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去吗?”梁鹂摸了摸殷予怀的头,轻声问道。 殷予怀点头:“嗯,在下想鹂鹂同在下一起去。” “可是答不出来灯谜很丢脸的耶!”梁鹂笑着,腿轻轻地晃荡着。 她以为殷予怀会说:“鹂鹂想要什么灯笼,告诉在下便是,小小灯谜,手到擒来。”但殷予怀像是真的苦恼了一会,随后轻声道:“那,要不,我们戴面具吧?” 梁鹂被逗笑,转过身,望向殷予怀。 殷予怀弯腰看着她,只要他再向前一步,他便能亲吻她。梁鹂眸中的星光,在这一刻,全都汇聚到了殷予怀身上。 她静静地看着殷予怀,殷予怀也认真地看着她。 天色仿佛在一瞬间昏暗下来,在只能看见轮廓的那一瞬间,殷予怀用力地抱住了梁鹂,他没有再俯下身,只是静静地把人抱在怀中。 “无论鹂鹂要什么,在下都会为你拿到的,所以,鹂鹂,花灯节那日,同在下一起去,好吗?” 晚间的风,拂过两个人相拥的身影。 在柔和的星辰缓缓布满夜空之时,梁鹂轻笑着,应下了邀约。 * 隔日,殷予怀端回早膳的时候,房间中已经没有梁鹂的身影了。 他望了望外面的天色,他适才耽误了一会,可能鹂鹂已经用过膳,离开了。 殷予怀坐下来,静静地用膳。 待到将最后一口白粥咽下的时候,他开始收拾桌面上的一切。衣袖不小心挥到了一个瓷盘,“砰”地一声,瓷盘摔在地毯之上。 殷予怀怔了一瞬,拾起了地毯上的瓷盘。 他原以为没有碎,但是左手食指突然传来一阵细微的疼痛,殷予怀低头,原来是瓷盘的边沿有些摔破了,他的手恰巧碰到了那里,就被划了一道小小的口子。 殷予怀倒是不太疼,就没有怎么处理,他将摔碎的盘子留下,将其他的东西拿了出去。门外的杨三接过了他手中的东西,殷予怀随意说了一下盘子的事情,随后让杨三先把东西拿回去。 看着手指尖细微的伤口,殷予怀用帕子擦了擦,一道淡淡的血痕留在雪白的帕子上。 在房中等了一会,没见梁鹂回来,殷予怀便去了书房。 推开书房的门,赫然映入眼帘的是他之前为鹂鹂画的四幅画。即便只是见到梁鹂的画像,殷予怀面上也满是温柔,他上前,将画一一卷好,随后珍重地放入了红沉木箱子中。 待到将那四幅画安置好,殷予怀开始铺好雪白的纸张,洗笔,研墨。 这一次,他画中的少女,在一架开满紫藤花的秋千上,风扬起她柔软的长发和鹅黄的裙摆,她面上笑意明媚,无忧无虑。 下笔的时候,殷予怀眼眸格外地温柔。 待到完成最后一笔,天色已经有些昏暗了。 不知不觉过去了一天,殷予怀点燃了书房中的油灯。 微黄的光照在殷予怀的眸中,他静静地看着画中的梁鹂,缓缓地闭上眼。 因为回忆中的鹂鹂实在太美,即使他只寻到了十分之一的灵动,也足以让这纸面熠熠生辉。 有些舍不得卷起来,但殷予怀还是将画小心卷了起来。 将红沉木箱子盖上的那一刻,殷予怀面上的笑意,淡了些。 他是特意让杨三去打的这样大小的箱子,不多不少,正好可以装下他的二十四副鹂鹂。 殷予怀将红沉木箱子上面的锁锁住,随后收好了钥匙。 推开房门的那一刻,院子外的灯笼已经都亮起来了。殷予怀走在回去的路上,路过那片湖时,顿住了脚步。 他向着湖的方向走去,随后坐在了亭子之中,湖面的风很轻和柔,恍若浅浅的吻。殷予怀为自己斟了一杯茶,静静地就着湖风,品着夜色。 幽王府很大,奴仆却不多。 殷予怀在这亭子中坐了半个时辰,也只看见匆匆而过的二三人。 他的眸光,在那两三人身上停留一瞬,随后他又看向了平静的湖面。他知道湖里面定然没有如此平静,但是湖面上,的确平静异常。 直到天完全黑了下来,殷予怀才离开那个亭子。 待到到了小院中时,却只看见了门前的杨三。 殷予怀轻叹一口气,他已经故意回来得如此之晚了,鹂鹂却还没回来。不知道等会他会从鹂鹂那听见什么借口。 或者,甚至听不到借口。 不知为何,想到这,殷予怀竟然笑了出来。 他推开门,将自己融入一片静谧之中。 他还有些庆幸。 幸好当初顶着颓玉的身份,同鹂鹂成婚的人,是他殷予怀。 否则,这样荒唐的一切,还有谁会接受呢? 若是接受不了,流言蜚语,便该中伤他的小姑娘了。 幸好是他,是他的话,鹂鹂便不会遭受那些非议和诋毁了。 又等了许久,殷予怀轻轻吹灭了屋内唯一一盏灯。 这般晚了,想来鹂鹂今日是不回来了。 也罢。 * 杨三看着屋内的灯灭了,想起了青鸾对他说的话:“小姐上次去的,城南那间铺子,有些账有些奇怪。今日要再去看看,烦请你同姑爷说一声。” 杨三没有说。 * 隔日,殷予怀醒来的,比之前几日都要早。 他下意识看侧过身子,却只看见空荡的一片。殷予怀这才想起来,原来昨日鹂鹂未歇在府中。 其实...好像也不是没有歇在府中。 殷予怀掀开被子,下床,静静地开始洗漱。 昨日他在亭子之中,其实看见了鹂鹂。那时候,天已经有些黑了,他坐在亭子之中,看见鹂鹂穿着一身黑色的衣袍,向着远处的一处院子走去。 他不知道那个院子叫什么名字,也不太好奇,且并不准备去打听。 大概,他能够猜想到,里面住的,是颓玉便是了。 殷予怀放下手中的帕子,推开了门。 其实那时,他本来已经准备要回到院子中了。但是在起身的那一刹那,他看见了鹂鹂的身影,于是他又坐了下来。 夜间,亭中的风,很凉,殷予怀轻轻地品着茶壶中的茶水。待到将一壶茶水都用完时,天色已经昏暗下来了,他看了看远处不知名院子的方向,轻轻地扯了一个淡淡的笑,随后起身,向着小院的方向而去。 * 殷予怀推开门的一刹那,杨三已经准备好了早膳。 杨三提着餐盒,说道:“殿下,昨日杨三忘记同殿下说了,青鸾和我说,城南那边的铺子,账目有些问题,所以昨日她和小姐,都去了城南那间铺子。” 殷予怀点头,接过杨三手中的餐盒。 “殿下,是我的错,昨日...”杨三声音越来越低。 殷予怀眸光很淡,带着些笑意:“没事,她之前同在下说了的。” 杨三一怔,随后便只能看见殷予怀进去的背影。他站在门旁,眼眸垂下深沉的一片。 如若梁鹂同殿下说了,如何会让青鸾再来告诉他一声呢? 他原本只是想让殿下昨夜好好睡一觉的... 杨三有些懊悔,觉得自己又自作主张了。他握紧拳头,那个大夫说几日后,他体内毒的解药,就可以研制出来了,彼时,不管情况如何,他都会把一切都告诉殿下。 作者有话说: 狗子,你真的,好伟大! ———— 感谢在2022-07-25 23:49:35~2022-07-26 20:58:5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鹤仙问鹿仙 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八十八章 房间内, 殷予怀正在用膳。 但不过用了几口,便放下了汤勺。 这几日,殷予怀原先食欲都不错, 今日却突然有些用不下了。 看了一会,殷予怀还是拿起了汤勺, 一口一口地咽下瓷碗中的白粥。 他吃的很慢,也尝不出什么滋味, 一种苦涩的味道在他唇间蔓延开。 大约吃了半个时辰, 殷予怀终于用完了一小碗的粥, 他默默地将碗筷收拾起来。打开门, 递给外面的杨三后,他突然看见了从院门外进来的梁鹂。 殷予怀怔了一瞬,随后轻笑着上前:“城南那边,路途遥远, 天色如此早,鹂鹂就回来了, 是很早便启程了吗?” 梁鹂轻声打了个哈欠,点头:“嗯嗯,天还没亮就启程啦。” 殷予怀摸了摸她的头:“是有什么急事吗,不该如此急地赶回来的,你都没睡好。”梁鹂牵住他的手,将人埋进他的怀中:“没有什么事情,就是想早点回来, 你不想早点看见鹂鹂吗?” “自然没有。”殷予怀扣紧梁鹂的手,抚着怀中人的背。 梁鹂看起来真的很困, 她眼眸已经垂上了, 恍若下一刻就要昏睡过去。 殷予怀怔了一瞬, 昨夜鹂鹂就在颓玉的院子中,为何会如此困倦。 “鹂鹂,我们进去睡觉,好不好?”他轻声哄着,一下又一下摸着梁鹂的头。梁鹂的手轻轻搂住殷予怀的腰,头却不愿意抬起来。 殷予怀无奈,只能继续哄着:“乖,去床上睡,好不好?现在还早,等到鹂鹂醒了,我们再用午膳。” 终于,怀中的人抬了抬头,她的眸中满是困倦,声音更是格外地软:“你给我做吗?” “鹂鹂想吗?”殷予怀轻声问。 梁鹂眨了眨眼,弯起唇:“想。” “那好。”殷予怀让杨三将门打开,随后牵着鹂鹂,到了房间中。待到为梁鹂将被褥盖好,殷予怀放下了床帘,随后去关上了窗户。 一瞬间,屋子内暗了下来。 殷予怀没有再去书房,他就在这房间之中,守着正在睡觉的鹂鹂。 他从一旁拿起一张宣纸,却没有拿笔。 雪白柔软的宣纸,在他纤细修长的手下,变成了一只小兔子。 殷予怀又提起笔,沾了些朱砂,点上了眼睛。 待到小兔子立在桌面的那一刻,殷予怀从怀中拿出了从前梁鹂送他的那只残兔玉雕。 一只宣纸做的立起来的小兔子,和一只玉雕的缺了一只耳朵的残兔子,对望着。 殷予怀怔了一瞬,随后轻轻笑起来。 他望向轻薄床帘里正在睡觉的鹂鹂。 他撑着手,静静地垂下眸。 * 梁鹂是自己醒的。 她的确困倦,毕竟昨天为了翻看二十年前的卷宗,她几乎一夜未睡。 今日随意装束了番,便回了小院。 她困倦得,看见殷予怀,便像是看见了软软的床。 小院中也没有其他人,她也没有管束那么多,直接闭上眼睛,抱住了殷予怀。 她的确有些放任自己,后面已经开始听不清殷予怀的话了。 或者下意识,她其实不想听殷予怀此时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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