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伸手推搡,反被抱得更紧,啃啮时扑出的热气让耳垂变得湿乎乎的,脸上又红又臊。裴玄卿按住怀中猫躁动不安的手,温声道:“我不翻出来,有人趁乱伤到你怎么办?” “我这么厉害,才不会受伤!你快些回去,人家都去找火折子了,待会儿看到你不在场上,会判输的。我、我压了十五两银子呢!” “有多厉害?”裴玄卿将她抵到网上,一路从额头吻到鼻尖,轻笑道:“厉害的江大夫,那你先推开我试试看。” 江婳气鼓鼓的,满不服气:“你比大家加起来都厉害,我当然推不开了。求你了,这会儿先回去嘛,多难为情呀……” 回去,也不是不行。裴玄卿亲昵地蹭着她的颈窝,半是胁迫半是请求:“你要唤五郎,我才走。” “五……” “郎”字愣是说不出口! “嗯,继续呀?” 门口有手下大喊:“老大,找着火折子了,在这呢……哎哟,谁的脚收一收,摔死小爷了!” 火折子的光微乎其微,小厮小心地拿手捧着生怕灭了,摸索着、慢吞吞朝火把位置走去。 “还不叫吗,十五两要输了哦。” 江婳一哼声,别过头:“我家财万贯,输就输。裴玄卿,你脸皮厚,我可不厚。” 现在说不厚,当初不知是谁成日跟在他身后当小尾巴,撒娇耍无赖。裴玄卿暗自感叹,小娘子真真无情。勾人时有千层套路,得到了便不当回事了么? “江婳,输了的话,我还得给他们磕头道歉才能走的,你忘了嘛……” 又来!这人卖惨卖不够的,江婳义正言辞:“我是不会上当的,你打他们,绰绰有余。” 裴玄卿语气软和,央求道: “那也会受伤啊。” “受伤了,护驾不力,要杀头的。” “杀头之后,你就……” “我就带着万贯家财养一百个男倌?” 片刻之后,江婳便后悔了,她不该乱耍嘴皮子。 裴玄卿向来知道她的软弱点在哪,稍稍用力掐上去,她便泄了力,央求道:“对不起对不起,我胡言乱语呢。你死了,我就绞了头发去做姑子。给你立个牌位,天天参拜。” 腰间的力一点也没松下,江婳败了,只得告饶:“五郎,好五郎……” 第一束火把恰到好处的亮起,照明了一小处。裴玄卿这回没心软,重重咬在她唇上。 “江婳,你想都别想!” 眼前人像鬼魅似的,片刻便消失了。她只觉得一阵风从面前往上吹,三个数过后,有只手从网中伸过来,敲了她一个脑瓜崩。 “还有楚千荀,也不许再想了!” 江婳倒退几步,摸着脑门哈气,匪夷所思。 她都不知多久没想起楚千荀这个人了,裴玄卿居然还记着?到底是觉得她心心念念,还是他有断袖之好啊! 难不成,当初船上那句笑言,他要记一辈子么。 ---- 作者有话要说: 裴玄卿:是的,请在我墓志铭刻上“帅过楚千荀”
第35章 宠妃自尽案(1) 以太子为首,后党一天也没放弃重修太后陵墓这事,烦得皇上连梦里都有工匠在敲敲打打。是以命御林军清查北苑围场,次日便率众狩猎去了。 天高原阔,连马蹄激起的尘土都混进了草木香。不慎扑到鼻前,半点都没惹人恼,只随意拿手挥开,又笑呵呵地上弦试弓。 再不活动筋骨,非得被那帮老臣围追堵截、憋屈死。 看着皇子们策马驱驰的样子,皇上忆起往昔。像这般大时,还在先皇后那儿鞍前马后。爱之所爱、恶之所恶,连陪父皇狩猎,也满心都是皇后“必须夺得头筹”的命令。 哪有畅快可言。 侍卫将御驹牵来,皇上起身,良贵妃言语中满是担忧:“您许久未骑射了,待会儿一定要当心些呀。孩子们都大了,若看中什么猛兽,大可交由他们打去。” 皇上敷衍着应下,一紫衣女子笑盈盈地走到良贵妃身侧,欠身一拜:“贵妃娘娘且宽心,咱们皇上正值盛年,哪就能被四脚兽伤着呢。” “哈哈哈,莞美人深得朕心呐。等着,朕给你猎张上等狐皮,年底做夹袄去。” 他上手在美人嫩出水的脸上掐了一把,大笑着离去。良贵妃脸色难看,撑着不露愠色,恭送御驾。待皇上的马走远了,才回身狠狠瞪了莞美人一眼,不悦道: “果真是藩国乐女,狐媚惑主、不入流的东西。皇上若有什么闪失,本宫拿你是问!” 莞美人跟薄纸片似的,弱柳扶风。遭贵妃斥责,竟怯怯地退了几步,这就逼出了泪花,哽咽道:“姐姐恕罪,嫔妾只想着,皇上若心情好,身体可不就跟着好了么。” 周遭一众宫女虽低着头不敢言语,可良贵妃不用看,也知道她们心里在嘲讽、同情自个儿。 好不容易离了皇后掌控,宴上又有人送上南楚舞姬。那儿水土比中州更养女子容颜,此女出落得玲珑有致。一双桃花眼总含着羞,又勾人、又楚楚可怜,看得皇上老来第二春,当即封了美人,日日宠信。 如今苛责,又要落个善妒的恶名。 宫眷们坐下没一会儿,莞美人便称自己连日侍寝疲劳,想回宫休息。饶是再看不惯她那副矫柔做作的模样,良贵妃也只得心平气和地应下——谁让人家圣眷正浓。 江婳正扒橘子皮呢,忽地就被溅了几滴酒。原来是良贵妃放酒杯时太用力,佳酿飞溅,伤及无辜群众。 良贵妃看着那纤弱的背影气得牙痒痒,经宫女提醒才发现江婳在擦脸,顿时有些不好意思:“江姑娘可要紧?不如去后头营帐里,先梳洗一番。” 江婳满不在乎地擦擦脸,笑眼弯弯:“不打紧的,贵妃娘娘不必挂怀。” 她拿手帕这么一抹,脸上半点也没花,良贵妃才发现,面前娇人儿居然未上妆! 二人间不过隔了一座远,江婳脸上光滑得跟剥了壳的鲜荔枝似的,连毛孔都看不清。天爷呀,哪有活人素颜朝天看不着毛孔的,这不是纸画出来的假人么! 亏得她还想问江婳口脂是何处购得,色泽如此鲜活诱人。现下好了,帕子擦来擦去半点也没涂到唇外,竟有人生来就这么一张樱唇,谁看了都喜欢得紧。 那莞美人再姿容绰约,也不及江婳半分天然色,良贵妃心生羡慕,伤神道:“年轻可真好,不像本宫,人老珠黄。劝皇上莫要纵乐伤身,都惹他不快。” 如此,便是在哀怨莞美人的事了。江婳咽了咽口水,把手上剥好的蜜橘递给贵妃。未直接劝解,只是指着远处认真习箭术的桓王,赞不绝口。 历来皇子皆是成年才有封号,即便尊如太子殿下,也是因后族的缘故,十岁才入主东宫。可桓王出生便得皇上亲赐名字,满月即封王。这等殊荣,晋王早眼红得抓心挠肝了。 这么若无其事地聊着,良贵妃长舒一口气,感叹道:“裴玄卿油盐不进、软硬不吃,却对你钟情如斯。今日见了方知,也只有你的才貌,可堪与之匹配。” 贵妃不再恼火,江婳终于能安下心,替自己扒橘子。 蜜橘入口,酸酸甜甜。北苑所种,虽不比盛京甜,却别有一番风味。她盯着银盘里剩的两个,悄无声息地摸来一个揣进兜里,准备留给裴玄卿。 江婳无意同良贵妃打交道,只不过裴玄卿要随侍护驾,又担心娇娘独自在屋里有危险,只好将她安置在良贵妃身侧。 宫中娘娘们都说,即便做了贵妃,她仍改不了身上那股宫女小孩子气,没人与她亲近。如今来了个花朵似的江婳,说话又中听,她怎么看怎么欢喜。顺手拔下头上一支翠玉钗,强塞着也要江婳收下。 想到这点东西于贵妃而言真可谓毛毛雨,江婳就不矫情着推拒了。大大方方接下后,捧在手心把玩。倏地,她鼻尖皱了皱,仰头问道:“娘娘用的什么香,民女好像从未见识过。” 良贵妃大惊:“呀,春桃,你看这姑娘,鼻子可真是不一般呢!” 婢女春桃笑呵呵地应着:“可不是么,江姑娘,此乃娘娘亲调的‘戏红妆’。因着皇上不喜用香太浓,女子又离不得敷粉护肤,娘娘便自个儿研究出了此膏。半步外,常人都闻不到的。” 难怪,这香气似有似无,想必是她拿簪子时沾上的。这位贵妃,在博圣宠方面真算是兢兢业业了。 良贵妃觉得与她投缘,拉着直聊到午膳时分。蹭了人家的护卫,江婳没什么可回报的,便认真应答、时不时说些宽慰的话。 传膳完毕,各人都准备用了,还没见莞美人身影。没一会儿,有宫女来报,莞美人身体不适,想请良贵妃去瞧瞧。 “本宫又不是药,有什么好瞧的!不舒适就传太医,少来坏本宫胃口。” 宫女低着头,不敢吱声。她这样发脾气,春桃小声提醒:“娘娘……” 这儿的宫嫔里数她位分最高,理当照料皇上的新宠。便是皇后在,也不会如此冷漠的。 江婳也不想这个缺心眼的贵妃又遭人非议,便主动请缨:“贵妃娘娘,民女医术尚可。若真有什么事,医治及时。皇上知晓了,也会夸您仁德呢。” 皇上的喜爱便是她的死穴,果真,良贵妃动容了,起身道:“罢了,那你就同本宫去瞧瞧,她又在闹些什么。” “贵妃娘娘且慢!”莞美人的宫女跪在跟前拦着:“小主怕生,这位姑娘非宫医,想来去了,也是会惊到小主的。烦请娘娘先去看看,是否要请太医吧。” 江婳才站起身,椅子上还温热着呢,只得尴尬地又坐回原处。 见生人都害怕,这样的性子是如何从南楚平安到了中州的? 良贵妃冷笑着,怒道:“连一个女大夫都怕,当众献舞倒是坦然。罢了,本宫自个儿去,成了吧!” 末了,又嘱咐江婳道:“你且先吃着喝着,不必拘束。春桃,你陪着江姑娘,好生照料。” 江婳刚想说不用,有紫苏伺候便可,春桃已替她布上菜了,霎时红了脸。原来宫妃吃饭是不能自己夹菜的,得由婢女布,一回就那么一丁点儿。 感觉饭不是吃完的,而是吃厌的。 良贵妃把贴身婢子留给她,想必是猜到紫苏不懂这些,以免她遭人笑话。 她暗暗想着,这位贵妃虽比不得其他选秀进宫的妃子得体端庄,却算善心呐。 * “贵妃娘娘,这么多人进去,主子会受惊的。” 碧华院外头,良贵妃咬着后槽牙道:“好,她娇贵,本宫便进去看看作的什么妖。若是敢耍本宫,一定要你们好看!” 如此,原先浩浩荡荡跟在她身后的宫女们都恭敬地侯在外头。关了院门,她走过好几道房口。才进内室,隔着屏风便看见莞美人躺在榻上。柔眉闭目,脸色苍白,看着是不大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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