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听见碗打碎的声音赶紧前来查看,伶玉慌忙把手从曹昌玹手中抽回,站起身向大夫赔礼,“对不住啊大夫,我方才不小心打碎了碗碟,我明日买些新的赔给您!” “不必了姑娘,一只用了数年的破碗而已,不碍事儿的。”大夫连忙笑着摆摆手,随即看着地上的碎片,“姑娘,您就别动地上的残片了,险些再刮了手,这药我再来煎。” “多谢大夫。”伶玉满脸愧疚微微颔首。 曹昌玹焦急地开口,“大夫,麻烦您先替这位姑娘看下手上的烫伤,药稍后再煎也不迟。” “方才打饭药碗时烫伤的吗?公子别急,我这就替您娘子涂些药膏,不出三两日便可痊愈。” 曹昌玹满意地点了点头,伶玉则是慌忙解释道:“我不是…” 伶玉没说完,大夫就去寻药膏了。曹昌玹便盯着伶玉打趣道:“不是什么?不是我娘子?” 伶玉抿了抿唇,皱着眉看着曹昌玹。曹昌玹则是被看得发毛,将视线移向别处,“大夫给你拿药来了,快些上药吧!” 伶玉上了药,不多久见曹昌玘赶到,她这才放心回去。曹昌玹目送伶玉的背影,默默记下了她方才说的,爱喝白茶。 曹昌玘来时带了轿子,寻思着回府修养好些,便将曹昌玹小心抬了回府。 月已中空,外头的一切都十分静谧,整个曹府只曹昌玹屋子还点着灯。 只见二虎边替主子铺好床铺边说道:“三哥儿,您今天真是吓死奴才了。” “这不是没事儿吗?别怕,你会一直陪着我的哈!”曹昌玹玩笑着说道。 二虎却有些笑不出来,面色凝重,“其实奴才一直想问您一个问题,您究竟是因为孟二老爷的嘱托保护伶玉姑娘,还是您发自内心地想照顾人家啊?” “当然是因为…”曹昌玹一听愣住了,他自己也不太清楚自己的内心了。师父离世后他的确一直很自责,很愧疚,只是现下的他竟不确定是弥补还是动心了…… 曹昌玘也与他说过,“三哥若是真想保护伶玉妹妹,何不叫媒婆说亲呢,现下这样子算什么,还要坏了人家姑娘的名声不成。” 他究竟是因为什么,在孟府的时候,总逗她,看到她气急的样子就会开心想笑,总会在意她的事情而叫二虎去查;在定州糕点铺的时候,还拉她与自己靠的那般近;战乱时,见她快虚脱地叫着自己玹三,心里泛起酸楚后竟有一丝悸动……尤其是昨天,见她有危险,便想都不想地冲过去保护她。一幕幕飞快地在曹昌玹地脑海中回忆,这一切,难道只是因为师父留给他的嘱托吗? 二虎接着道:“说实话,您昨日的样子我现在想想还是觉得不可思议,就那么奋不顾身地挡过去,您想过后果没有?若不是奴才…” “你说这么多就是想跟我邀功吗?”曹昌玹回过神来半开玩笑道。 二虎有些委屈,“您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奴才自小就是跟着您,自然要保护您的。” “那你也要一直保护我要保护的人,听到没?”曹昌玹正经起来。 二虎愣了愣,虽说他平日里有时候憨憨的,但对主子真是忠心耿耿,此刻真情实意地说着,“听到了,不管是孟二老爷的嘱托还是您的心意,二虎都会一一照办,无论是过去六年还是以后六年二六年六百年,只要二虎在,您和姑娘就一定在!还有三牛,他也会一直追随您的!” 三牛? 原来自孟二老爷死后,曹昌玹心中一直愧疚,虽人在真定,却也时刻记着师父的嘱托,一直暗中保护着伶玉,那杂院的小厮儿三牛便是他安进去的。三牛是二虎的亲弟弟,因而两人时常保持着书信来往,暗中帮助伶玉。他让他给她送最爱吃的点心,送最名贵的药材,先前杂院管理不当经常生小偷,他就叫三牛勤练武功,把杂院封的死死的,不让一只苍蝇飞进去。这一保便保了她六年的安稳…… 所以不是孟二老爷生前安排的三牛,而是有徒弟在帮他完成未完的心愿…… 曹昌玹现下看着二虎有些感动,“二虎,我曹昌玹来日定不会辜负你们!” 二虎听了这话,赶紧跪下, “三哥儿对奴才们的好奴才永世难忘!日后就算肝脑涂地,粉身碎骨也定不会背叛三哥儿!” 看二虎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曹昌玹叫他赶紧擦了擦,把他扶了起来。 “一大老爷们还哭!” 二虎破涕为笑,憨态可掬。 突然二虎想起什么接着道,“对了三哥儿,三牛前些日子想着从孟府辞了,说是您回来了,便要追随您,您看……” 曹昌玹没说话,二虎像是看出什么,接着道,“反正现下您也能时刻去见伶玉姑娘,有什么事儿也可亲自决断。” “嗯,好。”曹昌玹点了点头又沉默了,二虎看出三哥儿的心事,想着他定是心里乱还没理好,便开口道:“您身上刀伤未愈,要不先在真定府修整一段时间再回去?伶玉姑娘有五哥儿陪同也够了。” “嗯。” 第二天一早伶玉他们收拾好东西便准备再次启程了,余氏还在为昨日的事情批评伶玉和余箬溪,就在此刻孟家大哥儿突然出现在了他们面前。 “瑾文!” “大哥哥!” 余氏,箬溪和伶玉都惊了,孟瑾文也有些惊讶。 “二婶婶,你们怎么在这里啊,已经从伯爵府回来了吗?” “是啊,大哥儿,咱们昨日到这里歇脚,现下又准备启程了。” 余箬溪没有叫丈夫也始终没有说话,许是还在为之前的事儿生气。 “还好我从真定走,不然就错过了!我正是来接你们回家的。”孟瑾文说着看向箬溪,“这几日在定州过得怎么样?还好战事不紧,否则我真真是要后悔死了!” 余箬溪不理睬她,曹昌玘开口,“既然孟兄来接了,我就再在这里陪我三哥哥一会儿吧。” 孟瑾文赶紧看向曹昌玘,“辛苦五弟弟这一路,改日定好好道谢!” “是啊,这一次真是辛苦曹家两位哥儿了。”余氏也感激地说道。 “都是小事,那晚辈就先告辞了,余夫人。”曹昌玘说完便离开了。 伶玉往真定府的方向看了一眼便不再看了。 “好了,那便抓紧赶路吧,少夫人有了身孕,你们慢点走,听到了吗?”孟瑾文朝车夫说道。 余箬溪看了他一眼便和伶玉上车了。 伶玉瞧了出来,关心道:“嫂嫂怎么都没理大哥哥?” “这么快又改口啦,我还是喜欢听你叫我表姐!” “可你还是我嫂嫂啊!”伶玉挽着箬溪,“你看大哥都专程来接我们了,你们有什么矛盾也都解了吧,夫妻俩哪有隔夜仇啊。” 余箬溪思考了会儿,随即笑着摸摸伶玉的手,“知道啦。” 身后远处的瞭望塔上,曹昌玹正站在那里眺望远方,看着孟家的车马渐行渐远。 曹昌玘也走了过来,“三哥自幼舞刀弄剑,背上的伤应该也没放心上,为何不再一道送伶玉妹妹回去?” “嗯?”曹昌玹正走着神没听清。 曹昌玘见三哥眉头紧锁,许是在忧恼着,便没再继续这个话题,“真定的天好漂亮,仿佛京城的天都没有这样蓝。” 曹昌玹听着抬起头看天,心不在焉的,“是挺漂亮的,万里无云。” “没有云,才显得这样清澈,咱们人心里有想不明白的事儿定也是因为有云遮着吧。”曹昌玘看了眼昌玹,见他眉毛依旧紧锁,便接着道:“三哥是不是有时候也看不清自己的心?” 曹昌玹低头沉默了,昌玘接着说:“若云层不厚,风吹一吹也就散了,三哥是当局者迷,其实困着你的云层并不厚,没有风,你自己绕个道兴许就能看清。三哥自己好好想想吧,我先去把行李放一放。” 曹昌玹皱着眉随即转头朝昌玘说:“对了,还没问你,怎么没一道回去?” “就,想等你一起,反正我也不急。”曹昌玘笑道。 曹昌玹点点头,突然余光瞥见昌玘手上拿着一只像簪子一类的东西,疑惑地问:“你手上拿的什么东西?” 曹昌玘赶紧把手别到身后,“在摊子上看到的小玩意,不足为奇。” 曹昌玹没再追问,继续看着远方,昌玘也静静地下了楼。 伶玉他们到孟府外头已是黑了半边天了,孟大老爷和韩氏都出来迎接,只是韩氏眼里依旧只有她的儿子儿媳。 “儿子接回来啦!”韩氏先看了眼儿子,随即视线便聚焦在马车上,待箬溪一下车便迎上去,“箬溪!怎么样啊,在定州,都挺好的吧?来,快进屋,外头热。” 伶玉本是扶着箬溪下来的,被韩氏一挤便被排除在外,箬溪关切地回头看了看她。 孟大老爷这边迎着余氏进了府,“这一路上颠簸,有劳弟妹照顾了。” “什么有劳不有劳的,都是自家孩子,应该的。”余氏说着随众人回了屋子。 只是这刚回府,大家屁股都还没坐热,宋尚书就带着宋夫人一道登门拜访了。
第25章 宋尚书拜访 得知余氏他们今日回府,宋尚书便一刻也不愿多等立马就过来了,说是来恭贺新妇怀孕并拜谢孟二府设学招待犬子,实则就是来拜会孟家二房的。 而他们夫妇俩之所以这么急,是因为这次定州战乱时,宋如枫不顾他们反对只身前往定州,不但在路上跑死了两匹马,而且还在赶到定州前累倒下了。 宋尚书如今可就这一个儿子,看他如此疯魔了一般,便不管三七二十一要来让伶玉死心。 孟大老爷见来者不善,让余氏和伶玉先去安顿了。宴厅上宋尚书果然明言暗语地说着自家儿子的高贵,孟府也算门当户对的,孟家嫡女也是才华横溢,至于旁的不知底细的人不敢招惹,孟家大房听着也是明白了话中意思。 宋尚书离开后,韩氏忍了一肚子的怒火终于发泄了出来,“什么叫‘孟府也勉强算是门当户对的’,他宋启以为他是谁呀,就算做了两年宰相,如今不也就是个吏部尚书嘛,尾巴都翘到天上了,我们孟家还不稀罕嘞!人前倒是说的好听,还说与我们是至交,现在看看呢!我们琰玉定要嫁的比他们好才是!” 孟大老爷连忙咳嗽了两声,压低了嗓音,“你小点声,人家不定还没走远呢,何况你又不是不明白这话是说与谁听的。你不稀罕,你还指望能嫁给郡王太子啊!” “哟,谁说不可以喽?”韩氏挑着眉说道。 孟大老爷一脸嫌弃,“你得了吧,箬溪这头三月尤为重要,你这个做婆母的多上点心,别想这些没用的了。” 韩氏眨了眨眼收回了傲气,“这头三个月确实是大事,我去看看他们安顿好了没有。”说完便担心地去找儿子儿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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