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昌玘发完火也赶紧来看三哥,“三哥,你怎么样啊!” 见曹昌玹一动不动,几人都惊慌了,伶玉焦急地开口道,“快,大夫,刚刚那个大夫呢?”眼里尽是恐惧。 只是突然曹昌玹从她肩上抬起头,艰难挤出一个笑脸。 伶玉和曹昌玘纷纷长舒了口气,曹昌玘无奈地苦笑了笑,“三哥你多大的人了还开这么无聊的玩笑!” 伶玉则是吓得大声哭了出来。她怕极了,怕眼前这个人像父亲当年一样一去不复返。 曹昌玹有些不知所措地看着面前这个哭得几近崩溃的女孩,又想起了定州战乱时她手足无措来找自己的样子,瞬时心里有些难受。 “没事,还好刚刚二虎眼疾手快把那人踢开,伤口应该不算深,不然我现在可能不在了。”曹昌玹努力安慰身旁的人道。 “什么叫应该,二虎你去叫刚刚那个大夫再看看!”曹昌玘担心极了,方才嘴唇都被吓白了。 曹昌玘看着二虎把曹昌玹扶进了药馆,还不忘扶起瘫软在一旁的伶玉,“三哥没事的,伶玉妹妹不用太过担心。” 伶玉努力抽回出窍的灵魂微微点了点头,只是眼睛依旧空洞无神,许是还没缓过来。 看着大夫处理好了伤口,确实没什么大事,伤口不深,只是伤及皮肉。 伶玉这下子才缓过神来,突然想起那个年轻男子,“刚刚那个小哥儿呢,还好吗?” “嗯,昏了过去,我已经把他抬进来了。”二虎回道。 伶玉忽然看余箬溪站在旁边无助地看着自己,方才她回去叫曹昌玘,跟着他一道赶来却瞧见这样惊险的一幕不禁心里愧疚极了。伶玉瞧出了表姐的心情,便带着她出去了。 “伶玉,我刚刚太冲动了,对不起。”余箬溪满脸歉疚地说着。 伶玉拍拍箬溪的手,“你道什么歉呀表姐,你那么善良,帮了那个小哥儿,不然他可能现下已经被打的没命了。” “可是,曹家三哥儿…” 伶玉不知该说什么,觉得这是她自己的错,若是她方才反应快点躲开了,刀子也许就不会落在他身上。她还气的,是自己还和小时候一样,一点没有成长,做事欠考虑。 伶玉想着还是开口道:“表姐,我请五公子送你先回去吧,天色已晚,母亲该担心了,事情因我而起,曹三公子受伤了,我没法就这么走,你帮我回去说一说,叫她放心。” 箬溪无奈点点头。 曹昌玘站在门外想着刚刚三哥奋不顾身救伶玉的样子,沉思了,若是二虎反应再慢点,他三哥可能就…昌玘看着身旁的的女孩,想着,“看来,三哥真的动真情了。” 伶玉喊他,他才回过神,只见方才那壮汉前面跟着一穿金戴银的公子哥儿朝这边赶来了。 壮汉还不明白状况,毫不避讳地指着曹昌玘的鼻子说:“我家二哥儿来了,看看是不是你们欠收拾!” 那公子哥儿看见曹昌玘已经吓得赶紧跪下了,“堂哥!” 那壮汉一瞧,惊得张大了嘴,也赶紧颤颤巍巍地跪下了,主人的堂哥,岂不是京城鲁国公的儿子,心想这下完蛋了。 曹昌玘冷冷地看着跪在地上的男子,那是他二伯伯家的二儿子,他们大房的搬去了京城,二伯伯自然便在真定是一把手了,这二儿子曹昌仲就放肆起来。 许久曹昌玘都没有说话,黝黑的眼睛仿佛没有焦距,深黯的眼底充满了愤怒。曹昌仲见堂哥不说话自然也不敢起来,跪得腿脚都麻木了,还是一动也不动。 曹昌玹早已经听到外面的动静了,见五弟弟不说话,便搀着二虎出来了,“哟!昌仲弟啊!我这才刚离开不久,怎么好似胖了不少?” 曹昌玹前些年在真定,两人倒是经常见面。 曹昌玘见曹昌玹还笑的出来不可置信地看了他一眼,伶玉不敢乱看,便张口说:“五公子,这,今天的事情本就是我做的不好,我不应该出头引起争乱。” “你错哪儿了?见义勇为哪里有错?”曹昌玹忍不住开口。 伶玉和昌玹对视,心里不知怎么就生气起来了,轻微瞪了他一眼。 伶玉定是气曹三不懂得爱惜自己的身体,而曹昌玹被瞪得懵懵的,也不知该说什么。 “是是是,是我的错,堂哥,你还好吧?我已经狠狠教训过他们了,下次再也不敢了。”曹昌仲说着又转朝后狠狠打了一下那壮汉的头。 “去真定府再说吧,让你来这儿也是想先请你给人家那小伙子道个歉。”曹昌玘缓缓开口道。 —— 曹府,曹二老爷一听消息早早地就在家等着了,这会子罚曹昌伯在堂下跪着,然后一脸奉承地看着自己的侄子。 “二伯,就别让他跪了,方才在药馆已经跪了好些时候了,再跪下去日后可怎么耀武扬威,横行霸道啊!”。 “是是是,五侄子说的有理,” 曹二老爷听曹昌玘前面的话松了口气,笑着说,随后听懂了他的意思才又收回了笑脸,“不不不,就该罚着,不然这小兔崽子日后还这么为非作歹。” 曹昌玘喝了口茶,“本身我正从定州升任回京城,三哥一路陪着我心想二伯伯还在真定便回来拜访您老人家,结果遇到这门子事,说句不好听的,这还好刺的是自家人,若是真伤着了伶玉姑娘或是哪家豪门大户,堂弟免不了要吃一场牢狱苦头了!” “自家人更不该了,不知三侄子现下伤势如何,不如赶紧回府休养,我找大夫再好好看看?”曹二老爷阿谀奉承地说着。 “三哥现在还在药馆休息着,还有那被打的小郎君也昏倒在那儿。” “也好,我已派人发卖了行事的畜生,也给那小郎君送去银两,应当马上就送到了。” “嗯,现下天色已晚,伯伯早些歇息吧,昌玘先回药馆了。”昌玘说完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诶好,五侄子,慢走啊!”曹二老爷送走曹昌玘长吁了口气,回头又打了曹昌伯一巴掌,“你个没出息的家伙,咱们一家可是全仰仗着你大伯呢,如今闹出这么一出事来,传到你大伯耳里可怎么好!” 曹昌伯低着头不敢说话,毕竟他们如今的地位都是因为在京的大伯伯才得来的,若是惹大伯不开心了,便是拿自己的前途开玩笑。 与此同时,伶玉还在药馆照看着昌玹,只是见曹昌玹未穿上衣,便在门外站着。她眼神空洞,许久才开口道:“今日之事多谢你。也是我的过失,才害你这样。” “方才就说了什么过失?你帮人出头是过失?那我救人也是过失喽?”曹昌玹探出头看她,“说你是小傻鹿还真是傻,总是畏畏缩缩的,你幼时的那番勇气都去哪儿了?” 伶玉一听眼皮微眨,浑身都绷紧了。曹昌玹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赶紧安慰道:“别怕,凡事有我…有我们这些熟人替你撑腰的,你还有你母亲,怕什么?” 伶玉看着他不知说什么,只是听见里屋那年轻人好似醒了,便赶紧去瞧。 曹昌玹从屋子里探出头盯着伶玉似乎还在颤抖的背影,心里不免有些不是滋味。她还活在小时候那件事情的阴影里,困着自己走不出来…… “小哥你醒啦?”伶玉走到那年轻人的床边。 那男子见伶玉还未走,有些愣,随即以为伶玉是在要谢礼,便赶紧起身拱手说道:“方才多谢姑娘出手相助,要不然我恐怕早已命丧黄泉了。若是姑娘不嫌弃,待我取来家中全部茶叶赠与您。” “我…”伶玉也有点懵,随即便明白这小哥许是误会了,“我只是说了两句话,不必如此。” “那姑娘…” “方才救我的故人还在隔壁厢房,我在陪同他,听到这边的声音才来看看。” 那男子一下子明白,歉疚地行礼道:“是小的误会了,还望姑娘大人有大量原谅我,不知那位公子伤势如何,要不要紧?” 伶玉带男子去见曹昌玹,曹昌玹拿出大夫给他的药材,让二虎递给了那男子。男子见是自己下午被抢的药材,一下子感激涕零,急忙跪下道:“不知少侠尊姓大名,大恩大德永世难忘!” 曹昌玹缓缓起身穿好衣服示意小哥起来,“兄台客气了。在下姓曹,在家排行老三,叫我曹三便可。” “在下李顺,乃青城县人,家里以种茶为生。只是前年老母亲得了怪病,找了多少大夫都治不好。听闻这里濒临西朝,有许多灵丹妙药,便想着边来卖茶边来瞧瞧是不是真有那药材,结果药材找到了钱却不够,还被恶霸险些打死。” 伶玉听了眼里尽是同情,“你家里还有这样的茶叶吗?我闻着不错,清香扑鼻,该是好茶。” “有,还有许多,姑娘若是喜欢都送与你,以感谢二位救命之恩。” “只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李兄不必如此。”曹昌玹笑道。 “是啊,你的茶叶我全买了,只是后日我便要走了,买来的茶叶您帮我分给乡亲们品尝吧。”伶玉说着从馨儿那里拿起一块银子放在李顺手中。 李顺一下子泪水喷涌而出,靠双手辛苦劳作的人儿就是这般,纵使劳作再累再哭也断不会流泪,反而遇见这般温暖时,心底的委屈便会一下子收不住。李顺用袖子擦去眼泪,赶紧双手合十感谢道:“真是多谢姑娘,咱们茶农的辛苦总算没有白费,姑娘菩萨心肠,定会有福星高照的!” 曹昌玹看着也淡淡地笑了。
第24章 回府 外头夜色渐晚,医馆里慢慢透进些月光,静静地洒在伶玉和曹昌玹的身上。 李顺回家准备茶叶了,曹昌玹则是盯着伶玉水汪汪的大眼睛开口,“你自说那茶叶清香,是好茶,为何不留些自己尝尝?” “是好茶不错,只是我不喜绿茶。”伶玉在床边的火炉旁坐了下来,见药材快煎好了便去盛了出来。她不喜绿茶,是自从父亲去世后。因为父亲极喜绿茶。 “那你喜欢什么茶?”曹昌玹趴在卧榻上,身子往前倾了倾,目不转睛地盯着伶玉的后脑勺,两人之间仅半尺的距离。 “我喜欢白茶。”伶玉边说边坐在床边的小板凳上专心地倒着药,丝毫不曾注意曹昌玹探出身子离自己这么近,一转身被吓了一跳,险些往后倒去。曹昌玹也一惊,但还是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伶玉。人是稳稳地坐在凳子上了,药却撒了一地,还烫了手。 曹昌玹缓缓松开伶玉赶紧想起身替她查看伤势,伶玉见状边甩去身上的水珠边高声说:“你别起身,小心拉扯了伤口!” 曹昌玹顿了顿身子听了伶玉的话,可还是焦急地拉过伶玉的手看了看,担心地吹着烫红的部位。 伶玉看着面前这个男子,表面玩世不恭,实际却总能在危急时刻救自己于水火,现在又是这样的温柔,一时间竟有些看入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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