父子和燕林军已全然听我之命,为我所用了?” 四皇子怒喝:“这是你自己承认的!” “呵。”临舟敛了淡然之色,生了怒意。 “且不说顾家满门忠良,一直持身中正。即便按四哥所言,他们真的被我所收买,同我一起设局陷害于你,难道他们会因听命于我,便拿自己的性命去冒险不成?一军主帅的性命又何止是区区一人性命,关乎的可是全军将士的士气和生死!” “谁知道他是不是故意中毒好在父皇面前使一出苦肉计!” 闻言,跪于殿中的燕林军军士与龙椅之上的皇帝皆是面色一变。 “四殿下如何知道我们主帅是中毒!”那将士不顾尊卑大喝一声,随后他对着陛下重重地磕了三个头,三声震响在安静的大殿之中,一声接一声地砸在众人心头。 “陛下!副帅写信之时末将就在旁边,他从未在信中提过中毒之事,更叫末将只管送信不可多言一句!他说是非曲直自有圣聪明断。” 他声音哽咽:“主帅所中之毒是已在江湖消失数年的旱蛇毒!为不动摇军心,我们瞒了此事,都统以下的军士一概以为主帅只是箭伤!” “那箭并未射中要害之处,本应无事。可主帅一直昏迷不醒,我们这才发现箭头有异。抓获冥云骑卫是为了要解药!用刑之后那人受不住了,直言确实不知解药为何物,便用另一个秘密换副帅饶他不死。当时主帅危在旦夕,我们何来心思陷害于旁人!这封信上多少血泪,陛下看了应知!” 话行至此,他蹭地转过头来怒视四皇子:“而四皇子你远在上京,如何能知道主帅中毒一事?!根本就是你与冥云骑卫有私交!”
第77章 祸因 四皇子还欲狡辩,只听皇帝怒喝一声:“睿王!”临舟肃然道:“儿臣在!”“四皇子独孤巡,有通敌叛国之嫌,事关皇子各部不便提审,朕便命你主理此案,督查院与刑部官员任你调用,凡与四皇子相干之人,无论官阶皆可审问,便是其母皇后,也不例外!”“儿臣遵旨!”“父皇,父皇!不关母后的事,儿臣是被冤枉构陷的!求父皇开恩,求父皇不要怪罪母后!”四皇子跪地上磕得头破血流,哭喊之声回荡在大殿之上。然此时此刻无一人敢站出来多言一句,皇帝头痛欲裂,咬牙道:“把他给我打入天牢,真相查清之前,任何人不得探视!”禁军统领祁雍上前:“四殿下,得罪了。” 四皇子还欲狡辩,只听皇帝怒喝一声:“睿王!” 临舟肃然道:“儿臣在!” “四皇子独孤巡,有通敌叛国之嫌,事关皇子各部不便提审,朕便命你主理此案,督查院与刑部官员任你调用,凡与四皇子相干之人,无论官阶皆可审问,便是其母皇后,也不例外!” “儿臣遵旨!” “父皇,父皇!不关母后的事,儿臣是被冤枉构陷的!求父皇开恩,求父皇不要怪罪母后!”四皇子跪地上磕得头破血流,哭喊之声回荡在大殿之上。 然此时此刻无一人敢站出来多言一句,皇帝头痛欲裂,咬牙道:“把他给我打入天牢,真相查清之前,任何人不得探视!” 禁军统领祁雍上前:“四殿下,得罪了。” 四皇子是被直接拖出大殿的,大殿总算安静下来。皇帝疲惫地问:“太尉此时情况如何?” 跪在殿中的燕林军将士哭说:“回陛下,末将返京时主帅仍未醒。军中刘乾大夫守在主帅帐中数日,一直未寻得解毒之法。副帅更是几日都不合眼,可胡族虎视眈眈,副帅他又不能分心……” “你持朕的手谕,去太医院请太医随你一同返回胡疆,宫中太医去医治总要更稳妥些。” 那人连连磕头:“谢陛下!多谢陛下圣恩!” 当今皇子通敌被关一事,不知怎的就传出了宫外,民间传得沸沸扬扬,渐成鼎沸之势。督查院和刑部昼夜灯火不灭仍然忙不过来。 任是谁也没想到督查院御史周大人会在此时告假。临舟派人去周府问候,也只得到周大人忽然身体不适,不便见客的消息。 然事情紧急,临舟亦顾不上深究其原因。 “殿下,有一封密信传至臣的府邸,上面写的是睿王亲启,臣便没有贸然打开。”刑部主司龚大人连夜来了督查院,将一封密函呈送至临舟案前。 “何人送信?” “请殿下恕罪,不知是何人所送。信是被一箭射在臣府邸门口,待发现时送信之人早已不知所踪。” 临舟打开信笺,看了第一眼便怔住。 “殿下,怎么了?” 临舟未说话,沉默着将信看完,末了他将密信递给了龚大人。 他接过信来看后,一时竟说不出话。 “大人以为,此事该当如何?”临舟看着他。 “殿下。”龚大人立刻跪地,“此刻只有臣与殿下两人在此,臣便斗胆说出心中所想,若有不妥,望殿下恕罪。” “大人请起,有什么话但说无妨。”临舟亲自将之扶起。 “殿下,此信虽不知何人送来,亦不知对方是用了什么手段查到这些,上面句句详实,当知是亲去胡疆查了此事。这信没有落去皇后母子或是沈家手中,亦没有直接呈送进宫给陛下,而是送到了殿下手中。依臣之见,这是在帮殿下,也是在帮顾家,更是……在帮周家。” “大人所言,我何尝不知。” “当年护国将军率黑鹰军迎战胡族而全军覆没,那并非只是震惊朝野,而是真正的震惊天下。但因着胡族旧王最引以为豪的冥云骑卫也是全军覆没,无力再战,换来了胡疆数年太平,这才没有人深究。可真要细想起来,这其中未必没有端倪。” 闻言,临舟走近,朝着龚大人行了一礼。 后者一惊,连连摆手:“殿下这是作何!臣如何受得起殿下如此大礼?!” “当年我年纪尚小,且居于深宫,对那一战知道的并不多,大人还记得多少,可否全部说与我听?” 龚大人忙点头,又叹了口气。 “据说,护国将军是中毒而亡,尸身回来之时也已经腐坏。臣敬仰将军英勇,前去吊唁之时,遇到了为将军尸身敛容的太医,他说将军身上尽是黑斑,发丝脆如木屑,一折便断。当是中了什么怪异之毒。” “而当年的黑鹰军战力无敌,即便主帅受伤,剩下的数万人又如何会全军覆没?最可疑的便是,当年护国将军率军将冥云骑卫逼得节节败退,传回的战报皆是战胜的消息,可最后一封,却变成了一封血书,力谏陛下与南楚定下质子之约。” “直至看了这封密信,臣以为……”龚大人噤了声。 此时房内针落可闻。 临舟闭了闭眼,“大人以为如何。” 龚大人看了眼他,即便没有明着问,也知两人是想到一起去了。 “臣以为,如今的顾家,便是当年的周家。此案背后之人是故技重施,唯一不同的,便是此番云麾将军似乎早有防备,擒住了冥云骑卫。一旦有人开口,秘密便藏不住了。” 临舟拿过那封信,看着上面的一字一句,“我本想不通,即便是误会我拉拢顾家而意欲除之,为何会舍近求远去找胡族人暗杀他。” “什么暗杀?殿下说的是——” 临舟沉声,“凉州秀丽山,云麾将军并非狩猎所伤,而是同如今的夫人一起遭遇了暗杀。而后四皇子扣留宫中太医,若非武英将军的回春丸,云麾将军只怕难以活命。” “竟还有此事?”龚大人怔了片刻,大概明白了其中缘由。 “在北晋如何有人敢伤,又能伤到顾将军?冥云骑卫自七年前消失后便是杳无音讯,即便有些漏网之鱼也定是藏得极深。能找到他们便已不易,若是还能调用……定然是早有私交。” “正如这信上所说,当初南北战时不允通商,胡族夹在中间,反倒靠着私贩禁品赚了银子。”临舟冷道,“他们能在北晋边境行此事,若说无人帮衬,绝不可能。” 龚大人点头,“当时北晋出兵,便也是因着周大人率军前往胡疆换防后的一封折子。折子上陈了胡族私售禁物入北晋,还在边境夜行掠夺奸淫之事。陛下问证据何在,臣记得……当时周大人说的是俘获了几名乔装打扮的胡族商人。” “而当年被俘之人趁战事起时便趁乱逃了,如今被人抓住,才有了这份口供。”临舟攥着手中信纸,“七年前护国将军断的不仅是胡族的财路,也是皇后母子连同沈家的财路。断了财路事小,可一旦让陛下知道他们与胡族有私交,那便是通敌之罪。” “这……真是好毒的心计。”龚大人额上尽是冷汗,“只怕护国将军到死都不知是被……唉,怎会如此。” “呵。母仪天下的国母,至尊无上的皇嫡子。”临舟顿了顿,竟说不出其他话。 “殿下,此事是否要立刻禀报于陛下?” 临舟垂眸,沉思片刻。 “此事暂且不报。” “殿下的意思是……” “重提当年之事,必要证据确凿,不能有丝毫差错。否则,父皇会以为我借此机会强加罪行给四皇子。如此一来周家与黑鹰军当年的遭遇,便成了勾连着党争不齿之事。而一旦与夺嫡扯上关系,大人当知父皇他会如何处置。” 龚大人连连点头,“臣明白。眼下要做的,便是不露风声地查清一切,只有将所有证据尽数呈到陛下眼前,方能为无数英灵和远在胡疆征战的将士们讨回公道。” *** 七日后,朝堂之上,临舟将一应口供证人带到了陛下和文武百官面前。 “回禀陛下,儿臣携刑部主司龚大人与诸位督查院大人,已将四皇子通敌一事查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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